“看出來了?”
“旁觀者清,我站在邊上看,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就在牌桌上取得默契,都是劉嘉嘉自己找死,明明看到博瓊在賭桌上,她還敢湊過來。”趙詩賢譏諷道:“許世亨最近又上了八卦周刊,女主角里有劉嘉嘉的名字。”
“喔,我說呢,博瓊怎么對劉嘉嘉的氣性這么大。”南易恍然大悟道:“你們也夠狠的,把劉嘉嘉的家當都吸干了。”
“不關我事,我只是滿足客戶一點小小的要求,博瓊馬上會有一筆3.5億美元的資金放到PY證券。”
南易嬉笑道:“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剛才我可以拍下她的馬屁,她一高興,再加3.5億。”
“明天再去拍也來得及。”趙詩賢睖了南易一眼。
“呵呵,吃過飯要不要到處逛一逛?”
“我想去做臉,放你自由活動,你可以去八層的酒吧坐坐或者去看表演,我聽安雅說有你們男人喜歡的表演。”
“不去,我上甲板看會夜景就回客房。”
南易又不傻,他真敢順著桿子往上爬,就等著趙詩賢找碴吧。
“去吧,上郵輪就是來玩的,我沒有那么小氣。”
“真不去,我對那種場所不感興趣。”南易擺擺手,堅決地說道。
趙詩賢臉上露出算你識相的表情,揮舞著餐刀,優雅地切著牛排。
吃過飯,南易先回了一趟客房,見南若琪沒醒,他又上了甲板,在露天咖啡廳叫了一杯喝的。
剛悠閑地坐了一會,校花就來到他身邊,“南生,我們的人跟了一下VIP,發現他還有兩個同伴,身上都有硝煙味。”
“也許是雇傭兵度假,也許是要辦其他事,只要不是沖我們來的或者劫持郵輪就不用去管。”
“暫時不會有什么問題,最容易出事的地方是菲律賓和帕勞之間的海域。”
“嗯。”南易點點頭,“跟緊點,不要讓詩賢出事。”
“明白。”
如果嘉年華號的航線不是在太平洋南海一帶繞圈圈,南易會答應趙詩賢陪她上船,但絕對不會帶著南若琪。
神農南糧在東南亞的產業不少,有部署直升機的地方也多,剛剛校花說到的帕勞,姜尚漁業在該國就有不少捕撈金槍魚的漁船,也有兩架直升機負責后勤保障與救援,真要在帕勞附近出事,南易隨時可以帶著趙詩賢母女溜走。
南易本著能溜就不火拼的原則,生活又不是電影,戰斗場面看著過癮,可等到自己親臨就沒有那么美好了,不但會死人,還有屁股要擦。
南氏的安保既不是國際刑警,也不是某國特警,已經跟在身邊的安保還好說,身上的槍都有證,走一走比較麻煩的程序可以被定性為正當防衛。
隨時準備支援的兩支“龜”小隊一旦動槍,那就比較麻煩了,本就是在合法與不合法之間不斷切換的隊伍,要戴上合法的帽子需要付出大代價,而且不僅僅是金錢,可能還有臟活等著要干。
許多國家并沒有針對本國公民在國境之外私自參加戰爭的法律條款,也就是在國境之外當雇傭兵打生打死并不觸犯國籍所在國家的法律,但是,“戰爭”這個詞怎么解釋有點模棱兩可。
兩隊雇傭兵之間的戰斗,當成戰爭可以,當成黑幫火拼也成,當成一方是殺人犯,另外一方是正當防衛也沒問題,多種解釋都能說得通,真要整治誰,總有幾條法律條款能對上。
雇傭兵組織不是天外之物,不是無牽無掛、毫無顧忌,大部分雇傭兵組織都和某個政府或財團、實力強勁的富豪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他們需要在打生打死之外,有人幫他們掃除一些看不見的麻煩。
而作為回報,他們需要干點見不得人的臟活,通常政府的活最臟,也最容易事后被滅口。
少部分只是幾個人湊在一起吃刀口飯的雇傭兵組織會干凈一點、單純一點,靠賣命賺錢,有了錢養家糊口或者一陣胡花。
類似這種雇傭兵組織過得會非常艱難,沒有弄武器的渠道,裝備東拼西湊;干活的時候孤立無援,只能靠自己,有成員受了傷只能高價買通醫務人員或者用槍威脅,戰斗和非戰斗減員的速度都會非常快,通常活躍一兩年就會銷聲匿跡。
自由雇傭兵吃的就是短命飯,根本沒有長吃的可能,而且得一直在戰亂地區待著別瞎跑,想回祖國看看親人、度個假的念頭都別有,容易走進通往監獄的大門。
其他國家也一樣,去度假之前,最好回憶一下以前接的活有沒有觸犯到這個國家的利益,一旦有,也容易有去無回。
雇傭兵又叫戰爭野狗,得此名是因為他們只能如野狗一樣在戰場上游蕩,其他什么地方也去不了,而不是追逐戰場奔跑的野狗。
南氏安保小組的定位就是安保,保護旗下產業的安全,正規合法注冊,身上的裝備也都合法,可只要對著人開了槍,合法的屬性立刻就會動搖,雇傭兵的屬性出現,某國需要人干臟活的情報組織很可能就會貼上來,要么干點臟活,要么和該國法律去對話。
當然還有一種解決方式,吐出一點利益給該國,去該國投個資,或者第三國的某礦平價賣給該國企業等等,視鬧出的麻煩大小而決定要付出的利益大小。
若是兩支龜小隊登陸嘉年華號,即使對付的是匪徒,也不可能成為解救上千人的英雄,而是會成為南氏又要往外吐出利益的導火線,且因為在太多人面前曝光,還要付出一大筆利益用來解決輿論所帶來的負面效應,也有很大的可能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有很多事能做不能說,且不能放在陽光下被太多人知道。
南氏可以有“雇傭兵屬性”的安保小組,偶爾也可以做點見不得光的事,但風聲只能停留在最高的利益階層,絕不能被法律籠罩之下、分對錯的階層所知。
而且要盡量少做,并撇清干系。
次日,郵輪經過將近二十四個小時的航行,停靠在臺塆的碼頭。
趙詩賢給南若琪喂了一次奶后,下船隨隊進入市中心,南易留在客房的私人觀景臺處理一點公務。
晚上八點,下船的乘客以及臺塆的新乘客登上郵輪,再次鳴笛起航,駛向菲律賓海。
趙詩賢給南易展示她買回來的小玩意之時,安雅來了客房,告知今晚十點有煙花表演并送上兩份邀請函——明晚七點,郵輪上將會舉行一次拍賣會,拍品都是東方古董。
趙詩賢對拍賣會沒什么興趣,她要去參加賭場舉行的賭王爭霸賽。
說是什么爭霸賽,其實就是賭場為了提高收入搞的噱頭,想要參賽的人只要去兌換一百萬籌碼,然后報個名去21點的賭桌玩就是了,明晚七點至九點,賭場會統計每個參賽選手剩余的籌碼,剩余最多的五名選手進入后天舉行的決賽。
決賽就是五個人各自準備兩百萬籌碼坐在一張賭桌上競技,而冠軍的獎金就是八百萬,也就是其他四名選手的籌碼,賭場的算盤打得賊精,一毛錢都沒打算往里貼。
說白了賭場就是利用賭客的好勝心理,誘惑他們提高注碼,順便再吸引一波原本沒打算進賭場的人。
又是一個晚上過去,吃過午餐,趙詩賢說要養精蓄銳應付晚上的比賽,白天就不到處瞎跑了,拉著南易上了頂層只對高級客房開放的游泳池,兩人都沒換衣服,只是在游泳池旁的躺椅上躺著。
游泳池泡著的人很少,只有七八個,男四女三。
趙詩賢吮了一口飲料,沖著游泳池努努嘴,“那兩個女的你認識嗎?”
南易的目光盯著手里的書頁,根本沒往游泳池瞟就直接回道:“左邊那個,左腳踝下面一厘米有顆痣,右邊那個不是太熟,只看過有限的部位,聽說很保守。”
“一龍戲二鳳,保守?”趙詩賢譏諷道。
“熒幕上看著保守就行了,你管她生活中保不保守,我挺喜歡她扮演的賢妻良母角色,蠻像那么回事。”
“左邊那個呢,那顆痣在哪部影片里見到的?”
“沒留意片名。”南易瞄了趙詩賢一眼,說道:“別看了,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我看男人你樂意?”
“隨便看,女人看帥氣男人,男人看漂亮女人,這都是天性,我非常大度,我允許你的春夢里男主角不是我。”
“從來都不是你。”趙詩賢嬉笑道:“認識你之后,我就沒做過春夢,你呢,女主角都有誰?有我嗎?”
“青春懵懂期的事,那會哪有你,無非就是女老師、隔壁大姐姐之類比較近的人物,太遠的帶不進夢里。”
“你還記得第一個讓你心跳加速的女孩嗎?”
南易回憶了一會,搖了搖頭,“好像沒有這么一個人,我的性啟蒙比較晚,等我對異性感興趣的時候,懵懂期已經過去了,說起來我應該沒有心靈上的初戀。”
“那初戀呢?”
南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看我像不像憨居?”
“不像。”
“我有病才跟你聊初戀,我們是來度假的,你不要沒事找事。”
“哼,是我沒資格和你聊這個話題,南夫人才有資格嘛。”趙詩賢慍怒道。
“小女人姿態不要擺出來,這并不是你們女人克制男人的法寶,能被克制住的男人只是礙于現實的經濟基礎薄弱而選擇忍讓,一旦錢包變豐厚,反擊或者所謂的冷暴力只在朝夕之間,這就是你們女人說的男人有錢就變壞。”
“強詞奪理,你這句話只從自私的男性角度出發,并沒有站在公正的視角。”
“有問題嗎?人類解釋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從自己的利益出發,你怎么不站在昨晚被你吃掉的牛排的角度思考問題?那頭牛何其無辜,憑什么要被人類屠殺、食用?
眾生平等本就是謬論,無論誰來狡辯都是片面的,故意避重就輕、強詞奪理、胡說八道。人吃人被定為非法,那只是人類給自己的一塊遮羞布,當然,那也是因為人肉并不美味,如果滋味堪比龍肉,哼哼……”
“你心里沒我了,你居然和我講道理?”趙詩賢指了指南易的鼻子,轉瞬又嬉笑道:“如果我這么說,才是小女人作態,以后不許說我小女人。”
“你說了算。”
“算你識相。”趙詩賢頓了一會,又說道:“我有想法在PY證券募集長期基金,募集到的資金用來投資初創型企業,你怎么看?”
“從整個南氏的布局來說,風投已經有不少部門在介入,PY證券再介入,重復性太高,容易內耗。單純從PY證券的角度來說,的確需要多元化發展,你是PY證券的創始人,有你一半的股份,所以我尊重你的決定。”
“我的決定就是進入。”
南易聳聳肩,“你高興就好,打算從哪個領域開始?”
“醫療器械。”
“為什么選這個領域?”南易被勾起興趣。
“挖掘客戶消費潛力的能力強,樓可以不買,車可以不換,飲食娛樂消費可以執行低標準,但是醫療不行,只要在客戶的承受范圍之內,大部分客戶都會選擇更好、更全面的醫療方式。對醫療而言,每一個客戶都是非常舍得消費的VIP客戶。”
南易擺擺手,“人盡皆知的就不用說了,說點自己的見解。”
趙詩賢莞爾一笑,“你關注過介入醫學的發展嗎?”
“MICS人體工學研究所旗下的卡門公司就在從事醫療機械臂方面的研究,第三生物制藥早就建立介入器材研究所,已經有了幾個成果。”
“啊哈,你的目光還是這么有前瞻性。”
“并不是我個人的功勞,這是情策委全體人員的功勞。”
“我知啦,既然你了解介入醫學,剩下的話也不用我細說了吧?”趙詩賢攤了攤手,“就我所知,內地的介入醫學發展還處在萌芽狀態,歐美已經大量使用的介入導管更是不足,PY證券第一筆投資,我打算在內地找一家醫學企業,投入資金扶持它生產介入導管。”
“哈哈,跟我在一起久了,覺悟提高了啊,知道回報祖國了。”南易大笑一聲說道:“不過我奉勸你一開始起調不要太高,從低端低價的進入,高端高價地慢慢來。”
“為什么?”趙詩賢迷糊地問道。
“說起來比較復雜,一是沒人愿意擔責,在內地只要負擔得起,在做某種商品的采購時,都會選擇同類型中最好的產品,若是出問題,可以把責任推到世界整體科技水平上,吶,用最好的還出問題,負責采購的人肯定無辜啊。
第二,‘造不如買,買不如租’的論調在內地還很有市場,知道為什么嗎?”
趙詩賢想也不想就說道:“利益啊,哪里有采購,哪里就有油水,從古至今都是這樣,沒變過。”
“所以咯,如果有可能,國產一定要比進口的差,距離越遠、了解越少,越方便操作,資金也容易留在國外。
斷人財路猶如淫人妻女,按照醫療器械行業和內地醫療的發展速度來分析,內地每年的醫療器械采購金額很快會超過百億美元,里面的利益太大,沒融入圈子以前,野心不要太大,吃點殘羹解解饞就算了。”
“你也不行?”
“你高看我了,我只夠格和紅樓夢里的賈雨村相提并論。”南易自嘲道:“賈雨村不辱沒你吧?”
“癡線,我看重的是你這個人。”趙詩賢啐道。
“要是把有錢的標簽撕掉呢?”
趙詩賢伸手摸了摸南易的腹肌,“一樣,不過……你會變成我養的男人,心情不好就抽你幾鞭子。”
南易騰的一下站起,慷慨激昂地說道:“休想,堂堂七尺男兒,絕不為五斗米折腰,十幾年前我在飛機上遇到一個富婆,名下有十幾間酒吧,我都沒答應她,何況你只有一間破公司,股份還只有一半。”
“哈哈哈。”趙詩賢捧腹大笑,伸手拽了拽南易的衣擺,“坐下,別人看過來了。”
“嘿嘿嘿。”南易嬉笑著剛坐下,校花拿著電話就靠了過來,“誰的?”
“葛董事長。”
南易一聽,瞬間眉變一字寬,上郵輪的行程已經通知過葛翠竹,要是沒有急事,電話絕對不會追過來。
接過電話,南易問道:“阿嬸,什么急事?”
“剛剛收到消息,在遼省奉天周邊一帶,有人用墾殖集團的名義開展草貍獺回收養殖,一只母獺的價格炒到四萬五了。”
南易陰著臉問道:“知道已經搞出多大規模了嗎?”
“至少三四千萬。”
“媽的,都是豬腦子啊,五川資州的海貍鼠去年才鬧得滿城風雨,名字換成草貍獺又可以重來一次?”
葛翠竹那邊頓了一會說道:“不是同一批人。”
南易舒了一口氣,等心情平復才說道:“我讓人去集團拿資料,阿嬸,你派人從正規渠道去奉天反映情況,我這邊找人做事。”
“好。”
掛掉電話,南易對校花說道:“打給猴子,找幾個拿到南韓國籍的延邊人去奉天待命;打給梁慧文,讓她派人去深甽拿資料,再準備五百萬人民幣的現金。”
“是。”
“你是不是要回去了?”等南易話畢,趙詩賢問道。
南易沖她笑了笑,“不用,我在電話里安排一下就行了,我們繼續。”
“有事你去忙好了,我沒事的。”
“真沒事。”南易拍了拍趙詩賢的手背,又指著剛才一龍二鳳的方向說道:“玩得真嗨,把我們當瞎子呢。”
趙詩賢目光對了過去,只見一只鳳和龍親在一起,還有一只鳳潛在水里……
辣眼睛!
趙詩賢啐了一口,收回目光對南易說道:“我們換個地方。”
“走。”
兩人來到甲板的露天咖啡廳,還是找躺椅躺著,趙詩賢閉目小憩,南易繼續閱讀一本不是正規發行的書籍——有人整理了托馬斯·潘恩的一些小冊子、文選放在網上供人下載。
南易對托馬斯·潘恩從陌生到欣賞,又隱約有了點崇拜,皆因他的一句名言——一個人如果極力宣揚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東西,那他就是做好了干任何壞事的準備。
這話直指人心,如同一面鏡子把南易照了進去,不知道何時開始,他嘴里已經很少說直白的大實話,有的只是套話、廢話、還有違心的漂亮話,心口不一,思想和語言成了兩道平行線,從無交集。
當南易沉浸在哲學思考中,遙遠的非洲盧旺達北部省叢林里,數年前在這里執行的可再生人形資產計劃美麗世界,代號BW已經進入尾聲。
美麗世界一共收留了500名圖西族孤兒,這些孤兒接受了幾年的軍事、文化和商業教育,絕大部分成員從孩提進入了少年、青年時期,去年盧旺達種族大屠殺事件之后,孤兒們陸陸續續被送走,如今只剩下被篩選出來的30個人。
送走的470個孤兒并沒有帶著所謂的特殊使命,美麗世界教他們技能,養活他們,只是為了建立一點香火情,再過幾年等他們在盧旺達軍政商三界開花結果的時候,希望他們還記得他們的今天是亞當爸爸賜予的,多少給亞當爸爸行個方便。
南易看上了盧旺達的鉭鈮伴生礦,需要在盧旺達當地有一些區別于通過利益建立的關系,比較純粹的。
剩下的30個孤兒在美麗世界負責人黑曼巴的帶領下,換了一個營地之后,注冊了寄生鯰軍事服務公司,在公司旗下分為四支小隊:潘多拉小隊、死神小隊、獵人小隊、黃金小隊。
其中,所有成員都接受過黃金知識教育的黃金小隊去了加納,為南氏下一步進入加納進行金礦投資做信息收集,其他三支小隊留在盧旺達給經過篩選的富豪提供保鏢服務。
到了晚上,趙詩賢去參加賭王爭霸賽,南易去了拍賣會現場。
南易在比較靠后又空曠地一排找了個位子坐下,就翻閱著手里的拍品宣傳冊,本場拍賣會共有十個拍品,東西不多,但是種類比較繁雜,涉及的國家也多,壓軸的拍品只有“與佛有關”四個字,沒有圖片也沒有介紹性文字,還挺神秘。
南易合上宣傳冊,正四處張望的時候,博瓊來到了他身邊,“南生,我可以坐在這里嗎?”
“博小姐請坐。”
博瓊挨著南易坐下,“南生怎么沒去賭場看趙小姐比賽?”
“我對賭博不感興趣,博小姐家學淵源,怎么沒過去觀摩,或許能看見一點可取之處化為己用。”
“我這次是過來度假的。”博瓊淡淡地說道:“南生,有中意的拍品嗎?”
“我才疏學淺,對歷史一無所知,對古董更提不起興趣,我過來是為了感受一下拍賣的氛圍,博小姐呢,有你的心頭好嗎?”
博瓊微微蹙眉,對南易說話的語氣略有不喜,“其他的不感興趣,我只對壓軸拍品有點好奇,我爹哋信佛,如果拍品不錯,我打算拍下來送給爹哋。”
“原來是彩衣娛親,博小姐,祝你心想事成。”
“謝謝。”
兩人不尷不尬地聊著,沒一會,拍賣會開始,雖然拍賣場里的氣氛蠻熱烈,可并沒有侵蝕到兩人,博瓊不知道在想什么,南易聚精會神地觀察有沒有人在玩自買自賣托起行情這套。
南易知道自買自賣這個套路,可卻沒有參與過,還真不清楚里面的門道。要不了多久,他的人就會經常參與其中,他得了解一下這里頭到底是怎么樣一個流程,起碼他要知道哪些環節會產生成本,且要清楚大概的行情。
一件件拍品拍賣掉,過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是到了壓軸環節,一尊金光閃閃的釋迦牟尼成道像被抬到了拍賣臺上。
相傳釋迦牟尼苦行六年后,在菩提樹下證悟佛法,自己的魔力被破壞,于是變化成一群魔軍,用各種兵器,水火毒焰向他射殺,但火焰不能接近釋迦牟尼的身體,只能在他的外面形成一道光環。
魔王又指使三個裸女企圖以美色迷惑釋迦牟尼,但釋迦牟尼用法力使這些美女變成了丑陋的老嫗,于是,釋迦牟尼召來地神作證,降伏了魔王。
因此,釋迦牟尼成道像為釋迦牟尼跏趺坐在蓮花座上,左手置放在腳上或手捧缽盂,名為“定印”,表示禪定之意;右手垂直指地,名為“觸地印”,表示釋迦牟尼佛犧牲自己一切來為眾生解脫,這些都是在大地上做的事,唯有大地能夠證明。
拍賣主持人繪聲繪色地介紹著拍品,“從釋迦牟尼結跏趺坐,左手橫置雙膝上,結定印,右手置右膝上,掌心向內,手指指地的形態中,可以看出這是佛教造像五個姿勢:誕生像、成道像、說法像、布施像和涅槃像中的成道像。在佛教中表示大地做證,為解救眾生不惜犧牲一切的言行的意思。
更難得的,此次拍賣的這座釋迦牟尼佛坐像身后還有背光的存在,這在一般的佛教造像中不常見,即使有,大部分也在傳承中遺失或損壞。
這尊釋迦牟尼成道像是臻品之中的臻品,對于信佛的居士,這尊佛坐像非常之難得,起拍價三百萬港幣,每次加價二十萬港幣,現在請有興趣的客人依次上臺觀摩。”
拍賣主持人吆喝完,南易就轉頭說道:“博小姐,你對這尊佛坐像有興趣嗎?”
“勢在必得,南生,你不會也感興趣吧?”
“依然沒興趣,不過我有興趣上臺去觀摩一下,博小姐,一起?”
“南生,請。”
南易從位子剛剛站起,身子一僵,稍稍猶豫就對博瓊說道:“博小姐,先不要問我為什么,現在馬上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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