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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九章、生意的另一面

  “這一塊怎么吃?京城想買樓房的人哪個不清楚哪里有房子賣,有心想買的人都有準確的目標,我們插進去又能做多少業務?”

  “老厲啊,你不能把目光只放在京城本地人身上,發散一下思維,往其他地方想一想。”

  厲亥腦子轉了轉,“你說的不會是香塂人吧?”

  南易擺了擺手,“不是,這里是京城,不是深甽、羊城,普通商品房想要進行涉外交易很難,想把路走通要付出的代價很大,根本不可取。

  老厲,你是傳承公司的掌門人,除了做好管理工作,還要多和外界交流溝通,多接收來自外界的信息。

  你呢,待在羊城多年,回來沒多久,京城這里的信息脫節也是正常的,這次我就不做批評了,再有下次我就要懷疑自己的眼光了。”

  厲亥愕然道:“你這還不算批評?”

  “不算,先別打岔,我給你開拓一下思路。木樨園那邊聚集著一幫從溫市過來的商人,前些年,他們一個個都在做皮革、服裝的生意,前店后廠,肯吃苦,所以發起來的速度也快。

  這幫溫市商人主要來源是溫市那邊的農村人,他們出門打江山的時候,有的靠東拼西湊,有的干脆賣掉了祖宅,在外面發達了,回去修繕祖屋、蓋新房都是必有的流程。

  家里那邊弄好了,京城這邊又該怎么辦?

  畢竟啊,他們一年未必會回溫市一趟,京城這里才是他們現在的窩。

  雖說現在能交易的商品房不多,可房子還是有的,溫市商人想要買還是能買到的,可據我所知,木樨園那兒的溫市商人并沒有幾個買房,他們就惦記著能買塊地蓋個大院,除了自己住,多的還可以拿來收租。

  蓋房當然是不可能的,京城本地都沒幾個人有這個能耐,何況還是外地人。”

  南易頓了頓,繼續說道:“前兩年,木樨園的溫市商人家底變厚,腦子也變活絡了,不再只是埋頭苦干,蓋不了房,他們就把目光放到了柜臺上。

  現在商場的柜臺,便宜的一個月兩三千,貴的四五千,但就在四年前吧,一個柜臺三五百就能拿到手,而且商場為了盡快回籠資金或者私底下有什么操作,簽的基本是長約。

  一個柜臺,只要轉租出去,什么都不干,一個月也能掙個一千多到兩三千。

  現在呢,碧溪廣場今年年底就要開業,有產權的商鋪從去年就開始預售,我可以告訴你,大半的商鋪都被木樨園的溫市商人買走了。

  跳出京城,我給你說說溫市房地產市場的發展。

  1980年,溫市房管局首次組織預售商品房,7天內預約登記購房者有1300戶,蒲鞋住宅區180套房屋向職工個人出售,價格為80元/平方米。

  1984年,翠微山住宅區集資聯建住宅300套,價格為198元/平方米。

  1985—1989年,水心住宅區共建住宅255幢,價格為380元/平方米。

  1988年810月,由于市場物價波動的影響,私房價格一度迅猛上漲,商業用房最高房價曾達4000元/平方米,一般住宅房價8001000元/平方米,11月后,房產市場的房價趨于平穩,并穩中有降。

  1989年,市區房價開始突破1000元/平方米。

  1990年5月,黎明橋村的公寓交付,房價為1850元/平方米、1600元/平方米、1250元/平方米,一共三個檔次。

  1993年,市區舊城區均價在1400元/平方米左右,公有住房價格為7501500元/平方米。

  1994年,市區均價達到2000元/平方米。

  今年,從農歷新年過后到現在,溫市市區舊城區的均價已經升到2600/平方米。

  對比一下京城的房價,超過2000塊的都在什么位置,這幾天在開盤的南馨園起價4800,它又在什么地段?”

  [怕你們看不明白,我解釋一下,1995年,京城的商品房分外銷房和內銷房,外銷房主要面對的是香塂人、海外人士,價格換算過來,一平方米普遍賣到2萬3萬,當然內地人也可以買外銷房,大約有三成的份額就是內地消化的。

  其實從友誼商店、醫院看病、買房等方方面面,老外在內地可以享受一定的特權,但是這些特權是要花錢買的,比如看病,病房、專家什么對老外都有照顧,但是老外看病的費用差不多是國人的10倍。

  多付錢,享受更好的服務,這一點毛病都沒有,根本不用上升到國格。

  內銷房的正常價格就在2000塊附近,便宜的有1500,貴的到2800左右,超過2800的,可以說不屬于正常內銷商品房的范疇。

  比如說下館子,一頓吃一兩百是老百姓的正常消費,一頓上萬甚至十幾萬的,那些和普通老百姓沒有一毛錢關系,所以我在文中說到房價的時候,通常會排除掉那些和普通老百姓沒關系的部分,并不是我搞錯了數據前后矛盾。

  總結:1995年京城正常房價就是在2000上下,最貴的賣房記錄是1994年火車站附近恒基中心單價6700美金/平方米,聽說現在(2022年)的二手房價格只有7萬/平方米左右,28年只漲了一萬多。]

  “南易,你是說溫市人會炒房子,囤積居奇?”厲亥問道。

  南易淡淡一笑,“胡雪巖是徽省人,但是他的商業帝國和徽省卻沒什么關系,成就他的地方是杭市,他的成功原因總結起來就是八個字,囤積居奇、奇貨可居。

  他年輕的時候囤積生絲、茶葉,眾人只知道事是他胡雪巖干的,卻沒人去關注在他的手下有一幫廠幫里在幫他做事,廠幫里就是當時杭市本地人對移居到杭市的溫市人的稱呼。

  可以說,胡雪巖的成功有廠幫里的一份功勞。

  以前,每逢災年,富戶都有平糶的義務,也就是平價賣糧,救濟災民。

  可是從1896年到1946年,溫市那邊經常有鬧谷、鬧米的風潮,恰逢災年,溫市很多富戶不但不平糶,還趁機囤積居奇,抬高米價,甚至不是災年,溫市的米價也會高上天。

  我跟你說這些,是為了告訴你,溫市商人骨子里一直刻著囤積居奇的基因,從貧到富靠埋頭苦干,富到巨富,他們大部分會不約而同地選擇囤積居奇這條路,因為他們的先輩已經給他們樹立了成功榜樣。

  說完溫市商人,我再跟你說說高考錄取分數線,浙省、蘇省、鄂省、徽省、中原、贛省、魯省,這幾年的高考錄取分數線,這幾個省依次從高到低,為了全國大局,這幾個省的學子要做出犧牲。

  老厲啊,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了孩子能過得好一點,父母再大的苦也愿意吃。”

  南易并未把話說透,但是厲亥卻是聽明白了。

  “雙管齊下嗎?”

  “不,第二個方法吃相有點難看,能不用就別用,我只是給你一點啟發。這世上不僅僅是溫市商人知道囤積居奇,當年南下瓊島、小亞灣、珠城經歷過房產泡沫的人不少,他們都是潛在客戶。

  京城現在一共沒多少套商品房,你就算全拿下,也根本不用挖掘所有潛力就可以消化掉。”

  南易拍了拍手,說道:“好了,我就說這么多,我希望下一次不用我來告訴你該怎么做,而是你告訴我,你打算怎么做,別讓我心疼給你的那些股份。”

  南易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是知道結果去倒推過程,去定向尋找之所以會有那個結果的誘因,自然比較輕松,厲亥的信息面比他匱乏,只能停留在比較散的線性思維,不能把商品房和木樨園的溫市商人聯系起來也很正常。

  厲亥笑著說道:“你一個勁地貶低我,就不怕我打退堂鼓。”

  “不會的,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經歷過那么多苦難,我相信老厲你沒這么容易被擊垮。”

  “記性真好,當年我們第一次喝酒的場景你還記得?”

  “當然,歷歷在目。”

  厲亥目露回憶之色,嘴里幽幽地吟道:“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當年,你已經立下大志了?”

  “哈哈,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嘛。”

  “真有臉說你家窮,二化廠子弟能叫窮?”厲亥啐道。

  “那要看跟誰比了,跟你家比,我家就是破落戶,走了,跟我回家,都回來這么久了,還沒在我家吃過飯,區靜會怪我怠慢了你。”南易說著,沖房翀喊道:“房翀,跟著我的車,晚上在我那吃飯。”

  一頓飯,邊喝酒邊聊天,吃到八點四十才散場。

  客人走后,南易和劉貞兩人一起收拾殘骸。

  “南易,我已經好久沒見區靜姐了,什么時候把她請到京城玩幾天。”

  “區靜剛開了分店,生意忙著呢,哪有時間來京城。”南易接過劉貞沖刷干凈的菜盤,用干燥的布把水擦拭干凈放在架子上。

  “是哦,都忙,想見一面真不容易。”劉貞嘆了口氣說道:“你又要走了,看兒子的安排是不是又要拖?”

  “拖什么拖,你方便的時候吱一聲,不管我在哪里都會趕去和你會合,這天底下就沒有什么事情能大過兒子。”

  “哼,你……”

  “別,說兒子就說兒子,不要往自己身上扯,老生常談,一年說一兩次就夠了,說多了就沒勁了。”南易把劉貞剩下的話堵了回去,他太清楚劉貞接著會說什么。

  “你做得,我還說不得了?”

  劉貞懟了一句,并沒有把話題繼續,她清楚多說無益,淪陷之前就知道南易是個火坑,是她自愿跳下來的,理智地想一想,真怪不得南易,只是,女人和男人需要講道理嗎?

  “當然可以說,這是你的權利,只是啊,我剛說了,別太頻繁,會起到反作用,你知道的,我是個善于反思的人。”南易把干布掛好,又拿起抹布擦拭灶臺,“家里要不要再請個保姆,你沒心情做飯的時候,也有現成的吃。”

  “不要了,我不想家里再多個人,現在幾個人都習慣了,我不想做的時候可以在外面吃,也可以讓卯蚩嬸把我的那份也做好。”

  “行,你想請的時候再請。”南易把抹布放好,洗了洗手,和劉貞一起走出廚房,在客廳的沙發坐下,“等我回來,你給我授權,我把你的錢投出去,不能只躺在戶頭里干吃利息。”

  劉貞往南易的懷里一窩,“投哪里?”

  “會很散,反正三年時間你的錢就會連本帶息收回來,還會給你帶來不少固定資產,翻一倍不敢說,讓你賺六七億美元沒問題。”

  “也不是很多啊。”

  “錢是錢,固定資產是固定資產,它們之間沒有包含關系。”

  “哦。”劉貞輕聲應道。

  “情緒不高啊?”

  劉貞挪了挪身子,換了個姿勢仰躺,“南易,你可真會算計,看著大方,一出手就是幾十億,可是錢多錢少對我一點意義都沒有,一分花不著,只是給兒子保管著。”

  “你怪誰呢,不能花的局面是你自己一步步走出來的,再說,你什么時候缺過東西?”

  “我怎么不缺東西,我現在就缺個鉆戒,亞細亞珠寶柜臺里0.5克拉的。”

  “咱們現在也算大戶人家,鉆石還用按克拉算?買就買,我給你買一枚0.0005噸的。”

  “一斤就一斤,還扯什么噸,你怎么不說萬噸呢?”劉貞啐道。

  “萬噸太裝,噸湊合。”

  “不要故意扯開話題,我就想要一枚0.5克拉的鉆戒。”

  “你還真敢想,0.5克拉的你戴的出去嗎?花一千出頭給你買一枚小的過過干癮就得了。”

  劉貞想了一下,說道:“小的也行,我要漂亮的。”

  “行,我給你去定制一枚。”

  第二天,南易打了電話給龍卉卿,讓她定制三枚材料便宜,不超過三百,工藝精湛,三十萬都得有人認的水晶鉆戒。

  劉貞的身份只能戴“便宜貨”,哪怕有南易這個有錢老公也得保持低調。

  上午,南易去了張生麻辣燙研究所所在地,一個大雜院。

  走進院門,便看到幾個師傅在戴躍進師傅的吆喝下,湊在鍋前烹煮著麻辣燙的湯底,清香味和辣香味摻雜在一起。

  戴躍進是從嘉州請回來的六個師傅中手藝最好的,四十五六的年紀,上面有九個姐姐,第十個才喜得男娃,于是取名為戴喜娃,在特殊的歲月里,他老爹為了爭先進,給他改名叫躍進。

  就因為他的手藝最好,所以他戴上了比較虛的研究所所長頭銜,實際的地方就是他的工資比其他五人高。

  南易和坐在院子一隅看書的陳文琴打了個招呼,接著邁步走到鍋邊,往鍋里瞅了一眼,鍋里的配料用一個調料球裝著,除了大骨頭,看不清用了其他什么料。

  “戴師傅,今天第幾鍋了?”

  戴躍進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把汗,說道:“第二鍋。”

  “等這鍋湯底好了,你幫我弄一碗麻辣燙,就按照你覺得最好的組合搭配。”

  “要的。”

  得到戴躍進回應,南易又退回到陳文琴所在的角落里,“看什么書呢?”

  陳文琴豎起手里的書,把封面對著南易,“席絹的《上錯花轎嫁對郎》,新出的書。”

  “喔,你還喜歡言情小說?”

  南易對席絹這個名字耳熟,好像他還看過一本“這個男人有點帥或者有點酷”的言情小說,也不知道發表了沒有。

  “以前不看,這是我上次逛街的時候在書店里租的,席絹的書在內地很火,我見到好多女學生在書店租書。”

  “租書店啊……”

  上輩子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南易經常去書店租武俠小說看,他記得那個時候好像還夢想過自己能有一家租書店,可以放開了看,想看什么看什么,不用每次糾結五毛錢的租書費。

  “開一家租書店,把夢給圓了。”

  南易打定主意,等有空閑就親力親為把租書店開起來。

  打從今年開始,南易做事變得自我,有了點隨性而為的味道,皆因他已過耳順之年,即將從心所欲,不逾矩。

  上輩子走過四十六個春秋,這輩子又從前南易那里借來十九載,兩者相加,南易今年其實已經六十有五,人老了,心容易乏,等南有窮十二年后上馬接任再扶一程,十五年足矣。

  到時候,正是耄耋之年,身體還在壯年,去做點冒險的事,就是死了也叫喜喪。

  抬頭,仰望溫而不炙的紅日,南易對自己的退休生活很是期待。

  陳文琴放下手里的書本,感受著南易身上散發出來的暮氣,臉上滿是狐疑,一息過后,她忍不住叫道:“南生?”

  “嗯?”

  “你有心事?”

  南易收回目光,轉頭看向陳文琴,和煦一笑,“沒有,陽光照得人懶洋洋,很舒服,書里是女主視角嗎?”

  “是的,雙女主視角。”

  “聽你剛才說的書名,是不是兩個新娘上錯了對方的花轎,遇到了對的相公?”

  陳文琴點頭,“差不多是這樣。”

  “有沒有發現無線和亞視越來越傾向于拍師奶劇?”

  “南生,這很正常,香塂的生活節奏變快了很多,年輕人每天都要加班,回家都很晚了,根本沒多少時間看電視劇,就是不加班,也會在外面和朋友一起Happy

  hour,酒吧啦、電影院啦。

  看電視劇的主力軍就是師奶和BB,電視臺播電視劇的目的就是為了推送廣告,當然要拍師奶喜歡的電視劇。”

  南易頷了頷首,“很有道理,你喜歡看電視劇嗎?”

  陳文琴:“還好,有喜歡的電視劇我會追。”

  “喔,你在看電視劇的時候,會把自己代入到某個角色嗎?還是會比較冷靜地以局外人的目光去審視電視劇構造的世界?”

  陳文琴想了下說道:“有時候會代入。”

  “女角色?”

  陳文琴:“是的。”

  “當你代入的女角色開心和悲傷的時候,你會產生共鳴嗎?”

  陳文琴:“有時候會。”

  “那你會不會因為你喜歡的某個女角色使用某款化妝品,去某家餐廳吃某種食物,房間里擺著某種飾品,諸如此類,會引起你的強烈購買欲望嗎?或者說,當你在買某種商品,會因為女角色的原因,而選擇她的同款嗎?”

  陳文琴思量了好一會才說道:“第一種情況,如果是我有需要的東西,可能會引起我的購買欲望;第二種情況,如果價格差不多,我應該會選擇同款。”

  “把我剛剛問你的問題理一理,從‘你喜歡看電視劇嗎’開始,理好了之后,找兩家商業調查公司在香塂做一個問卷調查,等結果出來做一個表格給我,重復率比較高的答案要重點標出。”

  “好的。”陳文琴應道。

  南易走出大雜院,坐里,拿出筆記本給韓振赫發了封郵件:“讓鷹眼調查一下全球知名度較高的女權主義者,形成名單。注:行為和觀點特別偏激的請注明,亞洲地區的請注明。”

  寫完郵件,南易檢查了一遍后發出,接著又寫了一封郵件給懷清研究所:“開展一個定向的新課題,預測分析日本、南韓、華國三國自1979年生人(未滿16歲)的現在及未來的消費行為模式,并模擬設計消費者導向計劃。”

  兩封郵件發出,南易收好筆記本,又回到大雜院里。

  陳文琴邊上的方凳上,一碗麻辣燙已經放在那里,南易走過去端起碗,拿起筷子嘗了一口,頃刻間,眉變一字寬。

  倒不是麻辣燙不好吃,就是太好吃了,南易能吃出幾種價格比較貴的配料。

  南易把戴躍進叫到面前,溫和地問道:“戴師傅,我這碗麻辣燙要多少本錢?”

  “十五……十七。”戴躍進目光閃爍著改了口。

  “文琴,外面現在一碗面多少錢?一個盒飯又是多少錢?”

  陳文琴磕絆都不打一個的回答道:“大街上的面館,一碗葷面三塊左右,胡同和偏遠一點的地方可以找到一塊五的,盒飯三到五塊都有,三塊的比較多。”

  南易看向戴躍進,“聽到了?”

  “聽…聽見了。”

  “戴師傅,這里不是國營食堂,你用的每一分都是我自己的錢,以后虛頭巴腦的事就不用做了,一定要在一塊二的成本之內做出葷素搭配,客人既能吃好又能吃飽的麻辣燙。”南易拿筷子的手指了指碗口,“你能不能過上肥年要靠它,好好弄,不要拉稀擺帶,要不要的?”

  戴躍進猛地點頭,“要的。”

  “你去吧,再配一碗一塊二的過來。”

  戴躍進走后,陳文琴就發出疑問:“南生,一塊二的成本是不是太高了,賣三塊一碗,毛利潤率只有150,店租、員工工資、其他費用一分攤,純利潤剩不下多少。”

  “差不多了,現在的很多配菜都是直接從菜市場買的,計算的是終端零售價,如果是批發價成本還能壓一壓,何況我們有渠道能拿到更便宜的供貨價。

  還有,三塊錢一碗只是基準價,有的客人會吃的奢侈一點,利潤絕對值就會高點,有的客人會吃的便宜點,配菜自然會選蔬菜多一點,我們可以設計一下配菜價格,便宜的、以吃飽為目的的配菜利潤率可以做高點。

  這樣拉一下平均,還是能保證不錯的利潤率。另外,夏天的時候,啤酒、汽水,那種袋裝的果汁冰塊等等,多多少少也是一塊利潤。”

  南易說著,臉現憂愁,“利潤率我不擔心,我倒是擔心人心。”

  陳文琴略作思考,“南生,你是擔心加盟商會以次充好做壞張生麻辣燙的口碑?”

  “這是無法避免的,張生麻辣燙的利潤天花板有限,不像西式快餐的利潤夠高,可以給加盟商戴緊箍咒,總有人會欲壑難填,加盟商只是加盟商,在有限的時間賺更多的錢才是他們的主要追求目標,維護張生麻辣燙這個品牌不在所有人考慮之內。”

  “南生,要不要學習一下快消品的區域分片模式,我們也在各省找一個代理商,省內的加盟商交給該省的代理商開發和管理,進行利益掛鉤,流水越高,代理商能分到的也越多。”

  南易通盤權衡了一下,說道:“算是一個辦法,不過還是那句話,我們的利潤太低,代理商未必看得上。算了,細賬讓厲亥去算,你今天交接工作的時候,把這個和他說下。”

  “好的。”

  “你繼續入洞房,我不吵你。”

  南易的話讓陳文琴兩頰生紅,拿起書遮住自己的尷尬。

  等戴躍進把一塊二的麻辣燙做好,南易分成多份讓身邊人都嘗了嘗,分別給出點評,南易給戴躍進六人鼓了鼓勁,畫了一個他們大概率能吃到的大餅,隨后離開了大雜院。

  剛坐進車里沒一會,南易的電話響了。

  “表妹,怎么了?”

  “表哥,你晚上有空沒有,我想請你吃飯。”

  “有事說事,你跟我吃什么飯。”

  “跟我就不能吃飯了?”

  “吃不吃飯,最后還是要說事,跳過那些客套,直接說事,你的事該幫的我一定幫。”南易干脆地說道。

  “呃……”易倩兮頓了一下,說道:“我一個朋友想要一個角色,想請你幫忙去說一下。”

  “女主角?”南易蹙眉道。

  “是啊。”

  “是要擠掉別人,還是什么情況?”

  “不是,試鏡已經過了,劇組的人挺認可的,就是……”

  “懂了,導演嗎?”

  “是的。”

  “嗯,易倩兮表妹,改天你去郊區挑塊地,挑大一點的,我給你蓋座廟,你穿上白衣服往中間一坐扮菩薩。”南易的音量忽然提高,猶如叱罵:“你是不是日子太好過,骨頭變輕了?在圈子里橫著走,沒人敢欺負你,是不是以為你有多了不起了?

  開口就幫別人平這種事,不肯脫衣服可以別拍,又想拍,又不想付出,你是不是以為天下劇組都是我開的?”

  “表哥,你兇我,我要告訴表嫂。”電話對面的易倩兮委屈地說道。

  “告去。”南易舒了口氣,說道:“我跟你講,你是我表妹,我護著你天經地義,別人也會給三分薄面。可我要是手伸得太長,就是我狗拿耗子,以后我的面子就不一定靈了。

  讓你演女主角,沒讓你真把自己當成這個世界的女主角,你以為規矩由你定,你想怎樣就怎樣?

  自己好好反省去,掛了。”

  易倩兮是南易的表妹,不管是出于親戚關系還是出于維護自己的面子,南易都要護著易倩兮在影視圈的周全,要是易倩兮被人給欺負了,就是在打他的臉。

  南易雖然不太在乎臉面,可他的臉還真的不能讓人隨便打,一旦被打,他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超然地位就會根基不穩。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發生點事都能傳到耳目清明的人耳朵里。

  別人一看,就會尋思:“不是說南易很牛逼嘛,怎么自己的表妹都罩不住?”

  搞不齊就有二愣子跳出來想借著打南易的臉上位,被打再狠狠打回去和沒人敢打,完全是兩個概念。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身份再牛逼,想在行內混得如魚得水也得按著規矩走,不然換個地方牛逼去。易倩兮在影視圈不愁戲拍,不愁沒廣告沒收入,背后都有宮雪在幫她做利益和面子的交換。

  剛剛易倩兮說的事就有點過界了,人家導演只是提出交易,答應或不答應的自主權都在易倩兮朋友自己手里,南易要是跳出去壞人家好事,不被嫉恨才怪。

  而且,南易還有點懷疑易倩兮那個朋友在算計她,把易倩兮保護的太好,在大染缸泡了幾年,精明一分沒添,反而有往傻白甜方向發展的趨勢。

  南易腦子里尋思了一會,給宮雪打去電話:“最近半年不要給倩兮安排廣告,要爭角色你也不用使力,讓她自己撞去。”

  “怎么了?”

  “沒怎么,對她太好了,蹬鼻子上臉。”

  宮雪遲疑道:“不太好吧?”

  “我會讓袁天梵給你打電話,你給我工應不折不扣地執行,不要自作聰明私底下搞小動作。”

  “需要這么正式?倩兮的事又不是公事。”

  “我以老板的身份再和你說一遍,好好執行,不要自作聰明。”

  女人在某些事情上會自以為精明,南易不得不非常正式的重申一遍。

  “知道了,你也真夠狠的,半年時間,以前積累的名氣會消散不少,女演員不比男演員,耗不起的,你說現在還有多少人記得我?”

  “不要學怨婦一樣,想復出拍戲你去就是了,要不要我給你寫個劇本?”

  “你寫啊。”宮雪幽怨地說道:“我工作都已經協調安排好了,你又沒時間陪我,你說話不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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