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穿越過來那會,南易的初始想法是和南家人保持距離,做點表面功夫,給點家用,不讓外人戳嵴梁骨就行了。不過,隨著時間推移,了解的加深,覺得這家人還是可以相處的,于是走得比較近,處得和真正的一家人差不多。
聞人蘭月這個嫂子,南易還是蠻喜歡的,也愿意和她說一點最適合爛在肚子里的話。聽了南易的話,聞人蘭月決定在她和南鐵犁的小家開支項里,增加一項房產投資。
米蘭。
元旦帶著自己的未來老婆艾嘉·瓦澤,站在國際學校旁邊不遠處的尹立亞別墅外圍,眺望著別墅的草坪。
在樹蔭和陽光明媚交界的石板路上,有一張輪椅,上面坐著一個六七歲的混血男孩,看著病懨懨的,臉頰有著不自然的白皙。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句諺語還是挺有道理的。
董玉是一個良善之輩,做不出啪啪打南易臉的惡事,她殷切地想要認回元旦的動機,沒有跑出南易的猜測范圍——她的“親兒子”有嚴重的腎病綜合征,腎臟功能就快要喪失,不盡快找到匹配的腎臟進行移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劇就要上演。
“元旦,你想怎么做?”艾嘉·瓦澤看著元旦臉頰上的碎冰渣,關切地問道。
元旦用半寒半暖的聲音說道:“爸爸告訴我,美好的童年可以治愈一輩子的不幸,過來看看,什么都不要做,把想做的事情留到我成年之后。艾嘉,我們回孟買。”
“嗯吶。”
晚上八點,南易接到達利特女兵首領普蘭的電話,元旦兩人已經安全回到孔雀山莊。
南易剛把電話放下,劉貞就問道:“元旦沒事吧?”
“元旦又不是鵪鶉,能有什么事,這小子自主性很強,懂得自己照顧自己,就是性格偏冷,整天沒什么好臉,像誰都欠他錢一樣。”
“挺可憐的,居然攤上這樣的媽。”
“呵,這女人還是知道進退的,沒想著通過外交途徑逼我讓步。”
劉貞奚落道:“董玉年紀又不大,還能生,怎么可能會不顧一切得罪人。”
“哈,也是啊,真是怪事,我和叫玉的女人犯沖,前有張玉,現在又有一個董玉,后面不會再來一個王玉吧?”
“封建迷信,叫玉的女人多了,碰到同名又有什么奇怪的,別說話了,陪我看電視。”劉貞嘴里雖這么說,可剛看了五分鐘電視,她的嘴又閑不住了,“溫兆倫長得挺好看的,可是我一看到他就想到丁有康,總會把他當反派。”
“說明他演技好。”
“長得更好,你要跟他長得一樣就好了。”
“嗯,我在雜志里找找,看看有沒有他的大頭照,待會睡覺的時候,我剪下來戴頭上,讓你做個好夢。”南易沒好氣地說道。
“太假。”劉貞說著,眼睛一亮,“明天我問問嚴叔會不會易容術。”
“明兒一早我就去報個播音班好好學習。”南易捏著喉結,模彷著動物世界的旁白,“春天來了,萬物復蘇,又到了動物們繁殖的季節,山林的空氣中彌漫著荷爾蒙的氣息,咩咩咩,一只長得很丑的山羊,吃著狗尾巴草,想著山那頭已經被伐木工南易做成烤全羊的情郎……”
“有勁嗎?”
“有勁。”
南易站起身,趿拉著拖鞋,走進臥室里,姓南的抬頭看看劉貞,又看看臥室的門洞,猶豫了一會,還是從沙發上跳到地上,邁著小短腿鉆進臥室。
跳上床頭柜,鉆被窩,枕著南易的枕頭,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姓南的是個狗姑娘,平時更愿意和南易親近。
“乖,大姑娘了,今年就安排你相親。”南易摸了摸狗頭,想著也是時候給姓南的物色老公了,不能一直關著。
第二天。
早上在公園鍛煉的時候,南易就開始留意陪著主人遛彎的狗,有中意的暗暗記住,等哪天帶姓南的過來,讓它自己瞧瞧。
今天,南易并沒有去綠核發展坐班,吃過早點,他就去了昒昕投資的四合院。
沒什么事,只是為了有個地方待著。
另外一邊,自從知道比爾·蓋茨要來京大飛龍,鄒繼征一連今天興奮得睡不著覺,今兒天剛蒙蒙亮,他就去倉庫里準備,公司的其他人也差不多,一個個都早早地到了倉庫。
拍照的攝影師,電視臺請來的攝像師,差不多點的時候都到了,等下只要把比爾·蓋茨過來的畫面一拍,往電視臺一送,在電視上一播,京大飛龍在全國人民面前會露個大臉。
在當下的大學生、高中生、企業家群體里,比爾·蓋茨可謂是耳熟能詳,大學生知道他的名字,也知道微軟是干嗎的,高中生知道名字,也知道微軟,但沒幾個人能說清楚它是干嗎的。
企業家,特別是和計算機相關的,那可太知道微軟是干嗎的了,可以說比爾·蓋茨是繼薩達姆之后,在國內知名度最高的外國人,沒有之一。
只要和他沾邊,知名度就會大大提高,京大飛龍又是搞軟件的,比爾·蓋茨到此一游,至少能給京大飛龍帶來過千萬的直接利益,間接利益及后續影響暫時還無法計算,但絕對不會少。
差不多從1991年的年末開始,全國冒出不少無執照交易所,它們什么都交易,國內的股市、期貨,國外的期貨、外匯等。
這時候,全球有四家公司提供全面的實時金融新聞資訊,三家是美國公司——道瓊斯、knightridder和彭博,第四家是英國的路透社。道瓊斯和路透社實際上是瓜分了華國市場,路透社的份額稍大一些,彭博的份額極小,knightridder則根本沒有進入華國。
這三家公司給國內的商品交易所、兩家證交所提供終端系統服務,銀行也是成百套的安裝終端系統,而每個終端每個月大約收費兩千美元。
有了終端系統,交易員就如同全世界所有的金融同行一樣日日夜夜地盯著屏幕,看到價格在世界范圍內的重大事件和新聞的驅使下起伏跌宕。
終端系統這項業務的利潤非常不錯。
當時,隨著國內一切以經濟發展為主的戰略方針開始執行,以往有著特殊地位、預算充足的新社影響力日漸式微,預算收緊了。
新社試圖通過商業經營來拯救自己,前前后后創立了大約二百家公司,從房地產到銷售摩托羅拉傳呼機,大部分都是虧損。這些公司的成立更多的只是為新社成員提供了汽車、費用報銷和其他津貼,而非利潤。
雖然如此,新社還是從華國股市的到來中嘗到了通過金融資訊賺錢的甜頭。新社創辦了兩份非常成功的股市新聞報紙,在滬深兩市的上市企業依法被要求在這兩家報紙上刊登財務公告,廣告也經常是整版整版的刊登。
新社有著特殊地位,在海外有不少分支機構,國外傳遞到國內的新聞信息通常都是從它的手里經過,它有一個“篩查”的職責,信息會經過凈化才傳遞回國內。
新社消息來源廣泛,很賺錢的終端系統業務自然被它看在眼里,已經啟蒙了追求利潤思想的新社也想沾一沾這塊業務,渴望獲得金融新聞數據領域中豐厚的利潤。
但是新社的想法被國內的銀行和交易公司懟了回去,國內的外匯儲備已經過千億美元,正在成為世界金融市場中的重要一員,在京城銀行中的交易員們需要和他們在波恩、波士頓或曼谷的競爭對手一樣,能夠從市場中獲得實時的新聞資訊。
道瓊斯和路透社提供的信息是市場的新鮮血液,銀行和交易公司不想讓新社擋在它們的信息流中間,他們認為新社的新聞審查將延緩新聞的傳遞,并刪除不合國內口味、有爭議的新聞,但這些新聞也會推動金融市場的變化,而國內的交易員們在這片市場上有著需要保衛的領地。
此路不通,新社也就作罷,但新社里頭有個叫老馬的人卻是對“信息”產生了很大的興趣,他開始考慮作為一種新信息載體的互聯網,可能是實實在在賺點錢的好方式。
老馬找到了兩個香塂人,一個叫老朱,畢業于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計算機專業,從事房地產銷售和郵購市場業務;另一個叫老葉,一名計算機工程師,持有沃頓商學院的mba學位,在美國時曾在畢馬威資訊公司的戰略規劃部門工作過。
去年的某一天,三個人在南海避風塘的一條游船上為新社設想了一個計劃,就是利用新社的政治背景,獲得在國內互聯網市場上的壟斷地位,具體的計劃就是在國內建立一個國中網(cww),它是一個與全球的國際互聯網()相隔離的網絡。
國中網是一個封閉的用戶組,必須在新社的下屬公司的控制下才能有償訪問,這家公司就是國際網絡傳訊(cic)。
cic將在深甽建立一個占地兩萬平方英尺的設施,聘用大量的中文翻譯人員在其中工作,項目計劃中羅列了極其荒誕的財務預測,預計幾年內將擁有一百萬名用戶,營業額將達到數億美元。
對收入如饑似渴的新社接受了這個方案。
而三人小組中的老朱為了國中網計劃的順利執行,精心準備了一份白皮書,在其中,他對國內的互聯網進行展望,也對國際互聯網進行分析,他把國際上的信息比作病毒,一個不受控制的互聯網將傳播危險的病毒,危害到國家主權。
國中網計劃并不是在秘密執行,因此,南易對它有所耳聞,也得知白皮書已經遞到有關領導的桉頭,于是南易一邊以現在推敲未來,一邊又以上輩子的“已發生”反思現在,在肚子里把南氏的互聯網計劃分割成國內和國際兩個部分,京大飛龍以及真實會社,還有幾家即將成立的企業都受到“分割”的影響。
不消說,比爾·蓋茨的京大飛龍之行是南易推動的,而他看重的并不是直接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