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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出去玩

  “解釋?解釋什么?”陸離一臉真誠。

  雖然被東大的學生認出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陸離并不覺得應該對“越師傅”解釋什么。

  “還裝蒜?是昂熱派你來的吧?”

  上杉越的動作快如閃電,用手刀敲暈了正在吃面的兩個東大學生。他虎視眈眈,神色咄咄逼人。

  “老板你認識昂熱校長?”陸離裝作震驚的樣子,“難道你也是混血種?”

  這次輪到上杉越凌亂了,難道真的是他作出了過激的反應?

  也難怪如此,他在這里隱姓埋名幾十年,忽然被秘黨的人找上門來,暴躁不安的龍血立刻沸騰了,誰都不能打擾他安定的生活!

  “是的,我的確是混血種。”上杉越沉聲說。

  他的身子前傾,這是猛獸撲向獵物之前的進攻準備:“既然你不是昂熱派來的,為什么找上我?”

  “巧合啊,誰知道你在這里開拉面攤?”

  陸離不僅課教得好,演技也是一流的,把那種無奈的神情演繹得淋漓盡致。

  “也就是說,我們第一次見面那些話都是編的?”上杉越又問。

  “半真半假,我們的確被人追殺,也確實身無分文,只不過換了一個普通人能接受的說法。”

  陸離的回答無懈可擊,“畢竟我不能對普通人說‘后面有一群身體流淌龍血的家伙追我’,只能隱瞞一部分真相。”

  上杉越的雙眼炯炯有神,雖然他穿著拉面師傅特有的白麻工服,可那股“生下來就從事拉面行業”的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仿佛年輕了幾十歲。

  “越師傅難道你是校長的仇人?先說好,我就是一個打工的,你們兩個人的恩怨可別牽扯到我!”

  陸離又模仿上了芬格爾,以此打消這位超級混血種的戒心。

  這個辦法果然有用,看似是插科打諢,其實是以退為進。上杉越有些無語,收回了那種攝人的氣息。

  “七十年前我們的確是敵對的關系,但過了這么久,恩怨早就散了。我還不至于對一個小輩動手。”

  他擺了擺手,“你和那個女孩趕緊走,我最討厭混血種了,別來打擾我的退休生活。”

  “這個……恐怕不行,我們可能還要打擾一段時間。”

  上杉越挽起袖子就要揍人,他解下了額頭上系著的黑色毛巾,仿佛武士握住了生死不離的刀劍:

  “你是不以為我的脾氣很好?我打不過昂熱,還打不過你?別逼我動手!”

  “老板你誤會了,我不是無賴!”

  陸離把腕表遞了過去,“我們現在沒有錢,還是請你把這塊表幫我們找到合適的買主,我們今晚就走。”

  上杉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過了名貴的腕表,它已經被修復如初了。

  “等等……你來自卡塞爾學院,也就是秘黨的人。那里一群資本家,你怎么會沒錢?還被人追殺?”

  這位買了幾十年拉面的越師傅雖然不聞窗外事,對于混血種社會的基本格局還是知道的。

  “這個請恕我不能透露。”陸離說。

  上杉越示威似地揚了揚手表,“那你的手表就別想賣出去了。”

  “好吧……那你得保證事后不能對任何人提起。”

  “羅里吧嗦的,快說!”

  陸離抬頭望天,長長嘆了一口氣,“這就要從那該死的一天說起了……”

  他對上杉越描述了一個修飾的版本,大意就是他代表卡塞爾學院前來出差,在某次任務后,日本分部突然開始追殺他。

  聯系不到學院又舉目無親,只能靠販賣家當為生,等待學院的支援。

  上杉越的臉色也漸漸復雜起來。

  聽這位年輕的老師敘述,不難猜出日本分部獨立了,而他們的底氣就是那次任務,想必是對神葬所的探查獲得了收獲。

  “這一天真是不讓人安寧啊……”

  上杉越想到不久前街上大批的暴走族,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不過這些,都跟一個退休的人沒關系。

  “你小子幫我看著拉面攤,我去幫你把這塊表賣了。你拿到錢之后趕緊走,對任何人都不要說見過我。”

  上杉越脫下了自己的工作制服,拉開簾子,不知道去哪里了。

  二十五分鐘后,他掀開簾子,拎著一個裝滿錢的大箱子走進來時,陸離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了清酒,與兩名已經蘇醒的學生喝了起來。

  他們相互討論的都是歷史、考古方面的知識,桐谷聽得頭頭是道,旁邊的明日奈偶爾笑笑,三人邊喝清酒邊吃小菜,儼然是多年不見的老友重逢。

  “越師傅回來了!”桐谷對他舉杯致意。

  “嗯,我回來了,桐谷君吃得怎么樣?很抱歉突然有事情離開,這一頓飯算我請你了,希望你下次再來惠顧。”

  上杉越對于這位常客還是心懷歉意的,剛才那一記手刀可不輕,估計他的脖子得疼上十天半個月的。

  “哎呀,這怎么好意思呢?我就謝謝越師傅的款待了。”桐谷笑。

  上杉越回到拉面廂車的后廚,把箱子遞給了陸離,低聲說道:

  “你那塊表原價是23萬美元,換成日元大概是兩千多萬。由于沒有鑒定證書和包裝,只賣了一千五百萬。”

  “多謝越師傅的幫忙了。”

  陸離接過錢箱子,稍稍打開了一個縫隙,里面是滿滿的鈔票。

  “再見了,各位!”他揮手向兩位學生告別。

  “希望陸老師你下次能來東大進行學術訪問,我們一定會去的!”桐谷的聲音依依不舍的。

  “有機會我一定會去的!”陸離的聲音遙遙的。

  他拎著錢箱子,走進了附近一家服裝售賣店。

  “先生,這里不是救濟機構,如果您需要幫助,我可以代勞撥打電話。”導購小姐的笑容彬彬有禮,在門口就把陸離攔住了。

  “什么救濟機構?我是來買衣服的!”陸離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難道自己看上去像要飯的嗎?

  “您的經濟能力……”導購小姐委婉地說。

  陸離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又看了看不遠處那個真正的流浪漢,無話可說了。

  這真不是狗眼看人低,而是要飯的都比自己穿得好。

  “我有錢!”陸離打開了箱子,一碼整齊的鈔票。

  在日本,沒什么比福澤諭吉(萬元大鈔上印著的頭像)更有說服力了。

  “嘶……”導購小姐吸了一口涼氣。

  倒不是她沒見過這么多錢,而是很少有人攜帶這么多的現金出門的。差不多有幾百張,這人是從深山老林里出來的?

  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信用卡嗎?

  “我能進去了嗎?”陸離看著發呆的導購小姐,問。

  “這邊請。”

  導購小姐在心里吐槽,臉上換上了營業的笑容。她才不管這人的腦子是不是有病,無論如何,有錢就行。

  “歡迎您下次光臨!”

  十五分鐘后,導購小姐目送陸離離開。

  不愧是人配衣裳馬配鞍,換上立領襯衫與牛仔褲的陸離瞬間搖身一變,從乞丐不如再次變回了那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走在大街,有不少女孩都來詢問他能否添加line聊一聊。

  看著那些羅圈腿的女孩,陸老師義正嚴詞地拒絕了,并語重心長地告訴她們“學生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成功收獲了不少白眼,還有人罵他“有病”。

  陸離笑笑,并不以為然。

  接近中午的東京街頭,涼風習習,道路兩側栽著的櫻花樹含苞綻放,行人或沉默寡言,或有說有笑地從下面走過,一種寧靜祥和的氛圍油然而生。

  “要不是這些爛攤子,來這里度假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陸離輕輕嘆了一聲,走入上杉越勒令他們離開的那間屋子。

  他手里除了拎著的錢箱子以外,還有幾個購物袋,里面是女式衣物。

  這是給上杉小姐準備的,她那一身巫女服太顯眼了,很容易被人注意到。

  “醒來吧。”進入屋內,陸離輕聲說。

  榻榻米上那個沉睡的女孩本來呼吸平穩,當聲音飄進她的耳朵后,長長的睫毛動了一下,仿佛睡美人身上的詛咒被王子解除了。

  她茫然地睜開眼,是不熟悉的建筑,下意識變警覺起來。

  上杉小姐的左手在床上摸來摸去,不知道是找那把櫻色的長刀還是小黃鴨。

  “你不會睡了一覺,就把我這個老師忘記了吧?”陸離笑笑,遞過去一個購物袋。

  處于焦躁不安狀態的上杉小姐,看到那張英俊的面孔后總算鎮定下來,好奇地接過了購物袋。

  “這是什么?”她在空氣中書寫。

  “你的衣服,穿那身巫女服出去玩,不合適。”陸離回答。

  “出去玩?!”上杉小姐眼中跳動中喜悅的神色。

  “對,不過玩的時間比較短,等你以后身體恢復正常了,再也沒有人會阻攔你,你想去哪就去哪。”

  陸離把衣服放下后離開了臥室。

  臨走前他特意囑咐:“一定要把衣服穿好再出門。”

  他相信就算上杉小姐常識匱乏,自己穿衣服總可以做到吧?何況他根本沒買那些穿脫都是特別繁瑣的昂貴衣物。

  大約過了五分鐘,上杉小姐換好衣服走出來了。

  陸離轉過身看了一眼,幸好,沒有出現內衣扣子扣不上或者沒穿的烏龍事件。

  “teacher,怎么樣?”

  上杉小姐看起來也是蠻忐忑的,臉上的表情有些拘謹。

  她穿著純白色的內襯打底衫,外面套了一件碎花吊帶裙,手臂上搭著藏藍色的外套,既沉穩又少女,互相中和,時髦到恰到好處。

  這種疊穿的穿搭方式兼具層次感的同時又不失小女生氣息,簡直完美。

  上杉小姐從江戶年間的巫女變成了鄰家女孩。

  “非常棒!”陸離豎起了大拇指。

  這一聲不僅是贊嘆上杉小姐的美貌,也有他慧眼獨具的目光。從那間人均消費一萬日元的平民服裝店,也能買到這么切合的衣服。

  他真是個天才。

  上杉小姐聽到稱贊以后,臉上的淡漠消失不見,嘴角上挑的她也多了一絲陽光的溫暖氣息。

  “還有這個。”陸離又遞過去一個小罐子。

  打開,里面是淡紅色的膏質物品,好像腮紅一樣的化妝品。

  “好臭!”

  上杉小姐捂住了鼻子,連連后退,就像害怕多足昆蟲的女孩見到了蜘蛛。

  陸離抽動鼻翼,特意聞了聞,也不臭啊?是我的鼻子出了問題?

  然而陸老師忘記了至關重要的一點,他常年跟煉金物品打交道,還煉制出不少逆天效果的藥劑,它們或多或少都是帶著一些味道的。

  他習以為常了,見怪不怪。

  而聽覺、嗅覺都是特別敏銳的上杉小姐,第一次聞到這種東西,自然會覺得有些不適。

  “乖,聽話,把這個抹在臉上,像我這樣。”

  陸離在指尖蘸了一點,像早晨洗臉用洗面奶那樣,涂滿了臉上的每一寸肌膚。

  “我不要!”

  上杉小姐仍然拒絕,好像生了病的孩子拒絕喝苦苦的湯藥。

  “乖,聽話,這是煉金涂裝,涂在臉上能起到偽裝的效果。哪怕你哥哥與你面對面,也認不出你。”

  “不然我們被他發現了,你就得回家了。”

  對于不聽話的學生,陸老師總是能找到讓他們心服口服的辦法。

  回家,以及被哥哥認出來,無疑是上杉小姐最不想聽見的兩個詞語。

  一想到自己和teacher出去玩被哥哥認出來的后果,上杉小姐再也不抗拒了,拿起煉金藥劑就在臉上涂抹。

  她那張白皙又柔軟的臉蛋,好像老師傅揉面一樣顫顫巍巍的。

  動作之迅速,力度之廣大,心智之堅定,讓陸離目瞪口呆。

  “小心一點,別弄到眼睛里面!”陸離輕聲提醒。

  他想源稚生幸好不在這里,看到這一幕,不得被氣到吐血?

  不對,這個家伙本來就在吐血,那個傷勢沒有十天半個月無法恢復正常。

  “我們走吧,先去酒店把行禮放好。想到去哪玩了嗎?”

  陸離一手提著錢箱子,另一只手提著換洗衣物的購物袋,腰中佩劍,身后還背著一個不銹鋼金屬筒。

  這可不是去旅游的行裝,更像是去露營的。

  “木葉村!”

  上杉小姐想也不想,立刻報出了一個地名。

  陸離差點噴出一口血,“那是動漫里的地名,現實不存在的!”

  上杉小姐的目光稍稍有些暗淡,不過她沒有氣餒,緊接著又說出了一個名字:

  “冬木市!”

  “冬木市在關西,距離我們太遠了,何況那里的天然氣井道經常爆炸,不安全。”

  冬木市的原型是神戶市,雖然可以去,但那里沒有英靈與圣杯。

  “那我們去迪士尼游樂園吧,繪梨衣想看王子與公主!”

  陸離點點頭,這倒是一個好去處。

  “我們走吧。”

  他和上杉小姐出了門,登上了計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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