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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快速結束的戰斗

  交易完成之后,馬切尼如愿以償地得到了一筆厚實的富蘭克林鈔票,他繼續大肆吹捧那些無人問津的化石,打算在這幾個年輕的肥羊身上狠狠地撈上一筆,可結果出乎他的意料。

  卡塞爾學院這群年輕的學生非常懂行,無論怎樣的天花亂墜,只有淡淡的一聲答應,并無購買的意圖。他們耐心地傾聽者,漫步在化石中間,仿佛已經得到了最珍貴的寶貝。

  “我們出去吧。”說得口干舌燥的馬切尼,最后只能用這句話作為交易的收尾。

  “去礦區。”這是楚子航的回答。

  當售賣化石的房間落鎖之后,一群人緩緩離開,當走到梅遜克里克礦場的露天沙地時,黃沙漫天,吹得人睜不開眼。

  起風了。

  馬切尼用手遮住眼睛,在心中暗罵這個鬼天氣。

  由于過度的開采,這里的地表已經變成沙漠一樣的環境,春夏兩季還好,雨水滋潤地表,可每逢秋季進入多風的天氣,這里就像是刮起了沙塵暴一樣。

  “我們要不要……”

  他正想說找個地方逼一逼,卻被幾個人的反應驚呆了。

  這群年輕的學生面對刺痛的塵埃,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任由砂礫打在自己的身上,風吹起了他們的衣角,沒有任何人抱怨,包括那兩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小姑娘。

  聽到馬切尼疑問的語氣,以楚子航為首,學生們陸續把目光對準領隊。在風沙中他們的目光炯炯有神,那種凌厲的氣質根本不容許別人拒絕,身體仿佛是鋼鐵鑄造的,連同那一顆心。

  馬切尼硬是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因為他在這群學生的臉上看到了軍人的氣質,仿佛正要開展某項特殊行動。尤其是為首的那個年輕人,臉上分明寫著“不聽話就把你殺掉”這幾個字。

  “見鬼!這群人真的是學生,而不是什么特戰部隊嗎?”他在心里哀嚎。

  這個疑惑只持續了短短的幾秒鐘,馬上就被否定了。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這群人是縣警偽裝過來調查的,或者是fbi、cia、海軍陸戰隊等特殊部門的成員,可年紀打消了他的疑竇——哪有這么年輕的特殊部門成員?就算一個是天才,總不能各個都是天才吧?

  “我們希望這幾位能跟我們一起進入礦區。”楚子航的手指依次指過五個人。

  馬切尼沒有意見,被選中的五位礦工也沒有任何意見,因為現在的風沙太大了,與其在露天的沙地上臉被吹得生痛,還不如去礦洞里躲一躲。

  他們常年待在礦洞之下,對于那里比自己的家還要熟悉。

  呼嘯的風中多了幾絲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卡塞爾學院一方總共六人,而梅遜克里克礦場除了五位擁有龍族血統的嫌疑人外,馬切尼也一起同行。

  領隊的職責是約束這幫礦工,并不是每個人都是老實巴交的,在黑暗逼仄的環境下,很有可能有人面對財富與美貌心生不軌,何況最近礦場還發生了殺人案。

  “你們要小心一點,礦區的路比較崎嶇……”

  馬切尼一手按住口袋,邊走邊說。里面裝了配槍格洛克,也是他的底氣。

  “知道。”楚子航的回應總是這樣平淡如水。

  光線漸漸昏暗,巨大的陰影吞噬了幾人的影子,梅遜克里克礦場三號礦洞的警戒線已經被拆除,被風吹得無影無蹤。十二人的隊伍慢慢深入,遠離了呼嘯的黃沙。

  風聲在進入洞穴之后小了很多,聽著那些敲擊的聲音在狹長的隧道中回蕩,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更給人帶來深層次的恐懼。尤其是螺旋隧道內橘色的燈光暗淡,這些異響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這種幾乎有些詭異的沉默持續了六分鐘。

  六分鐘足以讓他們深入地下五十米,也是通往礦洞底部的第一個螺旋通道末尾,按照計劃他們還需要十五分鐘,那塊看不出是何種綱目的古生物化石就出自二號區域。

  馬切尼正想說些什么打開僵局,這一路只能聽到若干腳步聲在逼仄狹窄的通道內回蕩。只是不等說出口就幽幽停下了腳步,因為后面那群來自卡塞爾學院的學生停止了前進。

  “要不要歇一會兒?”馬切尼慢慢轉過頭,還以為這幫外強中干的學生體力不支。

  可當回過頭的時候,他卻忽然發現自己不能呼吸了。

  足足六雙金色的瞳孔被點亮,猶如白熾燈瞬間照亮了狹窄的通道,明明進入洞穴之前他們還是顏色各異的瞳孔,這個時候怎么全部換上了金色的美瞳?

  那些光……是特效嗎?

  來不及多想,馬切尼隱隱察覺到了不對,由于是礦工組六人在前面領路,緊隨其后的才是學生們。現在他們貿然停下擋住了出口,如果對方開槍,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他把手伸到了后腰,其中一道帶著無與倫比意志的目光鎖定了他,根本不允許馬切尼掏出手槍。事實上他的肌肉僵住了,不能拿出來也不敢拿出來。

  低聲的頌唱慢慢響徹在通道中,來源于高冪的言靈·催眠,他只是b級血統,足以同時控制住十個人。不過眼下這個數量正好在可控的范圍內,何況雙方的數量是六對六,在行進的過程中楚子航早就指定了每個人的目標。

  六位礦工從震驚恐懼慢慢變成了麻木,雙臂無力地垂著,其中不乏有人的眼中出現暗淡的金色,正在進行最后的掙扎。

  除了馬切尼以外,所有的礦工都具備不同濃度的龍血,當情緒緊張或者腎上腺素急速飆升的時候,龍族血統的優勢就會展現。

  他們會對抗這些龍文咒文,只不過注定無功而返。

  畢竟c級及以上的混血種倘若偶然發生覺醒之后,沒有人會抗拒這種特殊的力量,很難逃過卡塞爾學院的追蹤。只有g級乃至龍血稀薄到幾乎可以忽律不計的混血種,才能偶然間爆發出異于常人的力量,但這種力量并不是永久性并且令人驚嘆的,所以才能隱藏下來。

  漸漸地,六人全部被控制住,像一具具雕塑般站在原地,垂著頭。

  “誰是梅遜克里克礦場殺人案的兇手?”高冪一針見血。

  迎接這個問題的是漫長的沉默,從馬切尼開始,每個人的臉上都保持著平靜,對于這個問題仿佛聞所未聞。

  正當萬博倩懷疑是不是‘血系結羅’出現問題從而導致漏網之魚的時候,與馬切尼遙遙相對站在隊尾的懷特·科尼囁嚅著開口:

  “不是我!”

  他的聲音在顫抖,好像風中搖曳的小舟,隨時擁有被巨浪傾覆的危險,還帶著莫大的恐懼。

  “真的不是我!”懷特又喊了一遍,他眼中穩定的金色開始蕩漾起來,就像有人往平靜的湖水中投擲了一枚石子。

  “是魔鬼!魔鬼蘇醒了!我被他蠱惑了!”聲嘶力竭的吶喊,長長的尾音在隧道內回蕩。

  差不多同一時間,楚子航從懷里掏出一把ppk,對準了懷特的眉心。在高冪的催眠下,真相已經昭然若揭。

  他扣動扳機,紅色彈頭的弗麗嘉子彈在空氣中飛行,不出一秒就能讓真兇伏誅。只是他忽然聽到了一聲脆響,并不是打偏子彈嵌入了巖石,而是那枚子彈被隨身的小鏟子攔下了!

  懷特強行掙脫了催眠!

  在短短的時間內,他掏出側腰的金屬鏟,擋在了自己的面門之上。

  “b級血統,甚至是a級血統!”高冪的神色有些難看。

  這是預料之外的事情,只不過除了萬博倩以外,誰都沒有驚慌。b級血統的死侍可以媲美a級專員的戰力,這在執行部也都是屬于高危的任務,只有那些資深專員可以應對,甚至有陣亡的風險。

  不過對于這群人,a級專員的戰力又算什么?楚子航超a級,路明非s級,羅納德·唐與夏彌都是a級,單打獨斗十個回合就拿把他拿下。

  “你們是來殺我的!我不想被人殺……只能你們死!”懷特轉眼就從一個瘦削可憐的礦工,變成了嗜血的魔鬼。

  暗淡的光澤忽然亮了起來,遠超高冪與萬博倩,金色的雙瞳中血絲密布,就像熬了幾宿沒有入睡。

  趁著路明非等人逼近的同時,他正在快速且高聲吟唱,眼中是滿滿的自得。這是他被魔鬼占據身體之后獲得的能力,像法師那樣發動大規模的攻擊!

  “巖刺!”他大聲喝著。

  只不過想象當中崎嶇的路面并沒有化作巖刺刺入這群人的胸膛,甚至連半點塵埃都沒有激起,只留下一聲又一聲的咆哮。

  “怎么會這樣?”他的身軀顫抖起來,懷疑地盯著自己的雙手,“巖刺!巖刺!我的力量呢?我獲得的力量呢?”

  已經沒有人會回答他的問題了。自從戒律人偶被發明出來之后,已經普及到執行部每一個小隊中,戰爭實踐課當然不會舍棄這種好用的道具。

  面對兩道呼嘯的風,懷特用自己的掘土鏟劈向自己的同伴,他還處于高冪的催眠中,這一擊如果落實必然是頭破血流,連腦漿都要流出。

  路明非見狀從腰中抽出骨刃,輕輕地向上揮斬,木制的握手瞬間被斬斷,金屬鏟子在半空中紛飛。懷特那搏命的一擊恰好落空,貼著礦工的頭皮堪堪飛過。

  還不等懷特緩過神,楚子航飛來的一腳踹在他的胸口,被強化過的骨骼也發出了破碎的聲音,那一腳足足把他踹出了五米,頓時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

  這次他眼中的狂妄與憤怒變成了恐懼,懷特深知這些人不是自己可以對付的,強撐傷體調轉方向,準備逃向洞穴的深處。

  只是已經來不及,夏彌與老唐雙槍齊射,巨大的槍口火焰轟鳴,甚至預判了懷特閃避的位置。當第一顆弗麗嘉子彈打在他的身上之后,麻醉效果顯現,搖搖欲墜的奔赴,最后轟然倒地。

  但兩人仍是清空了彈匣,完全把懷特變成了血人一個,那根本不像被子彈擊中的效果,更像是踩到了地雷。

  “真猛……”萬博倩與高冪對視一眼,“這屆新生質量太高了。”

  他們不得不贊嘆這屆新生的實力,戰爭實踐課他們也上過,只不過絕對不是美好的回憶。何況這次的敵人極有可能是b級乃至a級死侍,就這樣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就被秒殺了?

  “好弱啊,我還想試一試自己的言靈呢。”羅納德·唐明顯不爽。

  他的手掌中有火光閃動,可見是某個可怖的言靈正在醞釀,高溫令萬博倩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連忙離這個危險的家伙遠一點。

  “羅納德,不要使用言靈。”楚子航說,“礦洞中有瓦斯循環系統貿然使用火系言靈可能會導致強烈的爆炸。”

  羅納德·唐一聽就收起了恐怖的高溫,做了一個見鬼的表情,后怕地拍拍胸脯,他可沒活夠呢。

  “我已經把他捆好了,帶出去嗎?”

  路明非的聲音從更遠處傳來,他已經掏出煉金繩索在懷特的身上扎了一個水手結,哪怕是大象也無法掙脫開。

  “是的,這次戰爭實踐課可以結束了。”楚子航宣布了行動終止。

  這是一次并不簡單的任務,只不過對于幾個人的血統來說,有些小巫見大巫了。正當路明非盤算著這次能拿到多少分的時候,礦井的深處,不知道來自地下多少米,隱隱傳來了一聲咆哮。

  “師兄,你……有沒有聽到別的聲音?”路明非忽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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