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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信息不對稱

  翌日。

  “明哥,咱們什么時候動手啊?”坐在廂車后方的安仔看著坐在副駕駛上正在發呆的李明小心翼翼的問道。

  已經坐在這盯著對面的房子快十分鐘了,作為領頭人的李明又是一改往常狠辣的風格,這讓安仔和小天覺得車內的氣氛尷尬極了。

  被安仔的話語打斷了思路,李明猶豫了片刻然后決定道,“你們從后備箱拿兩桶油漆,潑到他家門的地上今天就算完事,我等會還有些私事要處理。”

  沒想到李明這次竟然采取如此不痛不癢的方式來警告對方,這讓二人有些意外,不過李明既然已經開口,那么身為小弟的二人也只有照做的份了。

  車門打開,安仔和小天下車后,坐在副駕駛席位上的李明換到了駕駛席位(如果出現什么難以抗拒的意外,一腳油門就溜了),然后皺著眉頭用手指敲擊著扶手,一時間有些煩躁。

  從文波給自己的資料中看不出什么信息:借款人張三,男,二十五歲,吃喝嫖賭樣樣都沾,花錢大手大腳。曾經還有過花幾十萬為一只狗辦葬禮的光榮事跡。

  他的父母十五年前失蹤,目前借款一百八十萬,無業游民,不過繼承的房屋不錯,用來還清欠款應該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但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按宗哥定下的規矩,誰要來的錢,辛苦費就算誰的,至于你底下人的費用,自然是從你的辛苦費里支出。

  文波以往對安仔和小天盤剝的都比較厲害,而李明則是大方的多。

  基本上每次自己拿五成,剩余的五成都分給了二人,這也是二人現在對自己頗為死心塌地的原因之一。

  出來混就是為了賺錢的,賺不到錢扯那么多真的沒什么用。

  言歸正傳。

  眼前這筆賬并沒什么難度,算上利息如果要到手,就是分給二人后李明都有將近五千塊的進賬。

  可·····既然沒有什么難度,為什么文波自己不暗中昧下這個單子,反而好心的交給自己去做?

  撇了撇嘴嘴李明自言自語的說道,“你當我傻啊?”

  不做肯定是不行的,不過劃水敷衍意思意思自己還不會么?

  一根煙的功夫不到,安仔和小天便拎著已經空了的紅油漆桶,趕回了車內。

  “明哥,完事了。”“還讓我們做什么嗎?”

  點火發動汽車后,李明從運動服的褲兜力抓出一踏鈔票反手遞給后座的二人,然后說道,“這是上一單的錢,你們去放松放松吧,我還有點私事要忙。”

  從李明手中接過鈔票,二人興奮的點頭應承道,“好嘞,明哥你有啥需要就吱一聲。隨叫隨到。”

  “行,有事給你們打電話。”李明點了點頭,稍作停頓讓二人下車,接著便駕駛著汽車轟鳴而去。

  看著車輛已經走遠,小天嘿嘿一笑攔住了安仔的肩膀然后說道,“走吧,上回我請你,這回到你了把。”

  “少扯淡了,要錢沒有,再說了你什么時候請過我?!”安仔嫌棄的看著小天吐槽道,“跟著明哥現在的份子錢已經是以前的兩倍了,你怎么還是這幅樣子,是不是又打牌了?”

  “玩玩么·······”小天嘿嘿一笑然后用拳頭砸了安仔胸膛一拳,佯裝生氣的說道,“還是不是兄弟?”

  “媽的,我給你說要錢沒有,你真要死皮賴臉個沒完沒了,大不了等會我和姑娘歡樂頌完,你躺下背對我,將就將就也算是有參與感了。”安仔哈哈一笑擠眉弄眼的說道。

  “媽的,你別逼我,我告訴你實在憋不住了也不是不行啊!”

  “滾滾滾,去你媽的······”

  二人一邊笑罵著,然后一邊勾肩搭背朝著花街走去。

  待二人的身影消失候,街角斜對面的一輛轎車窗口處,一個長焦鏡頭緩緩退回車內。

  將手中的相機調整至顯示模式,文波扭頭看向宗哥說道,“宗哥,都拍上了。”

  宗哥點了點頭,隨意的說道,“那去辦事吧。”

  “那個···做到什么程度?”聽到宗哥的話后,文波下意識的問道。

  宗哥撇了一眼等待答案的文波,沉默了片刻然后沒好氣的罵道,“廢物東西,一點長進都沒有,什么事情都靠別人拿主意。”

  說罷,又怕眼前這個白癡領會不了自己的意思,于是宗哥無奈的補充道,“家里砸了就行,到時候那人追究起來,姓李那小子要賠錢就只能朝我借······我要他這輩子都還不完我的錢,老老實實的給我做事,你明白沒?”

  文波被罵的有些難堪,撓了撓頭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明白了!那我辦事去了宗哥。”

  看到宗哥揮了揮手,得到指令后的文波隨即下車,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別在腰間,然后又從車上拿過甩棍握在手里,接著緩步朝著不遠處剛剛被李明潑油漆的房子走去。

  看文波下車后,宗哥順手從身旁拿出了一份檔案袋,然后從中抽出一疊文件拿在手上看了起來。

  給李明的文件并沒有作假,只不過少了一部分重要的內容。

  這家的戶主叫張三,父母在他十歲的時候出門進貨,卻遇到了一名正在追捕超凡罪犯的秩序憲兵,在兩個超凡者的戰斗中,張三的父母被迫卷入其中,隨即死無全尸。

  因為受到自己牽連的緣故,當年那明秩序憲兵便收養了張三并成為他的監護人,撫養他長大成人。

  由于心有愧疚,那名秩序憲兵對張三幾乎是有求必應,用寵溺的方式將他養大,再加上身為秩序憲兵常年出任務在外,只能請人照顧張三。

  在這樣的種種因素下,張三便順理成章成為了現在這副混不吝的模樣,而之前沒調查清楚放他的賬因此也成為沒辦法要的一筆爛賬。

  拍攝了李明三人行動的照片,然后再讓文波給張三家砸了,兩方之后沖突后不用說最后認栽的肯定是李明。

  畢竟我讓你去要錢天經地義,我沒讓你砸人家吧?

  到時候自己從中撮合下賣李明一個人情后,再以一筆不菲的數額進行賠償,既搭上了一名秩序憲兵的關系,又套住了李明。

  李明有錢么?肯定沒有,那么自己便又可以給他放高利貸從而套死他。

  這就是宗哥所設想的磨刀方式。

  本來這個局是沒什么太大的疏漏,但是這世界上有種巧合叫做必然。于是在信息不對稱的作用下,整個事件接下來便朝著一種難以想象的方向去發展了。

  在這件事情當中,李明的信息不對稱是不知道宗哥這么快就下定決心要拿捏自己了。

  而宗哥的信息不對稱則是沒考慮到人們總會有些事情是不愿意也不能寫在任何可以收集到的材料當中的。

  十五年來,那件事情無論是張三本人還是那名心懷愧疚的秩序憲兵都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

  那就是······

  當年,張三的父母其實并沒有死,而是在秩序憲兵超凡能力的波及下變成了兩條只能吠吼的狗!

  而這也就是張三為什么會花幾十萬給一條狗辦葬禮的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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