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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時代的良心和快遞

  一朵在天空中肆意飄蕩的云,最終還是被風吹到了白葉市的上空。

  天上白云皚皚,地上的白衫樹迎風搖曳,一時間連成一片,看上去有一種冬天的錯覺。白云下,莊若靈沿著道路兩旁的白葉正朝著一旁住宅區走去,準備進行自己實習期過后的第一次正式調查采訪。

  雖然當初高考失利,但其實莊若靈的分數加上父親的關系還是能夠進入警校的。

  可父親帶著她去祭奠警察公墓,并告訴她,此時她腳下這一大片土地當中埋葬的人就是那些在與張寶寶犯罪團伙犧牲的警察后,莊若靈最終在父親通紅的眼眶中退卻了。

  大多數的命運終歸都會歸于平淡,自己不像是李明那么聰明,也沒有王博華那么有天賦,莊若靈認清了這一現實之后便踏踏實實地走上了普通人的道路。

  在信息的隔離下,莊若靈不知道王博華和李明現在過得怎么樣了,對于她來說,有些事情和有些人停留在記憶中就可以了。

  越來越接近電話中所提及的地址,莊若靈不免有些緊張和興奮。

  緊張或許是因為這是她的第一次采訪,至于興奮······這只不過是一個小女人對于命運的小小抗爭罷了。

  自己沒有辦法做到那么勇敢,可做一個追求真相的記者,不一樣也能實現自己一部分的夢想嗎?

  三天前,一個不記名電話打到了報社,而負責接電話的剛好是莊若靈。

  電話中那個男人聲稱自己是一個學者,而他在最近一段的研究中發現了一個可怕的真相,希望尋求媒體的幫忙。

  而在三天陸陸續續的電話中,莊若靈終于聽懂了這個男人所說的真相是怎么一回事了。

  一個月的時間,白葉市的房地產價格平均漲幅達到了百分之十四,而交易筆數也大幅度上升,可他在調研中發現,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從永豐街地產開始的。

  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挖,很快一個若隱若現的集團就出現了——居安業樂地產交易公司。

  而在他隨后的調查過程當中,越來越多的阻力出現,甚至還收到了幾封未署名裝著子彈的信封。

  在那個男人的分析中,如果地產被壟斷操控不是白葉市一家的現象的話,那么就意味著有人在試圖影響整個聯邦的經濟。

  而這個人不僅僅只是一個個體,很有可能已經成為了與政權中某些人相互勾連的影子政府,而地價的攀升會給最底層的人民帶來無窮無盡的痛苦,因此他選擇將這份材料委托給莊若靈進行公開。

  已經不是學生的莊若靈沒有幼稚的聽信對方的一面之詞,因為這個男人給出的多是猜想,并沒有實際的證據。而面對莊若靈的質疑,神秘男人說到證據他有,不過要見面才會交給莊若靈,并且只允許莊若靈一個人來。

  于是,就出現了現在的一幕。

  考慮到自身安全的問題,莊若靈和父親商量后決定一同前往,并定下了:如果自己進去五分鐘沒有發出安全的信號,那么父親就可以直接沖進來的安全保障。

  胡思亂想中,莊若靈走到了房間門口,扭頭向不遠處一直跟著自己的警車比了一個準備好的手勢。

  “咚咚咚。”敲門聲想起。

  無人應答。

  莊若靈微微皺起眉頭,接著再一次的敲響了門。

  “咚咚咚。”敲門聲再一次響起。

  不遠處莊若靈的父親看到了女兒一直站在門口并沒有進去,于是直接下車摸著腰間的槍支走了過去。

  本來就不想讓莊若靈涉及到這么不靠譜的事情當中去,可耐不住女兒哭著說出:“我已經放棄了警察的職業夢想,難道你就想讓我這輩子當個廢人嗎?

  作為父親,還能怎么辦?

  等父親站到了自己的身旁后,莊若靈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頓時平靜了下來,不過還是帶著抱怨的口吻開口說道,“爸爸,我不是說五分鐘我沒給你信號,你再過來嗎?”

  “我看你站在這以為出了什么事情。”莊父撓了撓頭,傻笑著敷衍道,“怎么了?”

  “不知道,我敲了幾遍就是沒人開。”

  “會不會是,人不在?或者是惡作劇?”

  “不可能的,我們已經溝通了三天了。”

  正當莊父打算干脆拉女兒離開結束這場鬧劇的時候,突然間眉頭一皺,嗅了嗅鼻子。

  看著父親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莊若靈一愣開口問道,“怎么了,爸爸。”

  再三確認了一下后,莊父一把將女兒擋在身后說道,“有很濃重的···臭味。”

  說罷,莊父拔槍的同時抬腳猛地踹向了莊若靈敲了幾次而沒有回應的大門,緊接著一幅人間不該出現的殘忍畫卷便展現在了莊若靈眼前。

  本報訊:白葉市奉河區發生一起入室搶劫殺人案件,兇犯極其殘忍······

  坐在沙發上按下了電視關閉按鍵的莊若靈神情有些恍惚,當時眼前那一幕極其血腥和殘忍的畫面就像是印在了視網膜上一般。

  莊若靈想不通為什么身為人類可以對同樣身為人類的他人,做出這種令人發指的事情。

  這不是單純的搶劫殺人!因為貪圖財物的人不會將人拆成一個個部件,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一起。

  這是警告,是示威,是挑釁、是恐嚇!

  畫面再次浮現在眼前,莊若靈趕忙彎下腰抱起垃圾桶干嘔了起來。

  干嘔結束后,當莊若靈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臉色雖然更加的虛榮,可同時眼神卻鋒利了很多。

  或許是受遺傳自父親的血脈的影響,或許是受從對警察這一正義職業的憧憬,即使沒能成為警察,但是莊若靈仍舊希望自己能做一個以不同方式追求真相的好記者。

  “你為什么要選擇當一名記著?”剛剛入職的時候,莊若靈的主編是這么問她的。

  當初她說了一堆辭藻華麗但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空洞詞匯,可直到這個時候莊若靈才明白了主編最后和自己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保持敬畏,擦干淚水,堅守信仰,撫平傷口,尋求真相。一個新聞工作者的使命應當是成為所在時代的良心。

  這便成了莊若靈如今的信仰。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同時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屋外傳來,“您好,有人在家嗎?有一份快遞。”

  聞聲,莊若靈擦了擦嘴角,走到門前看著面前的通話器中戴著帽子男人警惕地問道,“你放門口就行了。”

  顯示器中的男人抬起頭,露出了帽檐下一張年輕帥氣陽光的臉龐,笑著說道,“好的,給您添麻煩了。”

  說罷,年輕男人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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