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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蠻族和戰車民的入侵

  孤山一役后的數十年里,北方都大致的處于一個和平發展時期。在這個時期,關于喜樂豐饒的旋律不斷在北方涌現,人們安居樂業,得享種種福樂。

  在那個時期,由于維拉們的祝福,北方大地緩慢但蓬勃的恢復。新的森林在北方成型,莊稼和物產連年豐收,能微奧湖變得更加的清澈美麗,幾乎讓人不禁響起第一紀元時貝烈瑞安德的伊芙林湖(Ivrin)。彼時,那座美麗的大湖如同水晶一般澄凈明亮。

  另外,暮暗丘陵延綿的大山之中響起矮人徹夜不停的鍛打聲。索林的族人們在山中發現了富饒的寶石礦和鐵礦,精靈用這些美麗的寶石鍛造出各種精美而蘊藏著魔力的飾品,矮人則利用他們高超的技術,幫北方王國鑄造出了一大批軍備,于是北方的武力也在那個時期被積累起來。

  新生的人類比他們的父輩更孔武有力,身量也更高。他們很多人更喜歡探索外面未知的世界,喜歡到更遠的伊頓荒原與安格瑪山冒險,到布理以東的森林中尋寶,而不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被土地束縛在方寸之間。

  他們中很多人都是聽著銀白君王的傳奇長大的,對王室的擁戴也更深。相比老人們曾經歷的種種黑暗與悲慘事跡,新生的人類更活潑自信,也更有力量。

  于是,在孤山一役后的第六十年后,北方的勢力反過來開始向南方蔓延。巴蘭都因河與蒼泉河之間的廣袤明希瑞亞斯地區開始出現人類的蹤影。而自從第二紀元精靈與索倫的大戰后,這一地區就基本百里無人煙了。

  如今,隨著埃爾佩拉王國的急速發展,人類得以在北方重新崛起——這是一股新的力量,它將和日后西歸的精靈們,撐起一個時代的變遷。

  占據南方的索倫在很久以后,終于察覺到了這股力量的潛在危害。據傳彼時,黑暗魔君又驚又怒。因為他沒想到,北方恢復的速度遠超他的想象。而彼時,由于剛鐸的人類還未徹底墮落,所以索倫的統治并未達到頤指氣使的地步,他依然需要胡林家族來掌控這個偉大的國家。

  而本該受他控制的「墮落者」埃克塞里安在清除了舊日好友,多阿姆洛斯的天鵝騎士所在的家族后,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卻變得有些奇怪來。

  特別,當2980年,另一位舊日好友,第十六代洛汗驃騎王森格爾逝世的消息傳來,埃克塞里安短暫的恢復了清明。

  他把王太子,也就是日后的德內梭爾二世叫到跟前,說出了一番奇怪而且危險的話來:“我的兒子,很抱歉把你們牽扯進來,但記住,我曾經確實只是想讓我們的人民過得更好!重新拾起那被遺棄的榮耀!但被詛咒的命運找上胡林家族,找上了我,我……我……”

  彼時,那間秘密且黑暗的密室里,只有埃克塞里安與王太子德內梭爾。其他的人,哪怕是國王最忠誠的侍衛,都不知道這間密室的存在。

  昏暗的燈火中,繼承了國王那英武的氣質與灰色眼眸的德內梭爾恐懼且擔心的看著捂住頭,表情時而猙獰,時而痛苦的國王,不知道是該上前攙扶,還是盡可能逃得遠遠的。

  因為,仿佛覺察到自己手中的蟲子居然有想反抗的跡象,某個邪惡的意志開始降臨埃克塞里安的內心。

  惡魔的低語在埃克塞里安的耳邊響起,光明與黑暗的力量在這名毀譽參半的墮落者眼中不斷的撕扯著,埃克塞里安痛苦的捂住了頭,喉間發出了野獸一般的可怖嘶吼,嚇得還年輕的德內梭爾躊躇的連連后退了兩步。

  只見仿佛變了個人似的父親危險的拔出了他從未離身的寶劍,癲狂的沖著空氣中胡亂的揮砍著。

  那可怕的模樣幾乎是他從未見過的。在德內梭爾的印象中,雖然很多大臣與侍從們在暗地里偷偷的議論,國王變得越發剛愎與陰森了,宮廷中敢于說真話的人愈發稀少。

  但不可否認,埃克塞里安的內心中給家人還是留下了一縷光明,他一邊如同一頭可怕的野獸般嘶吼著,一邊極力的警告王太子:“不要……聽從黑暗中的低語,也……不要沉迷……虛假的權力,國王之位冰冷而危險,它不屬于我們!不屬于胡林家族!離開……離開這里……啊啊啊……”

  埃克塞里安瘋狂的揮舞著寶劍,陷入了最徹底的癲狂之中。

  德內梭爾臉色發白的從密室逃了出來,但他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哪怕是母親和妹妹。

  因為彼時,整個王庭都在宰相奧蘭迪爾的掌控之中。這名外表比曾經高貴的努門諾爾人都要更加耀眼、氣質更加偉岸光正的宰相得到了包括烏姆巴爾港的海盜王及大小貴族在內的一眾領主們的支持,將原本屬于國王的權力徹底的挖空,胡林家族的王位在最初的幾十年后,快速的淪為了一個笑話。

  年輕的王太子幾乎沒有任何可以交心的朋友,也沒有可以引為外援的勢力。埃克塞里安為了篡權,殺死了太多忠心的將領。對多阿姆洛斯領的剿滅也成為壓到王室在剛鐸人民中的最后一縷信任。

  可以說,在埃克塞里安統治的后期,除了一小部分王城禁衛軍,和零星的幾名忠誠于胡林家族的廷臣,王室幾乎指揮不動任何一個軍團。

  所以,即使埃克塞里安在生命的最后時期,短暫的恢復了理智,但他的掙扎注定徒勞無功。

  仿佛為了懲戒國王的不甘,當晚,國王發病并被隔離軟禁的消息就傳了出來。

  傳聞中,每到晚上,侍從們都能聽到從國王的寢宮中傳來受傷野獸般的嘶吼,與不明意味的囈語。很多膽敢偷聽、或者說不小心聽到的宮廷守衛與侍女們通通在第二天就被處死了。

  于是,漸漸的,沒有人再敢靠近那間被很多人看來受到了詛咒的房間。

  年輕的德內梭爾更加的驚懼與惴惴不安了。

  父親的話一直在他耳邊回蕩,他警惕著宮廷中的每一個人,似乎他們中隱藏著敵人的刺客。特別,對于宰相奧蘭迪爾,王太子變得又驚又憤怒。

  在他看來,這番變故除了奧蘭迪爾,根本沒有人可以這么快速的做出反應。想到那晚,埃克塞里安二世那悲傷又痛苦的眼神,年輕的德內梭爾仿佛覺得自己觸碰到了某個真相。

  一個可怕的真相。

  但他沒有表露出來,相反德內梭爾變得更加謹小慎微了,他眼睛中常年泛著陰郁的光芒,神情冰冷,腰間寶劍不離身,如同一頭敏感而受傷的小獸。

  但顯然,索倫彼時還并未打算徹底的甩開胡林家族,自己登上臺面,直接統治這個人類國家。

  所以,最終,德內梭爾并未迎來讓他最擔心的事情。

  “一個乳臭未干的渺小人類罷了。”在日漸富麗堂皇的宰相府中,索倫那具美善的形體那俊美的臉上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他說:“就讓他先活著為我效力,等他沒用了,哼。”

  彼時,一個全身都籠罩在黑色斗篷中的高大人影靜靜的站在這間明亮的大廳之中。偶爾炸裂的燈火將神秘人兜帽下的陰影驅散,露出了大片的虛無。

  顯然,這是一名戒靈。

  而他的身份相信很多人都不會想到。也或者,都猜到了。

  據說,在發表了一些對胡林家族的埃克塞里安與他子嗣的不屑言論后,索倫對這名轉化沒多久的納茲古爾說:“去,讓魔多那里的軍團發起進攻,人類世界已經腐化得差不多了,我們需要消耗他們更多的潛力,而沒有什么讓死去的人比出生的人更多令人心醉神迷!”

  “是的,我的主人。”

  這名納茲古爾發出了刺耳的嘶啞聲,那陰森恐怖的身影如同一片黑云,悄悄的從光明的宰相府邸、從圣白之城溜了出來,向東方遁去。

  幾乎在次月。

  來自東方的蠻族們就潮水般的從灰燼山脈與黯影山脈的峽口中涌了出來,越過達戈拉德平原,攻擊伊希利恩的北部。

  同時,乘著巨大戰車的東夷民們也紛紛從羅瓦尼安大荒野南下,渡過安都因河,攻擊洛汗。

  于是整個南方人類世界戰火大起。

  這一場注定悲劇的戰爭。因為彼時洛希爾人和剛鐸的人類都斷絕了與北方的盟約,所以他們沒能得到任何外部盟友的支援。

  洛希爾人和戰車民在北高原;剛鐸人類和蠻族在伊希利恩北部,分別進行了一場浩大的戰爭。

  雖然那時候人類的英勇還未全部丟棄,但由于他們一開始各自為政,所以洛汗與剛鐸還是在那場戰爭中大敗而歸,丟失了大片的領地。

  但很快,次生兒女中的英雄紛紛站了出來,率領人類吹響了反擊的號角。

  其中,洛希爾人誕生了希奧頓和伊奧蒙德這樣的勇士。

  希奧頓是森格爾之子,他在才登基為第十七任洛汗驃騎王的第一年,就迎來了東方戰車民的入侵。結果,繼承了洛希爾人英勇與果敢的希奧頓王在知曉彼時戰車民的王,伊恩二世在北高原大勝后,輕敵的率領一股大軍自北方南下,準備攻擊埃多拉斯。

  希奧頓利用敵人不熟水性和缺乏渡河舟船的劣勢,糾集了南方部落的驃騎們,在歐諾羅德河渡口附近伏擊并殲滅了這股入侵洛汗的戰車民,并殺死了彼時的戰車民的王,伊恩二世。成功挽回了洛汗戰場的敗勢。

  此役,因為湍急的歐諾羅德河,來自東方的戰車民們只能先紛紛下馬棄車,準備把部隊送過去,再把想辦法把剩下的戰車拉過去。

  結果,在等到敵人渡河渡到一半的時候,希奧頓率領機動性更佳的騎兵部隊自上游奔襲而下,大破沒了戰車護持的敵人,并把剩余的敵人通通推下了湍急的歐諾羅德河!

  傳聞,當拂曉的第一縷陽光刺破漆黑的夜色,躍然灑落大地時,希奧頓第一個從黑暗中沖了出來。

  他穿著明亮的金甲,帶著嵌著羽毛的金盔,揮舞著家傳的寶劍赫魯格林,大喊:“現在,是時候了!洛汗的騎士們,前進!擊破敵軍!”

  并第一個撞入了彼時被神兵天降的洛汗驃騎們震懾得手足無措、大為慌亂的敵人之中!

  而在他的身后,無數的洛希爾人騎著高大的駿馬,擎著綠色的白馬王旗,發出響亮的吼叫,潮水般的席卷而來。

  轟隆的馬蹄聲伴隨歐諾羅德河湍急的流水聲,淹沒了這股入侵洛汗的敵軍。

  是役,希奧頓以3000騎兵大破有著20000以上兵力優勢伊恩二世,成功捍衛住了埃奧爾子孫的驕傲。

  而被第十六任驃騎王,也就是希奧頓王的父親,森格爾以叛國罪處死的伊奧姆加的兒子,伊奧蒙德率領少數的家臣加入了洛希爾人反擊戰車民的戰爭,并于亂軍中,殺死了統領這部分戰車民的王,伊恩二世。

  于是戰后,希奧頓恢復了伊奧家族在奧德堡的統治,并重新冊封他為東洛汗的元帥。

  而剛鐸方面。

  也正是這個時期,化身梭隆吉爾的阿拉貢因為英勇的奮戰在蠻族入侵戰爭的第一線,保護了很多無辜的平民。

  傳言中,一名勇武過人的北方人類,手持一柄鋒利無比的寶劍,殺死了很多入侵伊希利恩的蠻族,令很多來自東方的邪惡爪牙們聞之色變。

  他號召人們站出來,為身后的家園而戰,為家人而戰。

  “身后便是我等故土親人,我們所有人已無路可退!”

  當這個中土版的「保衛米那斯提力斯」的口號被喊響,無數因為這場戰爭失去家園親人、為保護家人不受侵害的剛鐸民眾大受振奮的站了出來,跟隨彼時自稱梭隆吉爾的阿拉貢,吹響了反擊的號角。

  并確實的取得了一系列的勝利。

  于是,逐漸的,他的名聲與威望日漸盛隆。梭隆吉爾這個名字開始在伊希利恩及米那斯提力斯的民眾口中競相流傳起來。

  也是那個時候,這個陌生的名字第一次進入到了索倫的耳朵。不過那時候,索倫并未將這個名字與他此生的大敵聯系起來。他更多的精力被北方的變故吸引過去了——那個時候,正是圖爾卡與芬娜離開安努米那斯,游歷北方的時候。

  對于南方的戰事,索倫更多的讓他手下的邪惡人類們自己去處理了。他則謀劃著,利用這個機會,奪回他的戒指——事實證明,雖然銀白君王離開了人們的視線,但他并未放松對北方的監控。

  索倫的很多陰謀皆被暗處的王國密探破壞了,北方與南方的道路上鋪滿了雙方密探的尸骸。

  即使如此,洛汗與剛鐸的人們依舊看不到這場戰爭的勝利曙光。因為,更多的敵人自羅瓦尼安、自魔多正源源不絕的加入進來。

  幾方展開了長達數年的連綿戰爭,互有勝負,但也因此,南方人類世界遭受了難以想象的破壞與損失。

  四年后。

  也就是第三紀元的2984年,被后世稱之為「墮落者」的第三十三任剛鐸之主埃克塞里安二世在癲狂中離世,結束了他令人嘆息不已的一生。王太子德內梭爾登基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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