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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神秘人物登場

  那還是正經的皇帝陛下呢!

  是這大晉范圍之內最尊貴的男人,他就那樣稀里糊涂的死了,有誰關心了?

  有誰質疑過?

  當然了,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質疑的聲音確實是有的,但是,那聲音實在是過于微弱,人數也不夠多,根本就掀不起風浪來。

  況且,當時把持朝政的還是太后娘娘的親哥哥,王恭本人,司馬曜死了,他的親親好妹妹才能當太后,才能得利,他自然不會追究這件事了。

  沒有了在前面挑頭的,其他的人,自然也就失去了鬧事的動力,再加上,后來朝政也都運轉正常,也就沒有人再提起這件事了。

  司馬曜都可以被他們忽略,陳歸女又是比他更加要緊的人嗎?

  當然不可能了!

  于是,只要是能夠體面的,周全的把這件事搪塞過去,相信,朝廷上的各位老大人也不會緊追不舍的。

  陳歸女該有的待遇,她一概都會有,畢竟是皇帝陛下的親媽,各方面都不應苛待。

  就算之前有多么大的仇恨,人都死了,也就一筆勾銷了。

  王貞英確實是個講究體面的太后,雖然陳歸女在前朝也不算是受寵愛,在本朝也并沒有當過太后,還一直只是個后妃的頭銜,但是,她仍然立刻拍板,給了她相當于太后的喪葬待遇。

  除了陵墓的建造比她王太后的規格要小一些以外,其他的一應殉葬品,全都是按照太后的標準來置辦的。

  一點不差。

  得知了陳歸女的死訊之后,幾乎就是同時,王貞英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這是很容易的事,只要是多花幾個錢,就可以把事情都平息下去,何樂而不為?

  雖然呢,大晉朝廷是窮困了些,但是,這點錢還是能夠湊出來的。

  最關鍵的還是,也不一定就會花費多少真實的錢財,畢竟,這是辦葬禮,只要是把冥器置辦的體面也可以過關。

  那么所謂冥器,就是隨葬品,只要是墓主人喜歡的東西,不管貴重與否都是可以放進去的。

  這是可以省錢的一個地方,比方說那些平日里陳歸女喜歡使用的隨身物品,都可以放在棺材里。

  除此之外,宮廷里雖然現錢不是很多,但是,值錢的寶貝還是有不少的。

  那些金銀玉器,包括婦女使用的首飾,還有壇壇罐罐,都是現成的,直接把她宮里的一部分搬進去就可以了。

  當然了,后宮這邊也還是可以支援一部分,王貞英雖然是出自富貴之家,但是,本人卻并不是很熱愛奢華的。

  再加之,后宮的冷板凳一坐就是十年,她對所謂的享受也沒什么興趣了,都淡了。

  反而是因為長期過著清冷的生活,讓王貞英看清了很多事情,也不愿意被虛假的享受蒙蔽。

  宮里的好東西,只要是能拿得出去手的,都可以送給陳歸女,她一點也不在乎。

  這樣一來,面子也有了,里子也有了,諸位大臣就沒有置喙的余地了。

  如果能夠從這一切麻煩事中成功脫身而去,一點點錢財又算的了什么呢?

  都是可以舍去的!

  一份哀榮而已,對于活著的人來說,為什么還要和死了的人計較?

  況且,陳歸女死的那么痛快,那么干脆,還是自爆的,幾乎是沒有給王貞英帶來什么麻煩,還有什么比這個更加可貴?

  更何況,司馬德宗還在她的手上,將來,這個可憐的孩子將要面對什么樣的命運,甚至都不是王貞英可以掌控的。

  作為他臨時的照管人,老實說,每每想到這里,太后娘娘也是揪心的很。

  稚子無辜。

  身為一個人格健全的成年人,王貞英當然是很清楚的。看現在的形勢發展,不出三年,甚至極有可能還會更短,那么,到那時候,司馬德宗有多大呢?

  不過還是個小娃娃而已。

  老實說,這樣的小娃娃被卷進殘酷的宮廷斗爭之中,王貞英也很是同情他。

  現在的司馬家也沒有能力庇佑這位小皇帝,等到王謐奪取了大位,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她也好,司馬德宗也好,他們的命運就全都掌握在王謐的手中,王貞英很清楚,相比司馬德宗,她是比較不重要的。

  保住這條命應該是比較容易的。

  但是,司馬德宗……

  老實說,真的有點困難……

  如果,司馬德宗真的在她王貞英的看管下喪了命,那她真的內心會受到譴責。

  會覺得對不起陳歸女。

  如果是陳歸女換到她這個位置呢?

  那可是親媽,如果真的到那種危急的關頭,相信,她寧可不要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保住司馬德宗。

  大不了,就是母子兩個一起去死!

  但是,這樣的事,放到王貞英這里,就是絕對不可以的了,她就算是還算善待司馬德宗吧,但是,她也絕對做不到為了他赴湯蹈火。

  于是,在未知的危險之下,還是對這位母親多一點點敬重吧。

  內宮當中,太后王貞英做出了一個十分沉重的決定,從今以后,可以說,在后宮的范圍之內,王謐是不會再有任何阻礙了。

  所有的障礙都被清除,只要是他自己足夠有功績,這個位置,就是給他預留的。

  只要是他要,王貞英就會給,包括現在,她巴不得趕緊把這個位子交出去,遠離這個是非之地。這后半輩子就算是安穩了。

  現在,就看王稚遠,他中不中用了!

  而在外朝,瑯琊王府上,正牌瑯琊王現在也正在為了某件事發愁,當然是和北伐有關的事。

  如今在他的腦海里能夠占據主要位置的大事,只有和北伐有關的,甚至連陳歸女的死活都不能撼動。

  對于他來說,不是已經都抓起來了嗎?只要抓起來就足夠了。這里是正宗的古代,又不是武俠的世界,陳歸女不過是一介柔弱女子,在沒有任何幫手的前提下,她還真的能穿墻而走?

  當然不可能了!

  那里是建康宮中,天牢之內,就算是她想跑,也沒人敢幫忙。

  古代的監獄管理確實是比較松散,逃獄事件屢有發生,但是應該注意,那些事情也只是發生在地方郡縣上。

  那些地方本來就是天高皇帝遠的,管理就更加松散無度了,有點能力的,膽子夠大的,只要是有內應,或者是外面有同伙,想要逃出大獄還是比較容易的。

  饒是如此,真正的逃獄事件也并沒有發生很多。

  更不要是說防備森嚴的皇宮天牢了,真的是出不去的,想都不要想。

  對于王謐來說,只要能夠控制住陳歸女的行動,不讓她壞了他的事就足夠了。

  現在目標也達到了,他也就不會在這里費心了。

  反而是那個從氐秦遠道送來的錦盒,著實令他放心不下,剛才,若不是來的是小得兒,但凡換一個人,他也不會急忙忙的去見面,再怎么說,也要把這錦盒里的書信看一遍才是。

  可惜啊!

  也不知道他的那兩位最重要的謀士,現在研究的怎么樣了?

  送走了小得兒,王謐就急忙回到了書房,那書房的大門如他所料的緊緊關著。

  必定是他們有意為之,這里原本是不經常關門的,看來,兩個人的保密意識都很強,值得夸獎。

  王謐來到門前,側耳傾聽,卻發現根本就聽不到什么聲響,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在里面嘀咕些什么。

  很是遺憾。

  突然之間,他就起了個玩心。

  沒有推門而入,而是走到了窗邊,很自然的就把窗戶紙捅開了一個洞。

  在那個洞里,放上了一只眼睛。

  你說這個人他奇不奇怪?

  明明只要推開門,和他們站到一起,仔細的問問,甚至是連問都不用問,他們就會主動交代。

  這么簡單的一件事,王謐偏偏不選,卻要做這樣奇怪的事,以至于往來的小廝婢女看到大王在這里彎著身子偷聽,都覺得怪異的很,連忙躲避。

  嘖嘖……

  都是大王了,干的都是什么事?

  沒眼看。

  不是他們不想停下來看看,畢竟也是件稀罕事嘛,誰都好個熱鬧,是他們不敢停下來。

  這位瑯琊王,雖然一直都好脾氣,對待下人也從來沒有壞臉色,不會苛待,但是誰知道呢?

  越是平日里看起來情緒特別穩定,什么事情都嘻嘻哈哈的,極少著急的人,就越是危險。

  你也摸不清他的性情,不知曉他的喜好,誰知道會不會一下子就踩到他的老虎尾巴,惹得他發了怒呢?

  溜了溜了。

  我們可惹不起。

  身后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不停的走動,而在窗前的瑯琊王呢,完全不為所動,仍然專注的在偷看。

  而在他的眼前,書房之內,正在發生什么事情呢?

  他能不能有所收獲?

  書房里,他的兩位年輕的謀士正站在他日常使用的那副桌案邊上,而在桌案上,很顯然的平放著幾張寫滿了字的絹紙。

  兩位謀士都低著頭,雖然看不清他們的神色,但是,從他們站立的身姿,王謐判斷,大概書信里的內容并不是那么的令人滿意。

  不是吧!

  難道,氐秦最終還是不同意合作嗎?

  他們氐人的腦子是不是不太好使?

  送上門的機會都不要嗎?

  “這個人,你認識嗎?”

  徐羨之首先開口,一旁的劉穆之立刻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怎么?”

  “你不認識他?”

  徐羨之搖搖頭:“不認識。”

  “不應該啊,想當年,他還是很有名氣的。”劉穆之喃喃道。

  徐羨之到底還是年歲小了些,出道晚了些,論年紀,他明明只比劉穆之小幾歲而已,完全是一代人。

  可是,此時的表現卻好像劉穆之已經是個老前輩了,聽著他講那些過去的掌故,小徐就好像是虛心的徒弟一樣,件件都稀奇。

  現在人們終于明白,小徐和老劉的差距在哪里了,真的,差的太遠了,老劉這些年在京口,雖然是過著一文不名的日子,但是,人家可一點時間都沒有浪費。

  雖然日常喜歡蹭個飯,吹吹牛,但是,人家是有真本事的,肚子里有貨。

  不只是大晉境內的事情,就是氐秦的、慕容部的,雖然老劉還從沒有和這兩邊的人交過手,甚至見都沒見過幾個實體,但這并不妨礙他對他們的信息全都知曉。

  蟄伏那么多年,他的精力都用在這些地方了。

  徐羨之呢,確實是有一顆聰明絕頂的腦袋瓜,同時也善于權謀,是個混朝堂的好苗子。

  但是,事實證明,差距是從一開始就存在的。這是個人性情的問題,和別的都沒有太大的關系。

  劉穆之雖然年紀也不算大,但是卻十分沉穩,別看平日里熱愛吹牛打屁,但那都是表象,也是他推銷自己的手段。

  真實的劉穆之,從來都不會打無準備之仗,彈指之間就可以把上級交代的一切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

  不出一點差錯。

  而徐羨之呢,就沒有這樣的本事了,人又年輕,性情又驕傲,雖然在他的前面還有桓玄頂著,仿佛他不是什么值得關注的目標,

  但其實呢,在荊州,他們兩個基本上屬于臥龍鳳雛一般的存在。

  桓玄不是好惹的,徐羨之看起來很好惹,其實那只是針對桓玄來說,實際上,徐羨之那也絕對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桓玄出自譙郡桓氏,那門第高高的,在荊州幾乎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誰也惹不起。

  而東海徐氏呢,那也不是等閑的家族,在荊州,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了。

  要不然,你以為桓沖是從大街上撿到了那么一位青年才俊的嗎?

  當然不可能了。

  很多時候,尤其是在科舉制度沒有興起的年代,世家子弟交友的范圍其實也是很狹窄的。

  不是那個圈子里的人,是休想被挖掘的。

  同樣的事情也出現在朝廷選拔人才的大事上,那些平民百姓家的能人異士,如何能走入朝廷的法眼呢?

  他根本就沒有途徑!

  于是,人們時常感嘆,王朝之初往往人才濟濟,這是一個朝代的鼎盛時期,這是一個朝代人才儲備最豐富的時期。

  這之后,不論是王朝的氣運還是人才的涌現都會走下坡路,這是必然的。

  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而且似乎形成了一種定論,無法被打破?

  原因就在于人才的選拔,以古代而論,一個王朝的開始,往往是以戰亂開始,那個時候,戰爭會阻斷原有的人才選拔系統,讓群雄逐鹿,有才能的人也可以打破原有的世家壟斷,一展才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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