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牛，從山里綁著抬回來時，稱了一下，差不多有七百八十斤左右。
不過，去掉皮、骨頭還有內臟，就沒多少了。
殺牛和殺豬也沒多大區別，張德虎也是老手藝人了，殺豬宰牛，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在張德虎處理牛的時候，村民們也大多數都到了，圍著中間的殺牛案板，有些人聚在一起，小聲的議論著，也有的就是純粹來看熱鬧的。
張德虎也不理其他，專心的處理這頭牛。
花了半個小時，一點點兒把牛皮給剝了下來。
“哈哈，德虎，你的手藝還沒落下，牛皮被你給完整的剝了下來，沒怎么破損，到時候，也能賣個不錯的價錢了。”人群里，有老頭大聲的說道。
“吃飯的本事丟了，那算什么。”張德虎也是大聲的回應道。
接著就掏出了內臟。
一堆的黑黃色東西，其中還有沒消化的青草。
“你們幫著把內臟給洗干凈。”
張德虎對著一旁站著的李光文夫妻倆吩咐道，自己則是開始把牛從中間分開。
“知道了。”李光文應了一聲，然后擼起袖子來，端來了一大盆的清水，和妻子一起慢慢的把內臟都沖洗干凈。
“咦，這有東西。”
突然，李光文的妻子驚訝的說道。
“什么東西？”李光文問道。
“好像是石頭，有點兒硬硬的，不過摸著又不像石頭。”李光文媳婦兒疑惑不已的回答道，說著，還把一塊帶血的東西給掏了出來。
“我來看看。”張德虎聽聞，也停下了手，走上前來，仔細看了看。
另外一些好奇的，愛看熱鬧的，也都紛紛湊了上來。
“唔”
“這好像是塊牛黃，也就是牛身上長了結石。”
不多久，稍微清洗表面的臟東西后，張德虎略微的遲疑了一會兒，才想起來，緩緩說道。
“牛黃，可不多見啊。”
“我記得五年前，隔壁村子殺了一頭牛，好像也是掏出了一個這玩意兒。”村長摸著下巴，沉吟道。
“那叔，這牛黃有啥子用？”李光文看向張德虎和說話的村長，問道。
“不值錢的東西，好像是一種藥材吧，隔壁村的那塊牛黃，好像是賣給了公社的一個老醫師。”村長搖搖頭，說道。
“村長，那塊牛黃賣了多少錢？”李光文的妻子心動的問道。
“呃，好像幾塊錢吧。”村長回想了下，說道。
“唉”
一聽才幾塊錢，李光文夫妻倆一臉的失望，隨手就把那塊牛黃給仍在了一塊木板上。
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幾塊錢，在平時看來很多，不過，對于一頭牛的價錢來說，那只是杯水車薪。
“等一下，我看看。”吳有勝說話了。
“呃，小勝，你要看就看吧。”李光文也無所謂了，隨意的說道。
也就當是吳有勝和其他人一樣，好奇而已，說實話，也確實是很少見就是了，這邊殺牛很少，一般用來耕地的牛，只有老了才會殺掉，所以，很多人還是第一次聽說牛身上還長了結石的。
吳有勝也不顧臟，從木板上撿起那塊牛黃，看了看。
牛黃可是個好東西，算是一味珍貴的藥材，一些中藥，都要使用牛黃，比如牛黃散，還有就是很著名的安宮牛黃丸，可以治療中風以及一些腦部的疾病。
天然的牛黃，就更是稀少，物以稀為貴，據說牛黃一克的價格，可以比得上黃金了。
當然了，要有渠道，否則，那就不怎么值錢了。
還有就是，大部分村民都不識貨，發現牛黃后，也就看個稀奇，有的還會拿去便宜賣給一些中醫大夫，更多的，還是隨手就給扔了。
不是中醫大夫黑，而是公社的服務對象就是平頭老百姓，治病什么的，也出不起大錢，自然，收購藥材，也不可能花大價錢。
“怎么？小勝，你要這塊牛黃？要的話，我就送你了。”
李光文見吳有勝看了很久，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也就不在乎的說道。
畢竟，吳有勝承諾了，剩下的牛肉，會給包圓了，這省了李光文不少的事情，一塊牛黃，頂天了也就幾塊錢，和整頭牛相比，就不算什么了。
“文哥，我是想要，不過我也不白要，我花錢買。”
吳有勝擺擺手，也沒占這便宜，沒必要，反正在大眾的認知里，也沒幾個錢，而且，吳有勝也不知這塊牛黃到底能賣多少錢，這些都是未知的，吳有勝只是好奇心作祟。
“小勝...。”
“哈，那怎么好意思呢，小勝，你就隨便給幾塊錢就行了。”
前面一句，是李光文說的，本想直接送給吳有勝的，畢竟，得了人家這么大的恩惠。
不過，李光文的妻子，直接就把丈夫的話給堵回去了，幾塊錢也是錢啊，能買好幾斤豬肉呢。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么......”
李光文瞪了一眼妻子，還想說些什么，吳有勝先出聲了。
“沒問題，我出五塊錢，嫂子，你看可以嗎？”
吳有勝也不介意，反正也沒幾個錢，也知道村里大部分的性情，大多數人心地還是善良的，只是也免不了愛占小便宜的心理。
“好好好，可以，謝謝了，唉，小勝，你也別怪我市儈，實在是家里窮，賣了牛肉，也不夠再買一頭牛的錢，還得倒貼錢進去，家里存了些錢，都得搭進去。”
婦人也知道這樣做很敗人品，不過也沒得辦法，人窮志短，她一個婦人，在乎的，還是家里的一畝三分地。
“小勝，讓你見笑了。”李光文略帶苦澀的說道。
“沒事兒，我沒放在心上。”
吳有勝搖搖頭。
“這塊牛黃就算我的了，我等下一起帶回去。”
“要得，我這就幫你洗干凈了。”婦人訕笑著，幫忙把牛黃給洗了好幾遍，直到沒什么臭味了，才重新拿了個稻桿，給綁起來，放到一邊去。
“好了，大家要買牛肉的，就說話。”張德虎把牛給肢解成兩半，然后解下其中一扇牛肉，放在了案板上，嗡聲說道。
“我要一斤。”村長率先說道。
“給我來二兩就夠了，多了吃不了。”
“我也來一點兒，不要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