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首都機場的T3航站樓四層，辦理國際值機流程的游客們行色匆匆，有的還要辦理海關申報等手續，根本無暇顧及大廳一角正在跟親友們告別的一群人——事實上，大多數出國的人都有家人相送，只是人多人少的不同而已。
因此，盡管楊謙他們戴著口罩、穿著風衣，也慶幸地躲過了媒體記者的注意，悄然來到機場歡送歐陽曉晴出國。
“出國之后，很多事情不像我們在國內一樣好解決，多聽里奇·魯斯的建議，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打電話回國跟我們說。當然，要是覺得不合適、不舒服，也不用死扛著。我們中國歌手并不低人一等。真要是受到了歧視，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咱們回國一樣能唱，咱們華語樂壇這么大的市場，是吧？”
楊謙給歐陽曉晴做最后的囑咐，雖然相關的話題，他們之前也都交流過，但今天他是第一次說得這么鄭重。
“不管什么情況，你的人身安全最重要。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來！”
戴羽妮抱著楊小昭在旁邊附和道。
“嗯嗯！師傅你們放心，其實也沒有這么不安全，我們學校每年也出去那么多師兄、師姐，我跟他們都有交流過，他們說大部分環境還是比較安全的，只要我們自己不要亂跑，去一些人種混居、治安比較差的地方。”
歐陽曉晴笑道。
“你不要不以為意，要聽楊老師、戴老師說！你第一次出國，怎么知道哪里治安好，哪里治安差？”
本來他們聊得好好的，有說正事、也有開玩笑的，氣氛很和諧，偏偏歐陽曉晴的媽媽章芳婷橫插一腳，用批評小孩子的語氣數落了女兒。
歐陽曉晴頓時臉色就垮了下來。
“芳青老師，您不用著急，曉晴確實是不了解，不過我們不是也安排了雪瑩和她一塊去嗎？雪瑩已經做足了功課，而且兩個人在國外一起住，相互也有一個照應。”
戴羽妮看出了歐陽曉晴的郁悶，擔心她和母親在臨登機的時候還吵起來，便笑著幫忙開解道。
“對，小常這姑娘做事很認真，前前后后都給我們打了幾十通電話，曉晴和她在國外，我還是比較放心的。哎，也不知道小常她有對象沒有，我認識一個青年作家，也是魔都人......”
章芳婷的注意力轉移了一下，估計她是真的很喜歡天天給她打電話匯報、比自己親閨女還勤快的常雪瑩，忍不住就說偏題了。
“媽，有您這么牽紅線的嗎？都到機場了說這個，而且雪瑩姐跟我要去國外，一去就是至少兩年時間，你介紹他們認識，那是網聊兩年再見面？”
歐陽曉晴懟了起來，不過，沒之前那樣怨念深刻了。
“我這不是心血來潮嗎？不過也確實是不現實，等你們回來再說吧！”
章芳婷笑道。
說常雪瑩，常雪瑩到！
“可以出發了嗎？海關申報那些沒有問題，該交的資料我們都交了。”
常雪瑩剛才幫她們去辦手續了，她并不知道剛才還差點被介紹對象了，回來后她先將每個人的機票、護照都分別發還回去。
“好吧！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你們也應該早點進去候機，中間還有安檢、檢疫那些檢查，不知道會不會耽誤時間。”
楊謙見狀，主動地說道。
“對，出國值機也比較麻煩，還要過海關。”
送行的大隊伍都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我們最后來個擁抱！”
楊詩涵越過了老哥，眼眶紅紅地向歐陽曉晴張開雙臂。
“你哭什么啊！搞得我都想哭了，又不是沒機會見面了，到加州我就跟你視頻，然后你拍電影有空的話，也可以到米國找我玩。”
歐陽曉晴緊緊地抱住了閨蜜，她嘴上是這么說，但眼淚還是沒控制住，一邊說一邊掉眼淚。
雖然說是可以遠程視頻，但終究還是沒有國內那么方便。
她們在國內，楊詩涵有時候回去京城找她玩，歐陽曉晴來魔都也都會找楊詩涵去逛街，拍視頻。
“說了不哭還哭，你要加油！爭取超過我哥，成為咱們中國在國際上最出名的歌手！”
楊詩涵說著就笑了出來。
“我努力，你也要努力當大導演，到時候你得請我當主角！”
歐陽曉晴也是梨花帶雨地笑了起來。
“好，咱們姐妹一起加油！”
楊詩涵和她并排站著，將手緊緊地拉在了一塊。
她們都是在開玩笑，成為中國在國際上最出名的歌手和成為大導演談何容易？但她們各自心中都暗暗地憋了一股勁，小伙伴都在努力了，自己一定不能落后！
“曉晴，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你決定出國，就已經比我更有勇氣了，凡事盡力而為，結果順其自然就行！不是有這么一句話，不求盡如人意，但求無愧于心嗎？”
楊謙還想多囑咐她幾句。
不過，他很快就被石正雄和章芳婷圍住了。
“辛苦你們了，大老遠，還帶著小孩過來。”
石正雄跟楊謙握了握手，客氣地說道。
他倒不是擺譜，石正雄跟楊傳榮都屬于是國內的第五代導演，甚至石正雄的資歷看上去還要更老一些。
“楊老師，曉晴多虧了你的栽培，雖然我也知道，這里面有歐陽承的原因，但我還是得感謝你！”
小書亭 章芳婷也跟楊謙握了握手，然后語氣誠懇地感謝起了楊謙。
“芳青老師，您太客氣了。栽培說不上，曉晴自己本身天賦就很高，就算沒有我指導，她也可以成為一個很出色的歌手。”
楊謙有點不明白她忽然把姿態擺得這么低的意圖，他只是老實地跟章芳婷說了自己的看法。
歐陽曉晴的天賦確實是非常罕見的，即便楊謙沒有發掘她出來，她也一樣能走上歌手這條路。更何況，她還有她媽媽的關系，章芳婷要是想運作一下，歐陽曉晴進入一家不錯的娛樂公司，問題也是不大的。
“不管怎么說，她從畢業之后，走得這么順，還是要靠楊老師你的幫助。后面她在國外發展，也請楊老師多多費心......”
章芳婷終于說出了自己真正的意圖。
她現在就指著楊謙給她女兒推波助瀾，在國外混出名堂來呢！
“芳青老師，這是我應該，也是正在做的。您放心吧！”
楊謙心里覺得好笑，但也覺得有些感嘆。
對于自己的師傅歐陽承來說，章芳婷不是一位好妻子，對于從小缺少母愛關懷的歐陽曉晴來說，章芳婷也不算是一位好母親。
但對于旁人而言，章芳婷其實還是為女兒付出了很多。
這世間的功過是非，哪里能用一個“好”或者“壞”來簡單概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