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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5章 記憶中的父母親

  “我希望新的一年,咱們大家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還要有一個順順利利!”

  “對,大吉大利!”

  除夕夜的魔都花園洋房,戴羽妮、戴振宏,楊華平、洪肖霞、楊詩涵,還有今年新增的小成員楊小昭童鞋,大家又一次圍坐在電視機前,喜氣洋洋地開始了今年的大飯。

  跟前兩年在京城四合院的感覺沒什么兩樣,忙著上春晚的楊謙還是缺席,但桌面上的飯菜還是那樣的豐盛,屋里屋外,還是用紅色的福字、紅色的對聯、紅色的燈籠,甚至還有紅色的鞭炮(電動的)裝點得年味十足。

  就連楊小昭童鞋,今天晚上被媽媽洗了澡之后,也換上了紅底白袖的小襖子,小襖子的假扣子上面掛著一個中國結小吊墜,中間繡著金色的卡通龍——雖然今年是蛇年,但楊小昭是屬龍的呀!

  除了上衣,小姑娘穿的褲子也是紅色的,就連她短短的頭發,也被媽媽夾上了兩個絨絨小球一樣的發夾。

  當然,那兩個發夾生存狀況堪憂!

  楊小昭似乎不太清楚有這兩個跟卡通耳朵一樣的白絨絨小球,卡在頭發上,會讓自己看起來很可愛,她一直覺得它們是多余的,不僅拉扯著自己的頭發,很不舒服,而且小腦袋頂著這兩個異物就很不得勁!

  “哎呀,你別扒拉它呀?給媽媽拍個照!”

  戴羽妮給她裝扮的時候,楊小昭就不停地抬起小手,摸索著自己的小腦袋,試圖將它們給揪下來,都不給戴羽妮拍照的機會!

  幸好,到了飯桌上,戴羽妮給她加了一條油麥菜葉,小姑娘津津有味地對付起來,才讓媽媽有了機會將它們重新戴上去,然后抓緊時間拍照。

  但依舊危機四伏!

  比如,小家伙吃完手手里的菜葉,或者沒有完全吃完,只是黏在手背上,她不知道怎么擺弄回來,就回過了神,意識到自己小腦袋上有東西!

  “給、給、給,還有菜菜!”

  戴羽妮看到這小家伙居然舉著油油膩膩的小手準備去摸頭發,幸好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

  戴羽妮一邊抓著女兒的小手,一邊用另一只手,給她夾了新的菜葉,哭笑不得地塞到她的小手里。

  真的是小吃貨!

  戴羽妮看著又心滿意足地低著小腦袋坐在那兒吃菜的楊小昭,好笑地搖了搖頭。

  這邊的小插曲,不影響戴振宏他們的聊天。

  雖然戴振宏養傷不能喝酒,但他還是拿著到了白開水的杯子,和楊華平碰杯,然后感慨萬千地說道:

  “是,老楊你們說得對!現在是健康最重要。我這次受傷,也算是給自己一個反省的機會,重新自我認知,才知道,我年紀也不小了。所以今年開始,工作和休息都得有,勞逸結合.”

  “不要光說不做,你得說到做到才行!”

  戴羽妮撇了撇嘴,表示不相信父親這種話。

  “要做到,我以后,要是周末沒有特別的安排,盡量都空出來,過來陪陪我們昭昭,是不是啊?”

  戴振宏笑瞇瞇地湊過腦袋,輕輕地摸了摸小外孫女的腦袋。

  可惜,楊小昭沒有給外公熱情的回應。她只是抬起小腦袋,看了一眼外公,就又低下去,右手的掌心對著自己的小臉蛋,使勁地扭轉著,好像這樣才能用小嘴巴夠著貼在她手心、手背的菜葉子。

  唔,人家正在忙著呢!

  “錢可以慢慢掙,或者咱們都可以不用想那么多,現在家里都那么多錢了,早就夠用。我反正覺得,窮一點也沒關系,只要你們都健健康康!”

  戴羽妮哼哼地說著,不想表現得太過矯情。

  “是這么一個道理,但潤遠地產,這么大一個公司,不能說我想不管就不管,是不是?當然,工作是可以減負的,你爸我不要再管那么多,把一些權力再下放下去,那不就行了?”

  戴振宏知道,女兒擔心自己。

  他妻子走得早,戴羽妮很早也沒有了媽,這次的車禍,也差點讓她沒有了爸,這怎么不讓她難過、著急呢?

  所以,戴振宏說的時候,也跟哄小時候的戴羽妮一樣,語氣上少了許多威嚴,也多了許多溫柔。

  “不說這個,咱們吃飯吧!今晚咱們大飯吃得有點晚了。”

  戴羽妮說道。

  “這個得怪我!主要是我過來晚了,下午寫稿寫得有點廢寢忘食,沒注意時間。我也敬戴叔叔一杯吧!也祝您早日康復!”

  楊詩涵連忙端著紅酒杯站起來。

  確實是楊詩涵的鍋,她本應該下午五點多就從學校趕過來——楊詩涵這個寒假幾乎處于閉關創作的狀態,就想著這個假期就把楊謙要求的電影劇本、分鏡頭劇本寫出來。

  但五點多,戴羽妮都給楊小昭洗了澡,還沒見楊詩涵的影,打電話過去,廢寢忘食的楊詩涵才如夢初醒,趕緊搭車飛奔而來。

  “敬什么,心意領了就行,小孩子不要喝那么多酒!”

  戴振宏擺了擺手。

  “沒喝多少,我平時都沒機會喝這些,就過年嘛,也想嘗一嘗戴叔叔您說的這個上好年份的紅酒的味道。”

  楊詩涵笑嘻嘻地坐了下去。

  在大家有說有笑地吃著大飯的時候,郝強他們的小品《父愛如山倒》就出現在了電視屏幕上。

  《父愛如山倒》這個小品其實從名字就能看得出來,說的是孩子和父親關系的作品。

  它的關注點也如同很多類似題材的故事一樣,父親操勞了一輩子,還需要操心孩子未來的幸福,但沒有關注到孩子的真正需求。

  但郝強的小品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笑!

  一方面是他們劇本寫得好,不僅立意深刻,結構完整,后面還用一個出乎觀眾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值得感動的底兜住了它!

  另一方面還是這幾個老喜劇演員,太能逗樂觀眾了,光是看他們的表情,聽他們的對話,就覺得這些包袱一個比一個抖得響!

  “哎呦,這個小品怎么這么好笑?我的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戴振宏沒有從中獲得太多的感動,但他看著小品,竟然也是笑聲不斷。

  可能是因為這個月的修養,讓他的身心徹底放松下來,可以平心靜氣地去看完一整個小品。戴振宏他還特地把手機關掉,謝絕了別人的拜年電話、拜年短信,他就想陪女兒、外孫女,開開心心地過個年,自然,他也能和喜歡看這些“年輕”演員小品的女兒她們一樣,耐心地去體會里面的笑點,一起歡笑!

  當然,郝強的小品沒讓戴振宏感傷起來,下面楊謙出場唱的這首歌,那就不一定了!

  《父親寫的散文詩》?(注1)

  戴振宏聽見戴羽妮高興地叫著楊小昭“看,爸爸要出來了,爸爸是不是在那里”的時候,電視上跳出了字幕,告訴他楊謙要唱的歌的歌名。

  其實,楊謙要唱的歌叫什么名字,戴振宏并不是很在意。

  他轉頭過去,笑呵呵地看起了小外孫女的反應。

  楊小昭其實還不清楚爸爸出現在電視上是什么意思,更不清楚爸爸這幾天去了哪里。

  不過,已經會叫媽媽,偶爾能“粑粑”兩聲的小姑娘,似乎是聽懂了媽媽話里“爸爸”的意思。

  她亮晶晶的大眼睛跟隨著媽媽的手指,望向電視。

  一開始,楊謙還沒出現在電視里,鏡頭只是給到了觀眾席里那些鼓掌的明星們、很配合地落淚了的觀眾們!

  鋼琴的前奏開始一會兒之后,鏡頭才切回已經清理干凈的舞臺,給到握著麥克風站在那兒的楊謙!

  這個人有點眼熟?

  楊小昭眨了眨眼睛,修長好看的睫毛忽閃忽閃,等爸爸舉起麥克風,鏡頭給了個特寫的時候,她才終于反應了過來。

  “唔!”

  小姑娘有些驚訝地用她白白細細的小手指,跟媽媽指著電視。

  好像不是媽媽告訴她的,是她第一個發現爸爸在電視上。

  “對啊!是誰呀?”

  戴羽妮笑著問她。

  戴羽妮是想讓女兒溫習一下“爸爸”怎么叫,可惜楊小昭并不懂媽媽的意思,她還用肯定的語氣“嗯”了一聲,然后轉頭繼續看電視。

  管媽媽說什么呢?

  媽媽肯定是聽明白了!

  對,那兒就是爸爸!

  小姑娘可以放心地去看爸爸了。

  戴羽妮看到女兒不理會她了,只能是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她沒繼續說下去,而是也跟著楊小昭一起看電視。

  “一九八四年,

  莊稼還沒收割完,

  兒子躺在我懷里,

  睡得那么甜.”

  《父親寫的散文詩》這首歌,戴羽妮當然是聽過的,而且去年十月份楊謙第一次將它拿出來的時候,她就聽過了!

  戴振宏是今年一月份才受的傷,所以這首歌也就跟郝強他們說的那樣,純粹是為了春晚舞臺而打造的,跟要不要讓戴振宏感動沒什么關系!

  不過,戴振宏聽著就覺得奇怪了。

  一九八四年?

  兒子?

  這哪跟哪啊?

  別說一九八四年生兒子了,一九八四年,楊謙你都還不知道在哪呢!一個一九九八年才出生的人唱的是什么內容?

  “他這首歌,是根據他歌迷的投稿故事改編的。跟咱們沒關系!”

  戴羽妮似乎是看出了父親的疑惑,她笑著幫楊謙解釋道。

  哦,歌迷的故事啊!

  那就說得通了!

  但他的歌迷是不是有點老了?

  戴振宏雖然覺得楊謙唱的這首歌很有意思,但在年齡的邏輯上,他先琢磨了起來。

  一九八四年生孩子,那不得是比自己年紀還大了?

  戴振宏其實算是比較晚才結婚生孩子了,但再早也不至于一九八四年就生了孩子。

  顯然,戴振宏是陷入了一個思維誤區。

  歌名為什么叫《父親寫的散文詩》?

  那是因為這歌詞的內容,是父親的視角寫的啊!

  還好,戴振宏也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楊謙的演唱,還是能讓老戴同志聽得很舒服的!

  “今晚的露天電影,

  沒時間去看,

  妻子提醒我,

  修修縫紉機的踏板”

  帶上弱混的腔調,楊謙唱得就像一位憂郁的詩人一般,電視里傳來他的聲音依舊空曠優美!

但歌詞的內容卻沒有讓他的歌聲徹底縹緲起來,“露天電影”、“縫紉機的踏板”這些物象,瞬間又把聽眾拉回到了現實  準確的說是那個讓人無法不關注現實生活的艱苦奮斗的年代!

  “明天我要去鄰居家再借點錢,

  孩子哭了一整天吶,

  鬧著要吃餅干”

  楊謙的聲音似乎沒有什么變化,但不知道為什么,觀眾們的心情卻一點點變得憂傷起來,仿佛氣氛也被他渲染得一點點地變得很沉重。

  戴振宏聽著也不僅感到有些恍惚。

  他想的當然不是一九八四年。

  這個時間節點似乎對于所有的觀眾們來說,已經不那么重要了,因為歌詞里的內容,喚醒了他們各自塵封已久的孩提時代的記憶。

  像戴振宏也有感觸,就如同之前他和楊華平聊的一樣,他家里還沒發跡起來的時候,母親也要為了他能健康成長,四處去給他找吃的,盡最大的努力不讓他挨餓。

  歌曲里的父親,不一定只是父親,也可能延伸到母親,那些在觀眾們記憶里如同山一般屹立在的父母親的形象,一下子被楊謙唱得鮮明起來!

  “藍色的滌卡上衣,

  痛往心里鉆,

  蹲在池塘邊上,

  狠狠給了自己兩拳”

  不僅僅是弱混,楊謙那恰到好處的泄力,奇妙的咬字停頓,都能給人身臨其境的感覺。

  仿佛那個努力假裝堅強,但實際上處處感到無力的男人就是自己,那內心的自責也如同藤蔓一般纏繞上來!

  戴振宏默然,他以前不會認同這樣懦弱的心理狀態,覺得幸福和成功都是需要自己拼命獲取的,但現在,他好像醒悟了一樣,明白還有很多自己做不到的事,也懂得普通人的悲喜。

  自己的父親、母親,以前何嘗不是那樣一位無法抗拒命運的普通人?

但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把最好的愛,給了孩子  (注1:《父親寫的散文詩》,原唱是許飛,許飛應該也不用過多介紹,2006年超女的第六名,她演唱的作品《我要的飛翔》、《那年夏天》都非常好聽!這首《父親寫的散文詩》,曲作者也是許飛,詞作者是董玉方。當然,文中楊謙唱的是李健翻唱的唱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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