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克的病主要問題是大腦衰竭,身上其實沒什么大礙,如果不做手術的話,當天就可以出院,所以上午就和京大戰隊一眾人一起離開魔都市人民醫院。
剛出醫院大門,陳克接到了陳清打來的電話。
“齊院長說你出院了?”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有些沙啞。
陳克:“對,剛辦完手續”
“我剛下飛機,找個地方見一面!”
陳清的語氣毋庸置疑。
她那天和陳克見過面后,第二天就找到了齊院長,向對方承諾手術費的事由她來解決,讓齊院長有什么事第一時間聯系她。
齊院長也是一心希望陳克好,再加上他和陳克的養父陳子午是至交好友,很清楚陳克和陳家之間的關系,所以就答應下來。
昨晚陳克出事,齊院長立刻給陳清發了消息,陳清人在外地,接到消息后第一時間往魔都趕,因為距離太遠,所以今早才趕到。
“好。”
陳克答應了陳清見面的要求,轉頭讓隊友們先回去,他還有事要處理。
一間咖啡館里,陳克對面坐著風塵仆仆,一臉疲憊,顯然沒休息好的陳清。
陳清瞪著他,十分惱火地質問道:“我聽齊院長說,你還打算繼續打比賽?不要命了?”
陳克無奈,只能將之前對夏方等人的說辭再拿出來說了一遍。
陳清聽完,陷入沉默。
良久才嘆息一聲,看著陳克:“難怪爸那么喜歡你,你這性子真是和他年輕時一模一樣。”
陳克聽陳清提起陳子午,眼神也變得柔和很多,第一次在陳清面前換了對陳子午的稱呼:“我是爸爸一手帶大的,骨子里的東西都是他教的。”
陳清笑著點頭:“其實以前是有些吃你醋的,總覺得我爸對你比對我都好。”
陳克聞言也笑了起來:“我也這么覺得。”
陳清瞪了他一眼,開口問道:“總決賽是明晚打?”
陳克點頭:“對。”
陳清:“還能弄到票嗎?我去現場看著你打完。”
陳克心中一暖,笑道:“我想想辦法,應該沒問題。”
陳清是干脆的性子,談完了正事,直接起身,“行,那就這樣,票弄好了告訴我一聲,你明天還有比賽,我就不耽誤你備戰了。”
陳克也站起身,看著即將轉身離開的陳清,喉嚨一動,開口道:
“謝了,姐。”
他已經從齊院長那里知道了陳清主動承諾要解決手術費的事,再加上這次一聽說陳克出事,對方風塵仆仆地立刻趕來。
自從養父陳子午死后,這是這么長時間以來陳克第一次感受到親人般的感覺,所以這聲‘姐’他叫得心甘情愿。
陳清聞言轉過頭來笑意盈盈地看著陳克,突然伸手摸了摸陳克的頭 :“跟姐客氣什么,走了。”
陳克站在原地看著陳清的背影,正午的陽光透過旁邊的玻璃窗灑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讓人很舒服。
晚上,在夏方的房間里做完賽前分析和討論,眾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準備休息。
王恒收到一條微信,備注是‘劉豐學長’:
“我們明天下午到,就不打擾你們備戰了,晚上直接在賽場上看你們!”
王恒看到消息后一臉笑意地回復道:“那你只能在備戰區看到我,我可上不了場。”
劉豐學長:“哈哈,分區賽你們和西京的那場我看了,你贏得那場也很關鍵啊,京大能走到現在也有你的一份功勞!”
王恒笑得合不攏嘴,打心眼兒里覺得開心。
劉豐是在梅墨寒之前的京大戰隊隊長,在王恒大一的時候,帶領京大戰隊拿下全國大賽的冠軍!
第二年劉豐大四了,帶領京大第二次殺進總決賽,可惜沒能拿到冠軍,帶著遺憾畢業,這件事也成了王恒心中的一個坎。
他總覺得自己欠了當年哪些學長學姐們一個冠軍。
今年京大再次殺入總決賽,劉豐主動聯系王恒,說他和幾個以前京大戰隊的老人專門請假來魔都看比賽。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王恒才知道原來劉豐學長現在是一家咨詢公司的經理,王琪學姐在一家世界五百強公司做財快、張康學長在一家研究氫燃料電池的公司做設計師 當年戰隊里一個比一個能打的高手們,現在滿腦子都是數據分析,或是每天都穿著高跟鞋、或是用慣了三維軟件,全都好久沒摸過刀劍了。
“哎,有時候真羨慕你們啊,好好珍惜這段時光吧,等將來你畢業了,可能很難再有機會穿著全套的護具,用兵器和別人盡情地打一場了。”
劉豐感嘆道。
王恒:“就算再忙,周末總能抽出時間打一兩場吧?”
劉豐:“就算有時間打,也是應酬居多,像當年我們那樣為了一個目標拼盡全力去打比賽的機會是再也沒有了。”
王恒沉默,不知該怎么回復。
其實兩人聊了這么多,誰都沒提明晚京大奪冠的事,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京大這次想奪冠的概率很小。
而王恒也很清楚,劉豐等人專門請假跑來魔都看比賽,最想看到的是什么。
“冠軍”
王恒透過窗戶看向對面的魔都大學,喃喃自語。
徐莉娜的房間里,她坐在沙發上,打開微信,看著父親發來的電子版合同。
只需要她簽個字,畢業后立刻就能去入職成為一名籃球教練。
在電子合同后,徐父還發來一句話:
“其實人這輩子自己能夠決定的東西很少很少,我們決定不了自己的出生,相貌、家庭背景、智商資質、機遇和運氣可能我們這輩子有95的東西都是自己決定不了的,所以我們更應該好好把握住那些僅有的,可以自己決定的東西,比如 選擇什么樣的專業,比如找什么樣的工作。
爸爸知道你現在對這份工作很抗拒,但在這個人生的重要拐點上,爸爸希望你能更慎重一些。”
看著父親發來的微信,徐莉娜沉默不語。
她用微信輸入了一段話,又刪掉,然后繼續輸入,繼續刪掉 就這樣重復了好幾次后,她煩躁地將手機扔在一旁。
“呼,煩死了”
徐莉娜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她的原計劃是畢業后就給國內的兵擊職業俱樂部投簡歷,成為一名職業兵擊運動員,然后一步一步努力打進最高職業聯賽。
然而這幾天和父親的交流讓她的想法漸漸開始動搖,對未來的職業生涯也生出了一些懼怕。
“我以后真的能打出名堂嗎?”
某一刻,徐莉娜腦海中回想起今天上午在陳克的病房里和大家一起看完的那部電影中的一句臺詞:
“怕,你就輸一輩子!”
徐莉娜霍然起身,拿起手機飛快的打字,然后點擊發送:
“謝謝你,爸。但既然我們這輩子自己能夠決定的事情很少很少,那這一次我想自己做決定,即便以后會后悔,這也是我自己選擇的人生!”
發送完畢,徐莉娜像是卸下了重擔,輕松地趟在床上。
“如果這次能拿到冠軍,那些職業俱樂部應該會給我開出更高的薪酬,畢竟是冠軍戰隊的成員。”
徐莉娜忍不住暢想著這種可能性。
臨睡前,她看了一眼微信,依然沒有任何回復,不由得露出失望的神情,準備熄燈睡覺。
嗡!手機震動了一下。
徐莉娜連忙拿起手機解鎖,看向新收到的微信。
很簡短,只有兩個字:
“加油!”
徐莉娜露出由衷的笑容,關上燈準備入睡。
想必今晚會是個好夢。
梅墨寒的房間,她正在觀看張炎的比賽錄像,然后時不時起身用苗刀比劃幾下。
某一刻,她有些煩躁地停下來,大口喘息著。
“我也和你賭一局,如果你們最后能拿冠軍,我給你選擇的權利,可如果你輸了,以后聽我的安排。”
梅延風的話再次在腦海中浮現,讓梅墨寒的心久久無法平靜。
因為母親喜好詩詞,再加上自己的名字也是從詩詞中來的,所以梅墨寒自幼讀過很多詩詞。
相比起那句‘煙雨沄瀾丘壑奇,卻收浪墨入寒枝’,梅墨寒更喜歡陸游在《落梅》中寫的那兩句:
“雪虐風饕愈凜然,花中氣節最高堅。
過時自會飄零去,恥向東君更乞憐。”
“恥向東君更乞憐!”
梅墨寒默默念道,眼神變得堅定起來,繼續練刀。
屋內,刀光縱橫!
陳克的房間,他沒有利用這個時間使用‘超快感’繼續提升兵器等級,因為最后這點‘超快感’的時間他得用在明天。
他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