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腿,你沒事吧?你已經練了五個小時了。”
芝加哥某座別墅的私人健身房里,酒德麻衣穿著訓練服,揮汗如雨,揮舞著兩柄短弧刀,在十余個晃動著的人頭大小的鐵質錘擺中靈活地穿梭,倘如錘擺與錘擺之間的縫隙不允許她通過,她就會用刀尖將錘擺擊飛,創造出一小片安全的空間。
蘇恩曦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拿著一杯冰可樂,擔憂地問道。
“我沒事,我需要盡快提高自己的實力,”酒德麻衣呼吸粗重,“我還是太弱了。”
“我能理解路明非的死對你打擊很大,但是你這么練下去身體可能會撐不住的,”蘇恩曦吸了口可樂,繼續道,“至少先休息一會吧?”
酒德麻衣從錘擺中靈巧地游出來,把兩柄短弧刀扔在地上。
“欸?你怎么突然這么聽勸了?難道是終于累得受不了了?”
蘇恩曦眨眨眼睛——之前她已經勸過酒德麻衣好幾次了,只不過酒德麻衣每次都無視了她。
“因為老板來了。”酒德麻衣通過深呼吸調整自己的呼吸節奏。
“我再不來你就要把自己練廢了。”穿著黑西裝的男人站在門外。
乍一看他和普通人似乎沒什么不同,但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身體是半透明的,只是不像彩色玻璃那樣通透。
“老板?”蘇恩曦起身,“你不是說最近身體不舒服,會盡量減少找我們的次數嗎?”
“比以前舒服點了,”老板攤手道,“況且我總不能看著自己手下的員工因為一個根本就沒有犯下的錯誤而進行自虐式鍛煉吧?”
“根本就沒有犯下的錯誤?”酒德麻衣一愣。
“對啊,我知道你這么玩命地鍛煉是因為覺得自己太弱導致路明非掛掉了,但實際上他一點事都沒有,現在都已經回卡塞爾了,”老板道,“你把他想得太簡單了,現在連我都不確定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還有什么東西可以殺死他。”
雖然老板說得非常不可思議,但是酒德麻衣相信老板不會說謊,所以她現在臉色非常精彩。
“老板你這話說得他好像是個能繭化地龍王。”蘇恩曦道。
“他要是像龍王那么容易對付就好了,”老板感慨,“好在我們應該算是一路人。”
“如果是長腿被他救下來之前老板你說這話我肯定會告訴你他恨不得把咱們統統挫骨揚灰,”蘇恩曦道,“不過這次冒著這么大的風險救了長腿,我還真不好推測他對咱們的態度了。”
“或者他其實只是單純地被長腿的女人魅力給俘獲吸引了?”蘇恩曦轉頭看向酒德麻衣調笑道,“恭喜啊長腿,你又多了一個裙下之臣了。”
“你要是肯打扮打扮,再把腰上那一圈肥肉減減,”酒德麻衣斜睨蘇恩曦,“那拜倒在你裙下的男人估計也不會少。”
“看來你心情恢復得不錯,”老板對著酒德麻衣道,“這樣的話,剛好我還有個任務要交給你。”
“老板我能推薦三無妞嗎?我需要休息。”酒德麻衣道。
“不行,這次的任務得你們兩個再加上羅納德·唐互相配合,”老板道,“放心吧,任務不是現在,還需要等一段時間。”
“我們三個配合?是之前您提到的那個任務嗎?”酒德麻衣問道。
“沒錯,”老板點頭,從口袋里掏出一枚墨綠的厚圓片和一張照片,“你只需要潛入卡塞爾學院的地窖,然后找到照片上這個石棺,然后打開它把這個東西放進去就可以了。”
酒德麻衣接過老板遞來的東西,那枚墨綠色的入手質地溫潤清涼,有些像是玉石,大概一個網球大小,正反兩面都刻著極為復雜的文字,既不想是現存的人類文字,也不像是龍文。
“這是什么?”酒德麻衣好奇。
“兩個月前老板讓我在一家拍賣會上拍下了這玩意,花了我不少錢呢。”蘇恩曦在一旁咬著可樂吸管道。
“一件我廢了很大功夫才找到的東西,相比于找到它所花費的精力,拍下它所花費的錢不值一提,不過我也沒有完全弄明白它的效果,”老板道,“如果再多研究一段時間,我會對它更加了解,但是現在時間已經不多了。”
“我靠!沒搞明白的東西老板你也敢拿來給我用啊?萬一它失控了或者出意外了該怎么辦?”酒德麻衣吐槽。
“放心,我將和你一同前往,”老板道,“人的一生難免經歷幾次和賭桌無關的賭博,現在就是我賭一把的時候,希望我的賭運不要太差。”
卡塞爾學院,別墅,蘇曉檣的臥室里。
“你看我穿這件怎么樣?”
蘇曉檣穿著一件水藍色的晚禮服,在路明非面前轉了一圈,裙擺微微揚起,露出玲瓏的腳踝。
“好看!曉檣你太漂亮了!”路明非穿著早就決定好的正裝,黑外套白襯衫黑領帶,站在蘇曉檣面前一臉贊嘆。
“你除了這個詞還有別的回答嗎?這都第四件了,你說得話一摸一樣,字都不帶改一個!”蘇曉檣穿著晚禮服對著路明非一腳踢過去。
路明非伸手抓住蘇曉檣的腳踝,臉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安全褲是用來防小人的,你要穿應該出去的時候再穿啊,在家里穿安全褲不是把我這個君子也給防住了嗎?”
“呸!你也算君子!”蘇曉檣用力把自己的腳從路明非手里抽出來,俏臉紅潤,“你要是君子,怎么會高二的時候就把我給……給……哼!”
“咳咳,情到深處,情難自禁嘛,”路明非尷尬地清咳兩聲,“況且是你先動手地!”
“你……你!”蘇曉檣臉色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張牙五爪地對著路明非撲上去。
路明非眼疾手快攔腰將蘇曉檣抱住,借著她撲過來的勢頭抱著她向后一倒,兩個人一起倒在床上,路明非腰部猛然發力翻身,在床上把蘇曉檣壓在身下。
“呀!”蘇曉檣驚呼一聲,漂亮的大眼睛惡狠狠地瞪著路明非,用力掙扎,“快把我放開!”
“不放!”路明非用力箍住蘇曉檣,“放了你該打我了。”
“你小心點,別弄皺了我的衣服,晚上還要去舞會呢。”蘇曉檣提醒道。
“無所謂啦,反正你好幾套晚禮服呢,穿哪件都好看……不對,別說晚禮服了,就算穿校服,晚會上也不會有人比得上你!”路明非說話時熱氣吹拂在蘇曉檣臉上,讓她感覺癢癢的。
“你這木頭這會嘴倒是甜起來了,你嘴要是一直這么甜就好了。”蘇曉檣有些害羞地偏開視線,不去看路明非地臉,開口道。
“哦?”路明非挑眉一笑,突然低下頭,嘴唇和蘇曉檣唇瓣相貼。
許久之后,路明非抬起頭,舔了舔嘴唇:“說實話,我還是覺得曉檣你嘴比較甜。”
“臭流氓……”蘇曉檣睜大眼睛瞪著路明非,眸子水汪汪的,仿佛隨時會哭出來。
路明非大驚失色,松開蘇曉檣用力搖晃她的肩膀:“曉檣你怎么回事?怎么看起來跟個娘們似得!醒醒啊!你不是這樣的人啊!”
“靠!難得我主動想配合你一次,你懂不懂女孩的心思啊!”蘇曉檣臉色一變,神態一秒之內恢復成平時那個驕傲的姑娘,突然發力,翻身把路明非壓在身下。
“咳咳,原來是這樣,你早說嘛,我還以你突然受什么刺激了,嚇我一跳。”路明非長舒一口氣。
“我果然沒看錯,你還是那個合金直男。”蘇曉檣伸手一邊用力揉搓路明非的臉一邊吐槽。
“咳咳,那個既然我現在已經懂了,曉檣你能不能變回剛才的樣子啊?”路明非清咳兩聲,試探著問道,“我突然覺得你剛剛那個樣子也挺誘人的。”
“呵……現在懂了,可有點晚了啊……”
蘇曉檣輕笑一聲,指尖從路明非的眉心順著鼻梁向下滑,一路向下劃過嘴唇,點在下巴上,反手一轉把他的下巴挑起來,展顏一笑像是妖冶的紫槐,眼角風情萬種:“既然你不解風情,那現在就該我了。”
“喂喂……你這變化也太大了點吧?”路明非虛著眼吐槽,下一秒就被蘇曉檣堵住嘴唇。
良久,唇分,蘇曉檣抬起頭,舔舔嘴唇:“我覺得還是你的嘴比較甜。”
“現在輪到你像個流氓了,”路明非吐槽道,“還是女流氓。”
“更流氓的事你還見到呢,”蘇曉檣壓在路明非身上,一手抓著他的領帶,另一只手解開他襯衫第一枚扣子,“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我覺得你已經完全帶入角色了,話說你剛剛不是還擔心把衣服弄皺嗎?”路明非道。
“皺就皺了,我還有好幾套呢,反正我穿什么都事最漂亮的,”蘇曉檣騎在路明非身上,繼續解開下面的扣子,“反正離晚會還有幾個小時,現在先讓我強搶一下民男。”
“我提醒你一下,零也住在這里,現在應該在她的房間里,她還是我的學生,你別教壞她、”路明非道。
“沒關系,咱們不是已經試過了嗎,這里的隔音相當好。”蘇曉檣滿不在乎道。
別墅里,零的房間中。
零躺在床上,手里拿著一本龍族譜系學課本自學,一直低著頭認真看書的她突然轉過頭,默默地盯著某個方向,冰藍色的眸子罕見地露出幾分窘迫和羞澀,還帶著一點點好奇。
“該走了,零,”路明非站在零地門外敲門,“你不是要去學生會的晚會上當小提琴手嗎?咱們早去一會。”
“好。”零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來。
一兩分鐘后,穿戴整齊的零提著小提琴盒和一個不透明的袋子打開門走出來。
“我可以走了,導師。”零道。
“那我去開車,你待會過來、”路明非轉身要離開,卻突然停下腳步,再次轉過頭看向零。
“是我的錯覺嗎?我怎么感覺你看我的眼神有點怪怪的?”換了一套白西服的路明非撓撓頭發,對著零問道。
“沒有,”零搖頭,精致的小臉和平時一樣沒有絲毫表情,“是您的錯覺。”
“這樣么……可能是我有點敏感了吧。”路明非點點頭,轉身離開。
零盯著他的背影,眨眨眼睛,冰藍色的眸子中流淌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剛剛,蘇恩曦在手機短信里說的那個安排在學校里的臥底,竟然是路明非導師?
宿舍學生樓前,老唐和竹雅站在敞篷超跑前。
“蛀牙師姐,你確定要讓我來開車嗎?”老唐穿著黑色的正裝,滿臉膽怯猶豫,“先說好,我真的是個路癡。”
“別廢話,我現在穿著禮服,還穿著高跟鞋,這還是一輛敞篷車,”竹雅穿著雪白的晚禮服,披著一件外套,依舊能看出胸前明顯的起伏,面色不善,“我坐在這輛車上看著就已經很奇怪了,還坐在駕駛座的話就更怪了,你應該不想讓咱連成為路上的焦點吧?而且從宿舍到諾頓館,你這點距離還能迷路?”
“說起衣服,我早就想問了,”老唐猶豫著開口道,“師姐,你墊這么多,不難受嗎?”
“謝謝師弟你的關心,師姐一點、都、不、難、受!”竹雅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每個字之間仿佛都能聽到齒尖相互摩擦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栗。
“師姐你沒必要這么委屈自己,”老唐勸說道,“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眼光,舒服是自己的啊,而且我記得學校里的服裝店是由給A準備的晚禮服的……”
“上車!”竹雅幾乎時低吼著出聲,無形的氣勢擴散籠罩,周圍的鳥雀昆蟲齊齊噤聲。
“是!”老唐一個激靈,立正敬禮,連車門都沒開,從車外面直接跳了進去,一屁股落在駕駛座上。
竹雅:……
跟這玩意去宴會,可能是我今年……不,絕對是我入學以來做過最錯誤的決定!
竹雅黑著臉拉開副駕駛坐上去,老唐怯生生道:“師姐,那個,我對你們女生的東西不太熟,我問一下,如果車速太快,或者有點顛,那些……會掉下來嗎?”
竹雅微微歪頭,對著老唐微笑,從牙縫間擠出字來:“不會。”
二十五分鐘后,卡塞爾學院某處,老唐和竹雅坐在車上,四處張望。
“師姐,這是哪啊?”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