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倫一刀切開了典當行里的保險柜，找到了自己給卡瑪的戒指，然后徑直出了門。
典當戒指的是蝰蛇幫的「爛牙」卡恩，那家伙是一個濫賭鬼，也是典當行的常客。市面上價值百萬的紅寶石戒指，當了不到十萬里索。
蘇倫走出去，直接繞到了皮革市場的一處后巷，這里有一群人正圍攏在玩撲克牌。
他的目光打量了那些人，沒想運氣不錯，一眼就在人群中就找到了那個卡恩。
“喲，卡恩，你小子是哪里發財了，今天下注這么猛？”
“嘖嘖，干了一票大的，掙了幾十萬。”
“哎喲，下次有這樣的好活兒給兄弟們介紹一下唄。”
“那好說。”
那家伙似乎運氣不錯，紅光滿面，面前也堆了一大筆錢。
一旁還有一些手臂上有蝰蛇頭紋身的幫派成員，他們隨身也帶著槍械兵器。
蘇倫徑直朝著小賭攤走了過去，然后拔出了風衣下的手槍。一句話也沒有啰嗦，直接一槍在這家伙腦袋眉心中央打出了一個血洞。
“啪！”
槍聲和腦袋炸裂的聲音同時響起，鮮血濺射在了賭桌上。
同桌的那些賭客們看得懵了一瞬，隨即臉色猛變。
膽小的已經倉皇而逃了，而那些幫派成員們還以為是遇到了敵對幫派的火并，瞬間拔出了腰間的槍械。可蘇倫根本沒給他們開槍的機會，閃電般連開數槍，直接將另外三個有舉槍動作的人腦袋打成了爛西瓜。
他也沒去管那些逃走的人，直接收割了尸體上灰霧，隨即知道了另外一個人的情報，介紹綁票的“中間商”里格·查普曼。
蘇倫對黑幫的業務非常熟悉，他哪里不知道這些底層黑幫根本不知道什么內情，只是拿錢辦事兒。
通常在雇主和綁匪之間，還有一些游走在上流社會邊緣的掮客。
這些家伙通常是消息商人，人脈廣，消息路子野。
里格·查普曼就是這樣一個中間商。平日混跡上流社會圈子，專門替貴族和富人們解決一些他們不方便處理的骯臟事兒。
他和蝰蛇幫的干部們的關系也不錯，算是黑白通吃的人物。
此時此刻，馬丁街16號的豪宅里，體態肥碩的查普曼剛在他的豪華大床上被驚醒。
昨夜和邊上兩個裸身女郎折騰了一夜，讓他精力有些吃不消。
“槍聲？”
查普曼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一公里外皮革市場有槍聲，這才警覺地睜開了眼。
作為職業商人的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回想一下最近的生意，好像就只有昨夜安排的加急任務有點問題？
原本綁票只是太正常不過的業務，安派人去做就好了。
但不知為何，聽到那聲槍響后，他總覺得眼皮老跳。
“只是一個沒有根基的小貴族，綁架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吧？何況是那位大人物安排的事兒...”
查普曼心中想到，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想想，他還是決定穿衣服出去看看情況。
可就是下床穿褲子的一瞬間，沒聽到門有動靜，他卻突然就看著屋子里憑空多出了一個人來。
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人長什么樣子，視線就隨著滾落的腦袋落在了地上，然后徹底陷入了無盡黑暗。
蘇倫剝離了尸體上的“灰霧”，這次終于得到了雇主的信息：“紫月侯爵，巴赫家族。”
因為有死亡收割者天賦，根本不用浪費時間審問，從亞伯克的旅館出來到現在短短十分鐘內他就大致理清了整個綁架事件的來龍去脈。
雖然給這查普曼給委托的不是巴赫家族的人，而是另外一個和巴赫家族有密切往來的人。但作為消息商人，這腦袋搬家的家伙也猜到幕后雇兇的人，就是巴赫家族的大小姐“艾爾莎·巴赫”。
蘇倫見過那個人。
之前在“全國傀儡師大賽”上，和卡瑪爭奪第一名的那個貴族小姐。
很顯然，事情調查到這里思路也清晰了，一般人會以為是貴族小姐因為嫉妒引發的綁架案子。
那位大小姐有動機，一切線索也指向了她買兇綁架了卡瑪。
看似邏輯沒有什么破綻。
但就是因為指向性太明顯了，蘇倫才更警覺。
他是通過線索逆推得到了這些真實情況，
但如果這條線本就是故意有人布置引導呢？
蘇倫永遠不會低估敵人。
直覺告訴他，事情是沖著自己來的。
而不是什么單純的嫉妒報復。
畢竟九頭蛇的卡羅琳八成是能猜到自己身份的。
蝰蛇幫就是九頭蛇控制的幫派。
一部分綁匪是蝰蛇幫的人。
線索指向已經很明顯了。
而那位艾爾莎大小姐也不冤枉，雖然被人教唆當槍使，但有害人之心。
即便猜到是局，蘇倫半點沒有退縮的意思。
他目光冷芒一閃，心道：“借刀殺人嗎？看樣子不僅僅是要引我入局，還要圖謀別的啊。罷了，我倒是要看看那些家伙到底要打什么主意！”
這樣一想，能拿一個侯爵之女當誘餌引戰，有這有動機和手腕的，也就那么幾家了。
其目的也就不難推測。
在這個即將和葉卡捷琳娜聯姻這個節骨眼上，不外乎想破壞聯姻，又或者是私仇。
無論哪種，都沒有退縮的余地。
而且，高明就高明在，幕后布局的人料定了蘇倫會通過這些指向性線索找到買兇人，必然會去找那艾爾莎的麻煩。
這也是這個局的無解之處。
只要他在意自己弟子的安危，必然要入局。
但這局有一個關鍵就是，對方要陰謀得逞，得把蘇倫抓住或者殺掉。
否則一切都沒意義。
可現在蘇倫的實力，可不那么好殺的。
他想想，直接撥通了莎碧娜的通訊，道：“立刻幫我確認一下‘艾爾莎·巴赫’在哪兒！同時聯系一下那位「影爵」，問問那枚金幣能讓他解決多大的麻煩。”
通訊器那頭，莎碧娜聽到蘇倫的安排，立刻也行動了起來。
與此同時，就在蘇倫找線索的時候。
卡羅琳也接到了消息。
她之前在郵輪上的時候，還沒猜到那位“尼古拉斯先生”的身份。
但回靈敦之后，收集了各方情報，卡羅琳也大致猜到了什么。
即便不是報紙上的那位，也絕對是個最好不要結怨的強者。
所以她最近一直也有關注著他的兩個弟子動向。
畢竟在郵輪上他們九頭蛇欠了人家一個大人情，想著如果“尼古拉斯”的弟子有困難照顧一下，日后也算有了交情往來。
可沒想，今天剛一起床，就聽說了公司控制的“蝰蛇幫”里，有人去綁架了那個叫卡瑪的小姐的消息。
這可把她嚇得不輕。
直覺立刻告訴她會出大問題！
作為九頭蛇公司的高層，一問什么都知道了。
她連忙驅車去找上了雇主艾爾莎·巴赫小姐。
富蘭克林區的酒莊街11號，這里正在進行一個藝術畫展。
卡羅琳匆匆趕來，剛一進門，就看到了正在悠閑看著畫展的艾爾莎大小姐。
這位大小姐背后的巴赫家族，是“九頭蛇商貿集團”背后大金主大安德烈斯家族的一個聯姻盟友。
卡羅琳因為生意上和巴赫族有往來，也見過這艾爾莎幾次。
保鏢傳了話，她這才有機會靠近這位大小姐。
看著這位臉上掛著焦急的卡羅琳，艾爾莎并沒認出她，傲慢地問道：“九頭蛇的人？你來干什么？”
卡羅琳雖然在靈敦黑幫地位很高，可在這些高等貴族小姐眼里，也就是些幫家族處理事情的工具人罷了。
卡羅琳根本來不及客氣，直入主題，“艾爾莎小姐，你之前安派人去綁架了卡瑪小姐？她現在人在哪里？”
第一時間，她就想確定人是否還活著。
只要人活著，事情就還有挽回的余地。
聽著人直接道破了自己安排綁架的事實，艾爾莎眼里浮現了一抹不悅。
什么時候手下人，也能質問上層貴族的事兒了？
何況，綁架的事兒本就不光彩，這能承認？
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冷冷地回應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卡羅琳聽得眼角一抽。
如果不是剛才給老大匯報了這里的情況，上頭的人要求一定要她盡量解決這問題。1她還真不想插手。讓這位艾爾莎小姐親自為她的傲慢付出代價！
可即便心頭很不快，卡羅琳也不得不繼續開口，只是委婉了不少：“小姐，你可能惹了麻煩了。那位波義爾家族的卡瑪小姐背后有大人物。而且那位之前也給議員大人那邊幫了一個大忙，算是有一些交情。如果您知道人在哪里，能否交給我處理？”
聽到扯到了“大議員”，艾爾莎的表情才微微有異色。
她琢磨了一瞬，雖然沒有回答，卻不屑否認，道：“會惹什么麻煩？波義爾家族不就是一個落魄小貴族嘛。”
卡羅琳知道“尼古拉斯”肯定不希望自己到處說他的存在，但這時候也不得不開口，道：“卡瑪有一個很厲害的老師，可能是頂級職業者。”
艾爾莎還以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貴族，結果一聽，就這？
“老師？”
她語氣滿是輕蔑道：“呵呵...頂級職業者又如何？這里可是帝都靈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來撒野的鄉下領地！”
頂級職業者靈敦多的是，甚至她巴赫家族的護衛長就是七階職業者。
那又如何？
在靈敦最重要的是權利和地位，而不是沒什么背景的莽夫。除了皇室和幾位大議員，還沒有他們巴赫家族必須要低頭的存在。
看著卡羅琳還想解釋什么，艾爾莎又道：“怎么，你不會覺得有人敢在靈敦對一位高等貴族不利吧？”
卡羅琳聽著一陣焦急，顯然這位大小姐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別人或許真不敢在靈敦放肆。可那位能正面硬剛二十萬海盜，殺心如此之重的人，你說他敢不敢？
她焦急道：“艾爾莎小姐，事情沒那么簡單！現在也解釋不清楚。剛才我來的時候已經問過了，參與綁架的人都已經被殺掉了。而且，如果真是那位，您可能也是被人算計了。你身邊教唆你綁架的人，可能有問題。”
話一說完，卡羅琳也知道解釋這些都沒意義了，她連忙又問道：“那位卡瑪小姐呢？”
艾爾莎聽著這說教的語氣眉頭一皺，明顯不悅。
即便是錯了，有你說的份兒？
艾爾莎很不喜歡這種打啞謎的交流方式，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你說的那人到底是誰？”
卡羅琳雖然知道不該說，但也只能告知了自己的猜測，“可能是報紙上那位「死神」。”
聽到這話，艾爾莎這才意識到情況稍微有些不妙。她用自己才能聽清的話自言自語道：“怪不得那賤人傀儡術這么厲害，原來是那人的弟子。”
但即便知道了那什么卡瑪有老師，她也不覺得那位所謂的「死神」能在靈敦造次。
卡羅琳再次追問道：“那卡瑪小姐...現在是否還安全？”
聽到這話，艾爾莎沒有回應，只不屑地瞥了一眼。
看到這表情，卡羅琳面色瞬間發白，心道：完了！
她很清楚，
肉票不死，還能用人情和稀泥；
肉票一死，這事兒就不死不休了！
卡羅琳滿臉陰霾，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說道：“艾爾莎小姐，請你現在立刻回府上去，千萬別出門。等事情解決了，有人會通知您。”
她算算時間，那邊查普曼被殺就是幾分鐘錢的事情，現在應該還來得策及撤離。
“有這必要？”
艾爾莎眉頭一皺。
即便直到現在，她依舊沒覺得是個什么大事兒。
可想著最近的各種暗殺事件，她也覺得自己的命重要，沒必要和一些底層人賭命。
她這才不情愿道：“好吧。”
說著，就招呼了一句身邊的保鏢想走。
卡羅琳剛松一口氣，想著至少保住了這位大小姐。
可就這時候，異況陡生。
展覽廳里的虛空波紋一閃，憑空就出現了一個肩膀上盯著烏鴉的風衣男來。
卡羅琳看得來人，臉色猛變。
最不愿意家見到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她剛想阻止，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著那人憑空消失，人已經出現在了艾爾莎身邊。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蘇倫！
蘇倫根本沒給身邊保鏢反應的機會，閃電般一把掐住了艾爾莎的脖子提在了半空中，沉聲問道：“卡瑪在哪？”
艾爾莎從小就是天之嬌女，何時被人掐著脖子？
雖然被人掐著脖子讓它有種本能恐懼，但此刻她心頭卻有股莫名有股怒火沖起，壓住了那股恐懼，喝道：“卑賤的下等人，你膽敢敢襲擊一位頂級貴族！知道這是死罪嗎？！”
蘇倫滿眼冷漠，聽著這女人的話，肩膀上的黑鴉嘎叫喚了一聲。
被人掐著脖子還這么傲慢，這女人沒腦子？
顯然不全是。
明知掙脫不得，身份是她唯一能利用的活命籌碼了。
而且蘇倫也察覺到了一抹異常，這女人的情緒好像被什么神秘力量影響了。
正是因為知道這女人大概率也是被人算計了，所以蘇倫也并沒有第一時間下死手。
他只想盡快知道卡瑪的下落，把人救出來。
聽到這殺氣騰騰的質問，沒待艾爾莎回答，不遠處的卡羅琳暗道不妙，焦急插口道：“不要！”
她語速極快地說道：“這恐怕有什么誤會，閣下能否給我一個面子，先放下艾爾莎小姐。有什么事情，我們可以談。”
她哪里不知道，人如果還活著，事情還能談。
但現在，人已經沒了，只能先找借口把艾爾莎小姐保住再說。
聽到這話，蘇倫偏了偏頭，目光猛地一凜。
他也沒想到在郵輪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也在這里。
之前為了郵輪上的事情，九頭蛇公司方面還送來了一張大面額支票，也算有點交情。
可就是因為她在這里，問題就大了！
就是看到這女人一瞬，蘇倫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眼里的慌亂。
卡羅琳在這里，還認出了自己，也就意味著她八成很清楚綁架案的來龍去脈。
但如果心里沒鬼，她完全沒必要慌亂的。
只要第一時間開口說出卡瑪在哪里，危局瞬間就能緩解。
而她非但沒有，反而強壓那一抹慌亂，要自己先放人？
一個如果還可以說是緊張，那艾爾莎剛才被質問時的那抹慌亂，就基本可以確認一個事實了。
那就是...
她們給不了蘇倫想要的回答！
想到這里，蘇倫突然覺得心中一股怒火騰了上來，“閣下覺得，誰的面子抵得過我弟子的性命？”
一剎那，他眼里殺機潮水般潰堤而出，掐著的艾爾莎脖子的手指嵌入了脖頸的軟肉中。
一個皇家學院被譽為傀儡天才的二階學院，戰力堪比三四階職業者的艾爾莎，在蘇倫手里毫無還手之力，像是一只無助的小母雞般被擰著。
雖然猜到了什么，但蘇倫還是沒想把事情做絕，最后一次問道：“五息之內，告訴我人在哪！”
一旁的卡羅琳滿臉焦急，但又沒有任何辦法。
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突然騰起的殺意猶如山傾般壓來，讓她這個四階職業者竟然半點不敢有動手救人的念頭。
焦急的同時，她心中也震驚不已：這家伙到底得多強？
艾爾莎自然是回答不出來的。
看著眼前人真敢殺自己，她眼中這才浮現了濃濃的恐懼。
想要呼救，但那絕望的窒息感卻讓她陷入了無盡恐懼中。
隨著時間一息一息過，她的臉色也因為缺氧而漲紅了起來，眼見就要橫死當場。
蘇倫也半點沒有收手的意思。
這女人就是綁架的主謀，無論她什么身份，什么背景。真要卡瑪出事兒了，蘇倫自己這個當老師的，也必定要給弟子討個說法！
眼見這位貴族大小姐就要的殞命當場。
可就這時，異況陡生！
蘇倫在第四息的時候，他察覺了異常，便毫不猶豫大力一捏，“咔嚓”一聲，聽得人頭皮發麻的脆響響徹了整個展廳。
卡羅琳萬念俱灰，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白。
可仔細一聽，她才發現這不是骨裂聲。
而且眼中再一看，那被掐斷脖頸的艾爾莎小姐，竟然爆裂出了一片碎裂的木屑！
卡羅琳顯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心中大喜：“奧布里大師終于趕上了！”
蘇倫掐斷了艾爾莎的脖子，但一瞬間，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替命傀儡？”
蘇倫瞳孔猛地一縮。
感知中，手中這艾爾莎觸感完全不對，而靈魂波動也瞬移出現在了十幾米之外。
就是剛才那一瞬，有人用一種極其高明的傀儡秘法，將自己手里的人給替換掉了！
蘇倫瞇眼看了過去，正好看著一個白發老頭出現在了展廳里，他身邊正站躬身喘氣不止的艾爾莎。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這艾爾莎的老師，魯英傀儡師工會的會長奧布里·赫爾南德斯！
奧布里看著殺氣騰騰的蘇倫，即便他這個七階職業也感到了一股莫名心悸。
作為頂級職業者的直覺，他看到眼前這個身穿風衣的男子一瞬間，就判斷出了這人實力很強！
再一看那黑鴉，他也隱隱猜到了蘇倫的身份。
雖然最近靈敦帶黑鴉寵物的人多不勝數，都是模仿那位名聲大噪的「死神詭偶師」的。
但低階職業者還可以說是模仿，高階職業...怕就不屑模仿了。
蘇倫看到眼前堂堂七階職業者，傀儡工會的會長奧布里大宗師親至，也半點沒有退去的意思。
反而因為這家伙救下了他要殺的人，心中的殺機越發躁動。
護犢子不分緣由？
你護，我何嘗不護！
奧布里不知道為什么一個高階職業者對自己二階的弟子抱有如此大的殺意，但也猜到可能有什么緣由，謹慎地問道：“閣下是何人，為什么要襲殺我的弟子？”
蘇倫冷笑一聲，道：“我的弟子卡瑪·波義爾被人綁架了。就是閣下身邊的那位小姐所為。現在我只想得到一個答案，我的弟子在哪兒？”
他倒也想看看，這老頭會怎么開口！
聽到“卡瑪·波義爾”這個名字，奧布里臉色微微一變。
作為傀儡師工會的會長，他瞬間就想到了之前和自己弟子并列傀儡師大賽第一的那個天才傀儡少女。
原來這是她的老師？
瞬間，老頭也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自己這弟子確實有些貴族家庭的傲嬌脾氣，看樣子是因為嫉妒綁架了那位卡瑪小姐。
雖然奧布里也覺得這行為不對，但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弟子被人殺掉。
一旁的卡羅琳看著奧布里一來，心中一穩。
但同時也騰起了一抹愧疚。
這里距離火藥街的傀儡師工會不遠，她來的時候就是想到了可能會發生自己處理不了的情況，這才順便通知了隔壁幾條街區的煉金公會總部。
現在七階職業者來了，艾爾莎小姐自然沒危險了。
但她又有點擔心眼前這位“尼古拉斯先生”了。
畢竟這次綁架，無論怎么說都是艾爾莎小姐理虧，對方來討要說法也在情在理。
何況之前在郵輪上“尼古拉斯”還幫了大忙，自己是欠他一份人情的。
卡羅琳心情很矛盾。
魯英的法律是為貴族服務的，現在襲殺貴族的罪名已經成立，稍有不對，有性命危險的就是“尼古拉斯”了。
她怕事情鬧得不能收場，連忙又插口道：“這其中恐怕有什么誤會...”
可是，蘇倫根本沒理會這想兩面討好女人的意思，當著老頭的面，再次質問道：“所以，我弟子現在到底在哪？”
奧布里聽著滿臉陰沉，這事兒他確實不知情，一時也不知道改如何回應。
自己弟子年輕氣盛，意氣用事還說得過去。
他老臉再厚，也不可能顛倒是非的。
可就這時候，身邊艾爾莎也從劇烈的窒息感中緩了過來。
劫后余生的狂喜之后，她心中又感受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羞辱，心中那股邪火突然又騰了起來。
現在自己老師已經到了，再沒什么顧忌。
她傲慢而囂張地承認了一切，臉上浮現了一抹病態的譏諷笑意：“哼！是我已經安排人綁架了如何？我不僅讓綁架了，還讓人殺了那賤人。你又能如何？該死的賤民，你還想殺我？”
既然得罪死了，最好就將這種敵人當場擊斃，絕對不能留后患！
說著，她還大力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個盒子，故意重摔在地。
盒子在地上嘩啦摔成碎片，兩只帶血的斷手瞬間就摔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奧布里眉頭一皺，眼中掠過了一抹驚疑。
他知道自己的弟子性格是有一點貴族脾氣，但也不應該如此莽撞的。
可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就是這話一出，對面的蘇倫看著地上那一雙帶血的斷手，立刻就確定了這是卡瑪的手！
這女人顯然是在耍心機，逼著自己動手。
她也好仗著自己的老師，將自己當場擊斃！
呵呵！
事已至此，根本沒有任何交流的必要了。
蘇倫眸光猛地一凜，抬手戲法般拿出了黑鐮，朝著遠處那艾爾莎就是一刀斬了過去。
“鏗嚓”一聲，黑鐮斬出的空間裂縫斬在了一具傀儡上。
奧布里屈指絲線一扯，看著自己的護體傀儡被砍出了一刀大豁口，目光滿是陰冷。
堂堂大宗師也是有脾氣的，被人指著鼻子威脅，還動了手，老頭心中也莫名騰出了一股火氣。他強壓著怒意道：“閣下不會以為，老夫在這里了，還能容你殺人吧？”
蘇倫眼底紅芒一閃，面對七階職業者的威壓毫無懼色，反而殺機騰騰外溢，“我要殺的人，你保不住！”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陰謀算計的什么大致清晰了，但他并不確定倒是誰再搗鬼。
這艾爾莎死不死都不會讓局勢回轉。
但不殺，意難平！
既然有陰謀，索性就鬧大點，看看這陰謀到底能扯出來多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