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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擒獲

  程居岫溫和問道:“陸家有沒有過欺男霸女?迫害良民?”

  “沒有,沒有。”

  陸文林額頭流下冷汗,“這種事情家里誰都不敢。”

  程居岫繼續問道:“那有沒有巧取豪奪,謀奪他人財富?”

  “沒有,沒有。”

  陸文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我讓手下的商號都安安分分做生意,不敢干違反虞律的事情。”

  程居岫點了點頭,“那有沒有將男女仆役視為狗彘,隨意杖責打罵?”

  “這...”

  陸文林表情一僵,訥訥道:“我從來不過問內宅的事情。”

  一旁的田氏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慘然,但程居岫仍然看都不看她一眼,繼續問道:“那,內宅里,應該沒有過虐待侍妾,悄悄淹死侍妾所生嬰兒的事情吧?”

  田氏嚇得倒退數步,背部撞在木桌邊沿,帶翻了桌上的昂貴瓷碗,令雪燕冬瓜燕窩湯流了一桌。

  “居,居岫,”

  田氏渾身發著抖,艱澀道:“我是你舅媽啊,我們是一家人...”

  “閉嘴。”

  程居岫一甩手掌,腰側飛劍陡然出鞘,刺向田氏眉心,在她額頭上割開一道狹長劍痕。

  “真該殺了你。”

  程居岫聲音冷若寒冰,不管癱軟下去、嚇得失禁的田氏,收回飛劍,轉頭看向戰戰兢兢的陸文林,淡淡道:“舅舅,休了她吧。”

  “啊?”

  陸文林不可思議地抬起頭來,卻看到程居岫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改變,只是淡漠地重復道:“舅舅,休了她吧。”

  “好,好,舅舅這就休了她。”

  陸文林猛地回過神來,顫抖著接過仆役遞來的紙筆,寫下潦草休書。

  整個陸家,都是靠依附程居岫而興旺發達,沒有任何反對余地。

  “行了,就今晚吧,收拾東西,讓她和她帶來的仆役們滾回老家。”

  程居岫淡漠地接過休書,“之前田氏管的陸家商號,也全變賣了吧。

  陸家以后就不要再做生意了,錢全部放各大錢莊,按月領取利息。

  省得有了錢出去生事。

  另外,在陸府清出房子,席慧搬過來住。”

  “好,好。”

  陸文林唯唯諾諾地不斷點頭,而田氏的兩個兒子則面如土色——他們的母親被休,連同他們的主要繼承權也會被一并剝奪,轉給二房或者三房的同父異母兄弟姐妹,他們自己則淪為平時最鄙夷的、沒有身份的私生子。

  “表哥,你就放過娘吧,她都是為了我們...”

  二人哭著跪倒在地,抱向程居岫的大腿,然而程居岫只是隨意喚來清風,就將二人吹飛推遠。

  “日升。”

  程居岫將陸依留在大廳,轉身和李昂走出了陸府。

  “讓日升見笑了。”

  程居岫嘆息著搖了搖頭,“家里人眼光淺,不懂事。”

  “啊...”

  李昂尷尬地擺擺手掌,程居岫自己快刀斬亂麻,處理了家事,已經算是雷厲風行了。

  “對了,我是追著我那匹經常食用特殊飼料的馬的氣味,追去的席慧家,然后過來的。”

  程居岫隨意說道:“是不是好奇,之前跟我在庭院里對峙的那個黑衣人是誰?”

  李昂點頭,“有點。”

  按照那天蒲留軒的說法,年輕一代里,有程居岫這等實力的應該不算太多。

  “那是曾經的魔教門派,白骨慈航的圣女。”

  程居岫掃了眼李昂臉上的驚愕表情,哈哈笑道:“放心,白骨慈航里的激進派,三百年前已經和其他的魔教門派一起,被徹底殺沒了。

  現在僅剩的這一支,算是依附于學宮的盟友。

  而且白骨慈航的圣女有好幾位,不像小說話本里那樣‘罕見’。”

  “那師兄你和她...”

  “以前剛行走江湖、追查一起連環兇案的時候,還年輕,沒有什么經驗,不知道彼此身份,都以為對方是專門販賣人口的魔教敵人,”

  程居岫隨意道:“所以我下手稍微黑了點。”

  李昂一挑眉梢,問道:“稍微黑了點?”

  “下毒藥,敲悶棍,套麻袋,載在船上,綁好鐵鏈,運到河心,威脅她沉江喂魚,進行審訊。”

  程居岫一臉淡定地說著具有沖擊力的過往,“后來雙方交代身份,把話說開就好了。”

  李昂咂了咂嘴巴,“她...原諒你了?”

  “不,在放了她、兩個人一起辦完那起案子、剿滅了真正的魔教后,她追殺了我六年。”

  程師兄依然一臉淡定,“從十萬荒山到無盡海,從虞國到周國,從沙漠到雪山。

  投毒,設伏,刺殺,乃至易容化妝成熟人來接近我。

  雙方互有勝負吧,我也經常擒獲她的。”

  “那還真是...”

  李昂嘴角抽了抽,相愛相殺的神仙愛情?

  抓了放,放了抓,擱這刷放生功德呢?

  “不過你放心,我和她還是有點默契的,不會影響到身邊的其他人。”

  程居岫微笑道:“就是以后如果在路上遇到瞎了眼求你帶路的老太太、聲稱兒子被老虎抓走的老丈、聲稱父母死于匪患的婦女,得小心一些,別喝他們遞給你的水和干糧。”

  ...你倆平時到底干了什么啊?

  李昂猶豫道:“師兄,她會不會是,喜歡你啊?”

  看不出來,平時一本正經的程師兄原來還挺...風流的。

  “她是說過類似的話。”

  程居岫點頭道:“不過我娘以前經常跟我說,越是漂亮的女人,說的話越不能相信。”

  嗯?難道令堂姓殷名素素?

  李昂剛在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就聽程居岫陡然轉折道:“但我娘就很漂亮,所以她說的話也不能全信。

  因此,漂亮的女人說的話,就可以相信。

  時刻在可信和不可信之間轉移。”

  ...師兄你擱這練乾坤大挪移呢?殷素素哲學悖論?

  偶爾皮這么一下的程居岫顯得非常開心,哈哈一笑,爽朗道:“總之,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家休息。

  準備下要去長安的包裹,再過幾天就要走了。”

  “嗯。”

  李昂和程居岫在陸家門口分別,到了席慧宅中,通知了下消息,拿走助產鉗,和柴翠翹一起回到保安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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