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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不是奴才不努力,而是朱三有妖法

  到底發生了什么?

  武狀元賽張飛吳三畏全軍覆沒還背叛朝廷,向朱三太子投降當貳臣的事兒,雖然就發生在秀水溪西岸九千多清軍的眼皮底下。但是卻沒有一個清軍的目光能穿透突然出現在秀水河東岸的重重迷霧,發現隱藏其后的真相。

  他們只看見煙霧忽然就起來了,遮住了已經斷掉的秀水橋東岸的一大片土地,然后就是一團團火光、一陣陣轟鳴,火光和轟鳴過后,就是潮州話的喊殺聲——撲你母啊!

  而當煙霧好不容易散盡的時候,秀水河東岸就只剩下了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血淋淋的死尸。

  此外就什么都沒有了!

  沒有敵人,沒有朱三太子,也沒有了天下武功第一的武狀元吳三畏。

  當然了,如果秀水河西岸的清軍注意力沒有被那一片突然冒出來的煙霧吸引的話,他們還是能瞧見吳三畏在距離河岸三四百步遠的荒草叢中墜馬被擒的。

  但是“妖法迷霧”就在眼前,還有誰會在乎一個小小的武狀元?

  所以......狀元公就這樣沒了!

  “阿,阿瑪,您聽我說,這回打敗仗真不能怨我,我真的已經很小心了,但是朱三太子那邊真有妖法啊!不信您問金先生、聶都統、王總戎和鳳司馬......”

  秀水溪西岸,在一座正在修建的大營中間的一頂大帳篷里面,尚之孝正跪在地上和他阿瑪平南王尚可喜解釋打敗仗的原因。他雖然讓人把自己綁了,還背上幾根樹枝裝負荊請罪。但嘴里說的卻是為自己開脫的話——不是他不努力,是朱三那邊有妖法!

  平南王藩軍都統聶包、總兵王國棟和同知潮州府鳳鳴山也在跪在那里,不過卻沒有上綁,只是腦袋上的頂戴都被摘了。

  而尚可喜最信任的軍師金光,則無精打采的站在邊上。

  這四人聽見尚之孝的話,都想替這位俺答公解釋一下,順便也把自己摘干凈。

  先說話的是鳳鳴山,他對尚可喜道:“王爺,這次打敗仗真的不怪二王子啊,而是那個似關公天王朱太厲害了......單刀匹馬就趕立在秀水橋上擋著咱們的大兵,這膽略都快趕上真關公了,簡直就是關二爺轉世啊,而且他還會妖法!”

  “胡說!”尚可喜一聽這話更惱了,怒氣沖沖指著鳳鳴山道,“姓鳳的,你以為本王殺不了你這個朝廷命官嗎?來人吶......”

  坐在尚可喜邊上,連熱帶急,已經是滿頭大汗的廣東巡撫劉秉權一聽這話,趕緊開口阻止道:“王爺且慢,下官日前接到廷寄,皇上已經派薛章南來調查偽朱三太子的偽原儒之學......到時候少不得要鳳鳴山從旁協助,所以現在還不是殺他的時候。”

  尚可喜那是好奴才啊,一聽皇上還用得著鳳鳴山,自然是不能殺了。

  于是尚可喜又惡狠狠的瞪著聶包和王國棟——這兩個奴才總可以殺了吧?不過一次殺倆有點舍不得,還是先殺一個解解恨吧!

  可是殺誰呢?

  瞧見尚可喜惡毒的眼神,聶包和王國棟二人都是一哆嗦,心里更是說不出的苦。他們倆太冤枉了......這回出兵他們倆就是鞍前馬后伺候人的,指揮決策都是尚之孝、金光他倆包辦的。

  現在要殺頭了輪到他倆頂上?這公平嗎?這不公平!

  這兩人趕緊往尚之孝、金光那里瞧,可尚之孝正急于甩鍋,哪敢替這倆背鍋的說話?

  至于金大軍師,正愁眉苦臉的低頭琢磨事兒——朱三太子那邊到底有沒有妖法呢?所以他就沒注意到聶包、王國棟要被殺頭的“小事兒”,也沒瞧見兩人求助的眼神。

  就在聶包和王國棟以為要大事不好的時候,尚之信忽然開口了:“阿瑪,如果朱三太子他們家真有妖法,那您殺了聶包、王國棟也破不了他們的妖法啊!”

  “對,對,對,王爺,世子爺說的對,您殺了我們也破不了妖法啊!”

  “是啊,王爺,我們倆都是跟著您在戰場上一刀一槍拼出來的,沖鋒陷陣的事情我們在行,念咒施法我們不會啊!”

  聶包、王國棟也趕緊順著尚之信的話說。雖然他倆和尚之信不是一伙兒的,但是保命要緊啊!

  “就是啊......過去打仗弓馬嫻熟膽肥就行了,現在怎么還要念咒施法了呢?”

  “是啊,現在打仗怎么都跟封神演義一樣了,好好的橋,說斷就斷,橋一斷河對岸就煙霧騰騰,雷鳴電閃。等煙霧散去,咱們的人就都死了......這不是妖法還能是什么?”

  被尚之信一打岔,聶包和王國棟他們倆又使勁兒吹妖法,尚可喜也忘了殺人的事兒——他現在年紀大了,記性不如以前,總是有點丟三落四的。

  尚可喜的目光在帳篷里面掃了掃,然后就落在了自己的軍師金光身上,“軍師,該如何是好?”

  金光眉頭緊鎖,連連搖頭道:“妖法可不容易破......卑職聽聞用黑狗血和污穢之物可以破妖法,但到底靈不靈的也難說。”

  “不管他靈不靈的,先用了再說!”尚可喜瞇著眼睛在大帳篷里面掃了掃,找著了躲在角落里面裝隱形人的鳳鳴山,“鳳司馬!”

  司馬是同知的別稱,鳳鳴山的本職是潮州府同知,所以尚可喜管他叫鳳司馬。

  “卑職在,王爺有何吩咐。”

  尚可喜沉著臉道:“現在潮州府沒有正牌知府,你個同知就是最大的地方官了。所以抓黑狗的差就給你了!限你十日之內抓到一千條黑狗,必須是純黑的......如果抓不夠數,可別怪本王行軍法!”

  這可那難為人了,中華田園犬大多是黃的,很少有黑色的,時間又那么緊,而且抓不夠數很可能還要殺頭!

  不過鳳鳴山現在哪里敢說半個“不”字?趕緊接下尚可喜的軍令,然后也不在大帳里面呆著了,趕緊去召集底下的民壯、團丁去抓黑狗吧!

  打發走了鳳鳴山,尚可喜又沖著還跪著的聶包、王國棟二人一瞪眼,“別跪著了,一邊去站著!”

  這就是不殺了!

  聶包、王國棟二人大松口氣,趕緊給尚可喜磕了倆頭,就躲一邊去了。

  尚可喜又有點無奈地看著廣東巡撫劉秉權和金光,“劉撫軍、軍師,該如何是好?這逆賊怕是真有妖法,我等皆肉骨凡胎......”

  劉秉權皺著眉頭道:“這個妖法的確麻煩,要不咱們先退兵回廣州,再做打算?”

  他是廣東巡撫,守土有則!如果廣州城沒了,他的巡撫還怎么當下去?到時候康熙皇帝不一定會砍了尚可喜,可他這個手里沒兵的奴才還不得去菜市口“風光”一把?

  金光馬上提出異議道:“不可,有妖法咱們想辦法破了就是,怎么能退兵呢?。秀水溪一戰咱們的損失也不大,不過六七百人,怎么能言退?而且偽朱三太子在取勝后就全軍而退了,這說明他的法術威力有限,對付不了咱們那么多人啊!”

  原來朱三太子在取勝后就押著吳三畏和抓到的二三百綠營兵退走了——他攏共就帶來五百人,現在抓到兩百多俘虜和一個武狀元。不退兵也不行了,光那些俘虜就得分出許多人手去看守和改造啊!

  所以尚可喜的軍隊已經有一部分過了秀水溪,還在秀水溪東岸布防了。

  金光又道:“而且咱們一退,潮州這里一定會被朱三太子席卷,搞不好連嘉應州和漳州都會被朱三太子、邱輝和鄭經攻陷!

  另外,我們為了這次出兵準備了兩三個月,光是囤積在棉湖寨的糧草軍械就不計其數。大軍還攜帶了二三十門紅衣大炮!若是退兵而走,那這些東西就都得丟棄了。

  再說了,廣州城城高墻固,儲備充足,守軍人數也不少,兩位尚老將軍又都是持重善守之將。偽朱三太孫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里打破廣州......”

  他最后的話只說了一半,還有一半就是如果朱三太孫真有破城的妖法,趕回去也來不及了。

  尚可喜當然也不想退兵,因為他根本沒有退路!

  退回去,平南王肯定沒了,而且平西王也不見得有的當。

  于是他就問金光道:“軍師,那這個妖法該怎么破?”

  金光想了想,道:“王爺,潮州這里離江西龍虎山和福建南少林都不遠。如果能請來龍虎山的道人和南少林的高僧,一定可以破了朱三太子的邪魔外道!”

  “好!”尚可喜重重點頭,“就這么辦!”他想了想,又道:“秀水溪這里距離揭陽縣城也不過二十里了。而且也沒有什么險要之地可以給朱三太子設伏,咱們步步為營,兩三天也就開到揭陽城下了。

  我們可以先在揭陽城下建一個硬寨,牢牢地看住揭陽,不讓朱三太子的人席卷潮州。然后等龍虎山道人和南少林的高僧抵達,就可以破城擒賊了!

  至于廣州城......俺答公!”

  尚可喜點了尚之信的名兒,然后對他道:“你辛苦一趟和聶包、王國棟、李天植一起帶上八百騎兵,回援廣州,不得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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