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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先考試,后圍剿

  康熙皇帝的“火雷政策”和朱和墭的“糖藥路線”倒是有點不謀而合,都是盡可能的搞壟斷這可是國之利器,必須牢牢掌握!

  而且還得瞞著洋鬼子,就讓那個什么羅馬鎮魔司的法師去好好研究吧!

  想到這里,康熙皇帝又對圖海道:“朕記得尚之節遞上來的題本上提過一個什么龍虎山的張真人,好像挺會忽悠人的。”

  圖海道:“是有這么一個人,好像名叫張洪天,道號啟靈,現在好像在惠州府呆著。”

  康熙道:“給劉秉權明發上諭,就說這個張真人通曉火雷之法,乃是得道高人,讓他把此人小心護送來京這朝廷的火雷,在明面上就得從他身上來了!

  等回頭西夷的法師來了咱這兒,也叫這個張真人去對付。”

  “嗻!”

  圖海應了一聲,然后又提醒道:“皇上,配置這個火雷藥需用大量白糖,而白糖多產自廣東、福建朝廷是不是應該下令兩省收購民間白糖以充軍用?”

  “不可。”康熙道,“這命令一下,要么白糖漲天上去,要么就是地方官滋擾糖農,搞得下面不敢種甘蔗、制白糖了施瑯,你是福建人,你說這事兒該怎么辦?”

  “皇上,”施瑯回答道,“這白糖在北京不過賣一百文一斤在福建、廣東那邊更便宜,算不了什么。只要派些得力的奴才,暗中收購,就足以應付軍用了,不必大張旗鼓的搞。”

  “好啊,”康熙笑著對施瑯道,“朕就把采買白糖的差事交給你家了,你是福建人,家里又營過商,一定能辦好的。需要多少銀子盡管給朕上折子,朕就信你一個!”

  “奴才謝主隆恩!”

  施瑯趕緊叩頭,他心里那叫一個感動啊,康熙皇帝這是把朝廷最重要的一筆“軍工訂單”發給他家了!

  雖然施瑯也不敢把康熙當冤大頭坑,但是合理的利潤還是要賺的而且康熙還說了“就信他一個”,意思很明白了,就是在告訴安親王岳樂和大學士圖海,誰都不許在采買白糖的問題上找施瑯的麻煩!

  如果有人不開眼一定要插手,那他們一個宗室老長輩,一個首席大學士就去那人給鏟平了,不許往上捅。

  岳樂和圖海都是聰明人,當然知道康熙的意思。康熙也就不再提買糖的事兒了,而是話鋒一轉,又說到廣東鄉試上了。

  “薛章給朕遞了折子,問已經淪陷的廣東州縣的秀才能不能來韶州科舉?安親王、圖海,你們怎么看?”

  “皇上,”安親王岳樂道,“這秀才又無守土之責,地盤淪陷了也不能拿他們問罪啊!奴才以為,該讓他們來考。”

  圖海皺眉道:“皇上,奴才也以為該讓他們考,只是這辮子”

  辮子沒了!

  薛章的折子問的其實也是這個,留著辮子的廣東秀才當然可以考鄉試,可朱和墭是不允許在轄區內落籍的成年男子留辮子的。

  “讓他們考!”康熙笑道,“辮子和頭顱相比,總還是頭顱要緊朕不能不近人情啊!

  再說了,頭都沒有了,還哪來的辮子?還考什么科舉?還怎么為朕效命?朕雖然容不得那些真正從賊的奸人,但是為了保住頭顱而剪掉辮子的不算真從賊。

  明發上諭,告訴廣東的秀才、舉子,不管他們有沒有辮子,都可以去韶州考鄉試,來北京考會試,朕一視同仁,不會因為他們的辮子讓人剪了就怪罪他們。”

  康熙命薛章大搞廣東鄉試,目的就是挖朱和墭的墻角,同時鞏固自己的陣營。哪能因為秀才沒辮子就不給考?這不等于在替朱和墭穩住陣營了?

  “皇上圣明!”

  對于康熙的決定,岳樂、圖海當然一塊兒喊“圣明”。

  其實這也沒多圣名,這只是知道常識而已。康熙雖不是圣君,但也不是那種高高在上但不知人間煙火的君王。

  而且滿清的那些祖宗家法,大多出自康熙有些是康熙在世時定下,有些是康熙死后雍正總結出來的,這些祖宗家法當然不可能用來約束康熙本人了。

  “安親王、圖海,那耿精忠大老遠的跑來北京到底想干什么?你們問了沒有?”

  從紫竹院回城的途中,心情看上去相當不錯的康熙皇帝又問起了耿精忠上京的事兒。

  耿精忠是五月份離開福州的,花了兩個月時間慢悠悠的北上,終于在一天前抵達了北京城。

  康熙讓岳樂和圖海前去迎接,順便問問他跑來北京想干什么?

  “回稟皇上,”圖海回答道,“靖南王是來要權的。”

  “要權?要什么權?”康熙又問。

  “皇上,”岳樂接過問題,“靖南王說他名大權小,雖然掛著靖南王的名義,但是實際上卻連福州一府之地都管不了,真正歸他管轄的只有幾十個藩壯莊,十五個佐領的旗軍和六千綠營兵。他覺得靠這點實力打不過偽朱三太子和海賊鄭世子,如果不能多拿點兵權事權,等那兩家打上門來,那他就得和尚可喜一樣了。”

  “和尚可喜一樣?”康熙皺著眉頭,“朕沒給尚可喜大權嗎?尚可喜在廣州那么多年,光是香山—澳門的貿易就撈了幾百上千萬可他不照樣給姓朱的打成那樣了?”

  康熙的語氣中對于香山—澳門貿易的事兒頗有不滿,是因為羅東尼、桑保羅這些澳門葡人已經到了北京,都當上了光榮的鑲黃旗奴才。

  康熙皇帝還親自召見了他們,不僅問了朱和墭攻占澳門的事兒,還仔細詢問了澳門的貿易情況。得知尚可喜每年至少可以從香山—澳門貿易中撈到一百萬兩銀子,就很有點不滿。

  不是因為底下人撈銀子不滿,而是因為尚可喜只知道撈銀子和生孩子,把打仗的事兒都忘記了而不滿。

  而且這些銀子最后也沒花出去,大多都歸了朱三太子、朱三太孫!

  你說康熙皇帝能不生氣嗎?

  “皇上,”岳樂看著康熙一臉不高興,于是就試探道,“要不您就撤了耿精忠的藩吧,讓他回北京當個閑散王爺算了。”

  “撤藩?”康熙一愣,“耿精忠肯嗎?”

  “肯啊!”岳樂說,“他昨兒就和奴才說了,如果沒有大權,那是絕對打不過偽朱三太子和偽鄭世子的與其誤了皇上您的大事,自己也落個兵敗身死,不如早早的把權交了,回北京當個富家翁。這樣皇上也好派大員去福建執掌軍政大權,免得朝廷大員和藩王互相掣肘,最后壞了大事。”

  “大員和藩王互相掣肘?”康熙一聽這話,眉頭深皺,已經明白耿精忠的意思了福建那邊兵沒多少,卻有一個藩王,一個鎮守公爵,一個總督,一個欽差大臣。

  這都能湊一桌麻將了!

  四個老大各有各的路子,下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該聽誰的?這仗打得好才怪。

  而且廣東的情況也和福建差不多,甚至更亂!現在有一個總督,一個藩王,一個公爵,一個定南將軍,還有一定南格格五個老大,到底該聽誰的?

  想到這里,康熙皇帝低聲道:“也是這個理兒啊好吧,回頭讓耿精忠到南書房見朕,朕要當面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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