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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太卑鄙了,頭都炸了

  在清妖大軍布陣的同時,朱和墭的三鎮錦衣親軍也在進行布陣。

  不過他們的主力不必遠離營壘布陣,而是直接依托大營東面精心構筑的營壘、壕溝、柵欄展開就行了。

  這是吳三桂在云南起兵給遠在廣東的朱和墭帶來的好處了......別看肇慶距離昆明有兩千多里,但是吳三桂一起兵,圖海、孫延齡他們面對的天下大勢和自身所處的大環境,全都發生了劇變!

  本來他們可以在廣東和朱和墭打持久戰,打上幾年都沒問題。可是現在,他們不得不尋求速戰速決......哪怕讓出戰場上的地利,他們也得硬著頭皮打這一仗!

  而位于桂城都西面,背靠羚山,左依頂湖山,右攬西江水的明軍大營,正好處于一個喇叭形地形的喇叭嘴附近,非常狹窄。明軍需要重兵布防的東側營壘的長度只有五里多不到六里。在提前挖掘了壕溝,修筑了營墻,還豎立了木柵欄的情況下,投進去一個五千人的鎮就足夠了,再多也擺不開。

  所以朱和墭就把自己手頭的三個鎮分成了三部分。其中趙鴻逵指揮的錦衣左鎮頂在前線,守住營壘防線。朱和墭還將手中的三個大炮兵營中的兩個擺在了這道營壘防線后方......六十門三斤炮(滿編共有六十四門)全都用籬笆遮擋著,早早的就擺在木柵欄后面,黑洞洞的炮口仿佛猛獸的獠牙,靜靜的在等待著飽飲獵物的鮮血。

  蘇占海指揮的錦衣衛親軍鎮,則布置在第二線充當預備隊,順便看守一下擺在羚山腳下的一個江防炮壘——朱和墭命令親軍鎮的大炮兵,依托西江的岸堤布置了這處炮壘,總共擺出二十九門三斤炮,還讓大炮兵們裝了十架諸葛機關砲備用,還準備了一二百個猛火油罐。

  林天波率領的錦衣親軍右鎮則辛苦一點,在吃完早茶后爬山“運動”,上明軍大營左側的頂湖山山坡,搶了個居高臨下的好位置。不過他們沒有把大炮扛上山,所屬的炮營調配給了錦衣親軍左鎮。

  由于雙方都沒有派出小股部隊去干擾對方的布陣,所以兩邊的布陣進行的都很快。辰時三刻才過,雙方的布陣就基本完成,兩軍的帥旗,就已經在各自陣中,獵獵飄揚了。

  幾輛望桿車這個時候在清軍陣中豎起了望斗,由于清軍在一片平坦的低地上布陣,所以各部的主將都需要借助望桿車爬高望遠,窺視一下明軍防線的情況。

  特別是好好看看明軍防線上的籬笆墻后面有什么?

  圖海和已經成為自己心腹的周培公一起登上了一只巨大的望斗,兩人都拿出千里鏡,掃視著明軍的防線。數里長的防線已經恢復了寧靜,靠在木柵欄上的竹籬笆后面,隱約可以看見火炮和士兵。在他們的身后,則是一道高度只及人胸口的用沙袋壘成的長墻,長墻的后方,則是一片片長槍森林和漆黑的火槍!

  持著長槍和火槍的明軍幾乎都披著甲,有些是布面甲,有些則披著西式的板甲,頭戴著鐵皮打造的船型盔。而在明軍營壘防線的左側,頂湖山的山坡上,大片的山林之間,也出現了一面面迎風招展的明軍旗幟。

  無論山上山下,兩處明軍全都肅然整齊,寂靜無聲,即便相隔數里,圖海仍然可以感到撲面而來的殺氣。

  圖海感到了一陣不安,他知道眼前的這支軍隊,從興起到現在這樣,不過才用一年多幾個月而已......如果再給他們一兩年時間,天知道會發展成什么樣?

  “咦,逆賊怎么在大營外面擺了個刑場,這是要殺誰?”周培公這個時候好像看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刑場?”圖海連忙把手里的千里鏡對著周培公手指的方位看去,一看之下,就大吃一驚,“那,那個五花大綁要挨刀的看著這么那么像老平南王呢?”

  圖海已經好多年沒見過尚可喜了,但尚可喜的長相比較有特色,所以圖海還是能勉強認出來的。

  “那,那應該是要殺老平南王祭旗吧?”周培公又道,“還有一個挨刀的是誰啊?是老平南王的兒子嗎?”

  “我看看......”圖海把千里鏡瞄準了五花大綁跪在地上正準備挨刀的李成功,“不認識......應該是平南敬王的兒子吧!這是父子同日赴國難啊,果然可敬!朝廷的追謚看來還是很有道理的。”

  圖海正說著話,一陣馬蹄聲傳來,然后就是平南王尚之典帶著哭音的喊聲:“中堂,中堂......逆賊要殺我阿瑪!那是我親阿瑪......”

  圖海低頭看了看已經哭得快暈倒的尚之典,只好吩咐守在下面的戈什哈把望斗放下去——他得好好安慰一下尚之典啊!

  雖然他爸爸要死了,但是他爸爸那是成仁、取義啊!那是身為大清奴才的最高榮耀!

  不過沒等圖海說出這番開導尚之典的話,對面的幾千上萬明軍已經用廣東官話高呼起來了。

  “平西伯吳三桂已舉兵反清、歸附大明,不日將掃蕩廣西!

  尚逆可喜,冥頑不靈,抗拒天威,屠戮粵民,十惡不赦,今日伏法祭旗......斬!”

  “斬”字一出,那就是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落地的是兩顆人頭!

  那個倒霉的李成功也一起給砍了......臨了連個名號都不給報一下。

  現場負責監斬的是炮參謀崔六,他看見尚可喜和李成功的頭都砍掉了,趕緊招呼道:“快快快,快撿起來......拿過來,拿過來,趁熱乎得給人送回去啊!”

  這都什么話啊!

  兩個斬人儒馬上就拎著“熱騰騰”、血淋淋的腦袋來了,兩個死人頭的眼珠子都還能動呢!看得邊上跪著的尚之孝和李如材都嚎啕大哭起來了。

  “哭什么哭啊?快裝盒子,蓋上蓋子,給送回去啊!”崔六一邊催促,一邊親自接過兩個人頭,也不管它們的眼珠子眨不眨的,都給擱進早就準備好的兩個木箱子,然后又蓋上蓋子。然后捧著其中一個交給尚之孝,“這是你阿瑪的妖頭......還沒死透呢,趕緊捧回去,也許還能讓幾個兄弟見上最后一面!”

  然后他又把另一個木箱子拿過來塞給了李如材,“這個妖頭你捧著......捧回去給圖海看看吧!”

  這都什么操作啊?

  尚之孝和李如材心里那是一陣無語——斬首之后居然不示眾,還急著給人送回去,還要趁熱乎......這是哪門子規矩?

  不過尚之孝和李如材兩人并沒有同崔六理論,都很聽話的捧著兩只有點重的木頭箱子,拔腿就往清軍陣列那邊跑,一邊跑還一邊嚷嚷。

  “不要開槍,我是尚之孝......”

  “不要開槍,也不要射箭,我是大清的好奴才......”

  當然不會開槍射箭了,對面的尚之典已經認出尚之孝了!那是他親哥哥,而且還捧著裝有他阿瑪的盒子——尚可喜現在很可能還沒有腦死亡,所以他現在就在那只盒子里呆著。

  而為了和父親見最后一面,尚之典也豁出去了,快馬加鞭就奔出了軍陣,迎著哥哥尚之孝就去了。

  兄弟二人很快就在兩軍陣中相遇了,尚之典一邊哭一邊翻身下馬,從哥哥手里搶過木頭箱子,抱在懷里,大哭了起來“阿瑪!阿瑪!孩兒來晚了......”

  尚之孝也撲上去一把抱住尚之典,大哭道:“阿瑪死的好慘!”

  而那個捧著李成功人頭的李如材看見人家兄弟父子團聚,而自己年紀一大把,連老婆都沒娶上,心里也難過極了,于是也不跑了,就抱著木箱子坐地上好一陣嚎哭。

  三個人就這樣在戰場中央哭成了一圈,這個時候尚之典的戈什哈們也飛馬趕到,在三人身邊一圍,護著他們不讓明軍那邊來打擾。

  三人也不知哭了多久,就在尚之典想打開箱子,再看阿瑪一眼的時候。忽然就是一陣火光大冒,他抱著的箱子居然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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