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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發現狗官怎么辦?

  發現狗官怎么辦?

  這個問題朱和墭想過許多遍了......在他剛剛脫離險境,在貴嶼都打了人生第一次勝仗后,他就在前往達濠的途中,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

  當時得出的答案就是......打死!

  立即打死!

  在碼頭發現狗官,就在碼頭上槍斃!在廁所發現狗官,就扔進糞坑淹死!是不是要原諒狗官是閻王爺的事兒,而朱和墭當時只想送薛章、鳳鳴山和鄧光明三個狗官去見閻王。

  但是當鳳鳴山這個狗官真的被邱榮押到自己跟前的時候,他又改主意了。

  不能馬上把狗官打死!

  因為刀疤榮還帶來一個名叫顧炎武的老頭子......顧炎武啊!那個喊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顧炎武!

  朱和墭再怎么野蠻,也不能當著顧炎武的面砍人吧?他現在是大明崇禎三太孫啊!

  崇禎皇帝的孫子能當著人家大儒的面拔劍斬人嗎?這種事情皇太極的孫子康熙都干不出來的。

  “偽儒罪臣鳳鳴山聞皇太孫高義大德,前來相投,還請皇太孫恕臣昔日之死罪......”

  這個鳳鳴山認罪態度也真是不錯,見到了朱和墭后,馬上下跪磕頭,還從懷里摸出了劉進忠的親筆信。

  “皇太孫殿下,這是不忘大明原勇衛營舊將劉進忠托罪臣帶來的親筆信,還請殿下過目。”

  “哦,拿過來。”

  朱和墭一聽說是劉進忠的信,連忙讓左右給他拿來。

  劉進忠還是要拉攏的。

  雖然朱和墭并的北伐主力不打算走江西贛州府北上,但他必須要派出一支偏師去控制贛南,同時制造聲勢。

  因為控制贛南可以最大限度保證廣東根據地的安全——贛南不僅可以保護潮州免于遭受從江西方向打過來的清兵的威脅,而且還能威脅湖南吳軍側翼,從而降低他們進攻韶州、南雄的可能性。

  而制造明軍主力從贛州北上的聲勢,又能吸引清軍的注意力。

  所以劉進忠還是個挺關鍵的人物!

  朱和墭拿出鳳鳴山帶來的信封,撕開了封口,取出了里面的信紙,打開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因為這封信上的起首語寫的是:“吳大總統勛鑒!”

  “吳大總統”那是吳三桂啊!

  這信是寫給吳三桂的,不知道怎么卻裝進了送給朱和墭的信封內......這是同時寫了兩封信,然后裝信封的時候弄錯了?

  朱和墭心說:“這劉進忠也太馬虎了吧?要不然就是薛章和鳳鳴山故意弄的?”

  想到這里,朱和墭又繼續看信。

  信里面的內容倒也還好,就是劉進忠請吳大總統三桂盡快進兵武昌,他保證自己一定會和耿精忠、朱三太子聯手攻打九江,以配合吳三桂的進攻。

  哪怕耿精忠、朱三太子打了退堂鼓,劉進忠也會率領自己的一萬精兵單獨行動!

  在信的最后,劉進忠還告訴吳三桂,送信的薛章已經真心實意的加入反清陣營了,可以信任......

  “薛章去了吳三桂那里?”朱和墭收好書信,看著下面還跪著的鳳鳴山問。

  “是啊......”鳳鳴山愣了愣,“世子爺您是怎么知道的?”

  朱和墭沒有回答,而是接著問:“他一定認為吳三桂奪得天下的可能性更高吧?”

  “倒也不是......”鳳鳴山道,“總要去吳三桂軍中看了才知道吧?畢竟吳三桂差不多拿下云貴川湘四省了。”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罪臣這一路行來,又到了廣州,見識了廣州的繁華和原儒的志氣,已經相信天命必屬殿下了。因為吳三桂只是造反,殿下則是革命......造反不如革命啊!”

  朱和墭的革命可厲害了!

  不僅有原儒革命,還有糖藥引發的軍事革命,早晚還會有一場工業革命......三場革命革下來,康熙和吳三桂怎么頂得住?

  “薛章會知道嗎?”朱和墭又問。

  “會啊!”鳳鳴山道,“罪臣和薛章還是要保持聯絡的。”

  也就是說,如果鳳鳴山死了,薛章也會知道,然后他就會把朱和墭的秘密都告訴吳三桂。

  朱和墭雖然不怕暴露身份——如果現在朱和墭還在大南山上,或著還在揭陽城內,唐王之后的身份有點號召力不足。

  但是現在,哪怕他不姓朱,也有了爭天下的資本。

  不過也沒必要節外生枝,因為那樣會降低自家的公信力。

  而且吳三桂一旦知道朱天王只是唐王府的旁支,很有可能會照葫蘆畫瓢,也扶植一個朱N太子。那就搞得朱天王、朱和墭父子有點被動了。

  另外,朱和墭如果不殺鳳鳴山,再給他個官做,那薛章就會成為朱和墭在吳三桂陣營中的高級密探。

  現在黃植生已經到了北京還打進了翰林院。如果薛章也能成為吳三桂的重要謀臣,那可就太好了。

  朱和墭輕輕點頭,然后對跟著一起進入世子府的大儒顧炎武道:“請亭林先生做過個見證......孤家和鳳鳴山昔日的過節,今日一筆勾銷!

  以后大家一起反清復明,再造華夏!”

  顧炎武在來世子府的途中,已經和刀疤榮打聽過了,知道鳳鳴山曾經抓到過朱和墭!

  這個過節的確不小,沒想到朱和墭的氣量更大,居然就這樣放過了。看來此人的確有容納天下的器量啊!

  顧炎武笑道:“世子爺器量宏大,一心恢復華夏正朔,能不計前嫌用人材,實在是天下之福。”

  聽顧炎武這么一說,朱和墭卻搖搖頭道:“非吾不計前嫌,而是鳳鳴山并無大惡......他無非就是一篇文章換到了個狗官,不過他在揭陽任上除了撈錢,也沒干什么奸惡之事。”

  抓朱啟炮也不算什么奸惡,是朱啟炮自己昏了頭想去刺殺鄧光明。鳳鳴山不抓,鄧光明身邊那么多走狗,也許就把人給打死了。

  說著,朱和墭又補充了一句:“那個跑去吳三桂身邊的薛章,其實也沒做什么奸惡之事。”

  他這時又瞧了還跪著的鳳鳴山一眼,笑道:“鳳鳴山,你也不要再趴著了,坐吧!孤家這里君臣之間是可以坐而議政的。”

  “謝世子爺。”鳳鳴山大松口氣......命保住了,富貴大概也可以搏到一些了。

  朱和墭看著他小心翼翼地落了座,又對顧炎武道:“他和鳳鳴山一樣,不過就是讀書、考試、做官......天下儒生,大多如此吧?”

  顧炎武則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炎武本以為能不仕韃虜,終身為遺民者,已經不愧為明人了。不想廣東的節義之士都有古儒的遺風,能夠持長劍、斬清妖、復衣冠......炎武真羞愧啊!”

  這還是個知恥的......

  朱和墭道:“嶺南不同于中原,的確留存了較多的古風,也不乏好勇斗狠之儒。可惜過去廣東的儒生各自為戰,只有自家的宗族可依,再往上就是散沙一片,還是難以對抗清妖。

  我之所以要革今儒復古儒,其實也是為了散成一片的廣東宗族凝聚起來。廣東一省的人口就不下三百萬,其中的大部分都為三四千宗族所控。宗族固然可以凝聚人心,可如果沒有凝聚宗族的辦法,這三四千大姓也不過是大一些的散沙而已。

  亭林先生是名滿天下的大儒,如果能有您這樣的儒者主持自然大學堂,那么我儒家凝聚天下人心的能力一定會更上一層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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