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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中堂,狼煙也起來了錯不了了,姓朱的果然冒進到了香口鎮附近,下令出兵吧!”
建德縣城的城墻上,和王輔臣一起管理正白旗新軍的管事大臣費揚古放下千里鏡后,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啊!
他從昨天后半夜得知明軍大隊殺到香口鎮外時,就一直站在這處城墻上,瞪著眼珠子等著天空中出現天雷火箭炸出的火球、濃煙,以及北面一座烽火臺上冒出的火光和狼煙。
現在終于都等著了!
王輔臣這個時候也站在他的身邊,心里面則是反反復復的在盤算他是大清、大周的共享忠臣!
之前的建陽水之戰時,他就斬殺了一個前來傳旨的黃馬褂,然后領著部隊按照原本的計劃開去了虎牙關,從而貽誤了康熙的軍機。
不過事后康熙非但沒有懲罰他,還把他當成了頭號心腹,頓時讓王輔臣感到了從沒感到過的溫暖,也讓他“認清”了自己——他不是關寧軍出身,他是包衣奴才出身,被順治老皇爺從奴才堆里提拔起來。
所以康熙皇帝才那么信任他這就是身份帶來的親近!
如果他改投吳三桂,吳三桂能那么相信他?
而且康熙皇帝已經把吳三桂能給的和不能給的好處都給了王輔臣,王輔臣現在是一等公,大學士、南書房大臣、議政大臣、領侍衛內大臣、八旗新軍管事大臣真正的出將入相,下面人都要尊稱他一聲“王中堂”!
已經是位極人臣了!
不過王輔臣也沒有斷了和吳三桂的聯絡,倒不是圖吳三桂能給他更多的富貴,而是“買個保險”,萬一大清讓康麻子這個小昏君整沒了,他也能有地方可以去啊!
至于朱三太子、朱三太孫那邊,他是真聯絡不上,所以也就沒法“投保”了。
既然如此,那打死朱三太孫,毫無疑問就是王輔臣的最優選!
想到這里,王輔臣的決心也就下定了,于是就從城墻上探出身子,大聲對已經在城外官道上排好行軍隊形的大隊白甲步騎兵吼道:“出兵,走山邊官道,輕裝急行敵在香口鎮!”
由建德縣城北上香口鎮有兩條路可走,一是走大段的山路,繞遠路去香口鎮;二是先向北六里,然后走筆直的山邊官道,西行大約五十里,就能抵達香口鎮南了。
“阿瑪,快看,是天雷火箭朱三太孫到了香口鎮了!”
江邊道,辛字堡,正因為后路遇襲而急得團團轉的趙良棟忽然聽見自己的次子趙弘燮哇哇大叫了起來。
他回頭一看,就看見一枚天雷火箭在半空中突然炸開,化作一團烈焰——這是香口鎮那邊發射的第三枚天雷火箭了!
趙良棟一共為倭黑、趙弘燦二人留下了四枚天雷火箭。這種天雷火箭和昨天晚上趙良棟的人在辛字堡打出去的信號火箭完全不一樣,是飛得更高的硝糖火箭,而且打出的煙霧和火光顏色都不一樣。
“阿瑪,您看江北狼煙也起來了!”趙弘燮又指著江北一座烽火臺上燃起的狼煙道,“阿瑪,咱們這回算是立大功了吧?咱們只要守著這座城城寨,就能將朱三太孫和西面的逆賊大軍隔離開來。只要能拖到王輔臣和施瑯的人上來,朱三太孫就死定了!”
趙良棟苦笑了一聲:“誰死還不知道呢!咱們擋著朱三太孫和西面逆賊間的聯絡不假,可咱們也腹背受敵啊!而且咱們的火炮和輜重大多留在香口鎮,手頭只有一些子母炮、威遠將軍炮和鳥槍,火藥和槍子兒也不足,還沒多少糖。雖然卓中堂一定會增援咱們,但是這座城寨邊上沒有碼頭,大炮根本上不來咱們可得苦戰了!”
他頓了頓,又道:“老二,你趕緊去把為父帶到軍前的銀子都搬出來,再把底下人都召集起來,為父要和他們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他的話音剛落,呼喊的聲音就從東西兩個方向上傳來了。
“萬歲!萬歲!圣人萬歲!”
“不好啦,朱三太孫打來啦!白衣白馬者,就是朱三太孫”
趙良棟趕緊登上一輛望斗車,舉起千里鏡東張西望。西面一座和他現在所在的城寨差不多的寨子,這個時候已經寨門大開了!
大隊大隊的明軍步卒,已經推著鐵皮盾車,扛著長槍、火槍、還帶著馬拉的大炮,一邊歡呼一邊從寨子里出來了!
而在辛字堡的西面,一群不知道什么時候逃上香山高地的八旗兵正如受驚的羊群一樣,拼命地奔逃,好像有什么“胸神惡煞”在追殺他們一樣。
沒過一會兒,“胸神惡煞”就出現了!
只看見一名白衣白馬的蒙面騎士,手持一根長槍,在一群大胡子猛男騎兵的簇擁下沖上了香山高處。
一面明黃色大旗,就在這名騎士背后迎風招展。
不用說,這人就是朱三太孫了!
這名“白衣三太孫”上了山坡之后,稍稍停頓了一下,跟著“他”的那些騎士則很快的在香山平緩的西坡上組成了一個沖擊隊形。
忽然,“白衣三太孫”手中的長槍向前一指,已經整好隊伍的一二百騎士就轟隆隆的席卷而下,一排排長槍放平,如同一頭頭長著長而鋒利的獨角的怪獸一般,以不可阻擋的氣勢,涌向正在亂紛紛逃亡的八旗兵!
這些八旗兵都是趙良棟的手下,有些人還是一起從陜西出來,跟隨他多年的老兄弟。可是他們現在卻成了被猛獸追殺的羔羊,根本連反抗的氣力都沒有!
而趙良棟也不敢帶著自己手下去救,因為另一邊的明軍很快就要對他盤踞的城寨發起進攻了。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景象,還有低不可聞的聲音道:“名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
“快快快,快起錨,升船帆!圖中堂、施軍門有令敵在香口鎮!”
清軍的貴池水師大營外,江面之上,密密麻麻地停滿了大大小小的戰船,數量怕是不下三四百只!
數十條快舟,正在這些戰船之間穿行,每一條快舟上,都有一兩個邊敲鑼邊吶喊的傳令兵。
他們都是從圖海和施瑯的座艦上派出來的,來傳達這兩位水師管軍大臣的命令——敵在香口鎮!
貴池距離香口鎮有二百里水路,即便現在江面上刮著不算太小的東南風,再加上水手們努力劃槳,也得一天一夜才能趕到。
而這一天一夜,應該就能決定大清興亡了!
領侍衛內大臣、長江水師管事大臣、鎮江將軍施瑯,這個時候抬頭看天,天空當中烏云密布都是從昨天下午開始吹起的東南風帶來的。
如果施瑯所料未錯,這就是一場臺風啊!
他回頭對圖海道:“圖中堂看著樣子,幾日后安慶一帶當有一場風雨,到時候糖藥就很容易失效受潮,咱們的贏面可大了!”
圖海雙手合十,向天膜拜,“這是天佑大清啊!傳令下去,讓弟兄們多加把力氣,咱們早一點到達香口,這一戰的贏面就能大一點,皇上也能早一點安心!”
施瑯點點頭:“好,下官這就下令一定要在這一日一夜之內走完二百里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