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三和還真說對了!
如果只看“存折”的話,朱和墭的確是元明清周四家老大當中最窮的一個。
因為朱和墭的國庫當中只有區區一百萬出點頭的存銀也幸虧去年成立的戶部關稅司和東銀錢廠是兩個比較得力的衙門,這兩個衙門每個月都能上交三十余萬圓(兩)的通關稅、車船稅(也是關稅司收的)、利錢稅。要不然這一百萬兩的存銀都不夠大明朝廷周轉的!
而康熙皇帝在得到了一群毀家紓難的八旗子弟的捐贈后,他的戶部存銀已經突破了一千八百萬兩,比朱和墭多了整整十七倍!
是真正的“天下最富”!
而大元天命皇帝布爾尼因為劫掠北京的收獲非常豐厚,現在也存下了七八百萬兩銀子的“巨款”。
至于吳應熊則繼承了其父吳三桂多年的積蓄,國庫當中也存著三四百萬兩銀子。
剛剛和楊紫云楊大姑娘一塊兒乘船同游秦淮河,而且還吃了飯、聽了戲、交換了禮物,還牽了小手(是真牽手)的朱和墭,這會兒發現自己居然是天下最窮,好心情頓時就去了一半。
好好的,怎么就是最窮了呢?
他原本和楊紫云玩得挺開心,所以就想來找諸葛三和、于忠賢他們倆商量一下提親的事兒,沒想到卻發現自己變成了“天下最窮”!
這下他也沒心思和諸葛三和、于忠賢他們說納妃的事兒了。于是他就拉過一把椅子,在諸葛三和的書房里面落了座,準備好好跟眼前這仨掰扯一下財政問題。
“大王,”馬成龍馬大尚書也哭著個臉說話了,“如果朝廷嚴格按照預算支出,那么今年年末應該還能存下一些錢,國庫的存銀可以達到二百五十萬兩。否則的話,國庫就會出現二百五十萬兩的赤子了!到時候戶部的銀庫當中就沒有銀子,只有欠條了臣也不知道該怎么當戶部的家了。”
戶部銀庫?朱和墭心道:“戶部有銀庫?戶部只有賬房!”
“大王,”于忠賢道,“戶部銀庫出現赤字就沒法周轉了您要不那點內帑出來借給朝廷,要不就停掉南京這邊的大工。”
“內帑?”朱和墭瞪了眼于老爺子,“契爺,我的內帑有沒有錢,你還不知道嗎?
雖然我有東廠官銀號、北酒廠、內火藥廠、西硝廠、南器械廠、南洋貿易公司的股份,但是這些銀號、工廠、公司的分紅并不多。而且我還自己掏錢修繕皇城和天王府,還有修織女宮,還要建泥灰廠、磚廠、鐵廠,開鐵礦和煤礦這都得往里面大把投錢啊!”
朱和墭開創的事業不少,但是真正屬于他自己的并不多。他擁有股份的那些廠銀號、公司和廠子中,只有北酒廠,也就是生產大明春酒、大明御酒和大明皇家香水的那個廠子是朱和墭拿大股的他拿了五成的股份,剩下五成都是“身股”,也就是給在職的管理層和員工們分錢的股份。
而且這些買賣開張到現在也沒多少年,都還處于高速成長期,每年需要投入大量的資金擴大生產,分紅率都不高。
在這種情況下,朱和墭也拿不到太多的分紅。
他到了南京之后,又立即開始了新的創業項目。這次他瞄準的行業是鋼鐵、水泥、煤礦、磚石和紡織攤子鋪得很大,需要的投資也很多。
另外,朱和墭還自掏腰包修了南京紫禁城和天王府。
這可又是兩筆挺大的開銷!
所以朱和墭自己的資金鏈也挺緊張的,壓根就沒什么閑錢可以借給朝廷。
諸葛三和臉色凝重,似乎在進行思想斗爭,現在聽朱和墭說自己沒錢,也只好嘆了口氣:“大王,實在不行只有加派遼餉了!”
“不可!”
“萬萬不可加派加征!”
于忠賢和馬成龍馬上就高聲提出反對意見了。
崇禎皇帝是怎么死的?
還不是加派三餉逼反了陜西人,搞得內外交困,疲于奔命,最后走投無路才掛了煤山的。
“加派干什么呀?”朱和墭擺擺手,“用不著的。”
“大王英明,”馬成龍道,“那就請大王量入而出,無論如何都要保持收支平衡。”
“怎么可能收支平衡?”朱和墭笑著擺擺手,“現在是戰時!而且還是四國大戰,逐鹿天下,打得那么大,怎么可能量入而出?
現在可是比花錢的時候,誰花得多花得狠就能占得先機!”
諸葛三和連連搖頭,“可是”
于老爺子心急如焚,“契仔,錢從哪兒來?”
馬成龍一臉無奈,“大王,咱們不可能憑空變出錢來的!”
朱和墭笑了一聲:“朝廷可以借!”
“借?”諸葛三和愣了愣,“向誰借?”
朱和墭笑道:“向商人們借啊!那個債臺高筑的周赧王知道吧?孤家準備向周赧王學,也用個債臺高筑之計!”
債臺高筑之計?這意思是要有借沒還?
這計也沒誰了!
諸葛三和、于忠賢和馬成龍仨也不知道說啥好了。
“如果要給登州方面四百萬,給吳應麒一百萬戶部虧空多少?”
“至少虧三百五十萬”馬成龍道,“這是今年一年的虧空。”
“今年還要辦一場大恩科!”朱和墭道,“現在江南、江西、浙江的均田推不動,歸根結底還是缺乏得力的官員。要解決這個問題,只有開科取士,還要取士以寬!”
“那虧空可就要超過四百萬了!”馬成龍幾乎咬著牙報出這個數字。
朱和墭點點頭:“四百萬不多發個五百萬國債!”
“五百萬國債?”
“這這這”
“大王,商人們怎么肯借?”
朱和墭笑了笑:“這事兒不用你們操心,孤家會辦妥的明天開武英殿小朝會的時候,咱們一起商量怎么花錢的事兒吧!”
朱和墭的日常朝會就是在武英殿里面和兩府、六部、九卿的頭頭腦腦們開會,頂天再加幾個侍從大臣。包括朱和墭本人在內,與會的大概就是三十余人。
這些人就圍著個長方形的桌子坐下,其中朱和墭坐北朝南,在會議桌頂頭的位子坐著,其他人則分別坐在兩旁。
至于開會討論的重要內容,侍從處會事先通過正式的公文告知下面的官員。
所以大家伙兒都已經知道,他們今天是要和朱和墭討論怎么花掉“不存在”的銀子的!
這可真是有點荒謬啊!
因此會議開始的時候,下面的這些人一時都不知道怎么開口,場面有點冷了。
“左春秋,”朱和墭還是一貫的胸有成竹,干脆先開口點了即將出使去吳應麒處的左春秋的名,“孤家已經準備好了一份清單上面有可以提供給吳應麒的物資名錄和他能得到的每一種貨品的上限額度。他總共可以得到價值一百萬兩的物資!”
左春秋站起身,沖朱和墭抱一下權,“大王,吳應麒真的能得到那么多東西?”
“那是當然的!”朱和墭道,“不過孤家不會給他現銀的他也用不著!陜甘產出有限,所幸物價也比較低,如果銀子一下流入那里,而貨物又不增加,一定會大大抬升物價的。所以登州那邊也一樣,只給物資和銀票,不給現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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