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么,你睡著的時候,口中念的……是誰的名字。”
咲良彩音的話語,使得最上和人突然不知該顯現出什么樣的表情,滿心躊躇。
自己說夢話了么?
還在無意識中喊了誰的名字,那種事……怎么想都應該是咲良彩音才對。
最上和人試圖從戀人的臉上看見端倪,可他失敗了。
他沒由來的感到一絲恐慌,深怕夢中的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如果……如果自己喊的是小西沙織的名字,那么他無法想象當時的咲良彩音,會有多么傷心。
見到最上和人臉上的憂愁,咲良彩音忽然笑出聲來,抬手輕撫他的眉毛。
“沒關系,不必害怕,不必擔心,你念的是我的名字,許許多多次的。”
最上和人不敢放松警惕,只是不安地捏緊咲良彩音的手。
“吶,和人君。”
“嗯。”
“可以告訴我,為什么會害怕么?”
“我是你的戀人,在你喝醉的時候照顧你,是再理所應當的事情不可,而你因為愛我,才會不停在夢中呢喃我的名字,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可是……為什么呢?
你剛才的那副表情,仿佛是在告訴我:我如果念的是其他女孩兒的名字,該怎么辦。”
“能告訴我么,你剛才在心里想的,那個其他女孩兒的名字。”
最上和人哪里敢說,可又不能什么都不說。
“彩音,你在我內心有著毋庸置疑的地位,我十分痛苦你這樣的想法,痛苦自己無法給你更多的安全感。”
“不是的,并不是和人君無法給我安全感,我很清楚你有多么喜歡我,多么愛我,疏遠你的這幾個月,我時常因為你沒有躺在我的身旁而無法入睡。
總是一個人在半夜想象你的聲音,想象你的身體,想象你撫摸我身體的觸感,變成奇怪的女孩子。
可是……你曉得的,咲良彩音這女孩兒,就是頑固的一塌糊涂.
你的心里裝著除我之外的女孩兒,哪怕你再愛我,對我再好,只要意識到這件事兒,我便傷心地難以自拔,恨不得拋下你,躲你躲得遠遠的。”
咲良彩音抽出自己的手,強硬的,緩慢的,不容一絲的拒絕,一這樣的意識,脫離了最上和人的束縛。
“和人君曾經說過我不自信,我當時否決了這樣的說法,可是現在想來,也許……你說得并不完全是錯的。
當我得知你的心里還有另外一個人,即便那個人占據的位置再微小,可她卻享用著我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完全將她抹除的權利時,我仿佛看見了一條我永遠都無法觸碰的溝壑。
那是你心中的裂痕,將我和她之間深深地隔絕,我占據著你內心的大部分,她則膽小地縮在角落,冷漠旁觀著我不可一世的模樣。
可我是曉得的,如果有一天你的內心崩壞,一定是我站的這邊率先破碎,而你則會保護她那看似凄慘的角落,賦予她永生不滅的光環。
我看到了,那樣的未來。”
“彩音……”
最上和人無法用語言形容自己的內心,他迫切地想要找到能夠安慰咲良彩音的話語,可是少女的那雙眼睛,正輕聲低語著。
無論你說什么,都是無法改變這個事實的。這句話。
“和人君是個很差勁的人,沾花惹草,不哀想,自以為是,總想著自己擁有與眾不同的孤獨,讓人看不透心里在想些什么,就是這樣一個無趣的男人。
可我偏偏就是喜歡這樣無趣的男人,稀里糊涂地愛上了你,稀里糊涂地同你上了床,真是沒有看男人的眼光。
像我這樣沒有眼光的女人,竟然還不止我一個,這也太奇怪了吧。”
咲良彩音表現的很冷靜,最上和人此刻才注意到,她的眼角留有淡淡的淚痕。
最上和人只覺心都糾在了一塊,切身體會著從胸口涌至全身的痛苦。
情不自禁地抬手,輕輕觸碰她的眼角,咲良彩音沒有閃躲,單單是望著她朝思暮想的戀人,滿目的心碎。
“別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流淚啊。”
“你看見了,又能如何?”
“至少,可以擁抱你。”
“我不要你的擁抱,我要你只愛我。”
“我只愛你。”
“你這個騙子,我不信你。”
最上和人閉上了眼,將她擁入懷中。
“沒有騙你。”
“你現在能說出這樣的話,是因為她不愿接近你,你能說你只愛我,是因為她不愿說她愛你。
如果有一天,她改變了想法,從你內心的角落邁開腳步,逐漸侵蝕你全部的心,向你投懷送抱,你還能像今天這樣斷言么?
斷言最上和人,這輩子只愛咲良彩音?”
咲良彩音所糾結的東西,是比最上和人想象中更加復雜的某種感情,源自于深愛的強烈占有欲。
最上和人無比了解這樣的情感,他對待咲良彩音又何嘗不是如此,當那時的咲良彩音說出要與其他男人戀愛結婚的時候,最上和人內心所滋生的情感,想必此刻的咲良彩音,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最上和人才無法說出勸解她的話語,他自己都做不到包容,又怎么能夠去要求咲良彩音呢。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表現出與小西沙織之間的距離感。
“彩音,我和她之間,是不可能的。”
“我想……判斷這件事的,是她,而不是你。
我無比了解你,明明連我自己的想法,我都說不上完全了解,卻能夠坦言說了解你,我就是愛你到這種程度。
一旦她有所作為,像我一樣……不,哪怕只有我的一半程度,我都會擔心你將我丟在一邊,去到她的身邊,你能理解我這樣的膽戰心驚?”
“為什么……你會如此斷言,我明明只愛著咲良彩音,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呢。”
我也有在努力地抗爭著呀,你不在的這幾個月,都無法入睡的深夜,每天都與冰冷做著爭斗。
白天用工作麻痹著自己,夜晚與冰冷的孤獨為伴。
為什么……
就不愿意相信我一次呢。
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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