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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0.盡管他這人并不健全,但也還是以自己的方式愛著她。

  將最后一道菜盛出鍋,擺上餐桌,最上和人洗了洗手,摘下身上的圍裙。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估摸著咲良彩音結束工作,應該是餓壞了,她經常在工作時忙得不吃飯,已經說過她許多次。

  在沙發上坐下,給咲良彩音發去一條信息,問她工作結束沒有。

  沒有第一時間變成“已讀”,想來是還在忙,最上和人從茶幾下抽出一本書,默默讀了起來。

  讀書的時候,最上和人很容易忽略周遭的變化,窗外的雪,桌上的菜,只能從墻壁上確認的時間。

  寒風陣陣呼嘯,吹得落地窗嘎嘎作響,漫天的積雪從天而降,宛如群星隕落般的,近乎世界末日的景象。

  最上和人合攏書本,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走到落地窗前,能夠清晰聽見窗外的風聲。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五分鐘前收到了咲良彩音的回復。

  她的工作已經結束,人還在錄音棚,今天出門沒有開車,電車因大雪停運,正準備出門打車。

  最上和人叫她路上注意安全。

  回復完后,又給她打去了電話。

  占線,沒打通。

  飯菜有些涼了,最上和人重新熱了一遍。

  坐回到沙發上看書,看得是《奇鳥行狀錄》。

  對“饑餓感依然時來時去,包圍我的黑暗依然時濃時澹。而這些如同從無人的房子里搬運家具的盜賊,將我的精神集中力劫掠一空。”這句話,無可奈何地產生了一絲共鳴。

  那到底是孤獨還是饑餓,最上和人尚未分清。

  好在,今晚還不是發作的時候。

  九點半的時候,咲良彩音發來消息,暫時脫不開身,今晚或許來不了了。

  因為大雪的緣故,加上汽車又停在家里,父親親自開車來錄音棚接她了。

  這是誰都沒能預料到的結果。

  咲良彩音只敢在最上和人這兒抱怨,可不敢與父親當面說。

  最上和人明天就得去千葉了,她原本還想多多與他溫存,如今只得被迫放棄,說著等他從千葉回來后,一定不叫他好睡之類的話。

  最上和人心知這是沒辦法的事兒,囑托她不要因他的事兒惹父母生氣,并叫她早些休息,等他從千葉回來后再見面也沒事。

  等咲良彩音到家后,她打來電話,對著最上和人大吐苦水,說自己如何如何地想見他,多想同他睡上一覺。

  最上和人對于這一切都心知肚明,蹲坐在沙發上,同她打電話聊到十二點,一直到電話那邊傳來淺淺的呼吸聲,少女不再開口說話。

  最上和人柔聲說了句晚安后,將電話掛斷。

  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最上和人上樓睡覺去了。

  翌日中午,最上和人帶著行李來到公司,黛秋惠早早的在等候他,聊了幾句后,便安排最上和人上車,同行的還有十多名工作人員。

  最上和人坐在商務車的后排,望著逐漸后退的東京都,緩緩閉上了眼。

  到達千葉后,跟著工作人員進入酒店,最上和人理所當然的是獨自居住一間,與很橫濱演唱會時如出一轍。

  放下行李后,前往演唱會的場館,還要進行演唱會的彩排。

  來到千葉幕張國際展覽中心,最上和人聽從演唱會監督的指示,進入工作狀態。

  晚上五點,與工作人員一塊吃了送到場館的快餐,繼續彩排。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考慮到明天的演唱會,最上和人決定早些休息,給咲良彩音發去晚安的訊息。

  這個點她肯定還在錄制廣播,因此直到最上和人睡著,消息都先是未讀。

  酒店房間的暖氣開的很足,最上和人用被子將自己卷成嚴實的粽子,身子蜷曲,活像一只縮在殼內的海螺。

  饑餓感襲來,包圍他的黑暗只濃不澹。

  牙齒打顫,發出咯咯咯的悲傷聲響。

  夜深人靜的二月,周遭沒有一點響動,唯一聽得見的,便是腦海中那名少女歡快的笑聲。

  不可以在這里倒下。

  也不能將那名少女視作自己的解藥。

  盡管他無比迫切的渴望著用她的身體來治愈自己,但這從根本上就是錯的,感情這東西,一旦被附加上了依存關系,最后能留下來的,只剩下悲傷。

  就算是他這樣的人,也不希望與珍視之人的聯系,被染上復雜的顏色。

  僅僅只是因為彼此喜歡,如此純粹的東西。

  也或許,正因為是他這樣的人,所以才更不希望。

  沒事的,他早就習慣了。

  天空遲早會明亮,太陽依舊會升起,只是在等待的時間內,他仍舊無法同這黑暗,同這刺人的冰冷寂寥感和平共處而已。

  2月14日,情人節。

  是最上和人的生日。

  吃完早飯后,最上和人早早到達場館,進行DVD的特典拍攝,這已經是第二次,說不上駕輕就熟,卻也算有些經驗。

  中午抽空與咲良彩音打了一通電話,咲良彩音說等他回千葉后有十分重要的事兒要說。

  咲良彩音這女孩兒不擅長隱藏心思,聽語氣,多半不是什么壞事兒。

  在進行拍攝特典期間,岡松美保作為后輩,來為最上和人獻花,最上和人擠出營業笑容,這一段理所當然的被會收錄進特典。

  她是今天才搭電車來千葉的,內田優馬則因為配音工作,要再晚些才能到。

  演唱會的開始時間是晚上六點,結束時間是九點半。

  要說最上和人內心唯一擔憂的,是在演唱會時突然發作,可他并沒有抑制的手段,能夠做的也就只有硬熬過去。

  下午,黛秋惠讓最上和人睡會兒覺,補充精力。

  最上和人昨晚只睡了不到兩個小時,靠著意志熬到天亮,雖然在人前表現出盡力充沛的模樣,卻還是被黛秋惠看穿了。

  黛秋惠權當是他因為演唱會前的緊張。

  如此,最上和人雖然睡不著,卻還是借著空檔閉目養神,總好過完全不休息。

  一直到下午五點,工作人員吃了飯,最上和人自己補充了一點點食物和水,開始化妝,準備上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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