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彼此之間都沒有言語,但最上和人感受到了空氣的凝結,他與咲良彩音都沒有戴口罩,通過網絡認得他們的人,理所當然地能夠認出他們的臉。
那兩人沒有主動來打招呼,對于藝人來說,私生活不想被打擾是理所當然的事,而大多數粉絲也都能理解。
況且最上和人也不曉得,這兩人究竟是咲良彩音的粉絲,還是單純的認識聲優的臉。
若無其事地一路走向酒店大門,什么也沒有發生,既沒有被搭話詢問是否是聲優,也沒有被拿出手機偷拍,僅僅只是走路的一方與注視的一方,除此之外沒有更多交集。
離開酒店后,咲良彩音緊張兮兮地拍了拍胸口,最上和人能注意到她臉色有些許泛紅。
想來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怎么了?”
“還問怎么了,我當時還在想被搭話該怎么回答。”
“昨晚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告訴所有人么?”
“唔……我的意思是發個事務所公告啦,面對面哪兒說得出口,難為情死了。”
最上和人失笑,咲良彩音似乎就是這樣的女孩兒,事件發生前一切都好說,真要發生了,往往會有些畏畏縮縮。
雖然很可愛就是了。
之后,兩人一起去了蘆之湖,遠遠能看見夢幻般的富士山,攜手漫步在宮城野早川堤,等到了四月,這兒會櫻花盛開,最上和人答應她四月會再帶她來。
去年的四月,咲良彩音曾問過他一個問題,問他是否討厭櫻花。
他說不討厭。
今年的二月,在箱根,咲良彩音問他是否喜歡櫻花。
他說最是喜歡。
上午出發,一直到臨近傍晚,咲良彩音歡快了一整天,看見她的笑容,連同平時不茍言笑的最上和人,笑容的次數也是往日的數倍。
從箱根美術館出來后,已是黃昏臨近,兩人攜手走在不知名的街道,周圍人來人往。
即便玩了一整天,咲良彩音仍舊像是只精力充沛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光是看著便令人心生愉悅。
她的手軟弱無骨,最上和人生怕自己會捏疼她,即便如此也沒有一絲想要松開的想法。
“我今天……真的很開心。”
“嗯,我也是。”
“能夠像這樣光明正大的同和人君手牽手走在街道上,在此之前這種事我連想都不敢想。
一想到今后的每一天,都能過上這樣的生活,我簡直快活地像插上了翅膀。”
“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最上和人問。
“嗯,大概……不,已經完全準備好了。”她篤定地說。
“旅游還開心?”
“開心極了。”
“那就好。”最上和人露出笑容。
“等回到東京后,我就找經紀人去說。”
“萬一不同意可就糟了。”最上和人輕笑著道。
“那我也不管,反而現在的事務所也沒有規定不許談戀愛,和人君的唱片公司有這規定?”
最上和人想了想:“似乎也沒有。”
少女喜笑顏開:“那不就結了。”
她撲倒最上和人懷里,臉頰用力摩擦著最上和人的胸膛,就連聲音都比先前甜膩柔軟了幾分。
“總感覺,我要被幸福圍滿了。
我該怎么辦才好呀,和人君,嘴角情不自禁地上翹,根本平靜不下來,心里想的全是我們的未來。”
“不必強迫自己平靜,彩音只要做原原本本的自己就好,開心的時候,就是要發出笑聲才好。”
“在街道上像個笨蛋似的哈哈大笑,我才做不出來那種事呢。”
最上和人輕柔地撫摸懷中少女的腦袋,感受她的體溫,嗅著她身上的香氣,內心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寧靜過。
這就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一無所有的他,追尋至今的事物。
經歷過許許多多難以言喻的悲傷,一度悲傷的無法自拔,產生想要去往無人之地的念頭,這樣的最上和人,終于在此刻將美好的未來握在手中。
“謝謝你,彩音……”
“是什么謝謝?”
“撒……我也說不清,大概是在謝謝你愿意陪伴著我到今天。”
“真是個笨蛋呢,別說是今天,以后的每一天我都會在的,你倘若敢嫌棄我麻煩,一定會叫你好看。”
他失笑:“這還真是嚇人的恐嚇呢。”
驀地,大衣兜內的手機微微發出響動,咲良彩音十分識趣地將他輕輕推開,脫離他的懷抱,替他整理撫平衣襟。
最上和人拿出手機一看。
“是黛小姐,唔……大概是工作上的事情吧。”
“休……休……!真是大人氣聲優呀,難得的休息日還有那么多工作要處理。”少女忍不住打趣男友。
最上和人哭笑不得。
“你盡管將女朋友晾在一邊好啦。”、
咲良彩音退開幾步,最上和人笑著搖了搖頭,接通了電話。
“喂,黛小姐?”
“戶塚君?你現在在哪?”
“在哪……”
最上和人看了一眼周圍的箱根風景,身旁的咲良彩音正拿著手機四處拍照,滿臉的歡愉。
回想起這趟旅行最初的目標,是為了撫平咲良彩音內心的不安,她因小西沙織而感到惶恐,最上和人無論如何都想給予她安心,將她內心的惶恐與不安抹消。
希望她能整天露出現在這樣的笑容。
“我不在東京。”
“什么時候能回來?”
“嗯……明天下午有收錄,中午之前能到東京。”最上和人這樣回答。
咲良彩音收起手機,疑惑地看了最上和人一眼,總覺得他的口吻有些嚴肅,但她并沒有多問,安靜乖巧地站在最上和人身旁,伸出右手,笑著將他空閑的左手捏緊,掰弄他的手指,玩得不亦樂乎。
“戶塚君,我問你件事兒。”
“是,請說。”
“當年你來公司簽約的時候,我有確認過你曾經有一段婚史沒錯吧。”
最上和人聞言一呆,愣了半晌:“…………是的。”
“那個時候我沒有詢問你的結婚對象,是因為我覺得這是個人隱私,對于一名歌手而言,算不得多么重要的事。
可倘若你當時的結婚對象是業內人士,那事態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