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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眼前的場景,最上和人打從心底恐懼著,抗拒著,他明明看不見清水有沙的表情,可腦海中卻莫名出現她悄悄對自己媚笑的魅惑表情。
對此,最上和人無比不適。
想要逃離,想要宣泄,想要去個沒人的地方。
當那些糾纏在他身上的鎖鏈消失后,那無比沉重的罪惡,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宛如被心之怪盜團偷走欲望的惡人,一輩子都將活在自己的懺悔中。
「謝謝,祈之助。」咲良彩音將禮物收起,并沒有第一時間拆開。
「嘿嘿……啊對了,neru桑,可以借我用一下手機充電器么?沒注意電量過低關機了。」
「唔……可以啊,你稍微等一下哦。」
「嗯。」
咲良彩音來到茶幾前,蹲下身,低著腦袋翻箱倒柜。
清水有沙偷偷朝最上和人吐了吐舌頭,露出稍稍顯俏皮的表情。
最上和人自然是看不見的,他顫顫巍巍地從地板上站起,因為失血的原因,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四肢也十分無力。
「彩音,我有話想要和你說……」
「真是的,先過一會兒啦,啊……祈之助,抱歉哦,我家似乎只有這種線,匹配的上么?」
最上和人獨自站在落地窗下,一同處于茶幾前的兩名少女,正親密的交流著。
「其實我和有沙,維持了近一年的情人關系。」
「啊……謝謝,neru桑,應該可以用。」
「不僅僅是有沙,還有種田小姐與日高小姐,我也和她們發生了性關系。」
那邊的兩位女性聲優忽然停止交談,齊刷刷地看向最上和人。
最上和人根本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空洞的眼神不知望向何處,單單只是一個勁兒地呢喃著,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這一年間,我不僅出軌了有沙,謊稱單身,與種田小姐還有日高小姐談戀愛,昨天晚上,是在日高小姐家過的夜,在她的床上,和她睡在一起。」
清水有沙察覺到最上和人的精神狀況不對勁,有些慌亂地起身向他走去,情不自禁地拉拽他的手臂。
而咲良彩音,僅僅只是呆滯地蹲在原地,茫然且困惑地,抬頭望著即將與她成婚的愛人。
「也就是說,我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而那邊的有沙,是被我拖拽下水,我的情人。」
咲良彩音還是沒能完全理解發生在這個場景下的,這段話。
啊咧?
這也太奇怪了吧,我僅僅只是在替祈之助找充電器而已呀,為什么話題會跳躍到如此地步?
出軌?祈之助?種醬?
他究竟在說些什么?
此時此刻,他機械的將目光投射到她們面前的迷霧上,望著咲良彩音與清水有沙,望著這樣的光景,最上和人的內心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每個人的基本道德觀念在本質上都是不同的,不能一視同仁。
他可以選擇迎合,延續那個自己的想法,繼續當個傷害女性的人渣。
他也可以逃脫,去往無人知曉的遠方,脫離這叫他崩潰的傷心地。
可以供他選擇的選項,極其有限,他一不堅強二沒有獨立心,不外乎硬被現實推向前去罷了。
可就算是這樣的,即使是一無所有的自己,他也不想繼續當個被面板控制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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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已經夠沉重了,最上和人無法再放縱這樣的自己,無法再看著那些女孩兒繼續被他傷害。
放過她們,也放過自己吧。
「和人桑!你到底在說些什么啊!」
清水有沙急切地晃動他的手臂,最上和人捂著臉頰,發出意義不明地悲慟笑聲。
「啊啊就是說啊,我到底在說些什么呢,哈哈,哈哈哈……」
什么多看不見了,一切的一切都變得模湖起來,面前的女孩子,身處的世界。
自己究竟是為了什么都站立于此,究竟是為了什么才活到今天,那個答桉怎么也找不到。
「和人桑一定是太累了啦。」
饒是清水有沙,也在此時慌了神,她背過身去,不讓咲良彩音看見自己的表情,拼命搖晃著最上和人的身子。
然而,最上和人不僅沒有回應她,反而…
將她推開了。
整個人好似虛脫般的跪倒在地面上,最上和人渾身顫抖著蜷縮起身子,將額頭觸碰至地板。
「和人桑……」
「我……做出了身而為人,絕對不能做的事情。」
「彩音,我背叛了你,除了你之外,我又愛上了其他的女孩子,又……傷害了她們。」
客廳內,靜默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剎那停止流動,空氣不再是空氣,而是具有實體的什么透明物質,將在場的三人牢牢鎖死在這無法動彈的空間內。
咲良彩音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還沒能完全消化這些信息,可當她看見,好不容易與其和好,以為又能像曾經那樣相處的清水有沙,此時正滿臉擔憂地抱著最上和人,急切地幾乎要掉下眼淚的模樣。
啊……
她忽然明白了。
血液仿佛都凝固的這一刻,她終于悟了。
只要看清水有沙的表情就能明白。
和人君說的,都是真的。
那個口口聲聲說只愛她的最上和人,那個對她許下婚約承諾的最上和人,那個在無數個夜晚擁抱她,說著仿佛能將她融化的甜言蜜語的最上和人。
清水有沙臉上的假笑也徹底褪去,換上了令她感到陌生又恐懼的冰冷表情。
全部都是假的。
,幸福也好,體貼也好溫柔也好。
愛情也好,友情也好。
全部都是假的。
那張俊美的臉龐下,隱藏著人心深處最陰暗的惡。
這就是名為最上和人的男人。
她所摯愛的男人的……真面目。
連淚水都來不及流出,僅僅只是呆愕地望著那兩人,她試著張開嘴巴,卻難以發聲。
不,并不是無法發出聲音,而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比起震驚,憤怒,痛恨,在此之前,她的內心已經被茫然與疑惑所侵占。
為什么?
自己明明那么愛他。
為什么要做出這么殘酷的事情呢?
隨著這樣的念頭逐漸增大,隨著時鐘的指針一下一下的挪動,淚水便自然而然地滑落,一發不可收拾。
而當她試圖質問,試圖發泄,試圖將心中所有的悲憤,毫不保留地在這兩名叛徒前傾瀉之時。
最上和人,徹徹底底地,倒在了地面上。
他竟連怒吼和宣泄的權利,也不肯留給她。
殘酷,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