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河北已經到處都是肅蕭的氣息,路邊的樹木已經褪去了飯繁茂的枝葉變得枯黃而稀疏,年久失修的道路到處都是坑坑洼洼的土坑,偶爾有大風刮過揚起一地的塵土將天空變得一片昏暗,整個天地變得格外的蕭瑟。
一隊排成一條長龍的裝甲部隊正在公路上風掣雷行的行進著。
眾多坦克駕駛員的耳機里響起了李長安的聲音,“加快速度,要在最短的時間里趕到前方的板栗林隱蔽好,等待加油車和補給車的到來。”
“明白!”
在剛才不到半個小時的戰斗中,裝甲營將整個第一大隊打得潰不成軍,一個標準的1100人的大隊被打得只剩下不到三百人逃了回去。
裝甲部隊攻擊力之兇悍由此可見一斑,可兇悍的攻擊力背后是對物資海量的消耗。
在剛才的戰斗里,裝甲營攜帶的油料所剩無幾,最多還能再跑三四十公里,看樣子能否回到千秋橋還是個未知數。
彈藥的消耗也不小,尤其是機槍子彈更是幾乎全部打光,所以在將日軍擊潰后李長安立即下令撤退,并聯系上了團部請求緊急補給。
接到李長安的電報后高洪明立即命令他趕往一處名為板栗林的地方隱蔽,在那里接受物資補給。
又行駛了十多分鐘,李長安的耳機里傳來了前方偵查連的報告:“營長……前面就是板栗林了!”
“好……全體注意,馬上進入板栗林,進去后將坦克停好,立即熄火,不許發出聲音。”
就在裝甲營全部進入板栗林不到五分鐘,天空中就響起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下了坦克躲在草叢的的李長安便看到一架偵察機從天空略過。
“好險!”
李長安轉頭看了眼不遠處的一連連長,彼此都發現對方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汗。
偵察機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旦被它發現,用不了多久絕對會引來一大堆的日軍飛機,這對于地處平原的裝甲部隊來說后果將是災難性的。
等到頭頂上的偵察機飛過去后,一連長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好,我要趕緊通知前方的運油車,一定要避開鬼子的偵察機,要是讓它看到就麻煩了。”
正在檢查戰壕情況的高洪明看到通訊參謀匆匆趕來:“團座,李長安發來電報,他們在板栗林等待油料車時發現鬼子的偵察機正向我們這點飛來,讓我們早做準備。”
“能做什么準備。”高洪明搖搖頭,回頭看了眼正熱火朝天挖掘攻勢的士兵,“這么一大片的工事是怎么都躲不過去的,鬼子的偵察機要看就看吧。
不過也不能讓它白看,你馬上通知防空營,讓他們做好隱蔽,小鬼子不是要來看參觀嗎,咱們總得給它一個驚喜。”
高洪明剛將防空營部署好,天空中就傳來一陣轟鳴聲,一架偵察機就從東邊飛了過來。
天空中,一架百式司令部偵察機在天空中快速逼近千秋橋。
正在專心駕駛飛機的飛行員原田昭久少尉扭頭對身后的觀察員馬大聲道:“中山君,下面就是千秋橋了,那里有我們的一個據點,根據情報那個據點應該已經失守,我把準備降低高度,你注意觀察。”
“明白。”
說完,百年式偵察機一個側翻,飛機迅速降低了高度,一直到距離地面兩百多米,然后就這么略過了千秋橋。
“天照大神啊,我看到什么了?”
剛飛過千秋橋,兩人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嘆,只見距離河邊數百米外,無數密密麻麻的人正在可勁的挖掘著戰壕,一條條戰壕已經初見輪廓。
“快……馬上向基地報告,我們發現支那人的……不好……”
駕駛員的話音剛落,就看到地面突然冒出一道道火舌朝著自己撲來,駕駛員根本來不及躲避就聽見好幾枚炮彈在附近爆炸,隨后伴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飛機便一陣劇烈的震動,隨后迅速冒起了濃煙,在短短不到三秒鐘的時間飛機便開始劇烈下墜。
“不好,我們的飛機被擊中了,快跳傘。”
原田昭久說完后拉開了座艙蓋縱身一跳,很快天空就多了一朵白色的降落傘。
剛拉開降落傘的原田昭久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到地面上響起一聲劇烈的爆炸,緊接著冒起一陣沖天的濃煙和大火。
他再回頭朝周圍看了一下,天空中只有自己孤零零一個人,伴隨著心中一陣苦澀,他知道自己的觀察員沒能即使跳出飛機。
三百多米已經屬于低空跳傘的范疇,很快原田昭久便悠悠的降落到地面,只是當他剛落地時就發現兩百米多外早已圍了一圈士兵,望著數十支黑洞洞的槍口,原田昭久不甘心的掏出手槍開了好幾槍,只是在這個距離,想要用手槍打中數百米外的敵人無異于做夢。
很快,一個彈匣打完,原田昭久正準備換子彈的時候,一枚子彈準確的擊中了他的胳膊,原田昭久很聽話的栽倒在了地上。
不多時,原田昭久就被帶到了高洪明跟前。
看著面前這位穿著一身德式軍裝,肩膀上佩戴德國上校軍銜的軍官,原田昭久眼中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情,要不是對面這個人跟他一樣是個黃皮膚黑眼睛的亞裔人種,他還以為自己落到了德國軍隊的陣地上。
但更讓他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這名上校操著一口東京口音的日語問道:“不錯啊,居然還是個少尉……說吧……為了避免把你的名字、所屬部隊番號和情況都說出來吧。”
“呸……”
原田昭久倒是有幾分硬氣,雖然對于面前這個華夏的上校為什么會說日語有些驚訝,但并不妨礙他朝著對方吐了口唾沫。
看著差點被吐到鞋面的唾沫,高洪明氣樂了,“好啊……小鬼子都這么硬氣的么?”
一旁的大寶出主意道:“少爺何必在這小子身上浪費時間,把他送到上原洋二那里,讓他調教幾天,他自然就老實了。”
“這倒是。”高洪明擺了擺手,讓衛兵將這個俘虜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