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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敢問上位,你與齊衡誰主誰從?

  “上位,你可曾想過,如若此番齊衡醒來,你該如何待他?”

  “想在定遠時,齊衡便因救過上位而被上位尊崇以待。之后,上位因郭子興大帥召回,齊衡出謀劃策,方才有了上位后來名聲。濠州時,齊衡兩次相救上位,還設計退去脫脫大軍,解了濠州圍城之危。”

  “離開濠州,前往黃崗。”

  “在上位率軍前往滁州時,齊衡坐鎮黃崗,勵精圖治,僅靠兩千將士,便瓦解濠州,聚數萬民眾于城中,且安居樂業。”

  “于外,兩萬精兵皆鎧甲齊全,糧草充足,弓箭齊備。神兵營、暗衛,更是威能莫測,皆有驚世之舉。”

  “于內,黃崗、濠州兩地百姓皆有存身之計,礦山鐵匠,可供及兩城軍民。糧食上也各分田地,靠著玉米、紅薯、土豆這些稀世之物,產量足以滿足自身消耗,還能售賣以換銀錢。僅不到一年時間,便使黃崗城內盛況不輸宋朝之時。”

  “齊衡手下,沈萬三、施才英、鄭光祖、沐英、陳廣、韓欽,周念、楚茂、余光道,個個當世英才,可見齊衡識人用人之才。”

  說到這里,李善長看向朱元璋,問道:“試問上位,以如今齊衡之功勛,上位可比的過?”

  “此番上位雖靠著鄧友德投靠之兵力攻伐滁州之地,但若沒有齊衡攻略濠州,押送至滁州的數萬兵力,上位可能如此輕松的打下滁州城?”

  “況且,滁州城剛剛淪陷,脫脫便率領十五萬大軍來襲,豈知不是因為滁州之地的淪陷?”

  “上位與齊衡相比,對于義軍而言,孰輕孰重?”

  李善長看著朱元璋皺起的眉頭,心中竊喜,又繼續循循誘導:“此次齊衡醒不來還好,若他醒來,上位該如何對待這位齊小先生?往日上位已尊其為恩公,這次呢,之后呢?如何賞,如何封,有功不賞,不可服眾。”

  “若賞,拿什么賞?”

  “此番齊衡之功勛,已到賞無可賞的地步。”

  “莫非,要齊衡凌駕上位之上?”

  “況且,齊衡手下那些親信,沈萬三、施才英、鄭光祖、沐英、陳廣、韓欽,周念、楚茂、余光道等,哪個不是以齊衡為尊。若處處以齊衡為尊為首,置上位于何地。上位又如何統帥上下。”

  “長久如此,徐達、湯和、常遇春等人,皆與齊衡感情不淺,若他們互相扶持,上位又該如何自處?”

  “如今這位齊小先生,方才十六歲,看其面相不是短壽之人,此番若能熬過此劫,總是要比我們活的久些。”

  “這漫漫歲月,若齊衡有一日突然想不開,不甘人下,只需.......”

  就在李善長準備說出最后一句話時,朱元璋突然爆喝一聲:“住嘴!”

  說著,一掌拍在了桌面上。

  滿臉殺氣的看著李善長。

  李善長心中一驚,急忙拱手彎腰,道:“抱歉抱歉,上位見諒,善長一時失言,還望上位勿怪。”

  朱元璋咬著牙喝道:“咱與恩公情同手足,恩公幾次三番救咱朱元璋的性命,李先生說這話,是要我兄弟相殘?義軍如今局勢一片明朗,你卻說些兔死狗烹的話,其心可誅!”

  這‘其心可誅’四個字一說完,李善長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冒出,整個人也感覺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埋頭便拜,急切的說道:“上位,善長失言,擅長失言,都怪善長糊涂,以己之狹隘去看待上位,善長罪該萬死!”

  李善長很清楚,這‘其心可誅’四個字說完,緊接著可能就是讓人將他給拉出去砍了。

  哪還敢在揣測朱元璋的心思。

  頓時做出一副老狗奴顏,祈求著朱元璋的諒解。

  朱元璋看著地上跪著的李善長,在憤怒這李善長窺探他內心,且還說中的同時,也在享受著權力帶給他的快感。

  雖說他內心對齊衡感恩戴德,但身為上位者,在對待部下時,像眼前李善長這種才是輕松的選擇。

  他有能力,不需要花多少的心思。

  并且,自己可以牢牢掌控他,不怕他飛出自己的五指山。甚至自己只要稍露不喜,便立刻跪地求饒,奴顏盡現。

  相反,齊衡雖然才能遠超李善長,多次化解義軍危難,又救自己性命數次,可即便自己如今是他的上位,軍中大帥,卻還是得小心著與他交談。

  甚至不得不面對自己的屬下對他展現出欽佩尊崇的目光,自己還得陪著笑。

  從小貧苦出身,長這么大,受盡了旁人白眼戲弄。

  即便后來當了和尚,也是要自己去各家各戶化緣為生的。

  說好聽這是化緣,說不好聽不就是乞討嘛。

  朱元璋的內心中,又怎么會沒有仇恨。

  過去的多少日子里,他都在幻想著有朝一日居于他人之上,能夠將內心的憤怨一泄。

  可如今,在自己大權在握的時候,卻出現了一個可以動搖自己根基的人出現。

  哪怕這個人是自己強行綁來的。

  說不忌諱,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朱元璋腦海中的理智還在告訴他,齊衡多次相救自己,且才能卓絕,有他在義軍,可助義軍。

  自己也不能將這位恩公放在自己的對立面。

  想想往日齊衡在對待自己時的尊敬,還有此次,為了救自己于水火,孤身犯險,僅帶領數百兵馬便殺了回來,與十五萬元軍當中籌謀。

  他很清楚,這個過程說來簡單,卻不知多少兇險。

  一個不小心,便是身陷重圍,萬劫不復的地步。

  相反,他只需靜靜待在金陵城,雖不敢說穩坐釣魚臺,但以齊衡之才能,穩定周邊還是可以做到的。

  可齊衡偏偏舍棄了在金陵城中神仙般的生活,卻要冒險來救自己。

  這份恩情,他朱元璋又怎能罔顧。

  人都是擁有兩面性的,此刻的朱元璋,便在內心做著痛苦的抉擇。

  最終,朱元璋就這么看著地上的李善長,臉上惱怒的神情漸漸消失,歸于平淡。

  他緩緩彎下腰將李善長扶起,說道:“李先生,咱都是義軍,不管做了什么,都是在為義軍大業而拼搏。兄弟之間,萬不可相互排擠爭斗,不然咱和郭天敘之流又有什么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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