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常遇春說這個,朱元璋有些為難的說道:“四弟,這徐達他也想要來著。”
可常遇春卻立馬說道:“你甭老徐達徐達的,凡是好的器械,你都給他了,你偏心哪你?”
面對常遇春的話,朱元璋無奈的說道:“好好好,打敗了陳友諒,首先將就你,行了吧?”
常遇春則說道:“定了?”
朱元璋道:“定了定了。”
可看著朱元璋那為難不情愿的模樣,常遇春則再次確定道:“真定了?!”
朱元璋道:“定了!”
常遇春這才緩緩坐了下來:“這還差不多。”
不過,話剛說完,便又說道:“對了,還有個事。”
聽到這話,朱元璋立馬急了:“你有完沒完?敲詐勒索啊你?”
可常遇春這次卻沒有理會朱元璋的話,反而臉色鄭重的說道:“明天沖鋒的時候,你要守在這兒,哪兒都不能去,就在這兒指揮全局。”
說到這里,常遇春嘆了口氣,說道:“臨出來的時候,齊兄弟和嫂子再三叮嚀我,知道了嗎?”
聽著常遇春的話,朱元璋什么都沒有說,將腦袋扭到了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金陵城。
大帥府。
原本正在負責水師訓練的湯和,突然急匆匆的闖進了帥府大堂中。
隨后氣喘吁吁的看著齊衡問道:“齊兄弟,出什么事兒了?”
就在十幾分鐘前,湯和突然聽到一名傳令兵說,齊衡那里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他趕過去。
若是在平時不管有什么事兒,也不至于如此的焦急。
但湯和還是比較了解齊衡的。
若無大事,齊衡絕對不會突然的召他回去。
況且在軍中“十萬火急”這個詞兒可不是隨便用的。
一旦用了,便真的是有什么大事將要發生。
最重要的是,如今無論是朱元璋,常遇春還是徐達,皆有重要的軍務。
一旦真的出現什么不好的事情還真不好解決。
而齊衡看著面前焦急的湯和,直接說道:“前線來報,脫脫十五萬大軍圍困小明王,是脫脫故意設下的陷阱,專門引誘大哥前去。”
氣兒還沒有喘勻的湯和,在聽到齊衡這話的一瞬間,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齊衡驚呼道:“什么!”
似乎早已料到湯和會有這樣的反應,齊衡沒有絲毫驚訝的說道:“按照時間估算,如今大哥應該已經抵達了犄角嶺,這個時候派人前往報信已經不可能了。”
“唯今之計,只有立刻派出大軍前往犄角嶺營救,方才能有一線生機。”
從平日的表現來看,湯和雖然是朱元璋是他們兄弟之間,除朱元璋外心眼兒最多的。
可如今再聽到朱元璋和常遇春深陷重圍,隨時可能命喪當場,湯和二話不說直接喊道:“別猶豫了,我帶人去。齊兄弟你留在這里照看好家。”
看著湯和轉身就要走的動作,齊衡卻一把將他拉住。
“騎兵已經全部被大哥他們帶走,你現在要怎么去?等你到了,黃花菜都涼了。”
聽著齊衡的話,湯和也明白他說的有理,卻忍不住心中的焦急,說道:“那怎么辦?我們現在就這么干等著?”
齊衡看著有些焦急的湯和,也沒有生氣,直接說道:“剛剛徐大哥那邊也傳來消息,說張士誠那里的動靜不對,不像是防守的架勢,恐局勢有變,詢問我對策。”
“我在想,大哥剛剛率軍走了沒兩天,張士誠那邊就有了變化,這速度也有些太快了,而且那張士誠向來用兵慎重,他怎么敢在這個時候突然的表現出進攻的架勢?”
“難道就不怕我們先調回頭來打他,讓陳友諒坐收漁翁之利嗎?”
聽著齊衡的話,湯和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所以我猜測,元廷脫脫可能與張士誠在暗中達成了某種聯系,雖然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樣的約定,但對我們絕不是什么好事。”
“很有可能那張士誠會率軍真的開始全力進攻金陵,一旦我們這里的兵力被抽調去救援大哥,可能大哥救不到,還因此而造成兵力空虛的情況,讓那張士誠有了可趁之機。”
面對齊衡的分析,湯和不由的問道:“齊兄弟,你向來足智多謀,你說現在這局面該怎么辦,我聽你的。”
齊衡點點頭,道:“首先,大哥是一定要救的,但不能用金陵方面的兵力,一旦金陵方面的兵力有抽調的動靜傳入張士誠的耳中,他絕對不會放棄這么一個覆滅我們的機會。”
“第二,為了防止那張士誠真的被脫脫灌了什么迷魂湯而做出驚人之舉,我的意思是朝徐大哥那里增兵,同時,派遣一直一萬人左右的大軍,穿著元軍的衣服通過長江直奔張士誠的腹地,給他們造成一種元軍偷襲的假象,以此來破壞張士誠與脫脫之間可能存在的某種約定。”
“當然,如果他們沒有約定,也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給張士誠制造壓力,迫使他不敢進攻我們。”
湯和沒有任何意見,點點頭,卻還是主動的詢問道:“那大哥呢,大哥那邊怎么辦?”
聽著這話,齊衡長長出了口氣,說道:“從金陵抽調兵力前往營救不現實,為今之計,只有從安豐路抽調兵力,通過水路加速行程,這樣或許能夠趕得上。”
湯和對齊衡的計策沒有任何的懷疑,直接說道:“我去!”
齊衡卻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湯大哥,如今金陵周邊的兵力你最熟悉,而安豐路的兵力我最熟悉,所以,張士誠那邊,還需要你去應付,朝徐大哥那邊增兵的同時,暗中偷襲。”
“至于大哥那里,我去。”
可湯和卻一口否決道:“不行,那脫脫五十多萬的大軍,而且還是在野外,齊兄弟,不是哥哥不相信你,而是你從來都沒有打過這種死仗,你不知道其中兇險,還是交給我吧,而且整個金陵城周邊的局勢還需要你統籌。”
然而,齊衡卻堅定的擺了擺手,說道:“湯大哥,聽我的,你對我的部下都不熟悉,以寡敵眾如果率領的還不是自己最熟悉的軍隊,想要成功的幾率更加渺茫。”
“至于金陵周邊的局勢,洪都城那邊暫且還出不了什么問題,陳友諒也不會放棄洪都而直攻金陵,暫且可以放心。張士誠那邊,有湯大哥你的增援,想來那張士誠也不敢死戰。”
“只要陳友諒和張士誠不出什么問題,金陵城便出不了什么大的問題。”
看著齊衡堅定的目光,湯和沉默片刻后,說道:“齊兄弟,那救大哥的事情就靠你了。”
齊衡點點頭。
隨著與湯和之間商議完,齊衡也沒敢耽擱,直接將那劉伯溫叫了過來,讓他暫時統領整個金陵城的軍政事務。
沒辦法,如今所有人基本都前往了各處,金陵城中也就只剩下一個李善長和劉伯溫。
相比于劉伯溫,李善長身邊有胡惟庸,又被軍中士兵當做淮西的自己人。
指不定會出什么幺蛾子,所以穩妥起見,也只有交給劉伯溫這個毫無根基的人合適一些。
當劉伯溫聽到齊衡主動召見自己時,劉伯溫還驚訝了許久。
不過,還是很快便從那帥府中書省內走了出來,朝著帥府大堂而去。
帶著滿腦子的疑惑,劉伯溫恭敬的來到了齊衡的面前,拱手拜道:“劉伯溫,見過大將軍。”
聽著劉伯溫的話,齊衡緩緩轉身,隨后直接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他又說了一遍。
聽著齊衡的話,劉伯溫還以為齊衡是要讓他給出主意,便說道:“大將軍,如今危局還是在北面,大帥畢竟是義軍主帥,他若出了什么事情,便是天大的事情。”
“至于南面的張士誠,倒是不用那么擔心,此人生性多疑,不見兔子不撒鷹,雖不知這一次為什么這么積極,但只要稍加針對,相信他自己就會退兵的。”
對于劉伯溫的話,齊衡不置可否,說道:“我找你不是為了這些,一會兒我就要親自率兵前往北面,要你來,就是要你坐鎮金陵城帥府,臨機處置全境所有事務。”
劉伯溫一愣。
稍加思慮后便說道:“要論這坐鎮中樞,大將軍去找善長兄不是更好嗎?”
齊衡眉頭一皺:“劉伯溫,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廢話,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么不找李善長嗎?”
聞言,劉伯溫急忙告罪。
“行了,事情給你說清楚了,這里就交給你了,我給你臨機專斷之權,但是要記住,只要在我離開這段時間不出任何問題,等我救了大帥回來,自會為你慶功,明白嗎?”
齊衡這話既是畫餅,也是警告。
意在告訴他劉伯溫,不要玩自己的小聰明,老老實實將事情處理好。
劉伯溫很清楚齊衡話中的意思,立馬說道:“謹遵大將軍之命。”
聽到這話,齊衡便不再多說什么,正要起身朝著堂外走去時。
身后的劉伯溫卻突然開口道:“大將軍。”
隨著齊衡回頭,劉伯溫這才說道:“這一次大帥遭遇只怕是兇多吉少,大將軍兄弟情深,自當親自前往營救。不過,在下斗膽猜測,此次大將軍若再立大功,這救命之恩,只怕就是催命之符了。”
聽著劉伯溫此刻赤裸裸的話,齊衡深深瞧了他一眼,轉身便朝著堂外走去。
看著齊衡一個健步便翻身上馬的姿態,劉伯溫此刻站在大堂門口長長一嘆。
“如此貴人,若有朱元璋三分狠辣絕情,這天下又有誰能與他爭鋒。”
對于齊衡此去的目的到底是作秀還是真救,劉伯溫不清楚,但他很明白,這一仗打完后,整個義軍內部的勢力局勢恐怕就會出現不一樣的變化了。
不如,如今的局勢再如何變化,對于他劉伯溫而言都沒有太大的關系了。
朱元璋一次,齊衡一次。
如今這義軍的兩大人物,對于自己的態度都不是那么的好。
沒有一個將自己視為心腹。
想到自己曾經的騎墻之舉,如今也是萬般悔恨。
可事情已過,縱是悔恨也是無用了。
金陵城外。
早已經在江邊等待了許久的鄭光祖,已經提前準備好了船只。
同時安豐路境內的韓欽也在收到齊衡的命令后,率領著手下的大軍朝著山東方向趕去。
與齊衡一樣,都是乘坐著快船,以最快的速度趕往。
隆平府。
張士誠的府邸內。
依舊是美女在懷的張士誠,看著身邊的弟弟張士信,說道:“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
可張士信還是有些耐不住性子的問道:“大王,那朱元璋可不是好惹的,之前我們不是已經定下了要在陳友諒與朱元璋大戰之時再動手嗎?如今為何提前了?現在動手,萬一那朱元璋調轉矛頭攻向我們,豈不是給那陳友諒做了嫁衣?”
面對弟弟張士信的追問,張士誠也是有些煩躁了。
“我說了,不會有問題,就不會有問題。你只知道那陳友諒可能坐收漁翁之利,但你可知道,如今那朱元璋連自身都難保了嗎?”
張士信聞言頓時一驚。
“大王,你這話的意思是......”
面對張士信的疑惑,張士誠這才得意的說道:“早前我與那元廷宰相脫脫有過書信,此番朱元璋那主子小明王被他們圍困在山東犄角嶺上。”
“本王與脫脫料定那朱元璋必然會為了救援小明王而親自犯險,那脫脫已經在犄角嶺四處布下重兵,那朱元璋不來也就算了,若他真敢去,絕對是有死無生。”
“而且本王從金陵城那邊也得到了消息,朱元璋已經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率領著人馬趕往了山東。”
“此番,那朱元璋是插翅也難逃了。而那金陵城中一旦得知朱元璋身死的消息,必然軍心大亂,到時候,我湖州部署的大軍便可趁機而入,趕在那陳友諒之前將金陵拿下!”
聽著這話,張士信一臉的震驚。
“大王,這個消息可屬實?”
張士誠眉頭一皺:“自然屬實,若非幾經查探,我又怎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兵。”
聽著張士誠篤定的話,張士信也只好默認。
第二天一早。
山東犄角嶺下。
朱元璋看著遠處山下的元軍大營,對著身邊的常遇春說道:“四弟,元軍大多士兵還沒有醒來,趁這個機會,一舉將那元軍沖散,趁亂,將小明王救出來。”
常遇春點了點頭,可還是有些擔憂的說道:“大哥,要不你還是留在這里吧,一旦你出個什么事情,我回去怎么跟嫂子跟弟兄們交代。”
朱元璋見他又提起這事,便立馬說道:“交代什么,我是大帥,自當身先士卒,死了就是咱該死,若死不了,就是咱命不該絕。來都來了,哪有在外面等著的道理。”
“好了,不要廢話了,機不可失,動手吧。”
常遇春聽著朱元璋篤定的話,知道自己也勸不了他,只好握緊了手中的馬鞭,高高舉起,對著身后的將士們大喊一聲:“將士們!隨我沖!”
隨著常遇春的一聲大喊,身后整整的三萬大軍,在五千騎兵的率領下,瞬間朝著山坡下的元軍大營沖了過去。
雙方的距離在騎兵的沖刺下,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直到常遇春、朱元璋率先沖進那元軍大營,見人就殺時。
常遇春卻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元軍大營看起來極大,其中兵力絕對不少。
可是,如今他們所受到的抵抗,卻寥寥無幾。
似乎那帳篷內的將士全部都是死人一般。
許久沒有動靜。
常遇春疑惑下,立馬讓人將那帳篷全部掀開。
可當他看到里面的情況時,一個念頭瞬間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常遇春拼命的朝著自己不遠處的朱元璋喊道:“大哥!有詐!!”
聽到常遇春呼喊的朱元璋,原本也在疑惑,可如今聽到常遇春的話后,頓時明白了過來。
感情,這是元廷給他們設下的空城計!
想到這里,朱元璋不敢有絲毫的耽擱,立馬朝著常遇春喊道:“快撤!”
聞言,常遇春也立馬招呼身邊的將士們,起身便要朝著來處撤離。
然而,他們的騎兵沖的太快,身后的步兵將士們還沒有跟上來。
就在他們在大營當中廝殺時,身后的兩萬多將士這才緩緩跟了上來。
全部都聚在了大營的外圍。
散作一團。
不管常遇春如何的呼喊,但將士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這一時之間根本無法集中起來。
就在這時。
遠處的山坡后。
密密麻麻,如蝗蟲過境一般的元軍,開始翻過山坡,朝著他們這里沖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的常遇春,頓時對著朱元璋喊道:“大哥,快看!”
順著常遇春所指的方向看去,朱元璋整個人都呆住了。
那山坡上沖下來的人,最起碼也有四五萬之多!
這一刻,他立刻便明白,他們中埋伏了!
想到這里,朱元璋急忙朝著四周看去。
此處四周四通八達,正處于那犄角嶺的下方,如果往其它的方向跑,朱元璋敢肯定一定都有元軍設下的埋伏。
從如今的局勢來看,對方顯然已經提前預知到了他們的到來。
所以才在這里設下了圈套。
既然如此,又怎么會給他們留活路。
想來想去,朱元璋的目光突然看向了犄角嶺的上方。
為今之計,也只有登上那犄角嶺,靠著犄角嶺的地理優勢暫時穩住局勢,再慢慢思考破局之道。
雖然他也很清楚,這犄角嶺一旦上去,如果沒有外援救援的話,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
可他更清楚,這個時候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況下隨處亂沖,等待他們的也絕不會比現在好。
現在登上犄角嶺,還能靠著現有的兵力穩住局勢。
若隨處亂沖亂撞,撞進元軍的埋伏中,等待他們的必然是一場屠殺!
想到這里,朱元璋再不猶豫,立馬指著那犄角嶺的上方沖常遇春喊道:“四弟!上山!”
常遇春聽到朱元璋的決策,也知道這是如今唯一的一個選擇。
想到這里,知道這個時候已經無法集結將士的常遇春,頓時命人將手中的軍旗揮舞起來,同時帶領著身邊的騎兵朝著山上沖去。
隨著常遇春和朱元璋的行動。
他們身上的將士們雖然亂作一團,可軍旗還是看的見得。
見常遇春他們朝著山上沖去,一個個也沒有任何猶豫,在各自隊伍的軍官指揮下,朝著那犄角嶺的上方沖了上去。
此刻,在那犄角嶺的另外一側山峰上。
脫脫帖木兒面露輕笑的對著身邊的副將說道:“這朱元璋不算笨,知道上山是他們唯一的選擇。不過,就算上了山,也只是死的慢一些而已。”
一旁的副將也是一臉驚喜的說道:“中堂大人果然智謀無雙,咱們只不過在這里給那朱元璋留下一座空營,那朱元璋還真的就上套了。”
面對副將的話,脫脫帖木兒卻說道:“這次僥幸碰到了那小明王,將他圍困在犄角嶺上,這小明王是朱元璋這些賊子們的主子,自然是要來救的。”
“不過,這也就是朱元璋,如果換了別人,我這辦法還真沒用。我也是通過那朱元璋之前前往濠州救援郭子興的事情了解到這朱元璋的心思。”
副將道:“不管如何,這次中堂大人能將朱元璋這個大賊擒獲,絕對是大功一件了。想來朝廷那邊也要賜下封賞了。”
可這話落入脫脫帖木兒的耳中,他卻沒有半點高興的意思:“本堂對于這些事情已經沒有什么心思了,如今只想為朝廷解決掉這些紅賊們。”
“而且,這次只是一個朱元璋,對于他,其實我并不是太過在意,真正讓我在意的,是他手下那個大將軍,齊衡。”
“此人兩次以寡敵眾將我擊敗,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本事,若讓他發展下去,整個大元朝廷都要叫他給推翻。為了祖宗的基業,說什么也不能讓這樣的禍患或者。”
說到這里,脫脫帖木兒也就不再廢話,直接說道:“命人將犄角嶺四周的出入口全部封死,一個蒼蠅也不能飛上去,另外,將朱元璋中埋伏的事情傳到金陵那邊,我倒要看看,這個齊衡有沒有膽子前來。”
副將聞言,當即拱手道:“末將遵命!”
隨著副將從自己身邊離開,脫脫帖木兒靜靜的看著山下的局勢,默默的嘀咕道:“齊衡,我倒要看看,你這次怎么破我布下的這天羅地網......”
當夜。
順著水路,一路直達安豐路北部的齊衡,很快便與安豐路的大軍匯合。
說是大軍,但其實兵力只有區區三萬。
當然,這是拋開了留守境內的四萬兵力外。
如今整個安豐路的兵力達到了八萬。
這還是齊衡嚴格控制軍隊數量的情況下,否則以如今安豐路的條件,全力招募的話,半年內發展到三十萬也不是什么難事。
之所以只保留了八萬的兵力,一是因為兵在精而不在多。
尤其是境內營造司這幾年里的發展,武器裝備的生產已經讓戰爭的形勢不再取決于兵力的多少。
第二便是兵力太多的話,容易引起朱元璋的忌憚。
畢竟,如今的安豐路算是他齊衡的大本營了。
如果在他的境內突然出現了一支三十多萬的軍隊。
就算朱元璋原來沒有多想,知道這事后就不能不多想了。
自己手下大將軍的直系軍隊人數超過了他朱元璋自己的兵力。
這事只要不是一個傻子,都會浮想聯翩。
所以,出于這兩點,齊衡并沒有強求兵力的多少。
當齊衡與大軍匯合后,因為接下來得路途已經沒有水路再可以利用,而且水路容易被埋伏,所以便直接命令戰船在這里原地等待。
而他們則開始朝著山東境內趕赴而去。
整整三天三夜的路程,因為水路的優勢,讓他們只用了兩天的時間便抵達了山東的境內。
又花了半天的時間,抵達了朱元璋他們被圍困的犄角嶺附近。
在來到這里后,齊衡并沒有第一時間便沖進去,而是派出了軍中斥候前往各處詳細的調查情況。
探知元軍的部署情況。
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如今的朱元璋到底在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情況。
同時,麾下的大軍在距離犄角嶺還有些距離的地方開始安營扎寨。
就在齊衡命人探查情況的同時,元軍大營中的脫脫,也隨之收到了留在四周的斥候來報。
“稟報中堂大人,在犄角嶺以南五里處,發現了賊兵的蹤跡。”
正在吃著晚飯的脫脫帖木兒,在聽到這話后,立馬抬起了頭。
等這個時候他已經等了許久。
本以為齊衡還需要再幾日才能到來,沒想到這么快就來了。
比他預想的要快三四天。
不過,脫脫只是在腦海中這么一想,便對著下面的斥候問道:“是哪來的賊兵,有多少人,騎兵又有多少。”
面對脫脫帖木兒的詢問,斥候詳細的說道:“回稟中堂大人,探知,這些賊兵應該是來自金陵城的,人數在三萬左右,騎兵很少,應該不足一千。”
脫脫帖木兒所有所思的說道:“騎兵不足一千,,,咱們是怎么過來的?難不成是走的水路?”
就當他不斷思考時,忽然想起面前還跪著的斥候,連忙說道:“去,再探再報!”
“是!”
此時的脫脫帖木兒臉上難得的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齊衡啊齊衡啊,你到底還是來了,這一次,你可沒有城池可以守了。”
自從他們圍困了朱元璋他們后,已經過去快三天了。
這三天里,山上朱元璋的軍隊節節敗退。
在他們將士密集的弓箭攻擊下死傷無數。
可脫脫卻一直都給他們留有生機。
就是在等待齊衡的到來。
果然,齊衡沒有讓他失望。
雖然如今還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齊衡領兵而來,但如今這個時候,敢親自率兵而來自投羅網的,也就只有當初見到那個傲氣的少年了。
不過,想想往日齊衡的神奇之舉,脫脫還是慎重的對身邊的將領們說道:“吃過飯后,所有人到各自軍隊中巡視,各處的斥候偵查,決不可大意!”
看著脫脫帖木兒慎重的臉色,一旁的將領們有些不解的說道:“中堂大人,他們不過來了三萬兵馬,還是在野外,我們可是五十多萬的兵馬,難不成還怕他們不成?”
“只要他們敢來,就絕對不可能讓他們活著出去!”
面對將領們的自信,脫脫只道:“此人計謀非同小可,你們切不可大意,若此番再讓他逃了,今后只怕再無這樣的良機了。”
見脫脫帖木兒這么說,將領們雖然心中依舊不以為意,卻還是遵從脫脫的意思,點了點頭。
此刻的犄角山上。
朱元璋和常遇春渾身是血的圍在火爐邊上。
這一次他們倉促而來,并沒有攜帶多少的糧食。
加上沖上山時遺落的,如今所攜帶的糧食早已不夠山上的弟兄們吃。
還有元軍沒日沒夜的偷襲攻伐。
讓原本整整三萬的大軍,此刻只剩下了不到一萬。
即便是加上小明王的部下,所有兵加在一起也剛剛達到一萬人。
如今的他們,便猶如待宰的羊羔。
什么時候是死期,完全就看元軍的心情。
想要他們什么時候死,就什么時候死。
甚至如果不想多添傷亡,只需要將他們圍困在這犄角嶺上,就能將他們這一萬人給活活餓死。
面對這樣的局面,不管是朱元璋還是常遇春,都沒有了任何的辦法。
這樣兵力懸殊的戰斗,還是在野外,已經不是勇猛不勇猛能夠決定的了。
此時神色有些疲憊的朱元璋,看著火堆里的火苗,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一旁的常遇春,則憨大膽的安慰道:“大哥沒事,只要我們再堅持幾天,等金陵那邊收到消息后,一定會來救援我們的。”
聽著常遇春的話,朱元璋突然笑了笑。
常遇春是個粗人,也不會說什么好聽的。
如今這勸起人來,跟小孩子唬大人一般,讓人好笑。
朱元璋緩緩開口道:“四弟放心吧,這戰場上生死的事情,咱又不是沒有見過,還嚇不到咱。只是咱在想啊,這一次來救援小明王,死了咱整整兩萬多的弟兄,這些人都是咱麾下的精銳,而且還將咱麾下所有的戰馬都帶了過來。”
“咱死了不要緊,損失了這么多兵力,這么多戰馬,咱心疼啊。”
聽著朱元璋的話,常遇春則回道:“大哥,咱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去呢,你想這些戰馬什么的有什么用。”
朱元璋聞言也是一笑,道:“是啊,死都死了,還想這些有什么用。”
說到這里,朱元璋突然想到什么,說道:“四弟啊,你說,咱要是死了,金陵那邊會怎么辦?”
常遇春想了想,直接說道:“肯定是給大哥報仇啊!徐達湯和他們肯定會給咱報仇的。”
可朱元璋卻擺了擺手,說道:“咱不是說這個,咱是說,你覺得咱要是死了,這些兵馬最后都會落在誰的手里?”
瞧著朱元璋的臉色,常遇春有些猶豫。
不過,最后還是說道:“多半是齊兄弟吧,畢竟咱的那些兄弟們,都服齊兄弟,而且齊兄弟很厲害,也有這本事。”
朱元璋聽到這話,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頭頂漸漸暗沉下來的天色,說道:“是啊,估計要是軍濤當大帥的話,要比咱更合適。”
瞧著朱元璋這模樣,常遇春急忙說道:“咱都還沒死呢,大哥你說這些做什么,你放心吧,只要齊兄弟他們得到消息,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朱元璋卻搖搖頭,道:“現在不是救不救的問題,而是根本救不了,咱們一共才多少的兵馬,又要防著張士誠,又要放著陳友諒。還有咱這次帶出來的三萬兵力,如今金陵城周圍所剩下的兵馬最多也就二十萬。”
“可這脫脫的手下,可是五十萬。”
“而且人家以逸待勞,設下天羅地網等你鉆,你就是有多少人也不夠填這口袋啊。以軍濤的眼光,怎么會看不出來這就是在送死。”
聽著朱元璋的話,常遇春卻不聽他這些分析了,直接說道:“咱不知道你說那些,我就知道弟兄們一定會來救咱,到時候兵馬一到,咱們里應外合,也不一定就出不去。”
說到這里,常遇春突然嘆了口氣,說道:“這次我就不該讓你跟著來得,我死就死了,當將軍的哪有不死的,如今可到好,你這個大帥也完了。還不知道嫂子他們怎么埋怨我呢。”
聞言,瞧著常遇春突然之間的委屈表情,朱元璋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讓一旁那些神情低落的將士們,一個個看傻了眼。
朱元璋緩緩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骨,隨后說道:“按照咱的估算,差不多這個時候咱們的消息就應該傳回到金陵城了。若有人來救咱們,估摸著也就三四天的時間。”
“四天后,不管有沒有人來救咱們,咱都跟脫脫那王八羔子拼了,能拉一個墊背的拉一個墊背。總不能真餓死在這山上。”
聽著朱元璋的話,常遇春也覺得餓死實在太憋屈了,說道:“好,就按大哥說的辦,四天,四天后咱就帶著弟兄們一起沖下山,能跑幾個算幾個,就算跑不掉,能宰幾個官兵也是好的。”
整整四天的時間。
自從齊衡帶著三萬大軍來到了犄角嶺外五里處安營扎寨后,便再沒有了任何的動靜。
好像他們來這里就是為了駐守一般。
讓元軍當中的脫脫困惑不已。
他不明白齊衡到底是抱了什么心思,又為何一直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畢竟,只要是個人都能猜出來那山上的大軍絕對很缺糧食。
每拖一天,他們的體力就會下降很多。
對于他們的營救計劃就會多一重困難。
當然,也有可能是齊衡在看到這里的情況后,不敢動手了。
畢竟之前他并不知道這里的情況,可當他們來到這里后,發現這里的局勢見事不可為,便放棄了營救。
可因為里面的是朱元璋,自己的大帥,所以也不能就這么離開。
想著這些,脫脫基本認定了齊衡是不敢動手了。
畢竟,在這幾天來,他手下的斥候還是發現了不少敵軍的斥候。
也就是說,齊衡也在打探著這里的情況。
那么也就代表,齊衡經過這幾天的探查,對于元軍的動向和部署基本了如指掌了。
想想也是。
如今這樣的局勢下齊衡還敢一股腦的往里沖,那這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賊兵虎威大將軍齊衡嗎。
想到這里,脫脫雖然清楚了齊衡的心思,可未免還是有些遺憾。
因為在他看來,安徽義軍在沒有了朱元璋的情況下,或許才是最恐怖的。
如果今天無法在這里除掉他,日后想要再對付他,可能會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想著這些,一個計劃漸漸在脫脫的腦海中浮現。
“來人!”
隨著脫脫的聲音響起,大帳外立馬跑進一名官兵,對著脫脫帖木兒拱手道:“中堂大人!”
“去,將各營主將召集來。”
“遵命!”
很快。
隨著各營的主將來到了大帳之中。
脫脫便開始部署自己的安排。
“五里外的三萬大軍經過查探,基本可以確定是金陵賊兵,而這大軍之中便有一名對我大元威脅極大的人。”
“此人若不除,將是我大元的心頭之患。所以,本堂決定,抽調十萬大軍,對這三萬大軍迂回包抄,勢必要將其拿下!”
聽著脫脫的話,在場的眾多將士頓時喊道:“遵命!”
脫脫說完后,便回到了座位上,可眼睛卻在四處的打量著眾人,似乎想要從眾人的反應中看出些什么。
當晚。
按照脫脫的計策,包圍犄角嶺的五十三萬大軍中,偷偷的抽調出了十萬將士,開始趁著夜色朝著南面齊衡所在的地方悄悄行進而去。
并且分了三個方向,想要將他們圍困在那里。
與此同時,一名暗衛也在這個時候偷偷的朝著齊衡所在的地方跑去。
這名暗衛正是與元軍當中一名副將暗中聯系的人。
很快。
齊衡所在的大營當中。
鄭光祖便將元軍出兵的消息傳了過來。
得知這個消息的齊衡,坐在椅子上緩緩睜開了眼。
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終于發現了嗎?”
說完,齊衡頓時對著身邊的沐英使了個眼色。
沐英會意,拱手后轉身便朝著大營外而去。
與此同時,齊衡對著韓欽說道:“接下來這里就交給你了,記得兩里外的一個峽谷嗎?”
韓欽鄭重的點頭:“記得。”
“將大軍部署在那里,將我提前安排你的事情安排好。”
“是!”
隨著韓欽和陳廣紛紛離開后,大營中只剩下了一個鄭光祖。
這時,鄭光祖突然開口道:“大人,您真的要去嗎?”
齊衡道:“事關重大,我必須要去。”
見此,鄭光祖連忙說道:“不如由屬下代替大人去吧。”
齊衡搖搖頭,道:“這事必須我去。”
說完,便不再多說什么,直接起身走出了大營。
就當齊衡走出大營的時候,沐英已經準備好了他手下的神兵營,人數不多,一共五百人,只是如今神兵營中的一部分兵力。
剩余的全部留守在安豐路。
隨著齊衡翻身上馬,這五百騎頓時開始動身,朝著犄角嶺的方向繞行而去。
一刻鐘左右的時間后。
齊衡與神兵營的五百將士立馬從元軍抽調十萬人的方向沖進了犄角嶺的地界內。
就在齊衡與神兵營出現在犄角嶺地界的同時。
脫脫再次出現在了犄角嶺的另外一處山嶺之上。
這里視線空曠,可以將整個犄角嶺的全境看在眼中。
當脫脫看到齊衡那一隊人馬沖進犄角嶺的一瞬間,脫脫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終于來了。”
脫脫帖木兒大笑著說道。
之前他在看到齊衡他們的大軍如此快的就趕到犄角嶺時,計算著其中的路途,便發覺了不對。
仔細一想,便能明白,絕對是有什么人在朱元璋他們進入犄角嶺之前就將消息傳了出去。
可是因為消息傳遞的效率太過緩慢,所以無法及時阻攔。
否則,齊衡所率領的大軍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趕到。
所以,脫脫帖木兒干脆便將計就計。
既然自己軍中有他齊衡的人,那么,他就干脆主動暴露出破綻。
命人率領大軍前去包圍齊衡的叁萬大軍。
但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齊衡他們所駐扎的地方,四周空曠,根本不可能被包圍。
而且,齊衡軍中的斥候也會在第一時間將出兵的消息傳遞過去。
到時候齊衡無論是退回到后方還是其它,都可以輕松的躲避掉元軍的進攻。
所以,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齊衡的三萬大軍。
而是主動將他們包圍圈的破綻展露在齊衡的眼中。
誘使他自己跳進來。
果然。
齊衡還是中計了。
想到這里,脫脫對著身后的傳令兵大手一揮,那人便迅速的點燃一堆火焰。
一瞬間,在齊衡他們沖進來的包圍圈外,再次出現了五萬大軍,瞬間將那空出來的缺口給彌補上。
至于其中的齊衡,他已經不再擔心了。
身在他五十三萬大軍的包圍圈內,將他們剿滅只是時間的問題。
只不過,如今的脫脫還不知道在剛剛沖進來的這些人當中,是否有齊衡。
如果齊衡在的話,自然是最好的。
但如果不在,那也沒有問題,最起碼在與齊衡這一次的交鋒當中,自己算是勝過對方一籌。
也算是彌補了自己心中的遺憾。
畢竟,身為元廷的當朝宰相,脫脫帖木兒卻兩次敗在齊衡的手中。
這對于脫脫帖木兒而言,絕對算的上是他人生中的一個污點,奇恥大辱了。
而如今大局已定。
脫脫帖木兒也就沒有了繼續隱藏下去的必要,他對著身邊的護衛們說道:“走吧,我們下去瞧瞧熱鬧。”
另外一邊。
原本定于今晚主動出擊突圍的朱元璋等人。
從犄角嶺上方看著下面的動靜時,一個個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自己的兵力都在山上。
如今山下搞出來的動靜,顯然不是針對他們的。
想想如今這個時候,估計也只有自己人會到這里來救他們。
一時間,心中不由的有些擔憂。
畢竟,當初他們就是這樣陷入圈套的。
不過,很快。
隨著山下齊衡帶領的神兵營一路直沖而上,沒有半點停留。
他們便來到了那朱元璋他們所待的地方。
齊衡坐在馬背上,一邊朝著前面奔行,一邊仔細的觀察著周圍。
當他看到前方火堆旁的朱元璋時,頓時高聲喊道:“大哥!常大哥!”
隨著齊衡的聲音突然在黑暗當中響起,火堆旁的朱元璋和常遇春心中一震。
雖然他們也聯想過自己的弟兄們沖進來救自己。
可是他們也明白,這樣的一個局面,根本沒有辦法破除。
所以理智一直在告訴他們,不可能會有人來救他們了。
然而,當他們親眼看到齊衡不惜身犯險地,也要沖進來救他們時,內心當中還是有些感動的。
很快。
隨著齊衡來到朱元璋他們的身邊,三人頓時圍在了一起。
可是在短暫的高興后,山下便再次響起了元軍攻上山來得聲音。
尤其是在看到齊衡只率領了幾百將士時,朱元璋突然無奈的說道:“軍濤,你不該來的啊。”
一旁的常遇春也是嘆了口氣。
可齊衡卻不以為然的笑道:“大哥,你說什么呢,如果你們真的死在了這,我不來也就算了。可你們還活著,做兄弟的,怎么能不來呢?”
聽著齊衡的話,心中感動是感動。
可是,這對于如今的局面卻沒有絲毫的作用。
他們沖進來,也不過是讓犄角嶺的山頂上多了些尸體罷了。
而且,安徽義軍如果有齊衡在,朱元璋還挺放心。
日后說不定就能繼承自己的衣缽,取代了大元,自己也算能名留青史了。
可如今呢。
齊衡也陷了進來。
整個安徽義軍內,朱元璋再也想不到還有什么人能比齊衡更加適合接替他成為大帥的人選了。
齊衡瞧著自己面前唉聲嘆氣,似乎沒有了斗志的二人。
突然笑著說道:“大哥,常大哥,你們不會以為我是進來送死的吧?”
聽著齊衡的話,朱元璋和常遇春頓時聽出了這話中的深意。
眼前一亮。
朱元璋急忙問道:“軍濤,咱都忘了問你,這次來帶了多少人過來?”
聽著朱元璋的詢問,齊衡道:“三萬。”
“三萬?!”
齊衡點點頭。
剛剛萌生的希望,在這一刻,又瞬間泯滅了。
雖然朱元璋對于齊衡的種種神奇之處都非常的了解,也對齊衡非常的信任。,
可是,這次圍困他們的是脫脫帖木兒的五十三萬大軍。
如今就算加上身在犄角嶺的他們,兵力也就能湊個四萬左右。
算起來也就跟脫脫帖木兒大軍的零頭差不多。
就算齊衡用兵如神,又能怎么樣。
畢竟,這里是野外,不比城內。
如果能有一座堅城給他們防守,說不定還有生機。
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那真的是十死無生了。
畢竟,他們自己都餓了兩天了。
朱元璋瞧著此刻齊衡依舊一臉輕松的模樣,也不好打擊他的信心,只是說道:“軍濤啊,如今這情況你也看到了,僅憑三萬大軍,我們怎么能沖出脫脫五十三萬大軍的包圍。”
朱元璋說的婉轉,而一旁的常遇春則沒有那么多心思了,直言道:“除非我們現在能飛出去,不然僅靠三萬人能做什么?”
就當常遇春這話說完的一瞬間,齊衡頓時笑道:“常大哥,你怎么就知道,我們不能飛出去呢?”
聽著齊衡說出來的這胡話,朱元璋和常遇春頓時對視一眼。
朱元璋更是說道:“軍濤,你沒事吧。”
一旁的常遇春也是無奈的坐在了地上,然后瞧著齊衡身邊的沐英,眼前一亮,說道:“齊兄弟,你們剛來,身上有帶酒嗎?咱死就死了,怎么也得當個醉死鬼吧。”
聽著常遇春的話,齊衡卻說道:“常大哥,今天就算你想死,只怕也死不了啊。”
隨著這話說完,齊衡頓時對著身邊的沐英說道:“點火!”
聞言,沐英也臉上帶笑的轉身離去。
這時,一旁的朱元璋才發現,跟隨齊衡沖進來的這些人,臉上一個個帶著自信的笑容。
似乎真的沒有意識到自己如今身處絕境。
這不由的讓朱元璋十分困惑起來。
“這些孩子怎么都傻了吧唧的。”
不由,不等他說什么,一名渾身是血的將士便沖了上來,跪在了朱元璋的面前,喊道:“大帥,元軍攻山了。”
聽到這話,朱元璋眉頭一緊。
隨后便轉頭看向了齊衡,說道:“軍濤,既然你們來都來了,也就不多說什么了,局勢你也看到了,今天我們原本商議的是突圍,能沖出去多少算多少,順便臨死前多拉幾個墊背的,你怎么看?”
聽著朱元璋的話,齊衡說道:“大哥,信我,馬上就會有轉機,現在趕緊派人去阻擋元軍的進攻。”
朱元璋見齊衡還是不死心,也不好多說什么,便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就聽你的。”
說完,頓時對著前面的將士們喊道:“擋住元軍!”
而常遇春,也在這時起身,說道:“大哥,我去安排一下。”
朱元璋點了點頭。
整整一刻多鐘的時間過去。
山腰上的喊殺聲不絕于耳。
山下,脫脫帖木兒滿臉自信的說道:“不用到天亮,我們就能見一見那大賊朱元璋了。”
也就在脫脫帖木兒自信滿滿之際。
山頂上的沐英,突然對著身邊的齊衡說道:“大人,來了。”
聽著沐英的話,齊衡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
黑暗的天空中有著一片片漆黑的陰影不斷的移動著。
看到這一幕的齊衡,臉上露出了笑意。
與此同時,齊衡和沐英的交談也被一旁的朱元璋所看到。
順著他們所看的方向望去,朱元璋整個人都傻了。
他張大了嘴巴,驚嘆的望著天空中不斷移動的東西。
還使勁的揉了揉眼。
那天空中黑暗的東西極不顯眼,如果不是仔細的觀察,還真看不出什么東西。
可他卻能夠確定,那天上真的有什么東西在移動。
回想到剛剛齊衡所說的那些話,朱元璋不由的驚嘆著。
“難不成,軍濤還真是天將,能召來天兵?”
不過,這個想法瞬間便被他拋到了腦后。
可是,那天上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為什么可以在天上移動?
從小到大,朱元璋還從未見到過有什么東西可以在天空中飛的。
這一幕對于他而言,簡直就是神跡!
就當朱元璋驚嘆的望著天空時,那趕去安排部署防御的常遇春,也回到了山頂。
當他來到朱元璋的身邊,瞧著朱元璋正張著嘴巴看什么時,不由的抬頭望了一眼,見什么東西都沒有,不由的疑惑道:“大哥,你看什么呢?”
此刻的朱元璋,那眼珠子簡直一刻都舍不得離開。
他聽著常遇春的話,用手指了指那天空中。
面對朱元璋這神神道道的模樣,常遇春不由的皺了皺眉,然后仔細的朝著天空中望去。
剛開始他還沒有發現什么。
可當他使勁的去觀察時,頓時,讓人震驚的一幕出現在了他的目光中。
常遇春不由的張大嘴巴,如同朱元璋一般無二,驚嘆的說道:
“天爺呀!”
“這是個什么東西?!”
“怎么還能在天上飛?”
“我不會是在做夢吧?難不成,是餓暈了?”
可是,想想身邊和他一模一樣的朱元璋,常遇春明白不可能兩個人都同時餓暈了。
他趕忙來到齊衡的身邊,一把抓住齊衡的胳膊,問道:“齊兄弟,那是個什么玩意兒啊?”
面對常遇春的驚嘆和詢問,齊衡笑道:“常大哥,你不是想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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