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克城大區秩序之鞭總部大樓的會議廳,充滿著藝術氣息;墻角處蔓起的青苔和四周滲出的深潮色調,是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典范;盆栽中立在那里的枯枝與龜裂的土塊的搭配,使得雕塑立體感和插花風情完美相融;上方的吊燈中有明有暗有閃,詮釋著斑駁的美好與神秘。
當一個事物,它距離實用價值越遠時,也就意味著它正在不斷地向藝術價值靠近。
此時,這間會議大廳內的長橢圓桌兩側,坐著十幾個人,他們都是大區秩序之鞭總部的各個部門部長以及一把手和兩位副手。
大區秩序之鞭的最高負責人,官方稱呼為持鞭人,只不過秩序之鞭內部系統里,會稱呼其為“區長”,以更大程度地體現“執鞭人”的唯一。
后勤部部長伯尼走進了會議廳,看到眼前的一幕,嘴角不由浮現出一抹笑意。
他來這里工作也有挺長一段時間了,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開會時人這么齊,平時的例會,能來一半就很不錯了。
在過去很多年里,神教內部不少勢力在培養自己的后代或者學生時,喜歡在其年輕時讓其進入秩序之鞭得到鍛煉和資歷,但這種“轉職”都只是暫時的,最終還是會轉出來。
因為除非一門心思地想要在秩序之鞭系統里生根發芽往上爬,大部分有選擇余地的人,都會在榨取夠價值后選擇離開,否則就有風險在混到中層時,分派到哪個地方大區去,提前過上這種保溫杯配報紙的退休生活。
“伯尼,這么大的事情,為什么現在才通知我們?”
“是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你到底是不是瘋了?”
伯尼還沒坐下,就遭遇了另外兩位部長的押擊。
他們之所以快速出現在這里,就是因為得到了消息,紀律檢查委員會辦公室發布調查令,把一位大區主教的孫子給抓了,而且是在教務大樓抓的人。
伯尼坐了下來,沒急著發言解釋。
“喂,說話啊,我知道你在丁格大區有關系,我也知道你想往上爬不甘心一直留在這里,但你這種的做事風格,你把我們放在什么位置,我們還算是一家人么?”
“就是,事先一點消息都不透露,我還是別人來問我,問我們這里到底是什么情況我才知道發生這種事情的。”
“對,我也是,真是笑話。”
伯尼身子后靠,翹起腿,雙手交叉置于自己膝蓋上:
“裝有調查令說明報告和任務計劃書的文件袋已于昨晚全部放在了各位辦公室的辦公桌上,如果諸位今早能按照正常排班時間上班,或者稍微留意一下自己辦公桌的話,是肯定能看到的。”
聽到這話,桌上不少人面面相覷,辦公室…….他們有些人都好久沒去過了。
也不能完全怪他們玩忽職守和瀆職,而是因為就算你想奮發進取努力辦事.…….你也得有事可以辦啊。
這棟大樓里有的部門,大區管理處都有對等的,整個約克城大區大幾十個秩序之鞭小隊,接任務收獎勵甚至是職位安排,都是由大區負責,這里就是個空殼子。
就比如伯尼這個后勤部長,簽的最多的采購單子是紙張和油墨。
這時,持鞭人也就是區長哈里開口了:“這件事,伯尼部長和我提前溝通過,我也贊同聽到這話,在座所有人的神情又都變了一下,本來大家這么著急的聚集在一起,目的無非是三個;一是摸摸事情的情況,那個紀律檢查委員會辦公室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就是他伯尼手下那一系的,執法部的部長估計都指揮不了那間辦公室,畢竟當初觀摩團走的就是伯尼后勤部的批文,關系早就在那兒了。。
二是想看看風向,都說上頭想要重新建立秩序之鞭中下層體系,但上面具體會以怎樣的力度來推動這件事以及大區管理處的反彈力度又會是怎么樣,這些還都暫且未知。
三則是對于伯尼這個“外來戶”,大家的敵意還是比較明顯的,大家伙都清楚伯尼在丁格大區在總部那里有關系,他不安分想活動起來的話,那想要的位置.….不就是本大區持鞭人的職位可現在,哈里區長的話,等同是站在了伯尼的身后。
眾人都安靜了下來,區長的態度表明,他得到了秩序之鞭高層極為清晰地通知。
伯尼開口道:“前陣子我去了趟丁格大區,有幸在餐會上見到了執鞭人,執鞭人和我簡單地說了幾句話,我現在可以轉述給大家。”
“唰!“刷!
下一刻,在座的所有人包括區長哈里全部站起身,將手握拳放在自己胸口,準備聆聽執鞭人的指示。
“執鞭人說,以前那是沒辦法,他也知道大家的難處,也懂得大家的委屈,更愿意去理解大家。
可現在,有條件有機會可以去爭取了,可以去改變了,所以再憊懶下去,就說不過去了。”
說到這里,伯尼目光微凝,掃過在場所有人,繼續道:
“和地方大區管理處斗,限制很多,只能慢慢來,直接的辦法不多,但秩序之鞭內部,誰不聽話、誰想拖后腿,處理起來不很簡單么?
弄不了他們,還弄不死你們?”
最后一句話,像是炸雷一樣在在場所有人耳畔轟鳴。
伯尼站起身,說道:“現在,機會來了,抓住這次機會,我們這間會議廳,我們這棟大樓,都能熱鬧起來。想退休的,那就讓一讓;想借著這個機會做出一點成績的,那就自己主動幫忙;從現在開始,我希望可以看到你們每個人的清晰態度。”
區長哈里笑了笑,開口道:“都聽到了沒有?好了,現在去做事吧,散會!”
其他人都走出了會議廳,哈里和伯尼留了下來。
哈里小聲問道:“有把握么?
“目前來看,很順利。維科萊.那頓已經被成功抓回來了,抓捕現場還在教務大樓,已經造成了本大區的轟動。那家場子也被攻破了,救出幾十個被抓的信仰者;我們監獄的監獄長也被控制了起來,掌握住了監獄向那家場子進行罪犯輸送的證據。”
“弄一個維科萊,第一條就夠了,你們的目標不是一個維科萊,如果是以維科萊作為開端的話,那么最順滑的方式就是對整個那頓家族進行起底。”
“是的沒錯,區長英明。”
“目前來看,效率還是挺高的,但接下來如何通過維科萊對那頓家的其他人,乃至最后對那位主教進行攀扯.有思路了么?”
“目前收到的消息來看,維科萊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嗯?”
“我手下人說,他很蠢。”
“呵呵。”哈里吸了口氣,“雖然我覺得把事情的成功與否建立在對手的愚蠢上很不靠譜,但我覺得你的手下既然敢給你這樣的一個回饋,那必然是真的蠢到了一定程度。”
“我也是這么覺得。”
“不過,我這里可以給你提供另一個思路,多爾福有兩個兒子,長子任大區執法部副部長,次子擔任神教駐雷霆神教外交所的副職外交官。
你懂了么?”
“您的意思,是這個么?”
伯尼從自己口袋里取出了兩張名片,一張是大區執法部部長的,另一張是神教駐雷理神教外交神官的。
哈里笑道:“看來,你早就明白了。”
“已經與他們聯絡過了,但還沒有得到足夠的正面反饋。”
“他們是在等,等著看我們這次的力度到底有多大,這就是維科萊的作用,他必須得死,而且是光明正大地被判處死刑。”
“是的沒錯,只有這樣才能表現出我們的態度,讓他們敢和我們合作。”
哈里點了點頭,道:‘我這個位置,應該早點讓給你了。”
“我沒有這么心急,區長,我還需要您繼續坐在這個位置上來幫我。”
“行了,我知道。”哈里伸手拍了拍伯尼的路膊,“我們一起合作,把這件事做成,這樣我被提拔上去給你騰位置時,也能靠著這份資歷,在丁格大區的總部可以混到一個更好的位置。說到底,我們是境況使然,這棟清冷的大樓,實在是沒有什么好爭的必要,爭過這個位置來看報紙喝咖啡么,那多沒勁。
但其他的正副手就不一樣了,職位本就是一口缸放一個口味的大醬,想要換位置,就得把前面一口缸里的大醬先倒掉。
那頓家在大區里的影響力,多爾福.那頓的地位和行事風格,他在自己兩個兒子站穩腳跟后,肯定會持續發力,幫自己兩個兒子轉正。可能這個進程現在已經在開始了,所以大區執法部部長和那位外交神官與自己手下姓那頓’的副手,必然有著劇烈的摩擦和矛盾,他們本就在一個系統里的,互相的底細知道得更多,有些系統的內幕是我們外人無法了解的。
除非那頓家的人一個個品格高尚,全心全意為神教服務;否則,我不信那兩位 〔請不要轉碼閱讀(類似百度)會丟失內容〕
主官手上沒有什么把柄和黑料。”
“我也是這么想的,另外,我想為他們先鋪設一個梯子,比如監獄那條線,我想把他牽扯到那位執法部副部長身上;被救下來的那幾十個信仰者里,有2個雷霆神教的低級神官,可以向那位副使外交官身上做一個牽引。把風向先帶起來,這樣那兩位才能更好地下場。”
“那就放手去做吧,外面的壓力,我先幫你頂著。”
“區長大人,您搶了我待會兒準備對我手下人說的臺詞。“哈哈哈。”
“死了一個,重傷了兩個?”
“是的,隊長,他們的運氣有些不好,本來可以除了輕傷外沒有其他損失,但那三個人卻想著先一步抓住那個場子的實際運營者,結果被人家用一件火屬性圣器反擊成功了。“那個實際運營者抓到了么?”
“抓到了,活捉。”
“很好,死去的那個發一筆撫恤金,喪事在我的喪儀社辦吧。重傷的那兩個…….他們不是從大區那里接的任務,那在教會醫院的治療就沒辦法從大區那里報,就先由我們負擔吧。”
“好的,我的隊長大人。”梵妮點了點頭。“對了,我們辦公室賬上有多少點券?”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辦公室賬上還掛著幾個裝修商的尾款還沒結清。”
卡倫還特意停頓思索了一下這句話,問道:
“這個意思就是我們辦公室賬上不僅沒點券還有欠債?”
“是的,隊長,不過您不必擔心,在這間場子里抄出了不少資產,只不過還在統計中,但按照慣例,我們辦公室的經濟狀況很快就能好轉起來。”
“嗯,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對了,阿爾弗雷德呢?”
“阿爾弗雷德先生正在親自審問維科萊。”走廊處,菲洛米娜坐在長椅上,身子后靠。旁邊有人在交流案情,有人在分析線素,有人在呈送物證.……她,沒事做。
作為小隊里除了隊長以外最能打的一個,她除了打架,其他事情方面能做的,并不多。“我跟你說,當時我都驚呆了,我以為他召喚出來的術法藤蔓可以直接把我卷起來,就像是捆綁肉豬那樣給我丟地上,連掙扎的余地都沒可是你猜猜我被捆后是什么感覺?我嘗試了一下,我居然能掙脫?
我自己都覺得很意外很驚喜,甚至不敢置言,天吶,他的術法強度竟然這么低的么?哎喲,我真希望這世上的所有裁決官都是他這樣的水平,那我的個人實力直接就被動提升上去了,嘿嘿。”
理查在那里不停地講述著他和維科萊的戰斗經過,其實真正在聽的,沒幾個人,因為他已經說過一遍了,理查也知道自己說過一遍了,但他還是得說,因為菲洛米娜正坐在對面,看著自己,像是在認真傾聽著自己的講述,還時不時地輕微思索、皺眉以及其他細微姿態的回饋。理查清楚,她現在一個人坐在那里,很無聊;其他人都有事在忙,她無事可做,顯得多余和尷尬。
哪怕其他人不會這樣去想她和看待她,但她自己會這樣認為。
所以理查只能繼續講述自己的故事,配合菲洛米娜,讓她有一種自己正在有事做感覺。只要有機會能為團隊做貢獻,理查就絕不會放過,相較于菲洛米娜是內心情緒上的多余感,他則是現實中覺得自己很多余。
“卡倫。”“隊長。”
卡倫走過來時,理查和菲洛米娜都向卡倫打招呼。
“理查的故事很精彩吧?”卡倫問菲洛米娜。菲洛米娜搖搖頭,評價道:“兩個弱者的廉卡倫笑了笑,道:“也就是你愿意聽他講了,要不然他得憋壞了。”
菲洛米娜眨了眨眼,沒有繼續先前的描述,而是改口道:“聽一聽還挺有意思的。”
“就是,多精彩啊,卡倫,我覺得這應該算進我生涯巔峰一戰了!
“你這話千萬別當著你爺爺面說,他對你可是一直抱有厚望的。”
“我知道。”
“我去審訊室看看,你們繼續聊。”
值得慶幸的是,辦公大樓里的物件是老舊了一點,也疏于細致的維護,但該有的功能性場地還是都有的。
卡倫走進審訊室的隔壁,透過玻璃,看見里面正在接受阿爾弗雷德審訊的維科萊。
進入辦公大樓后,維科萊又硬氣了起來,因為他剛剛做身體狀況檢查.知道卡倫這邊不可能是一直抱有厚望的。”
“我知道。”
“我去審訊室看看,你們繼續聊。”
值得慶幸的是,辦公大樓里的物件是老舊了一點,也疏于細致的維護,但該有的功能性場地還是都有的。
卡倫走進審訊室的隔壁,透過玻璃,看見里面正在接受阿爾弗雷德審訊的維科萊。
進入辦公大樓后,維科萊又硬氣了起來,因為他剛剛做身體狀況檢查,知道卡倫這邊不可能再對他施加什么暴力了。
“哦,你看,他又開始出現那種很欠揍的表情了,我覺得這應該是他的家族天賦。”
維克很是不舒服地說道。
“等人證物證準備好,證據鏈做夯實了,就向上面遞交進行審批吧,這次上面的效率也會很高的。”
“是的,我現在就已經在憧憬站在他面前念判決書的場景了,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的神情轉變。
卡倫伸手翻了一下維克的記錄簿,問道:
他一直嘴硬對吧?”
“是的,不肯認,只說自己是去那里看電影的,其他都是栽贓陷害。”“我們專心走流程就好。”
這時,卡倫看見阿爾弗雷德拿出了帕瓦羅先生的“遺書”。
卡倫也順勢打開門,走進了審訊室。
阿爾弗雷德問道:“你認識帕瓦羅審判官“認識,當然認識,他是我手下的一名審判“在這封信里,帕瓦羅先生寫下了他和你之間事。”
“我和他能有什么事?我們只是工作上的關系,私人方面沒有什么交集。
哎,我忽然想到了我以前遇到的一條流浪狗,那時候啊,它帶著一條母狗和兩條小奶狗正在凄慘的流浪,兩條小奶狗還生了病,好可憐我好心好意地給它喂了吃的,可它還不滿足,怪我喂的食物太少,沖著我一直叫,我只能又給了它一些食物。
這些食物對于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但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我愿意喂你就已經是你天大的榮幸,你居然還敢對我提要求?我就想著,要不要去把它那個破爛狗窩給拆了,兩條小奶狗長得倒是挺可愛,雙胞胎嘛,有一種特殊的感覺,但很可惜,有病啊,也嫌臟。
但那條母狗很不錯,我偶爾也會換一換口味,有些婦人的姿態是能讓人欲罷不能的。
結果你知道我在狗窩里看見了誰么?
維科萊目光看向走進來坐在自己對面的卡倫,笑著說道:
“如果不是你也住在狗窩里,他們一家,早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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