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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針鋒相對

  審判員開口道:“現在請陳述案情。”

  阿爾弗雷德站起身,然而,正當他準備講述案情時,坐在貴賓旁聽席上的首席主教沃福倫緩緩舉起了手。

  他的地位實在是特殊,尤其是今天親自出現在這里,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整個約克城大區的集體意志,無法不被人重視。

  加斯波爾審判長看向貴賓旁聽席,開口問道:“首席大人,您有意見?”

  沃福倫點了點頭,站起身,道:

  “按理說,我既然坐在旁聽席上,是不應該多說話的,但我發現了一件怪事,那就是審判已經開始了,可維科萊裁決官,哦,呵呵,在定罪宣判前,請審判長大人允許我繼續稱呼他的職位,我發現在維科萊裁決官身邊,居然沒有一個辯護人。”

  加斯波爾回答道:“按照秩序之鞭的審判傳統,嫌疑人在接受審判時,沒有擁有辯護人的權力。”

  沃福倫笑著說道:“任何傳統,都需要與時俱進嘛;有些傳統,可能在丁格大區還有所保留,但是在約克城大區,已經失落很長時間了,大家都需要一個逐漸熟悉和接受的過程,所以相對應的,我覺得也應該有些變化。

  比如,給維科萊裁決官配一個辯護人,我認為這個要求,并不過分。”

  神教是一群狂熱的信徒建立起來膜拜和追隨神的組織,在這個組織里,漠視掉人的權利,真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現在的秩序之鞭比以前全盛時期的秩序之鞭差遠了,光從那些流傳下來的“傳統”就可以看出來差距到底在哪里;

  比如,調查的、批捕的、抓人的、起訴的,乃至于現在坐在審判位置上的審判長,都是秩序之鞭一個系統的人,等于將警局、檢察院、法院都都包了。

  也難怪地方大區以及其他派系對于秩序之鞭重新崛起的政策是那么的抗拒,因為只要它再次抬起頭,那教內其他派系都將淪為它口中的食物。

  所以,一直以來,大家都很默契地集體壓制住它,如果不是因為秩序之鞭這個系統是由提拉努斯大人親自建立規劃出來的,而且它在秩序神教教義里有著不可或缺的政治地位,可能這個系統早就被拆分瓦解,于歷史的長河中消散了。

  當然,現在代表秩序之鞭一方的自己,似乎沒什么動力去質疑這個“傳統”,而且自己現在正在做的,其實就是恢復“傳統”。

  再者,卡倫并不會天真地認為秩序神教先賢們創建的制度和傳統,是自己可以有資格去隨意修改的,他有自知之明。

  別的不說,就說眼前,維科萊身邊沒有辯護人,卡倫早就發現了,但他并不覺得這真的就不對,雖然現實里不少國家已經發展出了很多相對應的制度,用以確保所謂的“公平”,以及維護“個人的自由”,但卡倫并不認為那一套可以直接拿來放在神教身上。

  因為世俗國家的治理對象是人,而神教治理的,是信徒……而且信徒群體中有不小的比例是神官,這些神官,能和普通人一樣么?

  一個齊赫,墮落下去后,就能干出那樣的事;錫德拉夫人復仇時,她的報復目標選擇的是秩序神官,如果她直接失心瘋了選擇對普通人進行報復呢,會造成怎樣的后果?

  再加上卡倫從羅佳市來到維恩的這些時間里,親眼所見了很多墮落神官所帶來的危害,所以心里反而覺得,這樣的雜碎就得靠這樣的制度來進行最粗暴的清理。

  所以,不平衡又怎么樣呢,哪怕肉眼清晰可見的嚴重失衡,又怎么樣呢?

  如果現在是秩序之鞭的全盛時期,維科萊這樣的人在走完流程后,大概直接可以當庭宣判,然后當晚就處刑了。

  就算他是主教的孫子又如何?

  秩序之神已經做過表率了,親手處刑了自己的女兒。

  想到這里,卡倫不由地將目光落在了放在自己面前的這本《秩序條例》上。

  秩序之神將安卡拉送入兇獸之口,她的死,點亮了《秩序之光》。

  以前,卡倫覺得自己讀懂了這段秩序神話敘述中的記載,可現在,坐在這里,面對著此時的情景,卡倫發現,自己對這句話的理解又深入一層。

  卡倫情不自禁地伸手,放在了這本《秩序條例》上,摩挲著它那磨砂手感的封皮;

  耳邊,繼續聽著沃福倫首席主教和加斯波爾審判長之間的對話,卡倫的心境忽然發生了一些變化,他忽然覺得,自己以前對秩序之神的認知,還是膚淺了。

  自己用一種近乎單純和天真的臆想,塑造出了心中的“神”;

  那個“神”,就和阿爾弗雷德常回味的“天空大地和草扎的狗”一樣。

  所以,當二者不相匹配時,自己就開始批判秩序之神。

  但如果將秩序之神比作一個從起點一步一步走向制高點的存在呢,將秩序之神比作自己,比作自己身邊的維克,比作阿爾弗雷德,甚至是家里的普洱、凱文它們呢?

  他是一個“人”,他有自己的成長經歷,不是天空一聲巨響,完美無缺的秩序之神就這樣出現了。

  現在看來,秩序之神的很多行為,其實都是在刻意地切割因為他是“人”變的神而產生的問題,比如他對安卡拉的懲處,是否也是因為發現了內部腐敗秩序的清理,必然會出現眼前這一幕所代表的情況呢?

  當代表著至高無上的神都已經這樣做了,那么維科萊的爺爺,首席主教,這些人,還有什么臉,不,是還有甚么資格,出現在這里?

  甚至,秩序之神對神葬之地的處理,也像是一種他故意去和光明之神做的切割,因為光明之神和神葬之地達成過協議,而光明之神和秩序之神之間的關系,雖然在末端的情況一直眾說紛紜,但公認的是,兩位主神至少曾有一段很長時間的蜜月期。

  所以,秩序之神和你也是在不斷的“發現問題”和“解決問題”。

  想到這里,卡倫忽然想給自己點一根煙,但很可惜,這個場合下抽煙不合適,說不定會被審判長直接認定一個不尊重審判庭,輕一點吃鞭子,重一點直接將自己驅逐出去。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伴隨著沃福倫和加斯波爾的對話,在場所有人腦子里都開始思索和發散,但卡倫,一定是思維發散最遠的一個。

  因為大概沒人能料到,在這個時候,坐在審判席一側的那個年輕人,竟然在思索教義經典的嶄新詮釋。

  維克是沒料到的,阿爾弗雷德的話,在他沒有習慣性地看一眼身側的少爺前,也是沒料到的,等他這一眼看過去后,他馬上發現了不對勁,這是一種氣質感應。畢竟,這個世上,和卡倫在思維和思想上最容易達成共鳴的,就是阿爾弗雷德了。

  阿爾弗雷德默默地掏出自己的小冊子,拿起鋼筆,裝作在做準備一樣,在小冊子上寫道:

  “在這個時候,少爺的目光忽然變得深邃起來,少爺,是在思索什么嗎?

  我猜測,少爺是在思索眼前這一局面的處理方式,以及該用怎樣的一種方式,讓秩序重歸于秩序,因為如果連秩序的內部都無法處理好的話,讓秩序之光永照世間,就永遠只會是一廂情愿的火把,燒到頭了,也就燒沒了。

  不過,可能我的猜測是錯的,但我相信,我可以在眼前一系列事情結束,等少爺回到家之后,去翻閱少爺的日記,那里,應該有少爺留給我的答案。”

  “首席大人有辯護人人選了么?”加斯波爾審判長問道。

  “確實有一個比較合適的人選,而且他對案情,也很熟悉,專業素養方面,更是值得信賴。”

  加斯波爾說道:“這需要提交書面申請。”

  “呵呵。”

  沃福倫從神袍袖子里取出一張申請函,遞送給了前方的辦事員。

  “書面申請已經準備好了,很抱歉,原本想等我們坐下來時就遞交給審判長的,但……您開庭得太快了點。”

  加斯波爾從辦事員手中接過了申請函,打開,看了一眼。

  阿爾弗雷德目光微凝,他察覺到了審判長那極為細微的瞳孔變化,這意味著由大區所推薦的辯護人,讓她覺得很棘手。

  阿爾弗雷德馬上將小冊子閉合,身子微傾向自家少爺,小聲道:“少爺,事情好像要出問題了。”

  卡倫不以為意道:“不是早就預料到的么,不出問題才奇怪。”

  三位大區主教坐在貴賓旁聽席上,怎么可能就只是來單純旁聽的?

  就在這時,審判廳的門被推開了,按理說,這個時候不時有人進進出出也很正常,有人來晚了,有人出去有事,有人想去個衛生間什么的,都不算什么,審判廷雖然是嚴肅的,但并不會限制人身自由。

  可當這位一進來,瞬間就吸引住了全場目光,因為他身穿著主教神袍。

  第四位到場的大區主教!

  而當卡倫看見這位主教時,先前還很淡然的神情,終于繃了起來。

  是伯恩主教。

  他的兒子德里烏斯,是帕米雷思教的神子。

  在那次安保任務中,卡倫和這位主教有過接觸,之后在月神教神子安保任務中,又接觸過了一次。

  這位主教大人的背景很神秘,他雖然在約克城大區主教序列里排末尾,但他所掌握的一些東西,絕對不僅是表面看起來這么簡單。

  他其實比哈里,更適合本大區秩序之鞭區長的位置。

  換句話來說,本大區秩序之鞭的崛起,也將直接分走他的權柄,因為秩序之鞭也有陰影屬性,和他掌握的力量是有很大重疊的。

  伯恩主教一步一步走了下來,在小欄桿處站定,等待審判長同意他進入。

  卡倫馬上小聲道:“阿爾弗雷德,重新梳理案情陳述;維克,重新梳理證據鏈。記住,這個人的眼睛,像鷹隼一樣毒辣,哪些地方沒辦法推敲,哪些地方渲染過度,哪些地方可以省略,快速做出決斷進行修改。”

  “是,少爺。”

  “是,隊長。”

  阿爾弗雷德和維克馬上開始翻動手中的資料,開始進行快速修改。

  似乎是聽到了翻頁的聲音,伯恩主教將目光投向了這里。

  卡倫對伯恩主教點頭致意。

  伯恩主教嘴角也露出了微笑。

  這樣的對手,還沒交鋒,就已經給予了你極大的壓力。

  一時間,當卡倫再次看向坐在貴賓旁聽席上的多爾福主教,而感應到卡倫目光的多爾福主教又再次面露陰沉的笑容進行回應時……

  卡倫忽然覺得多爾福主教很可愛。

  加斯波爾開口道:

  “本庭允許為嫌疑人增配辯護人,但辯護人資格審查以及接下來的流程修改都需要一定的時間,現決定,休庭一個小時。

  啪!”

  皮鞭再次炸響,宣布休庭。

  加斯波爾站起身,她手下的審判員們也一同起身,跟隨著她一起走了出去。

  站在籠子里的維科萊額頭抵在了籠子上,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他很開心,他很想笑,但還算有點腦子,沒有在這里去恣意放肆。

  多爾福主教則終于收回了已經將卡倫殺了一千遍的目光,開始和身邊的沃福倫與另外一位主教說起了話。

  沃福倫首席主教沒搭理他,另一位主教搭理了他,但笑容看起來有些勉強。

  剛開庭就休庭了,記者們已經在快速寫著通稿,然后紛紛出去將通稿交給外面的助理,這些助理會以最快的方式將消息傳遞出去。

  一同動身的還有坐在那里的傳教所負責人以及辦事處的負責人,他們這時候也變得和記者們一樣,紛紛開始進出。

  有一個幾乎心照不宣的默契,那就是傳教所和辦事處以及更高規格的神教外交大使館,基本都兼職情報間諜工作,有時候后者可能更像是主業。

  不過,就在這時,有人走了進來。

  他沒有穿主教神袍,卻依舊瞬間吸引了全場注意,因為他進來后,后面跟著一群手持器物衣著都是黑色神袍胸口畫著立體幾何圖形的神官。

  這架勢,知道秩序神教內部系統劃分區別的懂他們是某陣法部門的神官群體,不知道的,可能會以為是來劫法庭的。

  “嘖……”

  卡倫嘴里發出了聲音,側過身看向那里的同時,后背靠在了椅子上。

  坐在旁聽席上的理查直接站起身,不敢置信地喊道:

  “爺爺!”

  是的沒錯,此時帶著人走進來的,正是德隆.古曼。

  老爺子聽到了來自自己親孫子的聲音,側身看了過去。

  理查興奮地揮舞起自己的手:

  “爺爺!”

  理查從來都沒怪過那天帶著自己去賠罪的爺爺,因為他理解爺爺的做法,事實上,唐麗夫人、凱曦包括孟菲斯,他們都理解德隆的做法;

  就算是卡倫,也是理解的,他也沒有對德隆那天在首席主教辦公室的表現有什么過激的情緒。

  只不過對于卡倫而言,他有一個“爺爺”在前面太過耀眼,但他也清楚,這世上,也沒幾個人能擁有像狄斯這樣的爺爺。

  德隆老爺子當然是看見了自己的孫子,不過他很快發現自己孫子身側最靠邊的位置,還坐著一個女孩。

  他側過身,理查繼續面向他揮手,像極了幼兒園里排隊放學時發現了來接自己家長的興奮孩童。

  德隆老爺子不得已,很刻意地向側前方又跨了一步,終于讓自己的視線避開了自家的蠢孫子。

  嗯,挺漂亮的小姑娘。

  菲洛米娜來過古曼家,但那一天德隆并不在家,所以,這還是德隆第一次看見她。

  察覺到了德隆的目光,菲洛米娜略顯反感,閉上了眼。

  德隆老爺子笑了,這驕傲精致的小下巴,這不屑的神情,和他奶奶年輕時那會兒,簡直一模一樣。

  嗯,不對?

  德隆老爺子再次將目光投向自己的傻孫子,如果她像當年的唐麗,那理查豈不是……

  原來,我當年這么蠢的么。

  對理查很是敷衍地點了點頭后,德隆揮了揮手,他帶來的幾十名陣法師分成多組,將帶來的器具開始進行組裝和調試,這是在布置陣法;

  尤其是那三面巨大且正在旋轉的鏡子,意味著這是通訊陣法,不,是實時轉播呈現。

  坐在貴賓旁聽席上的多爾福站起身,手指著德隆,質問道:

  “德隆,你在干什么!”

  德隆看著多爾福,先向他行禮,然后回答道:

  “回主教大人的話,在這里布置轉播法陣,稍后本教內部所有大區擁有轉播法陣的地方,只要愿意,都能接收和看到審判會時的畫面。”

  上次諾頓大祭祀宣布向輪回宣戰時,用的就是這個。

  “你瘋了!伱在瞎搞什么!”多爾福罵道。

  德隆沒有回避,而是直接拿出了一張申請單,回答道:“兩天前,秩序之鞭總部就向我部門提出了協助安裝申請,本教內部各個系統和部門之間通力合作,本就是本教的一項傳統,而且手續齊全。”

  多爾福氣道:“現在馬上給我帶著你的人滾,聽到沒有!”

  雖然多爾福很相信伯恩主教的能力,但多爾福更清楚對方這次把證據做得很夯實,另外他也知道自己孫子確實是犯了事,所以這場審判外部施壓就是一個重要手段,否則他現在為什么要坐在這里?

  而一旦進行實時轉播,等于又將一切放在了聚光燈下,到時候自己和自己身邊的兩個主教,能代表大區進行的施壓效果就一下子減弱了。

  還有就是,自己的孫子現在是“嫌疑人”,就算最后一切順利,避免了最嚴酷的刑罰,只是以比較體面的懲戒做收尾,但這種大露臉的事,也會徹底阻斷住自己孫子以后找機會起復的可能!

  德隆很是平靜地回應道:

  “多爾福主教大人,您并不負責分管我的部門,很抱歉,我不能直接聽從您的命令。”

  “首席,你看看。”多爾福看向沃福倫,他希望沃福倫出面干預。

  沃福倫開口道:“我出面也沒用,他帶來的那些手下不知道今天這里是什么事么,肯定是知道的,卻還是跟著他一起來了。

  人家就是擺明來報復你的,誰叫你那天對人家的孫子窮打不放呢?

  我說話,也不管用的,他不會聽的,他手下人也只是聽他的,你丟臉就好,我就不站起來也丟一次臉了,畢竟下面還有這么多記者舉著攝像頭看著。”

  “首席,你……”

  德隆抬頭,看了看時間,催促自己手下人道:

  “大家再快一點,別影響重新開庭。”

  眾人紛紛回應,然后加快了手頭工作的速度。

  所以,唐麗夫人當初勸自己的丈夫先發動手下、學生和同僚去向首席主教施壓好平息這件事,真的是有原因的,原因就在于德隆老爺子這一輩子勤勤懇懇,帶出了很多忠心的手下,培養出了很多優秀的學生。

  理查當初曾問過卡倫要不要他家的通用版魔方,其實就是德隆老爺子刪減過以讓沒有古曼家血統的人可以學習使用的版本。

  連家族傳承術法都能這樣傳授出去,可見老爺子的待人性格。

  老實人,往往很難改變,但孫子那天在自己眼前的遭遇,深深刺激了老爺子,人到了這一把年紀,親孫子被這樣對待,足以對這座大壩造成巨大的沖擊。

  再加上回家后自己妻子的寬慰,讓老爺子終于想清楚了,也看明白了,更是放開了。

  有時候你講規矩,可人家不愿意和你講規矩;有時候你講情面,可人家根本不屑你的情面;

  有時候你想退一步,可換來的卻是人家的步步緊逼。

  老實人,也是有脾氣的!

  丁格大區;

  教廷;

  大殿。

  諾頓大祭祀坐在辦公桌后面,四面八方捧著文件的人從各條光路上向他走來,他也在快速地處理著。

  旁邊,大殿不為人所察覺的一個角落里,諾頓大祭祀正坐在沙發上,膝蓋上放著一本書。

  秩序之鞭執鞭人弗登,正用剪子幫大祭祀剪著雪茄。

  書翻到了最后一頁,大祭祀嘆了口氣,道:“這個作者現在每個月的寫作量,越來越少了。”

  弗登拿起一塊火靈石,一邊點雪茄一邊說道:“大概是因為最近克雷德大人正在忙輪回和月神教停戰的事情,沒有精力顧得上這件事了吧。”

  先前,大祭祀發布過旨意,讓堂堂秩序神教掌管戰爭事宜的樞機主教去盯一個作者。

  大祭祀搖了搖頭,道:“不是這個原因,看來還是錢給多了,你去跟進一下,每個月的錢減半,讓他餓一餓。”

  “是,大祭祀,我記住了。”

  將點好的雪茄遞給大祭祀后,弗登拿出一顆珠子,讓它懸浮在茶幾上方,珠子投影出一個畫面,正是審判廳內的場景。

  大祭祀看到這一幕,笑道:“我說你最近明明這么忙,卻依舊在今天往我這里跑,原來是有目的的,呵呵。”

  弗登很坦誠道:“唉,沒辦法,下面的小狼崽子們做事挺用心的,也折騰出了不小的效果,我這個拿鞭子的,總得搭把手。”

  “約克城那里的事情么。”諾頓大祭祀伸手輕輕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剛匯報上來,死了一個執法部部長,事情還挺詭譎的。”

  “這個死去的執法部部長,和約克城大區管理處有聯系,是那邊的人,這些年,秩序之鞭中下層體系廢弛太久了,想要重建起來,比想象中更難也更復雜。”

  “辛苦你了。”

  “不辛苦,真的,您千萬不要這么說。”

  “哪天覺得累了,挑不動了,跟我說,我可以換一個執鞭人來替你受罪。”

  “太簡單的事,做起來反而沒有挑戰性,不是么?這還是您當初對我說過的話,我一直記在心里。”

  “行吧,那我再對你說幾句,針對目前的這種局面。”

  弗登伸手拿起茶幾上放著的水杯,將水倒入自己掌心。

  “這是做什么?”

  “為了更好地聆聽您的指示,我先洗洗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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