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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入籍

  這東西原來叫“凰木”?吳升和冬筍上人倒是頭一回聽說,沒想到這坊甲還是識貨的,于是小心恭維兩句。

  那坊甲面露得色:“上庸緊鄰百越,百越挨著蠻荒,但凡那邊采集到的好東西,大多會來上庸過一道手,本甲見得多了。這根凰木品相還不錯,只是短小了些,也罷,我去問問刀家,看人家同不同意。”

  刀家就是宅子的原主,跟著坊甲去了刀家的新宅院,進去之后,發現是個三進的院子,比發賣的宅院多出一進,但每進院落還是那么狹窄,看來這就是上庸城宅院的格局。

  刀家主人名刀白鳳,這是來自百越人的姓氏,看上去修為不低,且又壯碩有力,想必武力上很有獨到之處,因此得了庸國司馬的看重,得以入士。

  刀白鳳道:“你這凰木品相不錯,確實是好東西,若是去坊市之中,想必可以換來兩金。但我家司馬曾經言道,凡事要打個折扣,往最壞里想,故此只能給你們折一金三百錢,這還是因為你們要買我家宅院之故,否則拿出去,你們只能換到一金。”

  你家司馬那句話是這個意思嗎?吳升很是無語,但這刀白鳳看上去渾身肌肉、孔武有力,聽他說話似乎是個軸人,不是那種可以討價還價的,吳升便也沒有過多計較,又陸續取出四件靈材讓刀白鳳過目。

  刀白鳳一邊看,一邊點著頭道:“二位想必是從蠻荒回來?這兩件靈材,我當年護衛司馬去蠻荒時也見過,很是難得。五件加在一起,我把宅院給你們。我聽旬甲長說,你們還想入庸國為民,我再幫你們把國人憑籍辦妥,如何?”

  有了房子,還要坊甲出面為中人,需要尋個本地國人作保,再往司徒府上打點,這些都是需要花費的,全部加起來需要三、五百錢不等,刀白鳳承諾一并辦結,算是給吳升買房打了折扣、省了跑腿之累,吳升當即表示感謝。

  事情談妥,刀白鳳取了房子的憑契給坊甲,又交給他一塊鏤空楠木牌子,這是他刀家的信物,請坊甲辦理相關手續。坊甲對刀白鳳很是尊敬,答應著帶吳升他們去了那座小院,指著門匾道:“宅子、還有兩位名諱都告知我,今后,我等便是親鄰了,我這就替你們跑一趟司徒府。”

  吳升問冬筍上人:“你說取個什么名合適?”

  冬筍上人抬頭看著木匾上的“刀宅”兩個字,撓著頭道:“吳宅?”

  吳升咳嗽一聲:“咱們是要營生做買賣的,要不就叫......冬筍堂?”

  冬筍上人心中感動,眼圈都紅了:“這怎么使得?”

  吳升沉吟道:“也是......這樣不好......要不叫百草堂?或者同仁堂?”

  冬筍上人張著嘴半天沒有合攏。

  吳升終于拍板了:“咱們以仁義立堂,又在庸城,干脆就叫庸仁堂吧!我是申五郎,申知道吧?申國,對嘍......今年二十一......他姓冬......冬孫,今年......”

  冬筍上人有氣無力的報了個數:“七十一......”

  吳升又取了一百個蟻鼻錢給坊甲,坊甲這趟差事吃了兩頭,笑得如花一般燦爛:“五郎、冬老放心,必定給你們辦得妥妥的。”

  吳升又問:“甲長,咱們上庸有幾坊幾甲?”

  坊甲回道:“城中九坊,各坊皆有九甲,咱們三甲有二十四戶。”

  吳升大略一算,上庸國人的數目就差不多出來了,應當在一萬兩、三千人左右,如果加上宗室、卿大夫和士及奴仆,城中約莫兩萬人左右。至于城外的野人和流民就不清楚了,也沒人去統算。

  坊甲忽然想起一事,提醒道:“這宅院是否外賃?”

  原來,作為連接百越和楚國的中轉之地,上庸城流民甚多,但這些流民之中,很大一部分其實都是赴蠻荒尋找機緣的,有修士,有武師,甚至還有純粹去碰運氣的普通人。這些所謂的“流民”,有少數人掏錢成了庸國的國人,但大多數只是將這里作為歇腳的中轉站,而上庸也不似中原諸侯一般,到了夜間就趕人,默認城中的國人可以將民宅租住給他們。

  吳升和冬筍上人購買的宅子雖然小,卻也有前后兩進,共六間房,若是租賃出去,也是一份收入。

  吳升卻沒同意,于是坊甲去司徒府辦手續了。他辦得很快,到了傍晚時分便將房契換了回來,還有兩人的國人憑籍——一人一片竹簡,上面寫著名姓和居所。

  這下子,兩人正式納入坊甲治理之下。坊甲知道這兩位都是“從蠻荒之地回來的修士”,對治下多了兩個這樣的“高人”很是欣喜,張羅著辦街坊宴——花銷還是由吳升他們出。

  入鄉隨俗,吳升也只能花錢辦了一場,就在街坊里按風俗擺了個流水席,湊了七張桌子。花銷其實也不大,也就一百來個蟻鼻錢,兩位新人便和坊里二十余戶人家算是認識了。

  坊甲介紹,其實坊里還有兩戶人家也是往來蠻荒的修士,但此刻人不在城中,估摸著不是在蠻荒就是在百越,總要冬天才會回來。

  當“庸仁堂”的新制牌匾掛上門楣時,街坊們都轟然叫好,氣氛相當熱烈,倒把冬筍上人感動得眼眶又紅了,他哽咽著向吳升道:“老朽匿居狼山二十余載,忽然回歸市井,就覺著.....覺著吧......唉,老朽也不知怎生說起。說來慚愧,老朽這些時日盡哭了,幾十年都沒這幾個月哭得多。”

  吳升拍了拍他的肩:“修行修行,修的就是德行、品行和操行,要不怎么說小隱隱于山,中隱隱于世,大隱隱于朝呢?不經人世,談何修行?”

  冬筍上人疑惑道:“修行不是修真養靈、參行天地么?”

  吳升深吸了口氣,拂袖道:“沒意思,隨你便!”

  有幾位街坊端著酒碗上來致酒,紛紛詢問“庸仁堂”今后打算做什么,吳升笑道:“庸仁堂售賣丹藥,諸位街坊今后有個頭疼腦熱、跌打損傷的,盡可來我庸仁堂買藥,保證功效卓著、藥到病除、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坊甲聽得歡喜,問:“一枚丹藥,作價幾何?”

  吳升估算價格,當場報價:“最低不過三十錢,諸位盡可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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