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周沫對“待兔”行動展開了簡要介紹:
“為了逮捕A-002,我們設置了三重保險和一個最終手段。”
“第一重是布置在別墅內的催眠氣體。”
“一旦確定A-002出現,過量的催眠氣體會在5秒內充滿整個別墅。”
“第二重是能力者保險,只要我們需要,在封鎖全部出口后,伏在地下室的C-013會上樓,運用其能力令A-002昏睡。”
聽到這里,寧錯突然神色一緊:“瞌睡蟲也在這里?”
“是的,她已宣誓效忠,收編進二處了。”
“可她……她應該……”寧錯干巴巴說道,“她現在應該不適合執行任務……尤其是危險任務。”
“為什么?”周沫不解問道。
“呃……這個。”寧錯擺了擺手,“算了,你繼續說。”
周沫也不好多問,這便接著說道:
“第三重保險是埋伏在周圍的武裝人員。”
“倘若A-002用特殊手段制造了出口,我們會進行火力壓制。”
“最后,如果三重保險都失效。”
“我們將采取最終手段,直接用毒氣彈和重火力摧毀別墅中的一切。”
“這也是上級的命令,決不允許A級能力者潛逃。”
“A-002其危險性雖不如T-001,但已勝于A-001了,是已知能力者中最先要排除的目標。”
“我就是A-001……”寧錯沉聲道。
“啊……失敬失敬……”周沫驚得抬了下眼鏡,上下打量起來,“老兄你不是挺正常的,怎么他們說你腦子有問題……”
“隨他們說。”寧錯只咬牙道,“我問你,如果采取最終手段抹殺A-002,高雯雯和瞌睡蟲是不是也會犧牲?”
“她們對此是知情的,都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周沫的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我分別和她們交流過,對高雯雯來說,只要A-002活著,她就生不如死。而C-013,本就不在乎生死。”
“可,這也太……”寧錯焦躁地抓了抓頭,轉而望向林東,“你覺得呢?”
看著他懇切的表情,林東知道老寧想讓自己否決這些。
但這次的敵人是A-002。
一個史上最隱秘且不可防御的犯罪工具。
不要說收編,連收容都很難做到。
現在,因為仁慈而放過他。
那是對更多人的殘忍。
“抱歉老寧,這件事我的立場與二處一致。”林東無奈一嘆,“雖然這個計劃很可能造成無謂的犧牲,但我們沒有選擇。”
不遠處,苗宏宇突然摘下了耳麥:“怎么會是無謂的犧牲?是值得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好說。”林東獨自垂頭。
苗宏宇干脆放下了耳麥,扭過椅子,抬手一揚:“愿聞一處高見。”
“算了。”林東只抬了抬手,“我們目標是一致的,不必爭論細節。”
“啊哦。”虞郁點著下巴道,“小林開啟‘懶得跟你們這幫笨蛋廢話’模式了。”
苗宏宇臉一沉:“虞處長,我這里對閑言碎語的容忍是有限的。”
僵持之時,周沫倒是沒憋住,捏著褲子悄悄地舉起右手道:“其實……關于逮捕方法,我也有一些小問題。”
苗宏宇眉色一緊:“怎么早不說?”
“我請示發言了……但領導聽兩句就說我剛進組,先要旁聽了解情況。”
“是么?我都忘了。”苗宏宇這才抬手道,“說吧。”
周沫忙舒了口氣,問道:“三重保險都只是‘將A-002困在別墅里’,可我們到底該怎么抓捕?倘若采取了最終手段,我們又怎么確定他的尸體?”
苗宏宇瞬間作答:“會進行全局排查,像掃雷一樣。”
“可掃雷的前提是,A-002只是光學上的隱形。”周沫抬著眼鏡道,“如果他在力學、材料學上也是隱形的呢?如果他連死后都是隱形的呢?”
“不可能,除非一處的情報有誤。”苗宏宇抬手指向虞郁。
“在秦堯家中發生的事,虞處長描述得很清楚。”
“A-002可以砸碎玻璃,還需要開門逃跑。”
“這就表明,A-002可以在隱形狀態下影響外界。”
“那么外界也就必然可以影響到他。”
“他在物理上他是存在的,只是我們看不到而已,”
“至于死后,根據現有數據和尸檢成果。”
“能力者的能力將在死亡后消失。”
“尸體與常人無異。”
“啊……”周沫忙一捂嘴,“這部分資料我還沒來得及看。”
苗宏宇這才沉哼一聲:“所以當時制止了你的發言。”
“這樣啊,原來如此……”周沫紅著臉低下了頭。
與此同時,虞郁沖林東遞了個眼神。
給爺懟他。
林東只好硬著頭皮接過話茬:
“您這邊的推測很合理。”
“但在秦堯家,我和虞處長依然沒有親眼看到玻璃被擊碎和開門的過程。”
“此外,A-002已經在太多地方出現過了。”
“那些地方布滿了監控,卻沒有捕捉到一絲他直接影響外界的痕跡。”
“唯一可能捕捉到痕跡的,只有理療中心病房的攝像頭。”
“偏偏只有它被偏移了15°,剛好避開了作案現場。”
“這個疑點仍未解開。”
“綜上,我們有理由懷疑A-002的隱形是超出光學范圍的,更像是一種全物理隱形。”
“那砸窗和開門如何解釋?”苗宏宇抬手道,“你們一處建議的逮捕手段又是什么?”
林東頓時一陣氣軟:“還沒想出來。”
虞郁忙扶著林東笑道:“哎呀苗處長,別難為孩子啦。”
“談不上。”苗宏宇同樣神色一軟,沒那么咄咄逼人了,“全物理隱形的可能性,我們也探討過,甚至考慮過將整棟別墅‘搬進’集裝箱,或是就地建造收容建筑,但時間不允許我們找專家寫論文了,待兔行動必須立刻啟動。”
話罷,他又沖林東點了點頭:“主任特意吩咐,要尊重你的意見,尤其是緊急高壓環境,有什么突破性想法隨時可以說出來。”
“感謝苗處長的信任。”
話音剛落。
一位監控員忽然抬手掐住了苗宏宇的大臂。
“不太對……好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