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發了一個文檔過來,陳昂教授順便也解答了徐吉的幾個有關風車的問題。
按照教授的意思是,要是他所說的基本數據,大差不差。
那么問題就應該是風車自身的設計結構出了問題。
簡而意之,那風車會倒塌。
不僅僅是重力和自身重量。
也可能和共振有關系。
這種事情,在很多建筑上,都是很容易出現的。
自身震動太大,導致結構無法承受,就自然解體了。
所以,陳昂教授給徐吉改進了一下結構,重新設計了零件,主要是傳動裝置。
此外,還加了一個減振設備。
很簡單的小玩意。
類似阻尼器一樣的東西。
可以避免,風車在旋轉的時候,遇到大風,產生結構性震顫。
徐吉當然是感謝不已。
陳昂教授卻非常謙虛。
只是要求他給個五星好評!
這樣,教授年底就可以升職稱了。
徐吉當然一口答應了下來。
這種事情,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玄都架起祥云,直奔東海。
到了碧游宮門口,卻遇到了師叔座下的兩個童子。
“玄都小老爺……”水火童子一唱一和的來到了他面前:“我家老爺說了,你的來意,他知道了,叫你回去,回稟大老爺……”
玄都眨著眼睛,看著這兩個家伙。
想起了前兩天這兩貨在兜率天里喝光了自己藏起來的上百壇仙酒!
那可是瑤池送來的,他自己都舍不得喝,被這兩個家伙翻箱倒柜的翻了出來,喝了個精光!
現在你們是什么意思?
門都不給我進?
下次再來兜率天,老爺我在你們酒里下點好東西!
便聽著這兩個童子道:“小老爺,回去與大老爺說,大老爺就知道了!”
“好吧!”玄都眨眨眼睛,感覺這恐怕是兩位圣人之間的游戲!
圣人們就喜歡玩這樣的游戲。
互相猜。
你猜對了?不好意思,我已經改了答案了!
但這個事情很正常!
因為,圣人之間最害怕的是,明明說好了一起上,你卻和別人站到一起了!
算計,反算計。
非得要彼此試探出真正的誠意,才可能真的交心!
就像封神大劫之前,闡教為何要請自家老師去教導門下金仙?
就是為了取信!
我連弟子都給你教了。
你總該信我了吧?
結果……
完事之后,就是緣分已盡……
如今……
似乎也是這樣?
玄都眨眨眼睛,似乎明白了點什么。
交換質子?
他手里的封神榜……
通天師叔手里的‘未來師弟’。
或者說,自家老師其實是故意的?
故意表現出熱情,也故意要點名收徒。
實則是主動交了一個質子?
玄都眼珠子亂轉,道心無數念頭紛紛。
便對那兩個童子道:“好吧!”
“我且回去復命!”
便架起祥云,回轉兜率天。
玄都的祥云,剛剛落到南天門之前。
便見了一個僧人,端坐在鳥巢之中。
灰衣灰袍,慈悲無限,智慧無窮。
無數金色的火焰精靈,圍繞著他不斷旋轉著。
“阿彌陀佛!”僧人稽首而禮:“見過玄都道友!”
玄都看著這個僧人,感覺有些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見過?
便掐指一算,眼中出現了一只展翅翱翔的金烏。
陸壓!
他居然投了西方教?
卻是不知,是西方教的哪一位?
便裝作不知,道:“你這僧人,好生無禮!知不知道無禮攔人可是罪過?”
僧人稽首:“道友,貧僧只是想求道友給個善緣……”
“何必如此?”
玄都笑了。
我給你善緣?
通天師叔知道了,還不砍死我啊?!
昔年封神大劫,趙公明身隕,讓截教最后的生機斷絕。
最終,萬仙陣中,怒發沖冠的圣人,不得不以一敵四。
不得不舍了誅仙四劍和六魂幡。
如此因果,他怎么敢給陸壓善緣!?
想都不用想!
便也懶得理他,只是道:“今日卻是不巧,貧道還要回去向老師復命!”
便看向那僧人:“怎么?大師可是要與貧道做過一場?”
說著,玄都就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圣人之下,他怕過誰?
出門去打聽打聽!
看看,舊年劫數中,那些與人教大弟子放對過的人,如今在何處?
真以為他這個唯一弟子是白撿的?
天天在兜率天睡懶覺睡來的?
僧人嘆了一聲:“道友,好生不智!”
卻也終究不敢再攔!
玄都的跟腳和利害,他清清楚楚。
縱然西方二圣出手,也未必能一定攔得下來!
何況,就在這天庭,老君眼皮子底下。
他很清楚,他要再不識好歹。
老君圣人說不定未必愿意再顧念昔日的舊情,直接一個金剛鐲砸了過來。
他知道,到那個時候,即使娘娘也保不住他。
便只能嘆息一聲,悄然隱沒。
凈土之中,大日如來抬起頭。
“善哉!善哉!”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一飲一啄,皆由前定!”
金色的眼眶,血淚滴滴流下。
他能感覺到,自身的氣運,正在莫名其妙的流失。
有人在竊取!
竊取妖族天帝,金烏一族的氣運!
而且,來源混沌。
只能隱約知曉,與那隕落的父神有關。
有人正在緩緩的,一點點的,在一個不知道起源,也沒有終點的地方,取代著帝俊的氣運。
換而言之,在某處,有一頭新生金烏幼崽,在一天天長大。
他現在還很弱。
甚至根本不算金烏!
但一定有一天,他能成為真正的金烏。
巫妖大劫之后,便已有天命:天無二日!
昔年人皇升天,金烏太子便只能藏到太素天。
靠著圣人蔭庇,遮掩氣息,才能勉強活下來。
等到人皇墜地,才能出世。
這樣想著,大日如來就再次合十雙手:“此乃天數也!”
“豈能掙扎?”
“越掙扎,越痛苦!”
“道兄不如放下!”
“放下執念,回歸清靜,放下執著,四大皆空!”
便敲起木魚。
篤篤篤!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既是色……”
聲聲梵唱,響徹佛塔,在凈土之中回蕩。
他已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