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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孽障爾敢?

  玉虛宮。

  元始圣人忽地睜眼。

  內心的不安,讓腦后的功德金輪的光輝都有些不穩。

  環繞圣人的十萬丈慶云,也變得波云詭譎。

  “這是……”

  “三界有大事發生!”

  元始圣人呢喃著。

  這樣的事情,一個會元,不會超過十指之數。

  而上一次,圣人道心不安,功德金輪光輝不穩,十萬丈慶云顯化異象,還是齊恒公為因果反噬之時,齊國先君全部隕落的時候。

  那一次,打神鞭都差點陷落在人間。

  恒公晚年不詳引發的恐怖,幾乎玷污了那件靈寶。

  圣人不得已,將之放在昆侖山上,溫養了數千年才回復了元氣。

  如今,道心再次隱變。

  而且,感覺比上次還要夸張。

  甚至夸張了無數倍。

  元始圣人不得不鄭重起來。

  他掐動法訣,身周時間,迅速停滯。

  大羅天的影子,從人間昆侖山顯現。

  玉虛宮的光影,照耀了這南瞻部洲的西垂群山。

  大羅天,從諸天,落入凡塵。

  圣人的時間,被矯正。

  “齊、晉之間,已然分出了勝負嗎?”元始圣人想著,便掐動指頭,同時祭起盤古幡,催動在封神大劫時,從誅仙陣中奪來的誅仙四劍。

  誅仙劍,懸空而起,遮掩天道的感知(當然,只是此時此刻人間昆侖山的天道感應。)

  戮仙劍,游走身周,不斷斬落來自四面八方,源源不斷的因果糾纏。

  絕仙劍、陷仙劍,遁出玉虛宮,游走在大羅天之外,同樣遮掩和斬落因果。

  這是為了以防萬一。

  也是因為,這誅仙四劍,不是他的寶物。

  只要不用壞,就往死里用。

  趁著誅仙四劍,暫時遮掩天道,斬斷因果的剎那。

  元始圣人看向人間,看向那城濮。

  果然!

  城濮大戰,已經到了尾聲。

  在這個隆冬季節,齊國底蘊不足的后果,終于顯化!

  無數戰線,都開始了崩潰。

  數不清的法陣、法寶,都已經因為沒有香銅,而開始低落。

  晉國六軍齊出,上千輛戰車上,祭起了上千件法寶。

  猶如一把利劍,直插城濮城下。

  晉公重耳,則親帥著晉國公族的精銳,在后督戰。

  勝利,已經唾手可得了。

  甚至,已經得勝!

  齊國,在拼消耗中,拼到了山窮水盡!

  外圍的仆從國的軍隊、修士,都已經跪地投降。

  中軍一片混亂。

  在混亂中,圣人能看到,那無窮無盡的因果孽障,趁機發作。

  齊國上上下下的心神,都被迷惑。

  恐懼被放大,懦弱被催生。

  于是,總崩潰已經開始。

  無數陣法,明明還可以守御。

  但坐鎮其中的修士,不是逃之夭夭,就是干脆打開禁制,納頭就降。

  齊國完蛋了!

  元始圣人知道,那姜尚的氣運與道統,徹底完蛋了。

  都不需要看臨淄,圣人就知道,此刻的臨淄宗廟,定然已經崩塌。

  齊國境內的無數河伯、山神,此時都是天劫臨頭,只能拼死渡劫,萬死無生,至少少數福緣深厚之人,可以僥幸逃出魂魄,轉世重修。

  而那些公族的神明,更是將被因果吞噬,永世不得超生!

  “慈悲!慈悲!”元始圣人見到此情此景,也是難免傷感:“可憐了姜尚啊!可惜了姜尚了!”

  但,圣人的慈悲與感嘆,也就到此為止了。

  因為,圣人能讓姜尚子孫享三十六萬年富貴,已經足夠償其苦勞。

  畢竟,那姜尚先天福緣不足,跟腳不深。

  非是先天生靈,也非是累世福緣之人,更非機緣深厚之輩。

  能主持封神,能修至天仙,已然是開恩。

  故而,圣人旋即就收回了注視。

  “不對……不對!”元始圣人感受著因果的動蕩:“區區齊國亡國,姜尚道統破滅的預兆,還不足以讓吾道心如此不安!”

  休說是齊國還沒有滅亡。

  就算滅亡了,圣人道心也不會有半分不安,頂多心血來潮,有所感應罷了。

  畢竟,齊國滅亡,早在恒公不詳之時,就已是定數。

  獲罪于天,無可禱也!

  恒公晚年,倒行逆施,因果深重,齊國亡國,乃是因果定數。

  失德之君,豈能秉國?!

  人道不會答應的。

  所以,齊國注定滅亡,姜尚后人注定遭劫。

  元始圣人也就順勢而為,早已算定。

  自然,道心不可能如此不安。

  “定是有著關乎道統,甚至影響三界的大事發生了!”

  元始圣人想著,便再次掐動指頭。

  因果在道心之中顯化。

  元始圣人的目光,就忍不住的想要看向東方。

  他想了起來,懼留孫,就是在魯國失陷的。

  通天也似乎就在魯國。

  但是,在他的視線將要凝視魯國時。

  誅仙四劍,同時悲鳴一聲,落回了玉虛宮。

  卻是這四柄至寶,長久未得誅仙陣圖溫養,又被圣人御使過度不支跌落了下來。

  當然,也有可能,是這誅仙四劍的真靈,故意如此。

  “孽障!”元始圣人輕罵了一句,卻也不計較。

  畢竟,誅仙四劍,乃是通天之寶。

  肯定會幫著通天!

  甚至,元始圣人知道,只要那通天想要奪回這四劍,也不用費太多氣力。

  只消祭起誅仙陣圖,催動這誅仙四劍之中的禁制,打破玉虛宮的鎮壓即可。

  但,通天并沒有這么做。

  元始圣人知曉,這是通天在做給紫霄宮看的。

  只要誅仙四劍,一日在玉虛宮。

  只要六魂幡,一天還在西方。

  那么,在紫霄宮眼里,就是小徒弟吃虧了,受委屈了。

  自然會偏袒一二,也自然會偏愛一二。

  讓那截教弟子,得到更多方便和蔭庇。

  譬如說……

  馬遂、無當圣母這兩人,就迄今找不到下落。

  特別是那無當圣母。

  其跟腳完全被遮掩,其因果被徹底斬斷!

  昔年無當圣母,在那鎬京上空出手,一擊而走,斬落懼留孫的一條手臂。

  迄今,元始圣人都追蹤不到無當圣母的藏身之地。

  只能隱隱約約知曉,其似乎在西方凈土之內。

  而對那些封神榜上名的截教弟子,這來自紫霄宮的蔭庇就更重要了。

  這幾乎保證了他們的真靈,不會被他人隨意控制。

  封神榜是禁錮。

  但也是保護!

  無人可以繞過封神榜,來直接傷害、算計榜上之人。

  想到這里,元始圣人就心頭一動。

  “我倒要看看……通天在魯國,究竟做了什么布置?”

  便不再吝嗇,祭起了自身成道之寶:諸天慶云。

  催動此寶之中的功德,就要看向魯國。

  但也在這剎那,元始圣人的眸子,卻瞥到了那宗周都城雒陽之外,萬里邙山的無數陰陵。

  “嗯?!”元始圣人指頭掐動,面色大變:“孽障!爾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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