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七殺門的暗殺之劍悉數融匯到自己改良后的功法中,然后將劍意刻印進眼眸中,只需一眼,劍氣橫掃一切。
取名“鋒眸”。
意為,劍氣睥睨,一眼萬劍。
只不過,目前體內的氣息還是略顯不足。
隨后,需要找一部功法,可以快速吸納天地元氣,然后容納更加渾厚的氣息。
“咯吱”一聲。
就在謝吳峰起身的時候,他盤坐的地方裂開十多道細縫,他低頭看了一眼,無奈的輕嘆一聲,“看來還是操之過急,沒有把握好劍氣的收納之道。”
不待謝吳峰繼續說下去,盧海波一臉諂笑道,“殿下的武道天賦可是我平生未見,今日已經翻閱了七殺門的功法,還不先休息一番?”
“不用!”
謝吳峰簡單回了兩個字,然后邁步走向下一個書架。
那里是,雪龍宗的功法典籍,謝吳峰只是隨手翻閱了一番,就開始去了下一個書架。
他已經領悟了雪龍宗的“雪龍吟”,這些基礎的功法自然不會在放在心上,主要是不想耽誤時間。
芳華閣的功法書架前,謝吳峰停步良久,然后緩步上前,伸手拿出一本典籍,關于音律之道的記載。
又開始盤膝而坐,研讀芳華閣的典籍功法。
剛坐下,就感覺到手腕處的火龍兒又在親昵的摩挲著自己,謝吳峰嘴角露出一抹莞爾,朝著盧海波道,“盧長老可以弄些吃的過來么?”
“好的。”
而其余人都怔住了,竟然有人可以在書樓中用膳食,簡直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這...”
同時,眾人都愕然了,大家不敢相信,謝吳峰這是要一日閱盡天衍書樓的所有功法典籍嘛!
書樓內一片寂靜,不再有人敢發出半點聲音,幾名女弟子眼中的異彩更加濃烈。
起初她們聽家里的長輩說三殿下只是一個廢人,但今日一見,不少人心中如小鹿亂撞一般,心跳加速,臉上也泛起一抹紅暈。
而天衍書院外面已經開始有涌動的跡象,不少江湖武者開始鼓噪起來,試圖帶著城中百姓沖入書院中。
此刻,書院外已經云集了數千百姓,要不是巡城司的官差來的晚一點,恐怕就就會鬧出人命。
“閃開!閃開!”
一隊不到百人的官差在一名騎著烏黑駿馬的校尉帶領下沖出人群,來到石橋前,對著身后的京都百姓呵斥道,“這里是書院重地,你們都趕快退下!”
身形精壯的中年校尉,面色一沉,身邊的官差腰間長刀出鞘半寸,一道道寒光驚退那些頭腦一時發熱的百姓。
中年校尉名為劉風,是出自天衍書院的寒門子弟,自幼就在書院當雜役弟子,然后一步步成為正式弟子,內院弟子,最終成功進入乾國官場。
在書院的幫助下,在巡城司謀得一個進階的機會,經過三年多的打拼,成為一名普通的校尉。
他身后的這群官差都是出身天衍書院的寒門子弟。
但人群中有一些江湖武者并不買這位校尉的面子,剛高聲喊出鼓動人心的話,就被兩名官差從人群中拎了出來。
“這...”
這么被拎出來的人不敢想象,將自己拎出來的兩名官差竟然有三品的實力,自己的后背被嚇的開始冒冷汗。
散發著寒光的刀刃直接夾在脖頸上,將即將沖出來的人群硬生生逼退了回去。
“都退下!”
劉風冷眸一凝,不怒自威的殺伐之氣隨之散發出來,他可是從京都最底層的官場摸爬滾打上來,經常和京都的地下勢力博弈,不論是任何灰色地帶。
聽到呵斥聲,劉風身后的一排官差也是直接將腰間的長刀悉數拔了出來。
石橋四周的人群見到如此駭人的陣仗,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連續退去。
起初,那種想見到真龍降世奇景的熱血心情也涼了大半截。
任何時候,人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都會冷靜下來。
他們可是京都城的百姓,見過的殺頭事情也不少,自然不會慌亂,只會有些膽怯。沒想到有人會將長刀對準他們這些普通百姓。
見眾人不再像方才那般群情洶洶,劉風終于松了一口氣,他是受人之托,不得不來。
五城兵馬司沒有派人前來,宮里也沒有派人前來,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但他身為巡城司的不能不來。
懷中藏著書院傳來的書信,這是一封方嚴青的書信,身為天衍書院的弟子,劉風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帶著巡城司的官差前來。
他們這些普通人,踏入乾國官場以后,天衍書院就成了這些寒門子弟唯一的依靠。
就在劉風正欲轉身朝著石橋另一邊走去的時候,身后忽然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好大的官威呀。”
一個身穿華服錦袍的年輕公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十多名護衛,全都是武者,每一個都步伐沉穩,氣息外散,給著周圍的眾人一種壓迫感。
就連維持橋頭秩序的十多名巡城司官差也如臨強敵,緊緊握住手中的長刀,警惕的注視著面前的這位年輕公子。
其他的巡城司官差也是神色凝重,不斷收縮空間,向橋頭方向匯集。
“李少?”劉風先是目光一滯,然后面帶微笑地上前幾步,朝著年輕公子拱手道,“不知道是李少前來,失禮。是在下失禮了。”
“失禮不失禮,我們先不論。”姓李的年輕公子,緩步走到劉風身側,望著書院正門方向,以一種有求于人的嘲弄口氣接著說道,“本公子要進書院,你也要攔嗎?”
“這...”劉風遲疑了片刻,面帶一絲猶豫之色,不過很快就掩飾下去,干咳一聲道,“李少也算是書院的學生,攔誰也不能攔您。”
劉風深知就算自己再怎么強勢,在這些皇家姻親的貴公子面前也是一文不值,因此也就不再多言,任由其去留。
姓李的年輕公子,輕輕拍了拍劉風的肩膀,十分滿意的擦肩而過,朝著石橋上走去,身后的十多名護衛正打算跟上去,卻直接被攔住了。
“嗯?你這是何意?”
剛走出幾步的年輕公子就停下了腳步,目光不善的看向劉風,冷哼道。
“這個,李少你應該是清楚的。書院不能...”
年輕公子目光冰冷的斜睨了一眼劉風,斥責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里是書院嗎?”
聽到自家校尉被罵,眾多官差臉上都帶上了幾分氣憤,要是尋常人,他們恐怕早就將口出惡語的人直接拿下。
但他們面前這個人身份不簡單,當下也就他敢如此明目張膽的來天衍書院門口鬧一鬧。
遠處茶樓酒肆雅間中的一些身份尊貴的人早就透過窗沿的細縫將石橋這一頭的事情看的清清楚楚。
“是誰將李家這個愣頭青喊來了?”一名身穿淺黃錦衣的男子,斜靠在窗邊,手中拿著已經喝了半杯的清酒,眼中盡是疾風的神色,笑問道。
“殿下,這個嗎...”一個身形有些瘦削的白面文弱青年聲音尖細的回答道,“恐怕是那其余幾位吧。”
“放心,本公子不會學老三那個家伙。他竟然對王恩生也下得去手。那可是他的伴當,隨著他一起長大的玩伴。”淺黃色錦衣的男子,將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長嘆了一口氣。
聽到這句話,身邊那名瘦削的白面文弱青年渾身一顫,他自然明白自家殿下是在警告自己,到底是誰的人,要站好位置,否則王恩生就是自己未來的下場。
文弱青年在心中默默自語道,“這個三殿下還真夠狠心。”
“黃公子,這個熱鬧有什么好看的,還不如讓奴家給你再清彈一曲。”屏風后面傳來一個女子甜美的聲音。
一道靚麗的倩影倒映在屏風上,女子黛眉彎彎,雙眸如水,身形修長,一襲淺白色長裙拖曳在精美的錦毯上。
女子那如羊脂美玉般的十指輕輕撫摸著身前的鳳尾琴上,“叮”的一聲,發出一聲悅耳的樂調。
剎那間,雅間里的眾人瞬間心神恬靜,猶如身臨空靈的幽谷中,仿佛與外界的喧囂與世隔絕。
“妙月姑娘真實好琴技,真實讓人心曠神怡,果真是天籟之音。”
雅閣中另一名身穿紫色錦衣的年輕公子,劍眉星目,眸子深邃,儒雅而俊秀,端坐在圓桌旁,認真傾聽著屏風后面女子的琴音,陷入一陣癡迷,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封小侯爺過譽了。”聲音依舊甜美,引得年輕公子更為迷醉。
窗口旁的淺黃色錦衣男子回頭看著沉迷的青年,嘴角彎彎,但眼角余光還繼續留意著天衍書院石橋這一邊的眾人。
石橋上,劉風快步上前解釋,他可不想在這里和這個貴公子鬧出風波,讓別人有機可乘。
“李少,是我說了,我向您道歉。”
劉風的態度放的極低,給足了顏面,年輕公子也就不要當場發作,只是又重重拍著劉風的肩膀。
“我去看看我表弟,你們也這么多事。出了事情,我擔著。”
“自然,自然。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想必代山長那里也不好說的過去。李少您看...”
劉風不想就此事繼續和年輕公子糾纏,他只要驅散周圍的百姓,這些勛貴子弟,還是盡量不要招惹。
一聽到“代山長”三個字,年輕公子就一陣頭大,以前在書院可沒受這位代山長的敲打。
幸好每次都是將事情推倒表弟這個三皇子身上,自己總能逃過一難。
“什么非常時期,我表弟現在是真龍之主。”年輕公子剛剛大聲說出口,就被劉風趕緊捂住嘴巴。
“你......你!”年輕公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劉風,一腳將對方踹開,怒聲道,“你到底是吃錯什么藥了?!”
“小侯爺,這事別人可以說說,您怎么能自己說出口?”劉風是真的出于真心提醒對方,結果反被連踹了好幾腳。
一個躲,一個踹,兩人一前一后在石橋上快速走過,朝著書院正門方向而去。
這一個情形,將遠處圍觀的百姓都逗樂了。
就在這時,書院正門忽然打開,換了一身嶄新衣袍的代山長方嚴青和幾名書院祭酒緩緩走了出來。
“快看,是天眼書院的幾位祭酒大人。他們終于出來了!”
有人在人群中高聲喊道,“天衍書院把三皇子關押起來想做什么?”此人一開口就在往天衍書院頭上扣謀逆的大帽子。
“快將三殿下放出來!你們書院到底想做什么!”
一時間,石橋外的京都百姓被有心人瞬間帶動起來,紛紛朝著方嚴青等一眾書院祭酒大聲質問。
剛剛跑到書院正門下的石階處,就聽到身后眾人的聒噪,劉風一時間有些頭大,而他身邊的年輕公子則是一臉歡喜。
“弟子李墨見過三位祭酒大人。”
年輕公子做了一個十分標準的拱手禮,身體半躬著,真是做到了一揖到底。
“好了。”
方嚴青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你既然來了就進去吧,三殿下現在在書樓。你也幫書院勸勸他,總待在書院中也是不妥。”
起初只看到劉風帶著巡城司的人趕到,方嚴青還在猶豫要不要出來迎一迎。
不過當他注意到李墨的身影之后,就下定決心出來一趟。
他此刻的心中已經下定決心,盡快要將三殿下謝吳峰這個“燙手山芋”趕緊送走,不論是皇宮還是安陽侯在京都的別院。
總之,一個傳為真龍之主的少年待在天衍書院卻是會給他這個代山長帶來巨大的麻煩。
老山長沒有明說,他也不能真將一位皇子趕出書院,這樣傳出去太丟人了。
“好的。”
李墨一臉憨笑,完全沒有了剛才在劉風面前的那股倨傲勁,十分恭敬的側著身子,一溜煙的跑進書院。
忽然看到有人直接進入了天衍書院,石橋外的眾人的群情洶洶,都要幾位祭酒給個說法。
看著再次蜂擁過來的人潮,劉風就是真的殺了還在看押的那個武者,恐怕也震懾不住京都百姓,只能求助的看向方嚴青,低聲道,“山長,您看這該怎么辦呀?”
“大家都安靜,安靜!”方嚴青調轉體內氣息,發出一震震蕩心神的聲音。
瞬息間,聲音傳到方圓十里之內,覆蓋了書院的四周,甚至都驚動了,躺在藥圃外面樹蔭下面還在小憩的老頭。
要不兩個小藥童安然無恙的在身旁打盹,老頭還以為是有人上門挑釁。
過了片刻,感覺沒有什么大事,老頭又開始呼呼大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