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不少小童眼中都露出了渴望的神情,就連他們一旁的長輩也是一臉震驚。
落陽城的百姓就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這等機緣。
這里太貧瘠了,即使是西面的山林地勢中也很難孕育出充沛的天地元氣。
兩人拿著大量的食材和菜蔬,直接飛掠而起,消失在西邊都天際盡頭。
目送兩位十分樸素的老神仙飛出落陽城,不少城中百姓都爬在城頭上向天穹盡頭極目遠眺。
許久,許久之后,大家才從羨慕的渴望中恢復過來,紛紛走下城頭。
返回山林幽谷的虛空中,兩位天人各自拿著眾多食材和菜蔬。
這是他們多年來第一次在世俗中購買東西,結果發現身上沒有帶銀子。
最后,只能用隨身攜帶的一些珍草來作為交換。
“你說那小子會不會來報復這些百姓?”
慕容恪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身后下方的落陽城方向,總是有些猶豫不決。
“別想那么多,那少年不是池中之物,定然會有一番作為。”
獨孤海看了一眼兩手拎著的食材,嘴角忽然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少年?哪個少年?”
“自然是真龍之主,這南域的天要變了。說不定整個東陽的天都會被他攪動。”
獨孤海回想到謝吳峰面對他們兩個天人境強者時的神情,微微搖了搖頭,喃喃自語,“真是一個奇怪的少年。”
淡漠、平靜、坦然,絲毫沒有其他武者看到天人時的那種緊張、激動或者興奮。
“你又怎么了?那少年有什么奇怪?要我看就是一個出生的牛犢而已!我要是真出手,恐怕他連我一招都接不住。”
慕容恪不屑的看了一眼獨孤海,但還是十分誠實的背著那一籮筐的蔬菜。
飛掠虛空,獨孤海眼眸中泛起一絲警告的神色,側著頭說道,“我知道你逞強好勝,但這個少年不能動。”
獨孤海一直想將謝吳峰帶到北陽去,既然東陽的人已經徹底得罪了對方,自己這邊可不能再走同一條老路。
真龍雖然是神祇,也十分誘人。但今日看到那真龍在謝吳峰面前的表現,完全就是將對方當成真正的主人。
而且是沒有半點委屈,或者逼迫的暗情。
“知道了,你的心意我懂!我們兩個又不失第一天認識。你心中那點小九九,我豈會不知道。只是,我們兩人如此兩手空空的回去,我擔心還是...”
獨孤海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放心,我們本就是來打探真龍降世的消息。探聽消息而已,已經算是做到了。”
“只是...”慕容恪沉吟片刻,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朝中哪些權臣和他們背后的勢力可不會這么想。就算我們回去將事情告知皇帝陛下,他也答應略做隱瞞,恐怕還是瞞不住。”
三千年前,范陽廢立新帝,作為大陽皇朝的外戚權臣,范氏一族可謂是榮寵至極,朝中各部都有其黨羽。
范氏雖然權傾朝野帝位,但廢立之事,引起也是軒然大波。
不少世家大族紛紛舉家逃離大陽帝都,然后就是各地勤王大軍揭竿而起,大陽皇朝的諸多藩王也是紛紛在封地招募兵馬。
一時間,大陽皇朝陷入一片混戰之中。大陽帝都附近更是被打成一片焦土,方圓千里的地域已然是人跡罕至。
范氏一族也被夷十族,全族不論男女老幼借被斬殺。
歷時百余年的戰亂將大陽皇朝也割裂稱了兩部分。
原帝都以東為東陽皇朝,以北為北陽皇朝,兩大皇朝瓜分了原本的大陽皇朝。
在戰亂中重建,北陽皇朝和東陽皇朝都有著各自的弊病,皇權墜落,各地由世家把控,宗門林立。
這也是此時慕容恪所擔心的情形,即使北陽皇帝也想招攬謝吳峰這個真龍之主,但北陽的那些隱在幕后的世家大族和宗門會同意嗎?
“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等這里事情處理完,我們即可回一趟各自家族,先說服家族中的老祖和族長。”
獨孤海也深知其中的復雜,北陽并不是皇帝或者他們這樣的半步“天人”境強者可以做主。
其下暗藏著巨大的風險,一不小心就可能掀起滔天風暴,即使是半步“天人”強者也可能隕命。
“希望不大,不過我會全力一試。”慕容恪嘆了一口氣,心中也是五味雜陳。身為慕容家的長老,他是想站在慕容氏族的立場為家族考慮。
但他也明白獨孤海的用意,即使他們得到真龍,那也是一個極大的麻煩。
定然會引得其他世家大族或者隱世宗門的覬覦。wΑΡ.āйsΗυ伍.α
除非是北陽的那位天人親自出手。
但若那位天人親自出手,東陽的另一位天人豈會坐視不管。
屆時,又會是一場驚天大戰,甚至又將再次掀起兩大皇朝之間的全面攻伐。
落陽城,一家酒肆的雅間中,左蓋正在撓著凌亂的頭發,原本俊秀的面容上有著一個極深的巴掌印。
那是他自己親自打上去了,用了十足的力氣。
同桌的幾名年輕男女,看到左蓋這猶猶豫豫的神情,都有些擔心,這可是他們這一隊的統領,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們都得一同受罰。
“左大哥,你還在猶豫什么?發吧!”
一名青年給左蓋又斟滿了一杯酒水,神色擔心的說道,“您何時受到過如此大的欺辱,要我說,咱們就直接向御南城發消息。”
“對,我們御南城難道還怕那兩個北陽人?”
一時間,雅間里的人都是群情洶洶,他們這些普通的巡查衛自然不知道此前小街上出現的那兩個老頭的真正身份。
左蓋臉色有些泛紅,許久沒有喝過如此憋屈的酒水。夾了一口菜,剛放入口中,又吐了出來,紛紛道,“你們懂什么!傳什么消息!都不想活了?”
雖然說的是酒話,但雅間里的眾人還是被這句話給鎮住了。
平日在御南城橫著走的左蓋今日竟然在乾國這荒僻的小城喝的如此憋屈。
眾人不再說話,等左蓋繼續發泄下去。
“你們不懂,都不懂。要誰敢將消息傳遞回御南城,老子第一個殺了他!”
雖然醉得有些神志不清,但左蓋的話還是將在場的眾人都震懾住了。
“好的,好的,我們都聽左統領!”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定然不會外傳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