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國京都,荒廢的吳王府廢墟上,殘垣斷壁,一派蕭瑟。
其間還有不少身著破爛衣服的普通百姓在尋找可以變賣的東西,但在天人境強者的一擊之下,一切都化成了瓦礫。
回到王府這一路,火龍兒吃了一路,各種美食,好不猶豫,都往自己嘴里塞。
看得吳王太夫人十分開心,而謝吳峰則微微皺著眉頭。
而當陸中梁等一行人出現在京都的街道上時,留守在街道上維持秩序的京都巡城司官差震驚不已。
“他們還敢回來?不擔心皇帝陛下將他們全部下大獄?”
“快看!吳王府的人回來!”
“是呀,看去的方向好像是北城!”
只要看到這只車隊的人,都十分震驚。他們還清楚的記得那一日,真龍怒火將大半個京都城燒成了一片廢墟。
隨后就是天人出手,將孽龍鎮壓,才使得京都百姓幸免于難。
“惡徒!快滾!”
不少京都百姓想起自己親人在那場大火中喪生,就目露怒色,盯著陸中梁這一隊人,還有他們身后的那兩輛馬車。
有大膽的孩童,直接將手里吃了一半的饅頭砸了過去。
雖然眼中帶著不舍,但還是十分氣憤。
看著那半個饅頭飛過來,陸中梁手中一道勁風彈出,瞬間將那半塊饅頭碾成齏粉。
旋即,就聽到那個孩童“哇哇哇...”哭泣聲。
道路兩邊的普通百姓,見到陸中梁出手,趕忙向后退去,不敢在上前。即使心中有怨恨,也只能默默的低下了頭。
活著比什么都強,即使心中有再大的仇怨,也抵不過強權,只能低頭活著。
因身邊還有自己要照顧的親人。
“他們這是怎么了?”火龍兒透過馬車窗簾的縫隙看到外面的人那種不善的目光,十分好奇的詢問道。
“唉,沒事。朝廷說什么,他們就信什么,他們可能心中有怨氣。”吳王太夫人長嘆了一口氣,心中無限悲涼。
現在還有多少人記得當年前太子府發生的事情呢?就算是她也只能默默記在心中,不敢說出來。
今日,再看看這些悲憤的百姓,誰有能知道。圍攻吳王府是皇城的那位先挑起,是他們逼得火龍兒不得不釋放龍火。
罪惡,總是善于操縱百姓的人性。
為了不影響火龍兒,吳王太夫人示意一旁侍候的侍女將那一絲縫隙也用窗簾徹底遮蓋了。
沒有熱鬧可看的火龍兒,只得乖乖依靠在吳王太夫人懷里,吃著侍女們遞過來的水果和糕點。
謝吳峰這一路回京都走的十分普通,沒有張揚也沒有隱藏行跡。
進入龍耀州的那一刻起,京都皇宮里的那位就已經知道了。
“謝吳峰活著回來了。”
此刻,站在吳王府的這片廢墟面前,謝吳峰神色凝重。
雖然前世經常干一些毀滅道域的事情,億萬生靈在他眼中也只是一個數字而已。
但親眼看到自己府邸這殘垣斷壁,還是有些一恍惚的失神,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府邸也會變成這樣。
“陸中梁。”
“屬下在!”陸中梁快步上前,來到馬車前,躬身行禮詢問道,“王爺有什么吩咐?”
“找人來修一修吧。如今,我們就暫時住在...”謝吳峰看了一眼身后的馬車,沉吟片刻之后,接著說道,“去“戾太子”之前的府邸。”
“戾太子”是當今乾皇血洗京都之后,給前太子,他的兄長賜下的“謚號”。
不過那里早已荒廢,沒有人料理。
既然已經知道那里曾經是自己母親和親生父親生活過的地方,謝吳峰就直接選擇了那里。
乾皇已經動手,他也就不會在顧及這些。
“戾太子”府邸同樣位于京都北城,只不過占地不大,四周的高門大院也早已搬空。
門前的破敗街肆上還有不少乞丐流民,道路也是坑坑洼洼。
馬車中的吳王太夫人被顛簸了一下,掀開車簾看了一眼。
然后,整個人都呆在了當場。神情復雜,心緒不寧,眼中不知不覺間泛出淚珠。
懷中的火龍兒忽然感覺額頭一熱,一滴淚珠跌落到自己額頭,她抬起頭,聲音軟綿綿的問道,“夫人,你怎么哭了。”
陷入失神中的吳王太夫人,看著這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墻壁,一段接著一段記憶從腦海深處涌現。
此時,她不知道自己是高興,還是傷心,或者是心痛。
太子府還在,只是草木也同舊人一般,盡逝去。
“吱呀”一聲,顛簸的馬車終于聽到了府門外,十名護衛快速朝府門而去,他們需要在王爺進入府邸之前,先探查一邊,并騰出一個相對干凈的院落。
正門的門板還沒等最前面的一名親衛推開,就被快步上前的振動聲給震得朝里面轟然倒地,濺起一地塵土。
眾人捂住鼻息,朝里面看了一眼,其中荒草叢生,已經蓋過了府中的房舍。
只能在林木草叢的縫隙中隱約看到一些亭臺樓閣的破敗影子。
“母親,您沒事吧?”謝吳峰來到后面一輛馬車,站在車簾外,詢問道。
擦拭了眼角的淚水,還特意讓侍女們給自己整理了一番。
吳王太夫人才緩緩走出馬車,看著自己的兒子,低聲說道,“峰兒,你,...”
“我都知道了。”謝吳峰不想在這個事情上讓母親再傷感。目光平和的注視著吳王太夫人,伸手將她扶下了馬車。
“既然吳王府住不得人,我們就先住這里。反正都是我們的家。”
“家,我們的家。”
吳王太夫人緊緊攥住扶著自己的手掌,感受著謝吳峰給她的一股暖意和勇氣。
終于鼓起勇氣說了出來,“好,回家。”
“他竟然敢!竟然敢!”謹身殿中,乾國坐在龍案后面的寶座上,額頭青筋直跳。
心心念念的貴妃回來了,但那個逆子竟然也敢回來!
“將朕的京都毀成了這般,竟然還敢回來!那位天人呢?東陽皇朝的人呢?”乾皇憤怒至極的厲聲吼道。
嚇得殿內的群臣都跪在地上,不敢低頭。
人群中的穆鷹更是不敢抬頭,將頭緊緊貼在金磚上,一動不動,但衣袍下的身軀早已顫抖不止。
那一日,十四萬禁軍皆投降,他因為是穆子岳的太爺,被直接放了。
大軍要南下,不可能帶這一個老朽一同南下燕國。
“逆子,逆子,都是逆子!”乾皇重重的拍了一下龍案。
前一個逆子罵的是謝吳峰,后一個逆子則說的是自己親兒子,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