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林聽完自己兄長的敘述,目光一片冰冷,將手中的拳頭重重砸在虛空中,泛起一片氣息漣漪。
“你不懂!你才是真正的蠢材!”
張太林目眥欲裂的盯著張延年,整個人瞬間頹廢下來,但聲音依舊冰冷,“御南城會插手的,那條真龍他保不住。你這也會將整個張家都拖入深淵。”
砰!砰!砰!
書房里接連傳來十多聲撞擊,隨之而來就是整個庭院的轟然倒塌!
張延年和張太林兩兄弟站在廢墟中,書房中布下的陣法結界最終還是被張太林十多拳的重擊下支離破碎。
屋瓦殘壁上海殘留著淡淡的符文流光,但兩人卻早已是灰頭土臉,臉色蒼白。
同一時間,整個張府喊殺聲四起,到處都有人在呼救,也傳來不少刀劍的碰撞聲。
剎那間,火光驟起。
張延年的府邸!
滿京都的人都知道了火光沖天的地方,是當朝權臣,張宰輔的府邸。
在京的官員不約而同的看向兩個方向。
一個是戾太子府邸,一個是皇城。
到底是誰對張宰輔動手?成為眾人心中的一個謎團。
穆子岳站在月牙湖旁的一個高臺上,臉色驟變,心中無比驚詫,“沒想到,皇宮里那位下手如此果決。張老宰輔剛剛答應王爺隱退,沒想到呀...”
穆子岳也慶幸自己沒有回到自己府邸,而是借住到月牙湖畔的屋舍中,雖然很簡譜,但此自己的府邸安全。
在穆子岳心中,哪里有火龍兒,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乾國交給這樣的人確實已經不合適了。”看著東面驟然升起的大火和濃郁,謝吳峰平靜的說道。
但在身后的穆子岳心中激起了千層浪花,心中暗自揣度道,“王爺這是要取而代之嘛?這也是有可能,畢竟宮里那位和眼前這位已經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一旦分出勝負一切都會徹底改寫。”
“不僅僅是自己的家族,還有他穆子岳個人的前途。”
謝吳峰并不知道穆子岳此刻心中正在百轉千回,思緒飛舞。
六部尚書、侍郎的府邸中現在也是死一般的寂靜,他們這批權臣的府邸都是乾皇賜下的,彼此隔得并不遠。
此時,不少人都可以清晰聽到張宰輔家中傳來的凄厲慘叫聲和廝殺聲。
皇帝陛下這是殺猴儆雞!該死,這下該怎么辦?!
早上剛剛答應隱退的張宰輔,晚上家中就遭遇了刺客襲殺,任誰都會心中生疑。
住的遠的一些在京官員則只能隱約看到哪處地方起火,還在府中責怪京都府衙為何不及時處理,要是燒了哪家權貴,恐怕又有人要人頭落地,官帽不保。
張府中,此刻已然是沸油中加了水,一片雜亂。
最快趕到外圍的京都府衙差役被一群黑衣殺手阻攔在外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火勢不斷蔓延。
府中,大火沖天,張延年站在自己親弟弟面前,厲聲指責,“你這是要徹底毀掉張家?!”
“死一批人,才能活一批人。”
張太林目光陰鷙的盯著自己的親哥哥,“只要皇帝陛下氣消了,我藏下的那些人還是可以活下去。”
“活下去?茍延殘喘的活下去?整日活著不見天日?”張延年一臉譏諷,滿是皺紋的臉上還有著帶著濃濃的嘲諷。
“總比這些都要死去的人強吧?”
張太林不再遲疑,體內氣息暴漲,不再壓制自己的境界,陡然提升到一品境的實力。
“沒想到你這些年,躲在皇城中就是為了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
張延年咽下口中溢出的鮮血,花白的頭發在夜風下凌亂飛舞。
“我今日就要為當年受得屈辱討還一個公道!”
張太林右腳猛地向下一踩,腳下的青石地板瞬間皸裂,他一個縱身飛躍上去,身影如同流星一般直接撞向不遠處的兄長。
從一開始,答應將自己弟弟交出去,張延年這么多年都背負著自責。
此刻,自己的親弟弟要來取自己性命,他也就徹底釋懷了。
猛然一擊,張太林一拳徹底貫穿張延年的胸膛,鮮血如柱,噴灑了張太林滿臉,滿身。
看著自己的拳頭,帶血的手臂,和一身鮮血,都是來自張延年的鮮血。
張太林站在原地愣愣出神,忽然哽咽道,“你,你為何不躲?為何不,不用內息擋住?”
“為什么不?!!!”張太林看著自己的哥哥慢慢從自己手臂上脫落,嘴角的鮮血止不住的向外溢出,發出悲憤的怒聲。
方才,張太林使出了全力一擊,其勢不可阻擋,其威可以震動庭院中的一切,其速更是快若疾風。
但憑他對自己哥哥的了解,就算整日沉溺在文山會海之中,他也會抽出一定的時間來修煉。
這是他自小就養成的習慣。
在張太林的認知中,自己這一拳雖然使出了全部的氣息。
但張延年不可能沒有察覺,直至張太林的拳頭徹底貫穿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哥哥沒有絲毫防備。
是任由他這一拳打在自己胸膛,張延年是抱著必死的意志迎上這一拳,沒有半點防備。
起先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為了這一刻。
“弟弟,希望我的死可以化解你心中對張家的怨恨!他們沒有錯,錯的是我和父親。”張延年一直重視養生,身體保養的極好,但還是抵不過歲月的摧殘。
得知謝吳峰入住戾太子府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會迎來這一天。
只是希望不要牽扯到家族中的少年。
“他們,他們是無辜的....”張延年直到死去的最后一刻,也沒有得到張太林一個答復。
許久之后,張太林將自己哥哥的尸體放在庭院中一個粗壯的槐樹下。
原本猙獰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許久不曾出現過的笑容,這笑容很開心,很開心。
不一會,庭院中就傳出了張太林那發自內心的瘋狂大笑。
“老祖宗,現在該如何處理?”
庭院守護的一群黑衣人快速沖了進來,雖然看到了躺著地上的人事張延年,乾國的老宰輔。
但身為暗衛的眾人,只是聽命行事,都在靜待張太林的吩咐。
“我點名的那幾個人留下活口,其余人全殺了!”張太林最終還是沒有答應哥哥臨死前的請求,只是將一少部分人隱秘了下了。
他知道,自己做的這些事情是瞞不住乾皇,只是殺了張府這么多人,而且是他親自動手,希望可以抵消乾皇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