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迷香草是侯府最有效的迷藥,竟然對他沒有效果。
此時,黑衣人額頭滲出冷汗,不知該如何是好。
整個手臂都僵在半空,前面不到半寸的地方就是那長方型錦盒,而身后是已經清醒過來的王馳。
“你到底是誰?”
藥性還沒有徹底散去,王馳的聲音還有些模糊不清,但其中帶著的怒意已經十分清晰。
沒有想到,自己住進了柏言侯府還能遇襲,本以為是一路跟蹤自己的神秘人,沒想到竟然是另一波人。
還不等黑衣人再次開口,屋內的兩人同時看向窗口。
一襲白衣的趙瑾瑤直接飛沖過兩人,來到圓桌前,靜靜看著桌上的錦盒。
兩人同時望著白衣女子的背影,都是一臉驚愕。
方才一道勁風從身邊經過,兩人的身體都無法動彈,也說不出話。
趙瑾瑤本想一直潛藏在暗處,從而了解到柏言侯府得到這個錦盒究竟要做什么。
結果,不論是柏言侯府還是雪北州那邊都沒有得到答案。
她只能決定自己一探究竟,沒想到跟了一路,柏言侯府也不知道錦盒中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們都在等柏言侯的回信。
趙瑾瑤纖細的玉手放在錦繡包裹的盒子上,一掠氣息很快順著指尖沒入錦盒中。
隨著感知愈發明顯,趙瑾瑤的眉頭也微微皺起,心中也是震驚不已。
雖然無法感知錦盒中到底是何物,但她的感知不斷深入,卻遭受到了極大的反噬。
其中嘗試了許多次,但都只能半途中止。
在十多道氣息涌入錦盒中之后,趙瑾瑤的臉色顯得有幾分蒼白,只能徹底終止。
長吐出一口濁氣之后,趙瑾瑤的眸光變得異常凝重。
“將這個錦盒帶走?”
這一個想法很快涌上的她的心頭,依舊背對身后兩人,趙瑾瑤衣袍一揮,一道勁風沒入王馳體內。
旋即,坐在床榻上的王馳感覺自己的身體終于可以稍微活動一番,但卻只能坐著,無法起身。
“不要試圖喊人,再你還沒有喊出聲的時候,你就已經沒命了。”
聽到對方冰冷的威脅,王馳微微點了下頭,輕聲道,“姑娘放心,我絕對配合。”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王馳是有自知之明,定然不會拿自己的性命來做賭注。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何盯上了那個錦盒,但他心中已經猜出七八分,這個白衣女子定然就是一路上跟蹤他們的人。
“這個,是如何得到?”
趙瑾瑤右手輕輕敲擊了一下錦盒,原本要用強力破開,但自從氣息感知之后,她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這個,在下也不知道。在下只是受朋友所托,將此物安全護送到柏言侯府。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呀。”
王馳聲音雖然很輕,但卻顯得十分急促。
顯然,這位一路跟蹤他們的武道強者也是察覺出錦盒的不尋常,因此才在雪北州境內盯上了他們這一行人。
只是讓王馳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剛直接闖入柏言侯府。
“當真不知?”
趙瑾瑤聲音清冷,右手輕輕往下一壓,錦盒懸浮在半空,但其下面的木桌頃刻間被震齏粉,滿地木屑。
離得最近的黑衣人看到如此駭人的一幕,本能得想縮一縮脖子都無法辦到,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心中早已是驚恐萬分。
“姑娘息怒,我真的不知道。”
只是一招就徹底將王馳震懾住,此時的他額頭上也滲出大把的冷汗,艱難的吞下口水,接著說道,“我只是聽說,乾國北疆發現此物,引起了晉國、楚國的覬覦。甚至背后還有御南城的影子。但此物究竟是何物,我真的不知道。”
“我朋友正是柏言侯府的李管事,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問他!”
王馳目光落在黑衣人身上,已經十分清楚,對方定然是柏言侯府的人,不然不會如此輕易混入西偏院。
趙瑾瑤目光也落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感受到四道目光一同落在自己身上,整個身體如同承受千斤重壓,身軀直接彎了下來。
“他說的可是真的?”
黑衣人在身軀彎下去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一道氣息涌入身體,原本被禁錮的身體和五識也慢慢復蘇。
“正,正,,正是。”
黑衣人緊張的聲音發顫,結結巴巴回答道。
“柏言州和北州隔著千里之遙,你們為何會有人前往北州?并獲得這個錦盒?”
身為定國侯府的大小姐,又是水月宗的杰出弟子,趙瑾瑤雖然很少涉足渤海郡的軍務,但對乾國這個燕國的威脅,一直都有關注。
乾國的輿圖州府分布,她還是了解一些大概的情形。
“這個是卿侯的安排,我們這些小人物就不得而知了。還請俠士收下留命。”
黑衣人急忙跪在地上,泣聲哀求道。
本以為只是來查探一番,沒想自己的性命會丟在這里。作為侯府的管事,偏院里的護衛自是認識,因此他才敢半夜悄悄潛入。
“原本只是想來查看一下錦盒里到底是何物,沒曾想會遇到”
黑衣人不敢再說下去,只得磕頭求饒。
趙瑾瑤一揮手,直接將黑衣人震暈了過去,然后將錦盒吸到掌前,用一條錦緞包裹之后,背負在身后。
在離開的前一刻,她目光冰冷的掃了一眼王馳。
“若讓我知道,你說謊,定然會取你性命。”
直至夜風吹干了額頭的冷汗,王馳才徹底清醒過來 柏言城東,數里外的一片山崗。
一堆篝火將兩邊的山壁照的一片暖黃,其間還溢三出一縷又一縷的肉香。
李碧蘭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里面裝得正是趙瑾瑤自制的佐料。
灑在一塊肉香四溢的雞腿上,他肚子里的饞蟲又在咕嚕咕嚕叫出了聲。
“小姐,你可千萬別出什么事呀!”
跟著王馳一行人進入柏言城之后,趙瑾瑤就安排李碧蘭采買了一些物資然后駕著馬車來到此處,然后自己獨自一個人潛入柏言侯府。
李碧蘭靠近篝火架,嗅了嗅篝火上方的雞腿,小舌頭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唇角。
“你還沒吃?”
“啊小姐?您回來了!”
聽到聲音,李碧蘭心頭一喜,急忙起身,上前解下趙瑾瑤背上的錦盒。
“這個錦盒是?”
“就是讓我感覺到十分奇怪的東西。”
趙瑾瑤順手將錦盒丟在一旁的草地上。
就在下墜的過程,一旁的篝火瞬間變小了不少,甚至在躲避那個錦盒散發出來的氣息。
“這是怎么回事?”
注意到篝火奇異的變化,李碧蘭的目光落在草地上的錦盒,正打算上前去查探一番。
“小心!”
趙瑾瑤在背負回來的路上,就察覺到錦盒有古怪,不斷在向外散發出一種令人不斷發顫的寒意。
若不是她武道境界已經到達二品,體內的氣息恐怕也很難阻擋住這股寒意。
“怎么了小姐?難道這個盒子中藏了”
李碧蘭連忙后退數步,來到趙瑾瑤身側,抓住對方的衣袍,緊張的詢問道。
先不管它,已經有些饑餓的趙瑾瑤徑直來到篝火旁,用一旁早就準備好的小刀,將支架上的雞腿劃出十多片。
兩人就在月夜下,細細品嘗著。
“小姐,我的手藝還是不錯吧。”
“確實不錯,就是這次的佐料放的有些多了。”
連續吃了好幾口,趙瑾瑤就感覺到有些口渴,向四周望去。
一旁的李碧蘭急忙跑向馬車的方向,很快就從馬車中拿出水囊,遞給自家小姐。
“記得下次少放一些佐料。”
趙瑾瑤一邊喝水,一邊吩咐道。
“知道了,小姐。”
李碧蘭重重點了一下頭,又彎下身去,將篝火上其他幾樣正在炙烤的野味紛紛切片,用食盒裝了起來。
待收拾完之后,兩人一同上了馬車,李碧蘭架好馬匹,輕聲詢問道,“小姐,我們現在是繼續向北?”
“走吧。相信很快就有柏言侯府的追兵來搜索。”
“嘀嗒嘀嗒”
李碧蘭駕著馬車行走在山間小道,緩緩朝著雪龍山峽谷方向而去。
馬車行駛沒多久,李碧蘭就感受到一股濃烈的寒意。
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小姐,這個錦盒一定有問題,我們若是帶著它北上,是會暴露行蹤。”
趙瑾瑤也知道帶著個古怪的錦盒,是根本無法進入京都城,甚至雪龍城這樣的州府城池也會有人暗中查探。
而且錦盒中不斷有寒氣溢出,若不是她以自身氣息壓住,恐怕早就被有心人察覺到。
“先趕路吧。”
趙瑾瑤還沒想好該如何處理這個錦盒。
直接破開是不可能,但這樣一直隨身攜帶也是一個大麻煩。
就在兩人離開的半個時辰后,一襲錦衣的少年問著空中殘存的香氣,來到那處篝火旁。
“好熟悉的感覺。難道她們來乾國了?”
錦衣少年來到篝火已經燃盡的灰燼旁,輕輕嗅了嗅空中還殘存的氣味。那是他在博海城中受傷時,在竹林小樓中醒來的時候,聞到的味道。
那烤肉,那肉香。
吃過許多美味的錦衣少年,此刻竟然有些舌尖生津。
“哎,要是早來一會就好了,就可以再次嘗到那種味道。”
離開雪龍山之后,錦衣少年0一路南下,本想盡快趕往博海城,希望可以徹底解決燕國之事。可剛離開雪龍宗,就收到了雪龍宗的傳信。
一名年長的老者,親自下山來追。
接過書信,大致看了一眼,錦衣少年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泛起一抹冷笑。
“晉國、楚國以及其他十多個王朝都安耐不住了。看來御南城是要動用底牌了。”
錦衣少年右手一揚,那份書信在半空中化成飛灰。
京都城有自己的陣法護持,暫時不會有失。錦衣少年和雪龍宗的長老告別之后,決定還是先南下解決燕國之事。
即使要和整個南域開戰,他也需要不斷獲取山河林中的資源。
就在下山的途中,錦衣少年又想起了桃林村的那群村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山河林中過的如何。
就在錦衣少年正要轉身離開之際,忽然停下腳步。
不遠處,十多名黑衣人從密林中沖了出來。其中一名為首的中年男子定睛看著月光下的錦衣少年,冷聲呵斥道,“你是誰?為何會在這里?”
一個時辰前,柏言侯府失竊,驚動了整座柏言城。侯府的扈從和城中的守軍紛紛行動起來,將城中搜了一個邊,同時還有大批武者紛紛向城外的密林中搜尋。
“你們是柏言侯的人?”
錦衣少年留意到來人衣袍上的柏言紋飾,隨口問道。
“知道我們是柏言侯府的人,還敢如此猖狂?”為首的中年男子目光變得犀利,右手在身后輕輕一揮,另外十多名武者也慢慢挪動腳步,逐漸形成一個包圍的趨勢。
深夜出現在此處,即使和侯府失竊無關,也可以抓回去領賞。在監國吳王頒布“山河林事”之后,他們這些武者獲取武道修煉資源就愈發緊張。
有些背景的武者都不愿去山河林冒險,那里出沒都是異常兇險。只有經常出入山河林的尋常武者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各種修煉資源。
一旁一名武者,笑道,“大人無需擔心。此人即使不是那賊人,也定然和賊人脫不了關系。”
“賊人?”錦衣少年的眉頭微微皺起,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人當成小偷。
就算是偷,他也應該是絕世神偷。何況,自己如果想要,柏言侯還敢不給。
“我不想傷及無辜,你們還是就此離開吧。”
現在,任何一名武者都是錦衣少年的廉價勞動力,他們只要去山河林,都可以給自己帶出修煉所需的珍草或者蘊含天地元氣的天材地寶。
“你?就憑你?”
另一名武者放聲笑了起來,面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竟然敢威脅他們這群三品巔峰武者,而且他們這次帶隊的大人可是一名步入二品境的強者。
“大人,先讓我去幫您把他擒過來!”
那名放聲大笑的武者,急速飛掠上前,右手化成利爪,想一招直接擒住錦衣少年。
其他武者則是站在原地,就等著對面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跪地求饒。
就在所有人正要見證對方跪地哀嚎的時候,就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
沖過去的人,自己的同伴,竟然手臂骨折,整個人跌到在地上,渾身抽搐。
嘴角還在不斷溢出鮮血。
“這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是何人?”
對面那么錦衣少年一直站在原地,從始至終都沒有出手,而倒在地上的人,卻已經徹底失去了生機,原本抽搐的身體也不再動彈。
“你們走吧,我不想”
“小子,你惹上大麻煩了!我們可是柏言侯府的人,你竟然敢殺”另一門武者剛剛放出豪言,聲音就戛然而止。
還在人群中,他的身體就如倒栽蔥一樣跌落在地上,話才說了一半,就直接失去了生機。
“你,你,您究竟是”為首的中年男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神情緊張的顫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