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京都真的不會有事嗎?”
謝吳峰這次南下,將火龍兒和太夫人留在吳王府,還有幾名王府親衛。
雖然有“流云孚日”陣法覆蓋整座京都城。
但,上次那位天人鎮壓火龍兒的情形在陸中梁等親衛腦海中留下了不可揮去的陰影。
那一次,火龍兒差點就當場隕落,幸虧有謝吳峰留下的那一顆璃珠。
“流云孚日還是可以阻擋的住,不過晉國和楚國既然先動手了,我也得給他們一點教訓。”
謝吳峰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到渤海城中不斷蔓延出的天地元氣,說道,“看來,定國侯府是從山河林中得到了一件神奇的天材地寶。”
“要不要?”
陸中梁揣測著王爺的言外之意,然后低聲試探的問道。
“不用,既然要燕人給我辦事,自然還是要信守承諾。我這個人是最講誠意,就看定國侯府下來的選擇了。”
謝吳峰雙手放在窗沿上,身體微微前傾,望著渤海城的某一個方向,平靜的說道。
“那渤海城中的武道修煉資源?”
沒有去動定國侯府,因此,其他各大家族的府邸,白銀甲士也不好破門而入。
陸中梁也只能等候王爺的最終決定。
“明日就將山河林事在城中公布,他們自然就會知曉該怎么做了。”
謝吳峰右手食指輕輕敲擊著窗沿,雙眼微微瞇起,眼中寒光一閃而逝。
渤海城西北方向的虛空中,一位白發老者急忙再次收斂氣息,同時在身前快速釋放出十余道氣息屏障。
“都說了,讓你不要窺探城中。這下好了吧,被警告了!”
白發老者身后,孤獨海盤坐在虛空中,一臉壞笑。
“沒想到吳峰小友還是這么敏銳。我們已經藏得如此隱秘,他竟然還能察覺到。”
慕容恪撓了撓鬢角的一縷銀發,將目光從渤海城的方向收了回來。
“他就是你們兩人極力推薦的那個謝吳峰?”
白發老者許久之后才將身前的十多道氣息屏障收回,仔細打量著身旁的兩人,嘖嘖稱奇道,“是個不錯的苗子,可惜了。”
“可惜?”
獨孤海和慕容恪同時轉過頭,望向白發老者,目光也變得謹慎異常。
“你們久久不歸,也沒有確切的消息返回。攝政王不知從哪個密探手中得知了真龍降世的確切消息,說動了那位出手了。”
“什么?!”
兩人雙眸同時瞪圓,獨孤海直接驚聲道,“那位真的要出手?那豈不是整個天下都要大亂了!”
“真龍,那是多大的誘惑呀!”
白發老者抖了抖身上的灰色長袍,與獨孤海和慕容恪一樣,盤坐在虛空中,用警告的眼神瞪了一眼兩人。
“我勸你們兩個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就算不為兄弟著想,也要想一想你們自己背后的家族。”
“知道了。”
孤獨海和慕容恪兩人同時低下了頭。
在乾國的這段時間,他們兩人雖然隱藏氣息,但還是時刻關注著謝吳峰的動向。
這一點,謝吳峰自然也是可以察覺的到。
“你們兩個所說的血祭是真的?”
“真的,那小子應該不會騙我們。”
慕容恪回望了一眼渤海城的方向,眼中帶著一抹復雜的神情。
他雖然沒有孤獨海那般,非要讓謝吳峰前往北陽皇朝,只要對方和東陽皇朝不和即可。
可以現在,真正的天人終于出手了,原來還是他們想得太簡單了。
“真龍的誘惑確實太大了,超出了所有人的心底防線。”
“你們兩個也來南域這么久了,不如和我一起先回去吧。”
白發老者作為兩人的結拜大哥,自是不想兩位兄弟卷入這場紛爭中。
天人已經出手了,東陽皇朝的那一位豈會坐視不管。
他們現在在東陽皇朝境內行走,那就異常兇險了。
天人一旦決定出手,那還管你皇朝之間的約定。
若是不隨心意,只需彈指間,就可讓半步天人境的武者飛灰湮滅。
兩人對望一眼,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們要不要先去趟御南城,將這個消息告訴東陽的人。至少讓他們少往乾國、燕國派出一些武者。”
白發老者搖了搖頭,“就算整個南域被血祭之術控制,那也是東陽的事情。和我們無關,你們必須聽我的”
白發老者目光變的犀利,眼中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之色。
“好吧。”
不多時,三道虹光急速飛掠而去,消失在天際盡頭。
半個時辰之后,八名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從四面八方飛沖而來。
出現在獨孤海三人方才消失的地方。
“又消失了!”
其中一名身形高瘦的男子,一臉失望,清俊的臉龐上露出一抹擔憂,右手在道袍衣袖中捏出繁瑣的符文,一道接著一道黑白流光向四周消散而去。
“真是晦氣,好不容易捕捉到那兩人的氣息,竟然有讓他們給逃走了。”
一名男子在虛空中跺了跺腳,一副懊惱的神情。
“若是真讓他們兩人逃回北陽,那我們天機閣的顏面豈不是要蕩然無存!定然會被北陽天機閣那些家伙再次嘲諷一番。”
這一行八人正是東陽皇朝天機閣的外門執事,奉命推演北陽皇朝潛入東陽境內的兩位半步天人的位置,并抓住對方。
同樣作為半步天人境強者,八人已經搜尋了十多天,但始終沒有半點頭緒。
直至五天前,他們從御南城那邊得到消息,才知道這兩位北陽的半步天人境前者一直潛藏在南域乾國境內。
如此以來,他們八人就縮小了推演范圍。
“下方有一座城,會不會躲進城里了?”
“這里是燕國吧?”
“好像剛剛經歷了一場大規模的戰斗,你們看那里!”
一名青色道袍的男子右手指著渤海城北城墻上那兩個巨大的豁口。
最終,八人決定先下去探查一番。
就在八人剛剛落地,來到渤海城殘破的北城門外,注意到成外還有新扎的營地,里面還有不少燕國兵士,但外面戍守的是乾國甲士。
八人來到城門口,正打算進城,卻被守城的兵士攔住。
乾國大軍剛剛接管渤海城,對任何進入城中的人都進行了嚴格的盤查。
望著面前一臉趾高氣揚的乾國甲士,一名身穿青色道袍的男子微微皺眉,冷聲呵斥道,“放肆!”
“你們是什么人,從哪里來?進城所謂何事?”
東陽皇朝天機閣的八名執事竟然在南域這種荒蕪之地被一個小小國家的小小守城兵士給攔住了去路。
那名身穿青色道袍的男子衣袍一揮,直接將攔住身前的士卒震開。
一股強大氣息將那名士卒的身軀裹住,在士卒沒有任何反抗的情況下,硬生生被砸入了厚重的城墻內。
“敵襲!”
城頭上正在巡邏的士兵急忙高呼,隨后北城上響起了警示的煙火。
很快,大批甲士從城內涌出,將八名身穿青色道袍的男子圍住。
那名出手的中年男子,望著涌出來的銀甲騎士,冷笑道,“區區三品武者就敢在我們面前放肆!”
八人中間,那名身形高瘦的男子一直在不斷推演,并沒有阻止的意思。
其他同來的執事也就當做沒有看到,筆直的站在原地,靜待事態的發展。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首的一名銀甲騎兵抬頭看了一眼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城墻,和深深陷入城磚中的那名甲士,冷聲問道。
“你還不夠資格,讓你們城里主事的人出來回話。”
天機閣的執事,一臉傲氣,他們本就一路風塵仆仆,竟然被一座小城的守城卒攔住,豈能不發怒。
作為皇朝收攏天下奇人異士的天機閣,自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冷傲。
絕不能被人輕慢。
為首的銀甲騎兵校尉只是三品巔峰的實力,憑借他的武道實力根本無法感知到面前八人的實力,只能讓人將此處發出的事情稟報給王賀。
很快,一隊騎兵從城中飛奔過來,王賀帶著金鼎閣、靈虛劍派的兩位長老一同而來,四周的乾國甲士紛紛讓開道路。
“就在三人剛剛沖到城門口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威壓從城門外涌了過來。
三人胯下的戰馬驟然被壓在地上,王賀和身后的兩人一同被直接鎮壓在地上,無法動彈。
這一幕,將守在四周的銀甲騎兵都緊緊握住手中的勁弩,體內的氣息也不斷在涌向手中,只要王賀一聲令下,他們定然會直接沖上去。
爬在地上都王賀感受到極大的威壓,拼勁力氣,大聲喊道,“住手!”
他不想自己帶領的銀甲騎兵白白送死,王賀只能選擇制止他們出手。
身后的金鼎閣長老拼勁全力,將三人籠罩在自己的金色華光之下。
但他身上剛剛散發出一點金色華光,就直接崩壞湮滅。
旋即,口吐鮮血,氣喘吁吁的爬在地上,連半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王賀起初以為是城外的燕國俘虜發生兵變,因此只是帶領了金鼎閣和靈虛劍派的兩位隨軍長老,沒想到竟然遇到如此可怕的對手。
八名身穿青色道袍的男子,只有其中一人出手,就將在場眾人震住,所有人都沒有反抗之力。
“我如果,沒有記錯。這里應該是燕國。你們燕國人,就沒有一個主事之人在嗎?”
“前輩,你雖然實力不凡。但這里已經是我們乾國!”
王賀絕不容許任何人挑釁他們家王爺,雖然對方實力遠遠超過自己,但他還是拼勁最后一絲氣力,沉聲道。
“乾國?燕國?”身穿青色道袍的男子緩緩走上前,每走一步,四周的銀甲騎兵座下的駿馬四蹄扭曲,直接跪在地上。
“小小一個乾國,竟然敢如此行事!看來背后是得到某些人的支持吧。”
北陽皇朝兩個半步天人最后一次氣息就是在這座城附近,而如今乾國卻攻占了這里,豈能不讓天機閣的這位執事多加聯想。
“說!這是誰弄的?”
那名身穿青色道袍的男子,目光落在王賀身上,右手指著城墻上那兩個巨大的豁口。
憑他的判斷,可以將城墻損壞成如此樣子,在護持陣法的情況下,還能毀壞成眼前的情形。
天機閣的這名執事心中已然相信是半步天人出手所為。
“說吧,說出來。我饒你一命!”
又是向前一步,一股強大威壓從那沾染了不少灰塵的鞋底散發而出,直接涌向王賀和他身后的兩名長老。
就在身穿青色道袍男子右腳即將落地的時候,七人中間站著的那名身形高瘦的男子右手一揮,這方天地間的威壓蕩然無存。
“不用為難這些武者,城墻上的那兩處不是北陽人所為。”
“這怎么可能?我分明看出了,城墻上還有殘存的陣法符文流光。”
剛剛放下右腳的男子,回頭看著對方,不解的問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襲月白錦袍的謝吳峰出現在城頭,不遠處是各大宗門的長老和渤海城中各大世家的族老和族長以及許久不曾出現在外人面前的各家老祖宗。
昨天,渤海城才宣布投降燕國。今日,就有人來,聲稱這里是燕國。
怎能不讓大家新奇,究竟是何人忽然到來。
“你是這里主事之人?”
天機閣的一名執事右手一揮,試圖將城頭上的謝吳峰震飛。
天機閣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從沒有仰頭看人的習慣。
那一股勁風帶著這名天機閣執事一成的氣息。
勁風所過之處,連空氣都被劃破,轉瞬間就要將謝吳峰那單薄的身影擊穿。
除了陸中梁等吳王府的親衛外,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他們這幾名親衛是在曾經避禍的幽谷中見識過自家王爺和兩位半步天人境談笑風生。
“你們是東陽皇朝的人?”
謝吳峰微微皺眉,見不慣有人竟然比他還冷傲,跋扈。
抬手間,那道飛沖到身前的勁風消失于無形。
出手的那名天機閣執事一臉錯愕,雙目中閃過一抹狠厲。
“自己竟然在其他幾位執事面前落下如此大的顏面,竟被一個二品境武者如此無視。”
就要再次出手,站在七人中間那名身形高手的中年男子朝著城頭上拱了拱手,“皇朝天機閣,白子純。”
不論是東陽皇朝還是北陽皇朝,兩家的天機閣都自稱正統,對外都自稱皇朝天機閣。
寓意它們是繼承大動亂之前的皇朝。
“東陽?”
“看來,少年人是見過北陽的那兩人了?”
白子純衣袍下的右手微微攥緊,心中在考慮是否要將面前這個少年拿下。
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接著問道,“你們乾國、燕國之間的糾紛自有御南城處置。我們只是來找那兩人。若是少年人知道他們兩人的行蹤請務必”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