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到了年底。
也就是陽歷的67年2月份。還有三天就要過年了。
廠里成立來那啥啥會。
現在廠里最大的是孫主任，剩下的倒是有不少副主任。
其他的科室領導現在都改成副主任。
例如生產科的楊書記，技術科的張平、工會的王衛東等等，都成為來副主任。
是的，廠里的楊書記居然重新回來了，而且坐上了副主任的職務。。
而且工會的副主任，居然不是之前的主任，而是王衛東。
這讓他十分的驚訝。
看來這是有意培養了啊。
同樣的，有主任，自然有各個小組的組長了。
這天下午開完會，技術科同樣了個會議。
但是讓他驚訝的是，張平居然推薦他做技術科的組長。
這讓他既驚訝又疑惑。
之前王愛國是怎么走的，張平這些人不可能不清楚。
這個時候讓自己做組長，這就讓他十分奇怪。
他也不愿意。
這個會的組長，如果做出成績，在廠里可以說是一步登天，將來進體制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但是這個“成績”可不是他愿意做的。
但是這個時候，他是沒辦法拒絕的。
這個小會結束后，李向陽和沈念飛都是一臉復雜的看向了他。
周小川見狀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個在別人看來無比光榮的位置，他是真的一點也不想沾手。
這個時候的執行力還是十分的快的，沒過多久，他便接到通知，去人事科領他的證件。
周小川苦笑著來到了人事科，領到了他的證件。
正要出去的時候，他想了一下，用自己的這個組長的身份調取了技術科的人事檔案。
自己科室的人什么情況，總要了解一下。
不然到時候就是自己失職。
沒有回去，就在人事科找了一個地方看了起來。
看來之前張平這個人還是做過功課，這些人里至少檔案上只有之前李向陽三人是有問題的。
其他人都沒有什么問題。
看完檔案，周小川心里清楚了情況，便離開了。
既然讓他來做組長，那接下來怎么做,
就是他說了算了。
大不了到時候開會的時候，挨批評就是了。
最多撤銷他組長的位置。
誰愛干誰干。
回到車間,
張平便將他叫到了他那個小的辦公室,
這是之前沈念飛的辦公室。
周小川來到地方,
一臉平靜的說道：“主任，您找我？”
對方聞言笑了笑,
從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了2個大茶缸，放了一點茶葉在杯子里。
沖了兩杯水。
放了一杯在周小川面前，示意了一下,
“喝吧！”
周小川見狀并沒有動桌子上的茶杯，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
“主任，您要是有什么事直接說吧！不用這么客氣。”
看到周小川的表情，他沒有在意，喝了一口茶,
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當初來這里,
我是申請過來的。”
周小川沒明白他的意思,
還是繼續沉默。
張平見狀繼續說道；“王愛國的事情發生以后,
我知道了有你這一號人,
感覺挺有意思的。就主動申請過來的。”
說完，便看向了周小川，但是這個時候周小川可不會說什么。
對方見狀只是輕笑了一下。
“行了,
也沒什么事情，你可以先回去了。”
聽到對方的話，周小川點了點頭,
“那行，主任你要是沒什么事,
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對方看著周小川的背影,
莫名的笑了一下。
而離開的周小川心里也在奇怪著，不過這個時候他心里有個想法。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對的，剩下的就要用時間來考驗了。
晚上下了班，周小川看到楊月梅已經在準備過年的東西了。
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
自己答應王灣大隊老隊長的豬肉還沒給他呢。
吃了晚飯,
他便向著王灣大隊出發了。
剛剛出門的時候，外面便飄起來雪花，半個月前剛剛下過雪。
雪化了還沒幾天，今天又開始下了起來。
來到村里的時候,
老隊長便走了出來。
看到周小川的車子停在那里便笑道：“我聽到聲音就知道是你來了。這么久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那怎么會呢！”周小川可不好意思說真的是忘記了。
老隊長點了點頭,
對著他笑道：“沒關系，不晚，不晚。”
說完，便去后車廂看了一下豬，仍然是兩頭五百斤以上的大肥豬。
老隊長樂的嘴都合不攏了，趕忙招呼村里的人來搬豬。
來人見到都上一臉的喜色。
明天能吃上殺豬菜了，而且后天過年還能過個肥年。
等一行人將東西搬回去，剩下兩人的時候，老隊長這才將錢遞給了他。谷澇 這時候，周小川從后車廂里拿出兩床棉被遞給了他，“老隊長，這兩床被子給他們過冬，您感覺合適不？不合適就算了。”
老隊長聞言笑了笑，“這哪有什么合適不合適的。總不能讓人凍死吧。行了，給我吧。”
“放心，東西我會給他們的，豬肉也有。”
“那就謝謝您了。”
周小川聞言道了聲謝謝，便離開了。
路過楚妍妍那邊的時候，看到那里已經立起來一個兩間土房子。旁邊還有一個小的廚房。
日子不會好過，但是至少比以前好多了。
不用怕凍著了。
沒有過去，開著車便離開了。
等周小川離開了，老隊長這才提著被子來到楚妍妍的家里。
此時屋里的楚妍妍和楚老太被外面的動靜給吵醒了，但是兩人都沒有出去看是什么情況。在這里，還是老實點好。
兩人縮在一起，蓋著一床單薄的被子。
“咚咚咚”
楚老太聽到外面的敲門聲音，制止了要起來開門的楚妍妍，趕忙披著衣服出來開門,
心里在疑惑這個時候怎么會有人過來。
懷著忐忑的心，楚老太開了門。
見是老隊長，楚老太便笑道；“王老哥，你這是有事？”
對方將手里的兩床厚被子遞給了她,
“這是有人拖我帶給你們的被子。”
楚老太接過對方手里的被子，疑惑的問道：“這是誰給的？”
“誰給的你就別管了，有的蓋就蓋吧。雪下大了，我要趕緊回去了。”
老隊長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王老哥，你慢點。”楚老太見對方離開，這才轉身進了屋里。
被子用面袋子包著，沒有弄濕，拍了拍上面的雪便打開了。
楚妍妍見奶奶回來，趕忙走了過來。
看到那兩床被子立馬驚訝了一下，而且里面還有三套棉衣。
只是這棉衣和被子都顯得破舊不堪，而且有著很明顯的拼接的痕跡，花花綠綠的，簡直就像是乞丐裝一樣。
但是摸上去卻是非常的厚實。
“奶奶，這是誰給的？”
楚老太聞言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老隊長給的。誰是受人之托。”
說完，從里面抽出一床被子遞給了楚妍妍，“快給你爺爺送去，雖然家里的厚被子都給你爺爺了，但是還是有點薄了，外面的風大。棚子里漏風。”
楚妍妍見狀趕忙將東西拿出去，給自己的爺爺送了過去。
楚老頭正縮在單薄的被子里，將頭扎進了被窩里。
這樣可以暖和一點。
但是感覺還是有點冰涼。
聽到外面的動靜，他將頭抬了起來。
見自己的孫女帶著一床被子過來，立馬驚訝了一下，“這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自己家里是沒有這被子的。
楚妍妍對著爺爺說道：“爺爺，先不說了，明天再給你解釋吧，太冷了。”
現在的溫度不像后世只有零下幾度。這時候外面的溫度可是零下十幾度啊。
加上風一吹，再待一會能把人凍成冰棍。
楚妍妍把被子放下，便趕忙離開了。
見孫女離開，他趕忙將自己的被子墊在底下，而這床厚被子則是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兩床薄被子加上下面一堆稻草，頓時感覺不到那么涼了。
不過外面有風。
將頭扎進被窩筒子里，沒一會就感覺不到涼意。
能不暖和嗎？
八斤一床的被子。
而這邊楚妍妍回到家里以后，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個鹽水瓶。
便奇怪的看向了自己奶奶。
對方見狀便說道；“這是放在棉衣里的，里面還有幾個字呢。”
楚妍妍見狀趕忙拿起了旁邊的紙條，只見上面寫著：“這是藥酒，生病不舒服的時候喝一點，請收好。”
看到上面的字跡，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這個字跡她太清楚了，這也是只有她知道的秘密。
周小川。
這個字跡是周小川左手寫的。
至于原因，還是因為有一次大家鬧著玩，一人寫一首詩。
當時周小川正趴在桌子上，用腦袋枕著右手，懶得動，就用左手寫的字。
當時她還驚嘆對方左手寫字居然也能這么工整。
而那首寫著詩的作業紙，還被自己偷偷的收了起來。
楚老太見自己孫女的模樣，便奇怪的問道：“你知道這是誰送來的？”
聽到奶奶的話，她輕輕擦了擦眼淚，隨后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感動。以后再也不用挨凍了。”
不是她不想告訴奶奶。
自己現在的情況，她怕周小川也受到傷害。
楚老太聞言嘆了口氣，“行了，東西趕快收起來，睡覺吧。太冷了。”
楚妍妍聞言點了點頭，將酒藏了起來。這才拿著被子去了床上。
當她蓋上厚厚的被子，一點也感覺不到寒冷。
隨后帶著笑容便睡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