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他趕忙躲進被窩里。
外面實在是太冷了。
過年這天,周小川去了一趟趙爺爺家里,感覺沒什么事情,留了一些酒肉便回自己家過年了。
晚上的時候,楊月梅拿著周小河寄過來的信直抹眼淚。
里面還有他寄過來的工資,280塊錢。
周小河提干以后,每個月有四十多塊錢的工資。
在那邊又花不掉錢,所以大部分的錢每個月都被他存了起來。。
大半年的工資,年底的時候被送到了楊月梅的手里。
周小川嘆了口氣,“娘,小河在那里好好的,你就別哭了。這不吉利。”
聽到周小川的話,楊月梅這才擦了擦眼睛,堅強的說道:“對,不能哭,這大過年的,而且小河安全我應該高興才對。好了吃飯。”
隨著楊月梅的恢復,周小米這才敢夾菜。
桌子上一桌的菜,并沒有因為這個特殊的環境而改變。
人少,但是菜沒少。十個菜,過年還是需要一個儀式感的。
做的自然都是幾個人愛吃的菜。
楊月梅喜歡吃肉,小米愛吃魚和蝦。
之前在海邊收進來的那條鯊魚,就成了盤中餐。
只是吃的時候感覺也沒那么好吃。浪費了這個威武的名頭。
時間一晃,兩年過去了。
69年春天。
這兩年,周小川看到來太多的事情。
隨著去年那群學生的離開,壓在人們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被挪開了。
雖然還沒結束,但是人們至少松了口氣。
畢竟孩子都很“調皮”。
讓他奇怪的是,這兩年自己可沒有什么“業績”。
但是張平好像對此并不上很在意,只上偶爾口頭上批評一下。
周小川也樂的如此。
今年也是一個特殊的年份,因為秦瀟要畢業了。
大學生去年畢業的,有很多都去了偏遠地區。不知道秦瀟是什么情況呢。
到時候要是分配到偏遠地區就麻煩了。
因為秦瀟這種是分配工作,和知青插隊不一樣。不會因為高考復就能隨便回來。
而且因為秦老頭的事情,秦瀟肯定是去北方困難的地方。
因為只有那里更能“鍛煉”人。
而且今年小米同樣也是小學畢業。
之前街道辦的張主任已經來通知了,家里多個子女的只能留一個在城里。
本來這和自己家里是沒有關系的。
因為自己是有工作的,小米本來是不用去的。
但是現在問題來了。
省城附近的農場缺人,所以城里的小學生畢業需要一部分過去。
而周小米正是在這個名額里。
要知道這個在當時可是很光榮的事情。
因為去農場是有工資拿的,不是什么人就能去的。
學校里還是有很多不符合標準。
也就是說,除非她現在就有工作了,這樣才能避免去農場。
小米的事情,暫時先放一下,他能替對方做主。
現在是秦瀟的事情。
晚上的時候,
周小川便對著秦瀟問道:“老爺子那邊怎么說?”
這兩年下來,
周小川也知道,
秦瀟的父親真的是個大人物。
某部門的副部長。
位高權重。
聽到周小川的話,她搖了搖頭,“我不會去的。”
周小川聞言嘆了口氣,
這兩年,放假和過年的時候,
秦瀟都會去京都一趟。
但是至今秦瀟都不愿意原諒對方。
她也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多余的人,
要不是因為秦老頭,
她都不會出現在京都。
“那你可能回去比較困難的地方。”
秦瀟聞言輕咬著嘴唇,“沒關系。”
不過周小川想了一下,
就算是現在她過去相認了。
這樣又變成多子女的家庭。
秦瀟還是得離開。
只是有他的父親在,應該不用去太遠的地方。
這是秦瀟自己的決定,自己不好去替她做主。
隨后看了看旁邊的小米,
他已經想到辦法了,
只是這個辦法也是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去做。
此時的小米還不知道去農場是什么意思。
只當去種種菜,
除除草呢。
他也沒有去和小家伙解釋太多,
沒必要。何必去鬧心呢。
第二天正常去上班。
還沒上多久,廣播里便呼喊著他的名字。
周小川疑惑的來到門衛這邊,
只見周小米一臉著急的在那里。
小家伙看到周小川出來,趕忙著急的跑了過去。
這一年多,她的大辮子已經長出來了。
現在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濃眉大眼,瓜子臉。
長大了絕對是一個大美女。
就是不知道將來會便宜哪個混蛋。
來到近前,
還沒等周小川說話,小米便趕忙說道:“哥,
你快回去。二哥來信了。”
聽到她的話,周小川一陣奇怪,
“來信就來信唄,你急什么?”
“哎呀,哥,能不急嗎?二哥失蹤了。”
聽到小米的話,他立馬一驚,隨后疑惑的問道:“他失蹤了,還能來信?你真當你哥是傻子?”
“啊!”周小米聞言一陣尖叫。
跟這個傻哥哥說話怎么這么累啊!
“哥……是那邊來的信,
不是二哥自己寫的,娘都暈過去了。”
聽到這里,周小川這才收起了笑容。
看來是真的了。
隨后他趕忙說道:“你等一會,我馬上回來。”
說完,
趕忙向著車間跑去。
請了一個假,這才趕忙帶著小米趕回家里。
回到家里,便看到楊月梅在那里嚎啕大哭。
“娘,娘,你別哭啊!哥回來了。”周小米看著楊月梅在那里哭泣,趕忙安慰道。
不過一邊安慰一邊自己也跟著哭了起來。
楊月梅看到周小川回來,立馬把信遞給他,嘴里喃喃的說道:“小川,你看看,是不是我看錯了。你弟弟沒事的吧。”
周小川接過了楊月梅手里的信,便看臉色越來越沉。
這封信是周小河的戰友寄過來的。
內容就是周小河這個排去執行一項任務的時候,遇到了危險。
受傷了十幾個人。
最后身為副排長的周小河和排長兩人斷后,結果兩人都沒有回來。
按照執行任務之前的說法,誰要是出事了。
剩下活著的人就負責告訴其家人。
之前因為幾人都在醫院療傷,行動不便,加上管制,所以沒辦法寫信。
十天過去了。
這才找個機會寫了一封信。
周小川估算了一下時間,從那邊寄信過來,至少也要五天的時間,
稍微一耽擱,
十天半個月都正常。
也就是說小河已經失蹤半個月甚至二十多天了。
看到這里,
信紙從他的指尖掉落在地上。
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感覺心里一股針扎的感覺。
心痛。
雖然自己是半路過來的,但是這些年下來,周小河差不多算是自己養大的。
在一起朝夕相處這么多年。
就是養一條狗都有感情,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周小河要是真的出事了,自己怎么能接受。
楊月梅看到周小川的表情,哭聲更大了,“我那苦命的兒啊!你怎么這么命苦啊!”
周小川見狀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隨后想到了什么,趕忙拿起了信紙,遞給了楊月梅,“娘,別急,小河只是失蹤了。”
是啊,十天的時間,要是真的犧牲了,來信應該會寫到。
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被困在什么地方回不來。
還有一種就是被俘虜了。
想到這里他的心里升起了希望。
楊月梅聞言沒有止住哭泣,在那里失蹤了和犧牲了有什么區別?
周小川堅定的說道:“娘,小河肯定沒事的。娘,你等一下。”
說完便騎著車趕向了紡織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