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大院，騎著車子來到街道辦。
此時街道辦里有不少的人。
里面沒有看到張主任的身影。
倒是有兩個年輕旳辦事員，一男一女，正苦笑著看著這群大媽們。
大媽們也沒有去騷擾這兩個小年輕，因為對方做不了主，只剩下這些大媽在那里議論紛紛。
周小川見狀便在旁邊等了一會。
沒過一會，張主任一邊拿著毛巾擦著身上的汗，一臉疲憊的回到了街道辦。
看到屋里的那些大媽們也是一陣的頭疼。
大媽們見張主任回來了，紛紛圍了上去。
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哀嚎著。
“張主任，您就行行好吧。我家小軍去那么遠的地方，這樣我們怎么能放心啊。能不能安排近點。”
“是啊。張主任，我家花花也是啊，你說她一個小姑娘，從小就沒吃過苦。怎么受得了啊。”
“張主任，能不能就安排到我們省。別去那么遠的地方啊。”
不過也有硬氣的。
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媽，直接就坐在地上哀嚎。
“張主任，我家孩子不能去，
要是你們非要讓他去，我就天天坐在街道辦。
而且我家男人上過戰場，打過鬼子，怎么就不能優待一下了。
現在死的早，你們就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不能這么欺負人啊！”
說完，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張主任見狀也是一陣的頭疼。
孩子們倒是都愿意為了祖國建設，出一份力。
但是家長畢竟是擔心孩子。
在一起一二十年了，都是街坊領居，什么情況大家都知道。
對方說的也是實話。
但是她也沒有辦法，這里這么多人，有幾個家里人沒打過鬼子的。
不過這個時候，她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對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大媽勸道：“李大嫂，不是我不想啊，你看z先生都將他的女兒送去大草原了，我們怎么能因為那里苦就不去呢。”
“再說了，老李是走的早，但是你看看，你和你家大兒子春生都有工作了。這不都是政f對你們的照顧嗎？難道你非要一家人一起回老家？”
前面是在安慰她，但是說到后面的時候已經帶著一點警告了。
被稱為李大嫂的人聞言也不再哀嚎了。
靜靜的坐在那里不說話。
張主任見狀，便看向了其他的人，各家的名字張口就來，“張大妹子，王大嫂，周小妹……”
一圈的人都呼喚了個遍，她這才緩緩的說道：“早和你們說的時候，你們不聽，現在省城附近的人都已經安排滿了。你們讓我怎么辦？”
“這是政c，一定要早點支持。”
其他人聞言也都是沉默了下來。
張主任見狀，嘆了口氣，對著其他人說道：“行了，你們都回去吧。好好考慮一下。實在不行，我只能通知你們的廠里，讓廠里來解決了。”
眾人聞言都是臉色一變。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推了一把，便向著外面走去了。
這要是讓廠里出面，那到時候工作都有可能丟了。
周小川見眾人走完，他這才走了進來。
“張主任好啊！”
張主任看著周小川進來，一臉的疑惑，想了一會，這才反應過來。
“你是周小川？”
“嗯是啊！”
張主任看著對方，笑道；“你終于回來了啊。下午的時候我才剛剛去過呢！”
“我知道，就是聽我娘說了，我這不馬上就過來了嗎？”
說完，他笑道：“張主任，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您說。”
見對方這么會來事，張主任說話也比較客氣，“什么情況，你娘和你說了沒？”
周小川聞言點了點頭，笑道：“大概的清楚了，具體的還不知道。”
不用楊月梅說，他都清楚。
張主任見狀點點頭，來到自己的辦公桌坐了下來。
隨后指著前面的大板凳說道：“坐下說吧！”
周小川聞言便坐了下來。
張主任見對方坐下，便開始說道：“現在什么情況我也就不多說了，你應該也知道了。”
“以你們家的情況，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去農場，一個就是去農村。”
“我建議你去農場，去了那里還有工資能拿！你是符合標準的。”
周小川一邊聽著，不時的點點頭。
對方說完，看向了他。
周小川見狀，想了一下，農場他是不想去，那里是軍事化管理。
約束太大了。
他試探的問道：“張主任，除了農場，莪們這邊去的地方主要是哪里？”
張主任聞言，感覺這個倒是可以說。反正情況都差不多。便說道：“因為近的地方已經安排完人了。所以只有，西北、甘省、陜省，大草原、云省……這些地方可以去了。”
周小川聞言齜了一下牙。
好家伙，基本都是在邊上。
北大荒不在這一類，因為那里只有農場。
剩下的估計只有云省的地方稍微好點吧。
想到趙青青去的地方，他便對著張主任問道：“陜北那邊有哪些地方可以去？能不能挑一下。”
張主任聞言笑道：“你這么支持我的工作，當然可以了。”
周小川聞言撇撇嘴，他心里明白。
陜地分為陜南，陜中和陜北。
其中陜南和陜中的氣候和環境是相當的不錯，那里的氣候環境以及降雨量和南方的差不多。
所以，去陜地的名額，陜南肯定是因為相對好的位置。
所以比較緊俏。
而陜北因為接近黃土高原，長年降雨量比較少，所以那里的人也是最苦的一批了。
張主任便將陜北的一張紙給拿了出來。
周小川看了下，頓時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指著上面的一個地方說道：“張主任，我能不能去這個地方。”
正是榆市爾林鎮耳林公社。
雖然不在鎮上，但是至少是在一個公社。
趙啟年離不開，趙青青去了那里，肯定吃苦。
自己要是不照顧一下，真的對不起這些年趙啟年對自己的好。
反正自己去哪里都無所謂。
就當是去旅游了。
張主任聞言，遲疑了一下，“你確定要去這里？按你的情況，是不用去這里的。”
周小川見狀笑了笑，“張主任，去，就要去最艱苦的地方。就這個地方了。張主任能不能定下來？”
“這倒是沒問題。只要你自己愿意。本來按照你的情況，我還準備給你弄到農場去呢。”張主任聞言笑道。
不過她也是很開心。
因為有人主動去這艱苦的地方，對她來說也是好事。
這些苦地方，能解決一個算一個，之后的只能隨機安排了。
是人就有人情。
她也同樣也有人情世故在，這樣就能擠出來一個陜南的位置出來。
“那就麻煩您了！”
張主任聞言點了點頭，“行，那我給你登記一下，放心，肯定給你一個好的評語。周小川同志是一個好同志啊。”
隨后在桌子上隨便翻了一下，拿出了一張表格，遞給了周小川，“這是表格，你填一下吧。”
周小川見狀便將內容給填上去了。
不過走之前，他還是問了一下，“張主任，大概什么時候走？”
張主任一邊將周小川的表格給收起來，一邊說道：“具體的不清楚，但是最快也要七月底。這個是省里統籌安排的。到時候會通知你的。”
周小川聞言點了點頭，便騎著車子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