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川看著馮會計，笑道：“馮會計，牛只管用，只要別把它累死就行了。”
他沒有主動提黃牛待遇的問題。
不合適。
不過周小川還是小看了馮會計的臉皮。
只聽他在那里笑呵呵旳說道，“那怎么可能啊，不會的，行了，我一會帶你去找木匠去。把你要的東西弄出來。”
說完，想到什么又說道：“對了，你上次讓隊長給你弄的臉架和櫥柜之類的應該快好了。”
“你說那土格子用起來不是挺好嗎非要用木頭柜子，還占地道。”
埋怨了他一頓，隨后笑呵呵的看著他。
從頭到尾都沒有提用黃牛代價的問題。
周小川見對方不提，那只能他來說了，剛剛想提這事。
不過看到對方那笑呵呵的樣子，腦子里一想，明白對方是怎么想的了。
自己不敢殺牛，對方也沒有理由沒收自己的牛，這樣就有點尷尬了。
給自己公分的話，不實際。
一頭牛少說也能和驢子一樣，有四十公分，頂的上四個人的工分。
真要算成工分給自己了，到時候村里和那些知青估計會有意見。
這算不算是雇傭？
雖然它只是頭牛。
這算不算是資本家的思想？
想到這里，他便改口笑道：“馮會計，過幾天你們去公社的時候，我能不能去一趟縣城？我有個親戚和我一起來的，就在縣城。”
反正自己弄這些也只是增加一些籌碼而已，不然自己空間里的大野牛拿出來，得嚇死他們。
馮會計聞言準備反駁，這家伙萬一跑了怎么辦？
不過周小川的話讓他猶豫了一下。
“馮會計，我只是去看看親戚，人家一個小姑娘來這里，我怕有些不習慣。這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就算我丟了，這牛至少能頂我好幾個了，這總劃算吧？”
周小川在那里揶揄了一下。
雖然不準備靠這玩意賺公分，但是也不能說什么好處都沒有。
沒等馮會計說話，他收起了嬉笑，
“馮會計，您也不用那么擔心，我的關系已經轉到村里了，我能去哪里？難道跑出去了一輩子去要飯？而且我娘他們還在城里呢。我要是跑了，她們工作丟了怎么辦？”
“您感覺我會干這事嗎？”
聽到周小川的話，他沉思了一下，隨后點了點頭。
“行吧，你說的我都知道了，晚上回來的時候我和趙隊長說一下，得他同意了才行。”
聽到他的話，周小川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這也是兩人第一次默契的達成了協議。
兩人又商議了一下臨時的地方擱哪里，最后確定就暫時放在趙隊長家門口的道場上。
省得來回跑了。
那玩意還是挺重的。
而且只有趙隊長家的道場夠大，搭一個棚子完全沒有問題。
隨后兩人便準備去木匠那里看看。
周小川跟著他向著坡上走去，在一家門口停了下來。
這是兩口窯洞的家。
院子里的道場上，有一個木頭搭的棚子。
四周都是空的沒有墻，只有四角四根木頭柱子支撐著，上面是玉米桿子鋪的頂。
下面放著一堆的木頭，大概有個七八根。
粗細都有。
棚子的陰涼處，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正坐在小馬扎上，叉著手，閉著眼睛。
斜靠在木頭上假寐。
正是之前那天要找個城里婆姨的二牛。
旁邊的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正在他的面前。
對方一邊抽著旱煙，一邊嘀咕著：“你說你這樣不去上工，也不是個事啊，光靠我那點工分有什么用啊。”
聽到對方的話，二牛睜開了眼睛，苦笑道：“大（爹），你看我這身體，能去干活嗎？”
老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那你也不能這樣啊，不能干，你至少去啊。你看你這樣子，二丫才十三歲，比你好不到哪里去吧。
二丫去年農忙的時候，都掙了不少的工分呢。
你看看你這樣子，我現在都不好意思出去。
丟人啊。”
二牛聞言站了起來，一臉的不耐煩，“行了，反正去不去都是一樣，我就不信，糧食打下來了，他馮玉成敢不給我糧食。”
說完轉身進了窯洞里。
老頭看著他的背影，氣的煙都不抽了。
“你……”
馮會計站在外面有點尷尬，直到二牛進了院子，他這才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咳……”
老頭聽到聲音，扭過頭去，見是馮會計，臉上恢復了笑容。
“哎呦，是馮會計啊，你來有事？是不是來拿打的家具？”
只是臉上有點尷尬。
背后說人閑話，還被被當事人聽到了，讓他這張老臉有點無地自容。
馮會計仿佛沒有聽到一樣。
雖然對方說的話難聽，但是這也是事實。
只是笑了一下，“保林老哥，莪帶小川過來看看你做的東西怎么樣了。”
對方聞言笑了笑，“東西已經做好了，放窯里呢。我還在想什么時候給你們送去呢。”
說完便帶著兩人來到邊上的一間窯洞里，找到了周小川要做的東西。
一個洗臉架，一個炕桌，一個看上去十分簡單的櫥柜。一條大板凳，幾個小凳子和幾個木桶。東西不是很少，但是都是比較簡單的。
只有櫥柜比較復雜一些。
做的東西談不上好看，中規中矩的。
窯洞其他地方，則是放著一些木匠的工具，角落里則是摞著幾個木桶。
最里面還放著幾塊鋸開的木板。
馮會計對著周小川看了一下，“你看看還有什么缺的？”
“暫時就這些吧，以后缺什么再補。”
馮會計聞言點了點頭，隨后將另外的一個目的告訴了他。
三腳架。
對方聽完周小川的描述，想了一下便笑道：“那東西簡單的很。陰干的木頭我這里也有，不用一個時辰就能弄出來。”
周小川聞言點了點頭，想到給自己做的東西，便對著馮隊長問道：“那我這是給錢還是給糧食。”
“糧食，給糧食就好了。保林大哥，你和趙隊長說的是多少糧食？”
馮會計說完，對著趙保林問道。
趙保林搓了搓手，笑道：“給個10斤糧食就好了。這是之前說好的。”
周小川聞言點了點頭，“那行，一會我把東西給你送來。至于搭棚子只能交給你們了。”
搭棚子自然還是找木匠來做。
剛剛路上他還知道，新窯洞的火炕也是這個木匠做的。
在村里也算是個技術人才了。
幾個人商議好了以后，周小川自己便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把幾個木桶給提著，省得多跑一趟了。
馮會計還要和趙保林商議一下，就沒有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