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
楊月梅已經去上班了。
而周小川則是被小家伙給拍門拍醒的。
起來以后，摸了摸暖和的被子，總是不想起來。
現在他越來越不愿意在空間里睡覺了，總感覺那里缺少了人氣。
特別是在家里的時候。
所以昨天做好衣服，那么困的情況下也沒有在空間里睡下。
穿上昨天做的羽絨服，感覺十分的暖和。
等他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墻，幾乎看不到其他的顏色。
小家伙正拿著一根竹竿打房檐上的冰棱錐。
地上的雪地里，已經躺著兩三個。
看到周小川扭過頭去，看到周小川身上穿的衣服，一陣的奇怪：“哥，你這穿的什么衣服啊？好怪。哪里來的？”
周小川瞥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在這個時候確實有點怪。
他是按照后世的羽絨款式做的。
因為放的羽絨太多了，看起來來像個一個個小的豆腐塊。
和之前的棉衣差不多，有點臃腫，但是比棉衣稍微好點。
“放在包里忘記拿出來了。難看嗎？”
小米來到近前左看看右看看，隨后搖了搖頭，“好看，只是看著有點怪而已。”
聽到他的話，周小川笑了笑。
這不奇怪，一件事物的興起，總需要時間來磨合。
隨后他便轉身回到房間，將昨晚做的另外一件，拿了出來。
至于楊月梅和其他人的，等過段時間再說了。
“給你，試一下！”
看到周小川遞過來的一件黑色衣服，小米一陣的驚訝。
“哥，這個是給我的？這個比你那個好看多了啊。”
周小川聞言笑了笑，廢話，自己的是短款，小家伙的是長款，可以包屁股那種。
也就是后世半長款的那種。
有點像這個時候的軍大衣，只是沒那么長而已。
而且里面的鴨絨他也只是放了八兩。這樣就顯得沒有那么臃腫了。
小米穿上以后，感覺到身上的暖意，一臉的高興，“哥，這個比那個兔皮的還要暖和，而且好輕。”
說完，她笑道什么，“娘的呢？有沒有？”
“廢話，就你能想到，我就想不到嗎？對了，有沒有鴨屎的臭味？”
小米聞言把頭臉伸進衣服里使勁的聞了一下，“還好吧！有那么一點點，不是很厲害。”
說完，一陣的奇怪，“這個怎么有鴨屎臭味？不是棉花的？”
“不是，昨天趙爺爺來的時候不就是說的這個嗎？”
小米聞言哦了一聲，不懂。
隨后笑道：“沒事，這個穿的這么暖和，不行的話我到時候噴點花露水。”
“那行。先穿一段時間試試。”
小家伙聞言點了點頭，笑呵呵的跑到雪地里，將冰棱錐拿起來，放嘴巴里嘬了一下。
周小川見狀一陣惡汗！
“喂，你能不能講點衛生啊？多大了還干這事？”
小米聞言笑了笑，“這有什么不干凈的，都是雨水凍起來的啊！”
說完，對著他笑了笑，“哥，你再給我做個滑梯唄！今天的雪多的很。”
今天的雪確實多，已經接近膝蓋的位置。
只有一條楊月梅走過的深腳印，一直延綿到了院子門外。
“自己弄去！你又沒事干！”
小米聞言撇撇嘴，“哼，我要會，還要你弄！”
“那天我怎么弄的你沒看到啊！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我看你就是懶病犯了。”
“我弄就我弄！我還要弄個雪人。”
說完，她便真的拿起來旁邊的鐵鍬去弄了。
周小川見狀沒上去幫忙，本來就沒事干，讓她自己玩玩就好了。
不行自己再弄。
他想了一下，換了一雙膠鞋，便出去了。
“哥，你干嘛？我也要去。”
小米看哥哥要走，趕忙問道。
“我有事，這么深的雪你跟來干嘛啊！鞋子都弄濕了。給我老實在家待著去。我一會就回來了。”
說完，抬腿便走了。
“不行！”
小米聞言，趕忙丟下手里的鐵鍬追了上來。
幸好早上準備玩雪，早就換好了膠鞋，不然肯定讓周小川跑了。
周小川一陣無語。
自己真的只是出去熘達一圈，假裝弄點鴨毛回來就行了。
算了跟著就跟著吧！
周小川指著身后敞開的堂屋和院子門。
“能不能把門給鎖了啊！”
小米聞言快速的跑回去，把門給鎖上又快速的跑了回來。
鎖門的時候頭都不忘記扭過去，深怕周小川跑了。
等她重新跑回來以后，拉著她的胳膊，嘿嘿一笑，“嘿嘿，好了走吧！別想丟下我一個人出去玩。”
周小川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
“廢話，這大雪天的，我能去哪里玩啊？”
“我哪里知道！”
“一會鞋子濕了。”
“回去放爐子上烤唄！”
“不冷啊你？”
“不冷……”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絮絮叨叨，踩著深雪向著遠方行去。
來到地方的時候，周小米看了下，一陣的好奇，“哥，你來菜市場干嘛？買菜嗎？”
能不讓她奇怪嗎？
在她的記憶里，哥哥就沒有來過菜市場。
周小川沒有搭理她，直接走了進去。
雖然現在下大雪，但是里面還是有不少的人，大部分都是婦女和老太太。
城里擁有雙職工的家庭其實不是太多，一半都不到。
里面賣的東西種類還是不少的，只是因為冬天，缺少綠葉子蔬菜。
但是其他東西還是不少。
有賣豆腐的，有賣雞鴨蛋的。也有賣一些像黑木耳、竹筍之類干貨的地方。
周小川看了一下。
好好家伙，黑木耳還真貴，8.2一斤。
這個他還真沒想到。
越過其他地方，找到賣鴨子的地方。
肥市旁邊有一個大湖，那邊辦的有農場，養的有鴨子，所以不像其他地方每年只有大節日（春節，五一，國慶）才能有點定量。
量不多，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點。
都是要大清早過來搶的。
不過他不是來買鴨子的，只是買點鴨毛而已。
來到地方，他愣了一下。
一個年輕小伙和一個大媽兩個人正在那里殺鴨子，旁邊還有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正在那里玩耍！
前面站著兩個婦女正在那里等著。
問題是殺鴨子這個人他好像還認識。
他遲疑了一下，輕輕的叫了一句，“劉國平？”
對方聽到他的話，抬起了頭，但是手里開水拔毛的動作并沒有停下來。
看到周小川，他遲疑了一下，“班長？”
周小川聞言笑了笑，“我還以為認錯了呢！你怎么在這里啊？”
對方那個時候不是和自己關系最好的。
但是至少初中在一起三年了。
聽到他的話，對方一臉的驚喜，
“哎幼，還真是你啊…我以為認錯了呢…我頂了我娘的工！她回家帶孩子去了呢！”
“那你媳婦呢？”
“我媳婦她也有工作。”
周小川聞言驚訝了一下，“哎幼，那你挺好的啊！”
劉國平見狀笑了笑，“還行吧！”
隨后看向旁邊的小米，笑道：“這就是你那個妹妹？”
周小川點了點頭。
“哎幼，長這么大了啊！”
兩人說著話，旁邊有個人不滿意了。
在旁邊催促著。
“哎，同志，能不能快點啊！我回去還有事情呢，家里來人了。”
兩人說話，對方速度肯定會慢下來。
劉國平還沒說話，旁邊的婦女還不滿的說道：“你要是來不及就回去吧，讓給別人算了。”
聽到她的話，對方便住嘴了。
劉國平對著買鴨子的人說道：“馬上就好了。”
隨后對著周小川笑道：“你等一下，馬上就好了。”
和小米兩人站在了旁邊。
劉國平快速的將手里的鴨子毛給褪下來完，放到對方的籃子里。
又將一碗鴨血遞給了對方。
等對方離開了。
他洗了個手，這才對著周小川笑道：“你來干嘛？買鴨子嗎？今天的沒了。你要的話，明天過來，我給你留著。”
周小川搖了搖頭，“不是，其實我想來弄點鴨毛！”
劉國平聞言愣了一下，“你要那玩意干嘛？”
這個時候，雞鴨毛除了做雞毛撣子或者拿去做肥料，沒有什么其他的用處。
“弄點回去墊狗窩！”
劉國平聞言哦了一聲，“沒事，你要多少我給你弄點。”
這個時候很多人家里買了雞鴨都不殺，自己帶回去，所以這個毛的話沒人管。
只有定期有人過來收。
少點沒關系。
周小川見狀拿出啦一個袋子遞給了他。
劉國平從雞鴨毛堆里抓了一大堆遞給了他，“有點濕，回去曬干就好了。”
“謝了啊！”
周小川接過東西道了聲謝。
“嗨，那么客氣干嘛！下次要是買鴨子提前跟我說，我給你留！”
兩人在那里聊一會，聊到以前初中的生活。
周小川也說了自己的情況。
劉國平嘆了口氣，“你說你，當年那么好的成績，怎么就沒去上大學啊！不然的話我么這些人里面，你肯定是個領導了啊，現在混的最好的估計就是李大壯了啊！”
聽到他的話，周小川心中一動，“他現在哪里上班啊？”
初中高中最好的一批朋友里，也就楚妍妍和李大壯兩個人和他的關系最好了。
“哦，那小子在農行里當主管呢，現在是GW會的組長。”
周小川聞言驚訝了一下，哎幼不錯啊！
這個時候的主管，下一步就是支行的行長了。
畢竟大學生這時候都是干部啊！
有職位了，就是領導。
“兵兵，別玩那個，臭！過來叫叔叔。”
劉國平對著旁邊在拿棍子挑鴨屎的小家伙喝道。
對方聞言丟小棍子便不玩了。
對著周小川叫了一聲叔。
周小川驚訝了一下，看向了劉國平，“這……你的孩子？”
對方笑呵呵的說道：“是啊，我家，老大，這不是過來玩嘛！家里還有一個小的。”
聽到他的話周小川哦了一聲。
好家伙，對方才多大啊！好像比自己還小吧！
22還是23？
孩子都這么大了？
劉國平對著他笑了笑，“你呢！孩子多大了？”
周小川聞言，尷尬的笑了笑，“還沒結婚呢！”
隨后岔開話題，“大壯結婚了沒？”
“結婚了，孩子好像1歲了吧！我去年聽他說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他便帶著小米離開了。
走在路上，小米樂呵呵的說道：“哥，你看你那同學，和你差不多大吧！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我的嫂子呢？你看看你，以前妍妍姐姐和瀟瀟姐不都挺好的嗎？現在后悔了吧！”
周小川聞言真的想給她頭上來一下。
不過小家伙估計也知道自己要挨揍，趕忙跑開。
兩人嬉鬧著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里，他將一堆鴨毛丟到了屋檐下的一邊。
小家伙見狀一陣的奇怪，“哥，你這弄了這么多的鴨毛，就丟這里放著？”
“是啊，別人問，你就說不知道！”
小米聞言哦了一聲。
周小川想到今天劉國平提到的李大壯，想著要是家里有親戚能在銀行上班的話就好了。
改開以后，從外面弄一些投資進來，他絕對能讓對方起飛。
年年的任務都超標完成。
看向旁邊的小米，他搖了搖頭。
她有自己的安排。
算了，反正時間還早呢，等小家伙長大了，看她喜歡什么。
實在不行，等小河轉業了，再想辦法頂他也可以。
不過不急。
想到這里，他便算了一下時間，小家伙上學也就四五天了。
小家伙去上學，自己一個人待著也沒什么事情。
上林生產隊那邊自己回去以后盡快回來，以后抽個時間再去把趙青青給弄回來也行，沒必要等到年底。
出去一段時間，就當游玩了，但是時間久了也就有點膩味了。
還是家里好！
想到這里他便去做飯了。
下午被纏的沒辦法了，他便帶著小家伙在外面做滑梯。
晚上楊月梅回來，看到周小川身上穿的衣服一陣的奇怪。
不過這么多年了，對于這種事情已經習慣了。
“這就是你和你趙爺爺說的羽絨服？”
周小川聞言點了點頭，“是啊！這個洗的時候不要捶它。”
楊月梅聞言輕哦了一聲。
對于沒有她的衣服，她也沒有說什么。
過了幾天周小川才將衣服給了她。
并且交代，要是趙爺爺問起來，就說你什么都不知道。
楊月梅聞言點了點頭。
不過還是一臉的茫然，我本來就什么都不知道啊！
看到她的表情，周小川拍了拍額頭。
算了。
正月十五。
這天下午，周小川正在和小米逛百貨商店，買點上學用的東西。
因為明天小家伙就要上學了。
有了小河這個高工資的人做擋箭牌，他買東西顧忌就少了很多。
成品書包，文具用品，買了不少了東西。
回到家里，小家伙高興的在那里，整理明天上學用的東西。
他便去做湯圓去了。
黑芝麻湯圓。
沒放太多的糖，小時候缺糖的時候特別愛吃的東西，現在已經不怎么喜歡吃了。
太膩了。
多煮了一些，準備一會給趙啟年送去。
不過還沒等他煮好！
趙啟年便騎著車過來了。
車子剛停好，他便破口大罵，：“小兔崽子，你有東西，那天我來的時候你不給我，害的我們在那里琢磨這么多的天。”
周小川聞言一陣的無語，那也得我有才行啊！
“廢話，我這衣服也是剛剛收到好嗎？”
“那你早不說？”
“您老也沒有問啊！”
聽到他的話，趙啟年聞言氣的吹胡子瞪眼。
周小川見狀笑了笑，“您老也別生氣了。正好湯圓馬上就好了，吃碗湯圓。”
趙啟年聞言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先把衣服脫了，給我看看！”
周小川聞言聳了聳肩膀。
估計要不是楊月梅是女的，估計她的羽絨服就貢獻出來了。
不過他沒有脫衣服，從屋里拿出來三件衣服。
“呶，一件是您的，一件是趙奶奶的，還有一件是給你拿去研究的。不過這布你們得還我。別還我瑕疵布哦，至于里面的羽絨，就當是我貢獻出來了。”
三件衣服用的都是瑕疵布。
不是他不想，而是感覺這種的合適點。
趙啟年接了過去沒搭理他，他才不信周小川沒布。
三件都是很厚的羽絨。
隨后他拿出自己的那件，比劃了一下，便把自己的棉襖給脫了。
寒冷的空氣凍的他打了一個哆嗦。
隨后趕忙將羽絨服給穿上去了。
趙啟年穿上以后，試了一下，過了一會，他的眼睛一亮。
“娘的，還真暖和啊！”
隨后對著周小川奇怪的問道：“你怎么想起來做這個的啊！腦瓜子挺好使的啊！”
周小川聞言笑了笑，“趙爺爺，那雞和鴨沒穿衣服，我也沒見它們凍死啊！我不就想著這鴨子的絨毛能保暖嗎？而且想著棉花那么緊張，鴨毛又不要錢！正好我同學那邊就是在殺鴨子。我就試著做了幾件。”
這句話，不是對趙啟年解釋的，而是對別人解釋的。
趙啟年聞言點了點頭，“那你這鴨絨怎么去味道的，我感覺味道很澹！”
“哦，洗衣粉泡的。”
聽到周小川的話，他陷入了沉思。
這個辦法批量生產的時候肯定不行的。
看到他的表情，周小川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便笑道：“趙爺爺，你沒必要費那么大的心思，有問題找領導啊！輕工局那里肯定有辦法的啊，實驗幾次不就出來了嗎？”
這個年代的化工算是起步，但也不是沒有，化肥廠都有兩家。
一些便宜的化工原料試幾次不就好了。
趙啟年聞言眼睛一亮。
“可以，明天我去試試，這縫紉機和人我都弄來了，正愁這事情呢！”
周小川聞言一陣無語。
感情趙啟年那邊已經做好準備了啊！
居然還跑他這里來訴苦。
“趙爺爺，您這弄的太快了吧！鴨毛怎么解決？弄那么多員工過來，萬一不行怎么辦？”
趙啟年聞言擺了擺，“沒事，縫紉機是跟服裝廠借的，先弄了十臺過來，做個幾百件出來，真要有訂單了，我們自己再買就是了。至于員工都是自己廠里找的。”
這年頭很多人都舍不得買成品衣服，說家家戶戶都會做衣服一點也不為過。
只是手藝的好壞而已。
里面不少人的手藝還是非常好的！
“時間上來的及嗎？還有就是批量的話鴨絨怎么來？”
“差不多，現在才二月，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弄個幾百件應該沒問題。本來我們之前想不到拿什么東西出來，準備拖到秋季那一場的，不過現在改主意了。這玩意是冬天穿的，等秋季參加，萬一有訂單，冬季之前也來不及了。等做好了，人家都過了冬天了。”
趙啟年說完，樂呵呵的說道：“至于你說的鴨絨的問題，這就不需要我們操心了，真的要有訂單的話，就像你說的一樣，有是找領導啊！輕工局負責和省內的各大農場協調。”
周小川聞言點了點頭，確實，只要版型定下來，原材料夠的情況下，幾百件衣服不要半個月就能搞定。
不過他還是擔心，萬一沒訂單怎么辦？會不會挨批！
聽到他的話，趙啟年笑了笑，“沒事，你不是說可以嗎？”
周小川聞言翻了翻白眼。
不過隨后也就不再操心了。
這年頭參加廣交會，毫無作為的廠子海了去了，而且整個徽州又不是一個廠子參加，最多罵兩句而已，不會有什么大的問題。
而且他羽絨服十分的有信心。
至于原因嘛，那自然是便宜了。
超乎想象的便宜。
按照材料和人工算的話，成本不會超過2塊錢，5、6塊錢一件賣的話都有可能。
對比現在的匯率。
折算成M元也就2塊錢左右。
這是什么概念，一天的工資，足夠一個月一天換一件了。
而且以他的猜測，為了創匯，開出的價格，可能低到讓人發指的地步。
既然沒有問題他也就放心了。
“好了，我沒什么事情了，先走了。”
看著趙啟年準備離開，他便笑道：“等一下！我做了湯圓，本來準備給你送去的，你都來了我就不過去了。”
說完，回到廚房盛了滿滿一飯盒的湯圓遞給了趙啟年。
趙啟年接過飯盒，騎著車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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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年天津地方物價志里，干木耳，進價6元，售價8.2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