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鹿心情復雜地回到了與兩名弟子一起居住的宅院。
神境的強大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比起之前那呼風喚雨大神通,剛剛她感受到的“定身法”更加真切。
那種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全身緊繃無法動彈的感覺,是她從未體驗過的。
“神境,這世上真的有神境,神藏并不是虛無縹緲!”許白鹿的眼睛發亮,暗下決心,“別人能達到,為何我許白鹿不行?
“原本在踏入玄關境界,成為大宗師之后,我的意志已經有些許懈怠,這是不行的,等此次回返宗門之后,我就坐關沖擊先天!
“有生之年,我許白鹿必上神境!”
錢滄現在很慌。
尤其是看到前面的巨河縣城后,他心里就更慌了。
作為魯郡太守劉立陶的親信幕僚,又是被派到巨河縣這邊探查情況的特使,他本不該有這種心態。
可那封軍報里描述的信息實在過于離譜了。
無論真假,都讓錢滄膽戰心驚。
憑借一個小小的縣城就擊潰甚至俘虜了燕賊五萬大軍!
這怎么可能呢?
“太守大人說先驗證戰果是否屬實,再探這巨河縣的虛實。”錢滄騎著馬,放慢了速度,心里思索道,“這是要看巨河縣的實力來決定要不要摘桃子?”
雖然劉立陶并沒有說明最終的目的,但也明確告知了他只探查消息就好,不要作出任何決定,在查明之后要立刻返回魯郡城通報。
而且還特別說明,只要不危及自身性命,盡量不要與巨河縣的人發生沖突。
這很明顯是想看人下菜碟。
“希望這戰果是假的吧。”錢滄在內心里這樣期盼著。
只要戰果是假的,那自己就不會有事了。
可若那夸張至極的戰果是真的,自己絕對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如果巨河縣的戰果最后被太守大人摘了桃子。
那位巨河縣令恐怕不會放過自己。
這巨河縣令畢竟有著擊敗五萬大軍的戰果,就算不敢直接反抗作為太守的劉立陶,難道還拿捏不了自己這個小小的幕僚嗎?
到時候太守大人會不會保自己就不一定了,萬一為了安撫巨河縣令,直接把自己推出去干掉呢?
可若是巨河縣這邊的實力極強,真的是憑借自身實力擊敗了五萬大軍,自己如實稟告情況,就等于是告訴太守大人這桃子摘不了……
雖然這并不能怪自己,但恐怕也會讓太守大人不悅,以后的前途估計也要完蛋了。
無論怎么樣,自己多半都會得罪一邊。
里外不是人。
“如果戰果是真的……雖然太守大人對我有知遇之恩,這次還把他珍藏的兩匹寶馬之一讓我暫用,但我也不能就這樣稀里糊涂地認栽啊。”
錢滄看著越來越近的城門,越想越是煩躁。
忽然,他心里靈機一動,眼睛亮了起來,“如果巨河縣城的實力真強大到能擊潰燕賊五萬大軍,那我就投靠這位縣令了。”
作為太守劉立陶的幕僚,他非常清楚魯郡城的軍政狀況,哪怕是傾盡全力,都不可能抵擋得住五萬燕賊大軍。
巨河縣要是真的憑借自身實力戰勝了燕賊五萬大軍,這實力必然碾壓了魯郡城。
亂世之中,強者為尊。
明顯是跟著這位的前途要好一些。
“太守大人,對不住了。”錢滄心里默默地愧疚,暗道,“畢竟,誰不想在這亂世中活命呢?我這也是無奈之舉啊!
“當然,我還是希望戰果是假的,那就可以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了,唉……”
劉立陶對巨河縣的事情十分關心,因此,錢滄騎的馬都是太守府里第二快的。
連夜奔馳,三百里的距離沒用半天就趕到了。
錢滄進城之后也不好直接打聽情況,便想著找個人多的地方,聽一聽旁人的議論。
找到基礎的線索之后再去搭話,套話。
這樣就能讓自己不顯得很刻意。
可他很快就發現,似乎所有人都在向城南匯聚過去。
這讓錢滄很好奇,忍不住攔下一個長相普通的干瘦少年,詢問道:“這位小兄弟,大伙兒這是去干什么啊?”
少年正是趙狗蛋,他撓了撓頭,疑惑道:“你居然不知道,昨日縣尊在城門上呼風喚雨大破燕狗,現在是要把那燕狗的頭頭王順斬首示眾呢!”
說完,他就甩開了錢滄,急匆匆地跟上人群。
趙狗蛋跟王順有血海深仇,他的父親、母親、兄弟姐妹都是死在王順的手里,不想錯過王順被砍頭的場面。
“嘶嘶!”錢滄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內心一下子變得無比慌亂,“王順,燕賊安北將軍王順,燕王的胞弟?不行,我得過去看看。”
他也急忙跟了上去,混在了人群中,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城南菜市口。
王順就被困在一座高臺的桌子上。
現在他雖然還沒有被斬首,但人已經奄奄一息了。
畢竟,昨天他就被捆在了這里,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過來向他的腦袋上扔臭雞蛋,爛菜葉。
如果不是有兵卒攔著,估計他早就被人用石頭砸死了。
“真的是王順!這,這,我該怎么辦?”錢滄看著高臺上奄奄一息的囚徒,心頭大震,他見過王順的頭像,一眼就認了出來。
剛才這一路上,他已經從周圍百姓的議論中得知了昨天的戰況。
沒有兩軍對壘,也不是什么運氣使然。
居然是那個新任的巨河縣令在城墻上潑了一碗水,瞬間就招來了狂風暴雨,電閃雷鳴,用天地之威把燕賊大軍擊潰了。
每個百姓都是言之鑿鑿,這都是他們親眼所見。
而且就發生在昨天。
錢滄聽得有些懷疑人生。
這太離譜了!
我以為你是驚天動地的猛將強帥,沒想到你居然是個神仙?!
就在他心里疑惑的時候。
忽然感覺到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錢滄回頭一看,就見一個衙役班頭打扮的青年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后,“閣下是?”
惠世和尚面如鐵石,沒有表情地道:“跟我走一趟,縣尊大人要見你。”
“……”錢滄頓時傻了眼,自己這就暴露了?
“不用驚訝。”惠世和尚淡淡道,“你們那混蛋太守不只派了你一個人過來打探消息,在你前面還有一個,不過,他此時已經投靠我們縣尊,還把你拱了出來。”
“……”錢滄目瞪口呆。
這他娘的,自己還在糾結要不要投誠,就已經有人付諸于行動了???
怎么一點都不念太守大人的恩惠啊?!
“走,還要我請你嗎?”惠世和尚面色不善的道。
“不,不用,我可以走,可以走。”錢滄立刻點頭跟了上去。
就在此時,背后高臺上忽然傳來一聲大喝。
“黃毛小兒,你敢殺我,必不得好死!來日我哥哥攻破此城,定要讓這全城給我陪葬!”
話音剛落——
劊子手的鬼頭刀就已經斬落下來,像是切豆腐似的把王順這顆大好頭顱斬落。
霎時間,萬民沸騰,齊聲歡呼。
錢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正見到那血光沖天而起,猶如匹練,嚇得他渾身一哆嗦,腳步都快了幾分。
“必須投誠,一定要投誠!太守跟自己的命比算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