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出現得越來越多了。
十二生肖金人是伐天之兵，作用卻也不僅僅是兵器，更是牽扯到了伐天寶庫。
這么說來，先人雖然戰敗，但還是留下了一點底蘊的。
只是，林毅對伐天寶庫的態度并不熱情。
前人有寶庫，不也打不過仙界么？
后人一代不如一代，也不是區區一個寶庫能扭轉戰局的。
總得來說，得開掛。
林毅對自己倒是也還有點信心，他自己就是那個開掛的。
若非他的實力提升的速度過于夸張，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局面。
當然，寶庫這種東西聊勝于無，沒什么事的話，他倒是可以去找找，林毅工作的重心，還是得在獵殺神明這塊。
“你說的是十二金人的話，我會抽空去收集的。”
林毅心里另有盤算，但對張姣的回應還算積極。
張姣卻道:“此事無需著急，現在還不到寶庫現世之時，命運的軌跡偏離太大，也未必是好事。”
張姣說話的時候，目光也一直鎖定在林毅的身上，仿佛想要把他徹底看個通透明白。
其實命運不是完全不能更改，但每一個改變命運的舉動，都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而且，對命運長河造成的影響越大，承受的代價也就越大。
舉個例子，一個仙人，看到了一個凡人注定短命，死于意外，他要阻止這個凡人的死，很簡單，在事發的時候，隨手將危險的源頭扼殺，這就可以了。
可是，改變一個小人物的命運，同樣會在命運長河中蕩開漣漪，也會有相應的因果報應到這個仙人身上。
而命運是有會自動修復軌跡的，被仙人救下的凡人，可能很快就會再一次遇到生死危機，仙人還得再次出手，并再次得到報應。
一直到凡人平平安安活到老了才自然死亡，這才算是改變了凡人的命運，而期間有無數不可預知的危險，仙人都必須幫忙，而每次出手，必定遭來報應，并且每次都會疊加。
次數多了，仙人都有隕落的危險。
一個仙人想要改變一個普通凡人的命運都這么困難，需要承受這么大的風險，而林毅呢？
他干的事情太多了。
仙人在命運長河里蕩起漣漪，都萬分困難，而且有生命危險，而林毅卻能在命運長河里掀起了驚天巨浪，導致天機一片混亂，命運長河也不知會奔流到何處。
破壞力之強，讓人恐懼。
最無語的是，林毅似乎沒有承受任何代價。
但這只是似乎。
觸動命運的人，必定會受到命運的反噬。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張姣盯著林毅看了許久，眼里才終于出現了一副圖畫。
尸山血海之中，林毅杵著一把大劍，維持著身體不倒。
周圍的尸體種類特別多。
有人，有獸，有仙，有神，但他們都變成了血淋淋的尸體。
這就是林毅的未來，注定是殺戮與鮮血同行。
“張姑娘？”
張姣猛的回過神來，便看到林毅三人一臉詫異地看著她。
“怎么了？”
“你剛才忽然渾身顫抖，身子發冷，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你沒事吧？”
張姣聞言，心里一驚，她感覺只是看了林毅一會兒，并沒有林毅說的這種感覺。
“過去多久了？”
“接近一刻鐘。”
張姣心一沉，她以為只過了幾個呼吸。
看林毅依然面有關切之色，她才道:“放心吧，我沒事。”
大概是強行窺探天機的反噬，問題應該不大。
“要不你還是先好好休息一下，我看你氣色不是很好。”
主要的正事已經談完了，張姣也沒有必要硬撐著。
“休息就不必了，只是有點餓，不知道友可愿給我做一份蛋炒飯？”
都這種境界了，還會肚子餓？
我看你就是饞我的蛋炒飯。
不過，遇上同樣喜愛美食的道友，林毅并不吝惜自己的勞動。
而且，再聽張姣說起蛋炒飯，林毅又想到了那個晚上，也不禁對她多了幾分親切感。
“我先去廚房看看吧，看有沒有材料給你做一點好吃的。”
“謝謝。”
張姣道謝之后，便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林毅，這一刻，她才多了一點少女的可愛。
在之前聊天的時候，她的表現都像是一個成熟的長者，明明是個少女，氣息卻那么少婦。
不過，林毅很警惕這樣的套路。
想塑造反差萌？
哥現在不吃這一套了。
眼看著林毅要去廚房，花念柔連忙道:“我來幫你！”
零一也想過去，但她開不了這個口，她要是也跟著過去了，會不會被林毅誤以為她很黏人？
哼，是零零想去，她一點都不想去！
糾結了一會兒，零一還是選擇不動如山，眼神卻一直瞟向林毅離開的方向。
零零的情緒嚴重地影響到她了，比如現在，她就擔心林毅和花念柔在廚房里面會發生點什么。
這時，張姣卻開口道:“你想不想知道，為什么你到了長安之后，就會開始變得反常？”
青竹書齋的廚房非常簡陋，也沒有剩飯，做蛋炒飯是不現實了。
這個年代的糧貴且稀缺，可不像林毅來的那個時代，糧食充足，所以鍋里剩點飯很常見。
在這個年代，飯都是按量煮的，可能不夠吃，但絕對不會讓飯剩下來。
林毅倒也不急，他還可以做點別的菜式。
看花念柔也進了廚房，林毅想著她身子弱，不適合勞作，便對她說道:“花姑娘你就在一旁休息吧，這里的事情交給我做就可以了。”
花念柔卻是小心翼翼地將廚房的門關上，壓低了聲音道:“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林毅看她這個架勢，也知道情況不對，看她如此戒備，林毅也趕緊捏了九道符箓出來，盤旋在兩人身側，形成了一個結界。
在這個地方，還能讓花念柔戒備的，大概也只有張姣了。
林毅不知何故，但火力全開掩護總不會有錯。
“你現在可以說了。”
林毅自信，有他的神魂之力包裹，足以保證不會泄密。
不過，神魂之力逸散的范圍有限，林毅只好和花念柔貼得近一些，在狹小的廚房里，他們之間憑空多了幾分旖旎的氣息。
“你要小心那個張姑娘，她的話不可全信。”
“為什么這么說？”
林毅詫異地看著花念柔，他是因為被晏青丘刺激過，不敢輕信別人，花念柔又是何故？
“她對你說的話大概都是真的，卻也有很多隱瞞的地方。比如帝辛和秦皇，他們是怎么知道氣運之爭的？”
“也許，是天道示警呢？”
“有這個可能，但伐天寶庫是誰修建的，里面有什么呢？她應該是知道的，但什么都沒說。”
“這也不足以證明她可疑。”
林毅跟花念柔抬杠，是希望她思考問題的邏輯更縝密一點，他并不完全信任張姣，但如果他沒有確切的證據，他也不會直說自己的疑慮。
當然，他不怪花念柔，人家過來提醒，也是擔心他。
“她沒說秦皇是怎么戰敗的。”
花念柔繼續說出了自己的第三個依據。
帝辛怎么死的，張姣說得清清楚楚，連死狀都描述出來了。
可秦皇怎么死的，伐天之戰怎么失敗的，她一點細節都沒說。
總結就是秦皇意識到了仙界掠奪人間氣運的事，然后起兵了，然后戰敗了。
沒了。
最后也只提了提對仙界造成了不小的影響，至于是什么影響，她也沒說。
一個能知道九千年秘聞的女人，看起來無所不知，卻偏偏對秦皇的事情有隱瞞。
她甚至都不算是隱瞞，只是講得不詳細，如果不仔細去想，都不會發現她的小套路。
女人的直覺，讓花念柔覺得這里面肯定藏了東西。
但她畢竟不是神仙，能從一些描述中聽出不對勁已經很不錯了，哪里能輕易找出實錘呢？
至于張姣在自己腦海里威脅她不許亂說這件事，花念柔卻是不想和林毅說了。
她知道林毅很強，但張姣更詭異。
她能從鬼門關前，將她生生帶走，可見她本事不小。
而她的氣質看起來都是正面的，卻是四大魔教之一的凈天教地母。
她到底是正是邪？
花念柔深知不能從表面去看待一個人，外表具有很大的欺騙性。
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張姣或許不是壞人，但她對于林毅而言，也絕對不是好人。
可是，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林毅卻還是搖搖頭道:“不要憑主觀臆斷去判斷一個人，而且，這個事牽扯太深，不是你能涉足的。
放心吧，我有分寸。”
花念柔還想再勸，林毅卻解除了防護，也讓花念柔的話堵在了嗓子里。
“我這具身體大概還能維持一天，今天，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家？”
“啊？”
花念柔一臉懵逼，怎么忽然就說到和他回家了？
懵逼過后，花念柔心里就被驚喜填滿了。
這是什么意思？
林毅是打算接受她了么？
花念柔開心得飛起，也顧不得矜持，跳起來就從背后抱住了林毅。
“我愿意！”
林毅:“……”
愿意就愿意，不用抱我吧？
還是說，她誤會了什么？
趁著花念柔還沒說出更多的話，林毅趕緊解釋道:“花姑娘，我的意思是，帶你回家治療你的身體。”
花念柔:“……”
我是誰，我在哪，我剛才做了什么？
知道自己誤會了，花念柔滿臉漲紅，趕緊放開了林毅。
這下好了，她的心思全暴露了。
“都聽你的，廚房好熱，我先出去了。”
花念柔臉上發燒，哪里還敢和林毅站在一起，出門的時候還被門檻絆了一下，險些摔倒，還是林毅反應快，用一陣微風托住了她的身子。
花念柔更加羞囧了，趕緊遠離了廚房，躲回了書齋大堂才開始大口喘氣。
此時此刻，長安的街道上，一路風霜的商裳兒正好路過。
她是做了偽裝的，看上去像個小個子的老頭。
經過青竹書齋，隨身的阿七忽然有了異動。
“怎么了？大師父？”
因為阿七是先來的，而且教導自己比較多，所以商裳兒管她叫大師父。
阿七已經沉寂許久了，平時也不怎么說話，這一路走來，基本都是商裳兒自己在闖蕩江湖。
因為有個頂尖的師父隨身，商裳兒膽子也大了許多，不過，一路上她并沒有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很多事情都是有驚無險，并沒有驚動阿七。
商裳兒也算是天賦異稟了，咫尺天涯并不是一個很好學的神通，但商裳兒偏就學會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這么快來到長安。
到了長安，商裳兒其實也不知道怎么去找林毅，還是得先找個地方安家，再去四處打探消息。
誰知到了這個地方，阿七竟然有了反應。
“沒什么，只是感受到了一點特殊的氣息。”
這句話當然是謊言。
阿七感受到的是魔的氣息，這么純粹的魔氣，只有真正的魔才會有。
但那魔氣之中又參雜著一股人氣，像是魔氣和人氣完美融合到了一起。
“什么特殊的氣息？”
商裳兒有點好奇，阿七正好利用這點。
“想知道？換個樣貌進去看看就是了。”
阿七也想知道，那個有純凈魔氣的人是誰。
商裳兒這便進了一個昏暗的巷子，幾個呼吸之后，從巷子里出來的，便是一個俊俏的少年公子了。
變裝，商裳兒是專業的。
走進書齋，商裳兒的目光就被花念柔給吸引住了。
這個面色紅潤的女孩子，真是太誘人了。
同是女孩子，她都覺得花念柔秀色可餐，想要親上幾口。
阿七更是激動。
這才是最好的宿主啊！
來到人間之后，她雖然是號稱不死不滅，但在多次死亡的過程中，她連真魔之軀都丟掉了，現在只剩下了魔念。
雖是魔祖，卻只保留了魔祖的地位，卻沒有魔祖的實力。
不遇上其他的真魔也就罷了，遇上了，多半要被別的魔當成食物吃掉。
可她的運氣偏偏這么好，竟遇上了一個人魔混血。
眼前的女孩子雖然身懷魔氣，但這些魔氣非常隱晦，只隱藏于血脈之中，若非她是魔祖，也發現不了這人有魔族血脈。
“等我有了肉身，就能親自去勾搭林毅了，哪里還要商裳兒這個廢柴徒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