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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入夢

  有趣!果然古人誠不欺我,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李悠自己都沒想到,不過是想混入燕王府的軍隊,更詳細真實的了解一下戰局。剛到新兵營,就見了這樣的西洋景。

  魔域雛形,非人非鬼,不知道接下來還有什么驚喜。

  其他人并不知道這些人的異狀,只是覺得這些人面色冷峻,目光滲人,渾身散發著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氣息。本就被恐嚇的如驚弓之鳥,面對這些人,本來因為環境激起的一點小情緒,瞬間化為烏有,一個個老老實實,聽候安排。

  沒有訓話,也沒有過多的安排,只是簡單地十個人分一組,隨手指一個帳篷,讓住進去。然后簡單的宣布了兩點,一個是吃飯的地點和時間,一個是每日傳授的時間地點。

  李悠和弟子趙懷信很幸運的分在了一組。或者說那些人根本不在乎抱團,分組就是按照站的位置,隨便分的。

  分完組,安排好帳篷,這些人也就不再管這些新兵,自顧自的走了。擔驚受怕了數日,這些新兵也沒什么精氣神鬧事,天色漸晚,也就老老實實的回了分配的帳篷。條件是差了些,但這些被強征來的人,不少都是平民農戶被坑來的。也都不是什么講究人。

  趙懷信很有眼色,也很珍惜這次拜師的機會,雖然目前看來這個師父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厲害,但畢竟是把自己從平民中拉出來的,是自己的恩人。在少年樸實的認知中,感恩圖報是最基本的做人道理。就是可惜,進了狗窩,師徒倆怕是性命堪憂。

  但即便如此,少年并不后悔。雖然看起來結果一樣,但是和接受青谷宗的啟靈,踏入修行界比起來。他能明顯感覺出來,這個師父在教導他的時候那種用心和真誠。被抓來狗窩實屬時也命也,那就用這剩下不多的時間,好好孝敬師父吧,全了做人之本,不枉師徒一場。

  趙懷信進入帳篷后,就手腳麻利的,勉強收拾出一塊還算干凈的地方,請李悠過去睡覺。他注意到了李悠臉上的嫌棄,猜到了師父怕是之前就沒接觸過這么差的環境。他能做的也就只是,盡量讓師父好過一些。

  李悠一臉欣慰的拍了拍趙懷信的頭,只占了一個小角,盤膝打坐。

  “懷信,來,睡吧。祝你有個好夢。”

  “師父,您...”

  “沒事,早就習慣用打坐代替睡眠了,你安心睡。不要忘了那句話。”

  李悠說話間,稍稍動用了一些靈魂力。

  趙懷信只覺得眼皮瘋狂打架,困意洶涌的襲來,不知不覺的合衣就躺了下去。只是睡著前,想到了師父話,不要忘了那句話。那句?難道是...

  “圣朝強盛永昌,人族統一和諧!”

  這段時間天天在腦海中打轉的這句話,下意識的就出現在了腦海中。熟悉的感覺傳來,又要進入那個世界了?不對啊,離開煦城這幾天,每每睡覺前,我都默念,怎么從來進不來。

  眼前景色一變,趙懷信嚇的差點驚醒。好在一只溫暖的手按在了他的肩頭,讓他有了一絲安全感。這感覺是...

  “師父?”

  趙懷信驚喜回頭,卻看到了一張白白胖胖,富態溫和的臉。這誰啊?

  “懷信,別緊張,為師身份特殊,你見的那個是變化過的形象。這個才是本來面目,一直以來瞞著你,是為師的錯,先給你道個歉。”

  “不,不用,不是,師父,您...”

  信息量有點大,趙懷信有點懵,語無倫次。

  “好啦,大驚小怪,區區變身罷了。靈根萬種千樣,詭異莫測的多了去了。你千萬記著,面對看不懂的靈根,或者能力,萬萬不可慌亂。最笨的辦法就是保護好自己,以不變應萬變。慌亂,驚懼,這些情緒對戰斗沒有絲毫的用處,是要控制的。”

  趙懷信能說什么?你是師父,你說的都對。其實他也就是養氣不足,逢變有些慌亂罷了,接受起來并不算難。畢竟在平民中,臆想的修行界甚至比真實的修行界還要精彩,還要夸張。

  “師父,這里是?”

  緩了緩心神,平靜下來的趙懷信很快把握住了重點。眼前這片恐怖混亂的世界絕不是之前自己進入的那個世界。而且...師父就怎么能確定自己會進來,難道...?

  趙懷信只是缺乏閱歷,出身決定了眼界的不足。但聰明機靈卻不缺。他本來就對師父能準確的找上門有過一絲懷疑,畢竟他們一家守口如瓶,可從沒泄露過他啟靈的事。就算師父是高級修行者,能夠察覺自己已經啟靈,但是他們家那個村子那么偏,怎么師父就正好走到了自家附近。

  再加上現在的種種疑點。更重要的是,師父說話間,有時候語氣神態,和之前在那個世界的村長老者極為相似。

  趙懷信不得不得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之前那個世界的主人就是師父。可是...趙懷信不知道能構筑起那樣一個世界,需要什么樣的實力,但是想來,應該也不是執戟衛可以隨便欺辱的大人物吧。

  李悠沒在意小徒弟那點心思,反而解釋了起來這里的情況。

  “這里是魂界,也就是只能容納靈魂意志存在的世界。魂界是這一類世界的總稱,你之前接觸的那個是人道魂界附屬下的一個小小的夢境世界,我建的。而這里,原本應該也是人道魂界,可惜被污染了,現在只是一片污濁的魂界罷了。”

  趙懷信聽的云山霧罩的,每一個字都明白,但合在一起,卻怎么一句都聽不懂。

  不過李悠帶他進來,也不過是讓他增長些見聞罷了,倒不需要他真懂。

  “懷信,你看這里,有什么感覺?”

  趙懷信遲疑了一下,知道師父在考教他,思考了一下才小心開口。

  “恐懼,最明顯的就是恐懼。還有些痛苦,有些絕望,還有...”

  趙懷信遲疑了一下,才猶猶豫豫的說道。

  “似乎還有些渴望,對生命的渴望。”

  李悠點了點頭。

  “這就是這座大營,一批又一批人,最根本情緒。因恐懼而痛苦,因絕望而恐懼,三位一體,夠純粹。可惜啊,天無絕人之路,某些人對人性的理解還是不足。求生的欲望本就是生靈最根本,最純粹的意識之一,絕難根除。這可就給我留下了后門,我還真擔心這事不好解決。沒想到啊,這下倒是簡單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引出幕后之人。去!”

  一聲去,李悠揮手丟出一枚棋子,一枚血紅的大字,寫著車的棋子。

  棋子一閃,一道人影出現在棋子的位置。

  華御直先是有些茫然,待看到李悠,眼中才閃過一絲了然。然后陶醉的深吸了口氣。

  “師叔,這是哪里?好煞氣,好舒服。”

  “華御直,我今天借花獻佛,你和我三師兄的大道,也該到了開花結果的時候了。送你們一個大本營,一個開壇講法之地,一個起點。招出你的靈根,今天再給你點好處,反正是慷他人之慨。”

  華御直面露喜色,一邊招出鐵血大旗,一邊得了便宜賣乖。

  “又提升?我好不容易才勉強適應了現在的力量,又得從頭開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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