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快就來人了。」
楚塵臉上很是遺憾,他還沒打盡興呢。
身形巨變后,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勁,整個人也暴力許多,宣泄著血脈深處的野蠻,抬腿又是一腳。
「嘭!」
揍完后,身形似小山似的他雙腳如太山,一腳踏下,將半丈粗的巨型蛇頭死死鎮壓。碧靈神蛇的蛇軀扭動,蛇尾掃蕩鞭撻周遭山丘,不過它學乖了,不敢攻擊筆直站立的巨人,自顧自宣泄著。
楚塵見他老實,笑了笑,目光一抬,便見一位皮膚黝黑,同樣身披獸皮襖子,身上遍布神秘符紋的巫門老者從遠處飛了過來。
這位巫門老者道行修為極為恐怖,如果說,青蛇巫王隱隱快接近四品中期的修為,那這位估摸有四品中后期的修為,底蘊深厚,一看就很不好惹。
「道友來自萬毒荒谷?」楚塵明知故問。
巫門老者拱了拱手:「正是,老朽乃萬毒荒谷三長老金蠱。」
楚塵微微頷首,他對萬毒荒谷有人托底并不意外,他也請人了,并且泰和都管也派了韓宸過來,若是他落敗了,這會出面叫停的人恐怕就是韓宸他們了。
這屬于雙方上層的默契。
當然了,楚塵道理懂歸懂,可他肯定不會隨意放人。
萬毒荒谷乃是巫毒一脈,擅長巫蠱毒咒之術,手段詭異害人,諸如巫咒血毒之類歹毒神通不少,隨隨便便把人放了,后患無窮。
楚塵可不想以后麻煩纏身,這一次就要把事情統統解決了。
「金蠱三長老,事先可是說好了,這是私事,萬毒荒谷不插手。」「楚長老誤會了,我萬毒荒谷不插手,老朽是替他認輸。」
金蠱三長老笑了笑:
「從此以后,青蛇他不會再找艾家麻煩,恩怨就此了結,老朽代表萬毒荒谷為他作保,你看如何?」
楚塵見金蠱巫王如此上道,心中頗為滿意。
萬毒荒谷的承諾,比青蛇巫王自己的承諾更管用.
畢竟,一個人可能會反反復復,可萬毒荒谷擔保了,那分量就不一樣了。
青蛇巫王若是依舊心懷怨懟,還敢亂來,仙庭這邊斬了他,萬毒荒谷都不會吭聲半句,最后還得罵一句活該。
楚塵心里預期目標達到了,心情大好,不過,他沒有立馬松口,隨隨便便把人交出去了。
畢竟,他若是隨便把人交出去,了結恩怨,豈不是說艾家理虧,他們天朝仙庭胡攪蠻纏,以強欺弱。
「金蠱三長老,艾家在此事上沒有過錯,爭奪寶物死傷在所難免,艾家也死了不少人,青蛇巫王打上門來以大欺小,欺人太甚,貧道不能就這樣放了,按照規矩,你們得交贖金。」「應該的。」
金蠱三長老笑臉迎人,許是早有準備,他立馬從獸皮襖子夾層中摸出了一個小牛皮袋,呈了上去。
楚塵伸手攝來,神識隨意一掃。
牛皮袋的儲物空間內有靈藥皮革靈礦等,琳瑯滿目。
楚塵沒有多看,贖金多寡,并不重要,要的是一個表態,一個臉面,面子上過得去,有臺階下。
「金蠱三長老果然深明大義,好,從此以后,恩怨了結,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說完,楚塵抓起腳下的巨型碧靈神蛇,用力一拋,身長十余丈的巨蛇騰空而起。金蠱三長老抬手一攝,那巨蛇身上泛起青光,隨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等飛到金蠱三長老面前,巨蛇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毒蛇巫杖,以及全身七成骨頭斷裂,多次筋肉碾成泥,看不出人形的條狀物。
斗法過程中,雖說有法寶神通碧靈神蛇擋下了大部分 攻擊,將其庇護,不過青蛇巫王修的法門在煉形一道并不出眾,肉身不夠強橫,楚塵打出的恐怖震勁將碧靈神蛇體內的他活生生震成重傷,模樣極其凄慘,紅的白的混成了一片...
金蠱三長老見狀,皺了皺眉,不過見青蛇巫王命還吊著,神魂也沒有要緊傷勢,只是肉身元氣大傷,要不了命,于是沒有多說什么,沖著楚塵拱拱手:
「楚長老,告辭。」
說完,黑風漫卷,轉眼功夫,金蠱三長老抱著人,消失不見。
楚塵也沒有在艾家堡外久呆,方才斗法消耗極大,徑直回了堡內。
一回堡內,早就知曉戰況的艾家人奔走相告,齊齊高呼「楚鎮守」「多謝楚鎮守救命之恩」,呼聲沖霄,極為熱鬧。
一見熱鬧沒了,艾家堡外圍觀之人紛紛散去,離開時議論之聲自然少不了。
「天朝派來的這位玉琴鎮守使好生了得,飛劍雷法無不是頂級大神通,肉身煉形火候也是駭人,我觀他修為并不高,想必是剛突破不久,怎么修成如此了得的大神通。」
「他的確突破不久,你恐怕還不知道,這位楚長老兩年前任玉琴都管,這兩年才閉關突破。」
「竟還有這回事,天朝當真是臥虎藏龍,人才輩出。」
「天朝派遣了這么一位厲害的大神通強者坐鎮玉琴,以后山中局勢就更復雜了。」「那不是..」
旁人議論不絕,山中默默觀戰的兩位老靈山祖師們同樣感慨不已。
符靈道人聽許平說起過,楚塵仙緣深厚,諸多傳承在身,施展出頂級飛劍之術、雷法,他一點也不意外,可是,楚塵展露的平混元神體卻是讓他大為震驚。
「師兄,混元神體真是你前幾天傳授的,不是云水師侄早就傳授了?」
「云水那小子自己都沒成就大神通,他怎么教徒弟,咱們前幾天指點,真益恐怕當場就有所悟,掌握了法門關竅,這才輕松掌握了。」
符華道人心中極為吃驚,以前一直聽說徒孫真益天賦悟性高,不過一直都沒有什么直觀的感覺,這會,他算是真正見識了。
當年,他們師兄弟二人也是師門長輩眼中的天才人物,可他們當年入大神通境界后,可是前前后后花費了好幾個月功夫才煉成混元神體。
這差距,一下子就出來了。
符靈道人灑然一笑:「看來,云水、真益他們推演功法,有自成一家的氣象,走的路比咱們穩多了,觸類旁通,一通百通。」
「真益的確有宗師氣象,可云水那小子是什么玩意,別給他臉上貼金。」「哈哈哈哈~師兄,你還生云水的氣。」
「要不是他前些年受了些委屈,老夫活活打死他,把老夫逐出靈山,呵~孽障!!!」符華、符靈師兄弟二人沒有久呆,匆匆離去了。
同樣觀戰的青穎也離開了,她在云州做生意,若沒有必要,自然是低調行事,沒有急于去見楚塵。
不過,韓宸卻是沒有離開,等艾家堡圍觀之人散的差不多了,他們向著艾家堡趕去。方才,他不便出面,而眼下艾家恩怨了結,就不再有什么顧忌了。
「方才我還在想,仙庭誰回來主持場面,原來是老韓你,還是你夠義氣。」
楚塵從青穎那兒得知,老韓來為他助陣了,于是打發了千恩萬謝的艾家人,盤坐在城墻上打坐恢復法力,順便等候來人。
「什么主持場面,論神通,我恐怕還不一定是你的對手。」韓宸連連搖頭,心思復雜。
他比楚塵早五六年躋身大神通境界,又有師門秘法傳承,資源扶持,不過,他不得不承認,與楚塵斗法,他還真沒有什么勝算。
一想到這,他心中那叫一個唏噓感慨。
當年,他五品后期道行修為時,楚塵不過是八九品小修士,轉眼功夫竟就追上他了。這會就追上了他,不用想,以后差距肯定拉開了。
「老韓,你別謙虛了,真動起手來,我哪是你的對手。」
楚塵淡淡一笑,玉樓真人肯定傳了韓宸法寶傍身,神通了得。
從仙庭的安排就看得出來,老韓入主都管西院,分管宙院日常鬼神事務,而分管四院的四大「常務」州副都管大多是正四品,這證明老韓修為雖是四品初期,不過他出身好,有強大法寶傍身,神通極其了得。
韓宸眼下道行、資歷差了點,等修為提升上來,他晉升正四品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二人「商業互吹」調侃之際,寧一道人、王熹、艾天恩等人匆匆趕來,恭恭敬敬行禮。
「拜見楚鎮守(長老),韓副都管!」
寧一道人、王熹顯然事先向艾天恩介紹過韓宸,這位艾家主顯得極為恭敬。事實上,莽荒之地雖說混亂無序,不過基本規矩還是有的。
在萬毒荒谷的三長老金蠱代青蛇巫王認輸,打下包票后,艾家就徹底安全了,基本上不用擔心青蛇巫王繼續報復。
于是乎,問題來了。
既然艾家人安全了,那就無需舉族移民入天朝州郡,可以繼續留在玉琴山,守著他們的家族產業。
艾天恩自然不舍得放棄在玉琴山的產業,讓家族百年努力經營的家業付之東流。于是乎,他當場就提出了請求,想留在玉琴山經營產業。
楚塵、韓宸沒有阻止艾家留在玉琴山經營家族產業,不過卻堅持讓艾家人將老弱婦孺,以及沒有修煉的族人搬遷到附近郡城。
一方面,是玉琴山局勢越發混亂,艾家產業在玉琴山深處,天朝勢力不一定能及時看護,搬去附近郡城安全得多。
二來,自然是出于「忠誠」度的考量了。
艾家族人舉族搬入附近城池,他們就算是徹底投靠了天朝,很難生出二心,否則,艾家很容易成為墻頭草,迎風倒。
艾天恩對舉族搬入城中是有些抵觸的,不過他細胳膊拗不過大腿。
尤其是楚塵的態度,日后,他都得在楚塵手底下混飯吃,不敢不重視。在楚塵開口勸說下,他最終還是答應下來,舉族搬遷入附近城池。
韓宸心滿意足離開,趕回云州鬼神司,與云州郡府溝通移民相關事宜。楚塵沒有走,而是在艾家堡一處幽靜別院打坐歇息,恢復法力修為。
這一番打斗下來,他并沒有受什么傷,只是沾染了些許劇毒之炁,一番打坐后,體內雷炁運轉,毒炁盡數祛除。
一番歇息后,整個人龍精虎猛。
隨即,楚塵想到了什么,召出心廟。
此番,出手大戰青蛇巫王,救下上萬艾家族人,屬于躬行善事,心廟功行不出意外暴漲了三十道,達到了兩千四百四十道。
令他欣喜的是,竟還顯現了一門法術神通。功行:兩千四百四十道神通:金蟬脫殼出處:九老仙者府三山九侯先生底襟集靈符:脫殼符 金蟬脫殼咒:吾尸入棺,看見眼闊,圍者手落,眾眼昏迷,川身一變,如蛇蛻殼。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攝!
已時取蛇退皮一條,上書「偷生盜死」四字,祭六甲壇下,腳踏「魁罡「二字,左手雷印,右手劍訣,取東方氣一口,念脫殼咒七遍,焚符一道,存想心事,四十九日畢,前蛇皮用青帶子盛之,佩左腋下...但遇乘險之處,以實死之勢 楚塵臉上滿是驚喜之色,替死擋災之術。
替死神通不用多說,修煉此法,關鍵時刻能保命替死,乃是真正的保命神通。而擋災,聽著不如替死,實則也極其了得,關鍵時刻,可以躲避天災。
比如,一位過了兩個甲子的修行之人,劫數加身,難以為繼,就能施展這門金蟬脫殼,假死瞞天過海,躲過一次劫數。
「金蟬脫殼,偷生盜死!」
楚塵喃喃自語,這門金蟬脫殼亦是出自師門底襟集。
他聽師父說起過,這門神通是底襟集原冊中的最后一門神通,極為重要。
不過很可惜,這類逃避天災的神通本身就是逆天之術,冥冥之中有天意干擾,傳承極其艱難,老靈山不出意外,失傳了。
「竟顯現了這門神通,莫非,是青蛇巫王的緣故?」
楚塵心中暗暗猜測,他施展六甲青龍,飛劍明明一劍貫體,青蛇巫王卻只受了皮肉傷。
很明顯,他應該是施展了某種替死之術,這才躲過了一劫。
想了想,他越發覺得有道理,不過,他沒有深究,而是起身,離開了艾家堡。「師兄,咱們去哪?」
「去找你穎兒姐。」